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葉

二百七十七、應急出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寶瓶齋 本章︰二百七十七、應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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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紅吐了吐舌頭,忙高聲道︰“就來了就來了!”

    紗碧上前,幫簾紅將所有沙袋拾掇了,陪著簾紅一道出去。

    清瑜見紗碧也跟來了,就沒有多念叨簾紅。只是將那籃子里的小沙袋取過,系在自己的小腿上。簾紅一旁見了,略瞥了瞥嘴,心道︰小姐是金枝菜葉,細皮嫩肉的,真要這麼練下去,豈不是練成個腿粗屁股大的女霸王了?

    紗碧卻比簾紅上道,她仔細看了清瑜的手法,這沙袋都綁得上下錯落有致,且個頭不大,分量不重,分明清瑜是有針對的。紗碧再仔細一數,這麼多天,清瑜連沙袋的數量也沒增加,就猜到清瑜也不是純粹為了練一把子力氣去的。

    清瑜的打算,本也不是為了練得跟悟能他們那般武僧一樣結實,只是因為自己年紀小身子輕,腳底下功夫飄忽,才加些沙袋來沉沉底盤。況且清瑜學醫之後,對于人體的筋絡肌肉有了更深的認識,她將沙袋按需綁系,也是存了要調動不同腿部肌群的心思。所以常年累月這般習練下去,不僅不會讓清瑜腿粗,反而會將清瑜腿部的線條勾勒得更加健美。

    陳國也有從宋國傳來的陋習,大家閨秀的女子爭相裹腳,將來好出一對三寸金蓮。但是清瑜對這種封建糟粕可是深惡痛絕,當初在嘉王府當家的時候,清瑜就下了嚴令,不許家中女眷婢女做此無聊之事。清瑜不僅自己不裹,連簾紅紗碧也禁止她們去弄那種玩意。好在這風潮還才剛剛興起,倒還沒有成為大面積的普遍現象。即便是這,也讓清瑜暗地里憂心,唐朝時的女子自由奔放,一到宋朝,尤其是南宋,女子們腳一被裹住,連心思眼界都給裹住了,不僅沒有了唐朝女子的灑脫健康,連身體素質都每況愈下,走路都走不得幾米遠便氣喘吁吁的。何談什麼自由?況且清瑜可是知道,母親的基因遺傳給孩子的幾率更大,若是女子都變得孱弱了,那麼中國人一代一代不是也跟著越發孱弱?她陳清瑜不僅不能盲從,還要反其道行之,專練些適合女子練的功夫,再影響周圍的人。讓她們知道,為了取悅男人為難自己,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清瑜的苦心簾紅又哪里知道,她喜歡針黹繡花,覺得那才是女孩兒家應該做的事。仿佛一練武功,便成了一個粗鄙魯莽的人了。自己是個丫鬟都能這麼明白,就不知道小姐這樣的身份怎麼就看不透?還不許自己說嘴,想著想著,簾紅就越發沒有興致了。

    紗碧心思實誠,女紅工夫沒有簾紅細致,但是身體底子卻比清瑜還強,加上她性子堅忍又不怕吃苦。所以她跟著清瑜練了一段日子,不僅不叫苦,反而越練越有興趣。清瑜也愛她精神可嘉,教得格外用心。兩主僕隨意對答幾句,也都是武藝上頭的關竅,听得一旁的簾紅止不住打起哈欠。

    門上忽然起了一陣沒來由的打門聲,簾紅忙快步過去開門。清瑜與紗碧也停下,回頭來看,門開處,卻見是悟空。平素里,來她們菩提院最多的,要麼是住持無相,要麼是打雜的悟能。就連跟簾紅耍得好的那些小沙彌也常來串門子。只有這位戒律堂的年輕執掌,似乎一次都沒有來過。清瑜等三人止不住有些訝異。

    清瑜只晃神了片刻,忙將悟空往屋里引,邊走邊道︰“悟空師兄真是稀客,這還是頭一次往我這里來吧?”

    悟空想了想,點頭道︰“護法說得不錯。不過我往日里除了戒律堂與各處佛堂殿宇,也極少在旁處走動。最多不過是回一回當年住的小院,看看從前那幫師兄弟罷了。”

    清瑜知道這位年輕的戒律堂執掌可跟後世自己知道的小說里人物性格不同,雖都一樣有些倔強,但自己這位師兄卻是低調沉穩的性子,耐得住寂寞。即便是執掌戒律堂掌管刑罰,卻也是不輕易發火的。只是一發起火來,也是讓人受不住。

    清瑜微笑道︰“我就是說,悟空師兄靜慣了的,今天是什麼風把師兄吹來了?”

    悟空坐在清瑜對面,從袖底掏出一封信,擺在桌上,道︰“這是今日黃陵鎮米鋪晏掌櫃托伙計送到山門口的,從京城里來的給小姐的家書。”

    清瑜眼楮瞟了一下,也不急著去拿來看,反倒有些疑惑道︰“無相師叔呢?往日里都是他替我傳信。況且,也用不著師兄特意跑一趟,打發小沙彌叫我過去取不就行了?”

    悟空不是那種說話會拐彎抹角的,便點頭道︰“我這次來,確實還有另一件事。”

    清瑜見到一向寡言少語的悟空這樣,也有些鄭重,忙道︰“師兄請講。”

    悟空便道︰“今日我們感應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一位比丘尼,攜帶了一個受傷的少女。想要來請我們為那少女治傷。山下守望的武僧自然不能放她們上山來,誰知那位比丘尼竟然取出了師祖當年的一封親筆信,以為信物。無相師叔接到傳信,便立刻帶人下山去了,我本不管這些外務,只是奇怪住持師叔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放心不下,便也走了一趟。我去的時候,無相師叔正在茅棚中為那少女治療,只是多方用功,卻依然藥石無效。護法你也知道,無相師叔無法,一般師兄弟也一定幫不上忙。眼看著那少女岌岌可危,無相師叔好不為難。偏偏那位比丘尼是個爆炭脾氣,見無相師叔猶豫,便舉起師祖的信大鬧起來。說什麼我們感應寺枉稱佛門一脈,卻見人于危難而不顧,將病人攔在寺外不說,還推諉不肯救治。”

    清瑜不料還有這樣的尼姑,有求于人還這般沉不住氣。虧得感應寺里的僧人大度,否則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轉念想到那尼姑可能是關心那少女太過,一時忘形,便也就沒往心里去,反而問悟空道︰“那無雲、無印兩位師伯呢?他們二位前輩醉心醫術,我往日請益,無相師叔也說他們兩位醫術更高明些。”

    悟空嘆氣道︰“偏偏不湊巧。因為最近正值暮秋,寺中許多深通醫理的僧人都出寺采藥去了。尤其是其中長一輩的這兩位師伯,每年都走得很遠,在深山大澤中也一時聯絡不到。本來他們從不一道出去,只因今年無雲師伯在南華山醉忘崖附近發現了一棵成形何首烏的蹤跡,只是那東西日久生靈,已經行游自在,極難到手。無雲師伯不得已才傳信回來。因想著若是得了這樣的靈物,說不定能救得師祖一命。所以無印師伯就帶著些輕功好的弟子,前去接應去了。”

    清瑜听到這里就明白過來,關系到了空他年的生死希望,哪怕極其微小,也不會放過的。別說是這感應寺的僧人,就是換了清瑜自己,兩相比較,只怕也不會為了這位陌生的少女,去打斷那兩位師伯搜尋靈物。

    清瑜便問悟空道︰“那師兄的意思是?”

    悟空道︰“我想來想去,只有護法出手,那位少女興許還有一救。那位少女也不過護法這般大年紀,護法也是女身,診治起來比起無相師叔少了許多顧忌。況且這幾年來,護法醫術一日千里,我也常听無雲、無印兩位師伯背地里夸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又能解了我們感應寺的尷尬……”

    听悟空這麼一說,清瑜禁不住有些猶豫。她雖然自信醫術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也沒有飄飄然到了自以為出師的地步。畢竟是一條人命,自己哪里擔得起這個責任?況且清瑜之所以屢屢得到兩位師伯的稱贊,也是因為清瑜出身來歷特別,苦讀醫書卻也不迷信典籍,常常觸類旁通,問出許多眼光很長遠的問題。讓無雲、無印刮目相看,才會如此推崇。實則論起來,清瑜一沒有實際動手的經驗,二沒有足夠積澱。看病總不能依靠大局觀,口頭上賣弄吧?

    悟空看出清瑜猶豫,便道︰“我也不是為難護法。只是那少女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死馬當活馬醫,也算盡一盡人事了。那位比丘尼手持師祖的信物,也是與我們感應寺有淵源的。若是能治好那少女,也算護法為師祖做了一件好事。”

    听悟空提起了空,清瑜便也不好再推辭。忙道︰“那事不宜遲,我這就跟師兄下山一趟。”

    悟空搖頭道︰“不用了。我離開的時候,無相師叔已經答應了那比丘尼,破例讓她們二人上山來。有了上次鎮南王前車之鑒,這次我們盯緊些,她們又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奄奄一息,應該是無妨的。護法帶上些針灸用具,跟我走吧。”

    清瑜想了想,叫上了紗碧,兩人跟著悟空就出門去了。

    悟空領著清瑜紗碧來到沉香院門口。清瑜頓時有些觸動。兩年前涪陵來的時候,就是住在這里,如今兩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涪陵有沒有達成心願。清瑜這些年雖然有母親從京城捎來的家書,卻也多說的是嘉王府的事兒,並沒有提到這些。

    門口防衛的武僧見到是悟空來了,忙施禮開門,讓他們入內。清瑜見到院子里也有三兩個武僧值守,便知道雖然只是兩個女流之輩,感應寺還是防備甚密。

    悟空走到房門外便高聲道︰“無相師叔,我帶了護法過來了。”

    無相推開門,看到清瑜來了,點點頭,便對悟空道︰“辛苦你跑一趟。這里有我,你先去吧。寺里的事情你盯緊些。”

    悟空點頭,將清瑜主僕引進屋子,便轉身離開了。

    清瑜見到屋子里光線甚好,床頭坐了個身材高大的尼姑,正背朝著門,頗為關切的盯著床上的病人。听到有人進來,才轉過頭來。只是這一轉頭,卻差點沒讓清瑜驚叫出聲來。原來這尼姑竟然是清瑜一位老熟人,正是當年在襄陽時打過頗多交道的玉泉庵廣慈!清瑜怎麼都沒有想到,隔了這些年,在陳國,在感應寺里,竟然遇到她!

    廣慈也愣住了,她揉了揉眼楮,看著面前這位熟悉的小女孩兒,一時有些恍惚。雖然清瑜個子高了,但是大體輪廓還是沒怎麼變。往事歷歷在目,如今千山萬水之外又遇故人,兩人都怔住了。

    無相有些奇怪,對廣慈道︰“師太,這位是師傅指定的我們感應寺俗家護法,清瑜小姐。雖然年紀小,卻是得到我師傅親自指點,深具慧根的小輩。醫術上也是青出于藍。這位受傷的小施主也是女身,讓清瑜小姐為她診看一番,比我方便些。”

    廣慈回過神來,點頭道︰“那就有勞小姐了。”

    廣慈這番態度,倒是讓無相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廣慈師太脾氣可不小,從輩分上算起來了,跟無相仿佛。年紀比無相大,還真不大好應付。本來無相怕廣慈因為清瑜年紀小而惱怒,誰知對方竟然一句埋怨話都沒有就接受了。

    無相轉頭對清瑜道︰“這位師太法號廣慈,師從梁國明鏡大師。明鏡大師與你師祖昔年也算得上師出同門,曾一道在白馬寺听過前輩高僧經解。是我們感應寺的貴客。”

    清瑜猶豫著跟廣慈打了個招呼,只是她看到廣慈對著自己微微擺頭,便猜到對方不想無相識破。清瑜一時心中作難,兩方都是自己的好相識,無相這邊還是師門,瞞著無相清瑜也不大自在。不過廣慈看向床上病人的眼神卻是急切得很,清瑜便只好暫時壓下心思,走上前去,看看病人怎樣。

    床上的小姑娘與清瑜年歲仿佛,一張小臉瘦削蒼白,似乎是失血過多。雖然人在昏迷之中,眉宇間卻似乎有一股隱隱未發的戾氣,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麼經歷,讓她這般郁結于心。只是清瑜卻也覺得有些奇怪。眼前這位小姑娘清瑜自認從沒見過,卻讓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廣慈低聲對清瑜道︰“清瑜小姐,這孩子先是中了劇毒,之後又受了些劍傷。我前前後後也用了不少靈丹妙藥,卻一直只能壓制不能將她治好。反而日漸高燒,神智不清。我因听聞苗疆有些奇異的醫術,與我們中原流傳的都不相同,便冒險帶了她前去求醫。不料踏遍群山,也沒有個結果。還是一位老苗民指點我,說是延州此地有座感應寺,僧人都精通醫術,這才越境而來。”

    清瑜見廣慈目光流露,絕非一般出家人看待病人的那種眼神,便隱約覺得廣慈與這小女孩關系非比尋常。只是這當口她也不好去問,清瑜便探手把住了那小女孩脈息,專心診治起來。

    半晌清瑜才拿開手,回問廣慈道︰“師太之前用的都是些什麼藥物?”

    廣慈立馬解開包袱,從中拿出幾個瓶瓶罐罐,遞給清瑜檢查道︰“都是我從玉泉庵帶出來的,雖不敢說效應如神,卻也是我們庵堂秘制,平時極具功用的。只是這孩子傷的時間拖得越長,之前能起作用的藥物都失去了功用,這傷勢一日日加重,任憑我怎麼加重分量,也于事無補。”

    清瑜將那些藥瓶里的藥粉都倒了些出來在白紙上,與無相一道逐一分辨,倒也認出了十之八九。里頭確實都是些治病醫人的良藥,並無什麼不妥。清瑜又翻開那女孩胳膊上包扎的劍傷創口,卻見已經封口結痂,也沒有感染。難怪無相醫術不低,卻也看不出究竟。清瑜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這女孩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一直跟著旁邊的紗碧忽然驚呼道︰“哎呀,她在流血!”

    眾人朝著紗碧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見女孩露在被子外頭的腿側有一絲紅線,被褥上也隱然有一灘殷紅。

    廣慈大驚,忙沖上去,翻開被子。無相卻心有所悟,反而轉過頭去。

    清瑜跟著上前,也看清了狀況。原來是這女孩天葵發作,生了初紅。廣慈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微微松了口氣。紗碧雖然還沒有這方面的體驗,但也听巧容說過,看清情況也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不敢做聲。

    清瑜卻是心頭一轉,有了一層明悟。她上前看了看,復又拉過那女孩手再探了一次脈,這才終于明白。忙對廣慈道︰“師太不必焦急,我弄明白病因了。”

    廣慈正用毛巾給那昏迷的小女孩擦拭,聞言立即問道︰“是真的嗎?小姐快說。”

    清瑜將那小女孩擦淨的身子用被子蓋好,這才叫無相道︰“師叔,依我看,這位小姑娘體內的余毒已清,劍傷也收口了,之所以一直高燒不退,恐怕是師太之前靈丹妙藥灌得太多,這孩子虛不受補,體內煎熬所致。這樣的病情,本因放血破氣,將她體內郁結的火氣發散出來。如今她恰好破了天葵,也是人體自身調劑所致,正好泄了陰火,只要好好調理,過幾日便會不藥而愈。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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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之前瓶子粗心,發了兩章標為二百七十四的章節,正要聯系編輯修改。所以這一章回歸正常次序為二百七十七章。空出的二百七十六章修改後就補上了,並非錯誤,特此說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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