莫小弟沒有讀過書，而莫小天也只是因為是大的，小時候鬧著吵著要讀書，也只是讓他讀過兩三年而已。
莫小天低垂下眼，想起小時候的父母不讓讀書的情況，再想起莫三江現在那麼有錢了，有時間還捧著課本看，想繼續讀大學。
“你有時間就多點學習讀書認字吧，我也要一樣。”
他這段時間出來做事，知道沒點知識就干活，實在是不行的。
別人莫三江那麼會賺錢，就是因為他讀得書多，見多識廣，才會做什麼都能賺到錢。
不像自己，對未來心中沒有一點底，一片茫然。
“啊？我不想學習，你學就可以了。”莫小弟頭疼。
小時候不給讀，現在再讓他去學，這也太難了。
“我學到的是我的，我以後也不能看顧你一輩子。”莫小天認真地看著弟弟。
“啊？我們不能不分家麼？”
“分不分家另外說，但是你起碼要努力學著認字，難道你一輩子只能打下手嗎？即使是打下手，那供應商給的貨單，你會看嗎？客人訂的貨你知道怎樣記錄下來嗎？”
打下手有什麼不好的？不知道不是有你嗎？
不過莫小弟看見莫小天嚴肅的表情，不再分辯了。
……
回到家里，時間已經來到九點多了。
莫三江看見家寶的房間還亮著燈。
嗯，孩子還沒有睡覺呢。
換衣，用暖水壺的開水倒出來，洗臉泡腳。
“爸爸，爸爸，你回來啦？”家寶在洗手間門口探頭探腦想進來。
孩子背後的劉阿姨給孩子加了一件外套，看見莫三江在洗腳，在收到莫三江對她的揮手示意，點點頭離開了。
“是啊，你這孩子怎麼啦，快十點了，還沒有睡？很不乖喔！”莫三江溫柔地說孩子。
“爸爸，阿姨明天就要跟大表姐回去了，我不想她走。”家寶不太開心。
劉阿姨準備明天和莫二姐他們一起，有伴回隔壁市過年。
她家兩個孩子，已經在家里等著她回家過年呢。
家寶知道劉阿姨明天就要離開，很是舍不得，鬧著不讓她走，怕睡醒劉阿姨就回去了，就守著她不睡。
這下弄得劉阿姨又是窩心，又是哭笑不得，晚上陪她邊看，邊說了好一本故事書呢。
“阿姨家的哥哥和姐姐，在家等著阿姨回家過年呢。寶寶知道嗎？阿姨的父母也在家，他們也很想阿姨回家的。”
莫三江抹腳倒水，起身收拾東西。
“那能不能讓阿姨家的哥哥和姐姐，還有她的父母來我們家過年啊？”家寶努力想著，能不讓阿姨離開的解決方法。
喲，這孩子大口氣啊，一下子把別人全家都請來了。
莫三江耐心地對孩子解釋道“寶寶，過年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哦！在這個特別的時刻，人們通常都會選擇和自己的親人待在家里，共同度過一個歡樂、溫馨的團圓時光。”
他停了一下，看著孩子仰著認真听講的小臉蛋，繼續說:“而爸爸和你是一家人，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能感受到那份過年的團圓氣氛了！阿姨呢？阿姨跟誰是一家人啊？”
這家寶知道，嘴角稍稍向下彎，無精打采地答:“阿姨家的姐姐和哥哥。”
莫三江點頭:“嗯，對了。阿姨嘛，她也有屬于自己的小家庭，她過年需要和她的孩子們待在一塊兒，開開心心地過春節呢。這樣一來，每個家庭都能聚在一起，享受這份難得的團圓幸福，你說是不是很好呀！”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阿姨不能帶她的孩子來我們家過年。平常阿姨都住我們家，這里也是她的家。”家寶還是很固執。
她就不願意接受劉阿姨，將要離開她而回家過年的事實。
莫三江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真是只有孩子才能讓他那麼努力解釋了，他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過那麼多話了。
（昨天剛說了啊）
“寶寶，這里雖然也可以說是阿姨的家。但是阿姨來我們家之前那個家，才是她真正的家。”
他要說慢一點，太饒舌了，差點咬到舌頭。
莫三江深呼吸一下，繼續緩慢，慈祥地勸說:“家寶，市里那個我們住的地方，是不是我們的家？”
家寶點點頭。
“那里也是我們的家，但是我們過年為什麼不在那里過年，而選擇回來這里過年，你知道嗎？”莫三江耐心地問。
“因為這里有姐姐和大爺爺他們啊！”這個家寶知道。
莫三江同樣先稱贊孩子答對了:“嗯，很好。你也知道我們只會回來這里的家過年，因為這里有很多我們的親人，族人。你看，這里有你的姐姐，大姨，伯伯，大爺爺，大奶奶還有五太爺呢，是不是很多人啊？所以我們要回來這里，大伙一起過年。”
家寶認真地望著解說得嘴唇干裂的父親。
莫三江還繼續說下去:“而阿姨也一樣，她也只會回到她原本的家過年。因為那里不止有她的孩子，也有她的其他親人，就像寶寶一樣，阿姨也有那麼多的親人，在老家等她回去過年呢。”
“那都讓他們來我們家過年。”孩子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算了，不說了。
隨她吧，毀滅吧！
缺少棍棒教育的農村孩子，是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爸爸，你讓阿姨留在家里過年吧……”
“爸爸，你去把阿姨的親人接過來吧……”
“爸爸，你怎麼不說話？”
“爸爸……爸爸……爸爸……”
別喊了，你爸爸死了，我也想去死了……
“寶寶，要睡覺了，快回來。”劉阿姨發現孩子還在胡亂蠻纏，連忙出來拉著孩子回去睡覺。
“阿姨，你明天不要走！”家寶希望劉阿姨給她承諾。
“阿姨過完年就回來了，很快的，家寶睡十個晚上左右，阿姨就會回來了！”劉阿姨笑眯眯地說。
家寶已經學會十以內的數字了。
“真的？我睡十個晚上你就回來了？”
“是啊，來，咱們拿個本子記下，這里十格，一天你畫一格，一直這樣畫，等畫滿了，阿姨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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