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我、馬九妹、西門飛、董芙蓉正在去往通州的路上。
要去千草堂中醫院，和杜七里見面。
負責和杜七里溝通的人是西門飛，所以一直到現在，杜七里應該還不知道，馬九妹會出現。
而我這樣一個人也會出現，並且會讓他無比痛苦。
後座上，西門飛輕聲道“九妹，不知道海淑待在你家的四合院里，會不會哭。”
“你不扇她的臉，不用拳頭打她的腹部，不擰她的大腿，她就不會哭。”副駕位置的馬九妹，沒好氣說。
“我承認，以前我對海淑的耐心不夠，但是以後……”
我在開車，同時打斷了西門飛的話語。
“以後，海淑留在京城生活，不用你操心。回了尚海之後，你盡管去辦理離婚，就算海淑不在場，離婚對你來說也不是多麼難的事。”
“巨浪，你現在這麼說，有點早。”
西門飛冷聲道。
他的態度，讓我有點煩躁。
我準備把車停在路邊，操練西門飛一分鐘。
馬九妹用眼神制止了我。
在我看來，先打腫了西門飛的臉，再讓他在杜七里面前出現，挺好玩的。
可馬九妹不是這麼想的。
不遠處就是運河公園。
我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和曹麗娜的往事。
那年夏天，我和她在運河公園海誓山盟。
如今，人還在，景還在，可我和曹麗娜的緣分已經散了。
三公里外，就是千草堂所在的村鎮。
西門飛說道“還是提前給杜七里打個電話更穩妥，他畢竟是德高望重的神醫，我們就這麼闖過去……”
馬九妹回頭看著他，冷聲道“杜七里五十多歲了，但他的德行沒有年齡那麼高。至于你說他是神醫，我保留意見。他的醫術到底如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眼前就是千草堂中醫院。
小二樓面朝大街，地段偏僻，但是周圍風景不錯。
和千草堂所在樓房成九十度角的三層樓，就是杜七里的家。
小二樓，相當于是配樓。
我們下了車。
杜七里帶著兒子和女兒走了過來。
“九妹，你怎麼也來了？在我的印象里，上次你來千草堂，還是三年前？”
“對，當時我來這個鎮里辦事，順便來千草堂看了一眼。介紹一下，他是我的未婚夫唐海潮，家在朝陽區。”
馬九妹說話的時候，一往情深看了我。
“呵呵……”
甘甜的笑聲來自杜靈芝。
這女孩，個頭約莫163，圓臉蛋算得上漂亮。
但是，她的容貌和身材，都不算驚艷。
至于她的氣質，讓人有點看不清，仿佛有幾分神秘？
笑過之後，杜靈芝說道“恭喜啊，九妹，你也有了未婚夫。我還以為，你這麼卓越的女人，需要等四十歲以後才會嫁人。或者，一輩子單身，因為，你提著燈籠都很難找到配得上你的男人。”
這番話陰陽怪氣。
可杜靈芝說話的嗓音，像是冰糖水。
清冽，甜美，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馬九妹似乎在忍著怒火，笑道“原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當巨浪出現那一天，我發現自己的緣分到了。”
“巨浪出獄那一天？”
“靈芝，原來你很了解他？”
“不算了解，我也沒必要了解他，只是听人偶爾提起了他。”
杜靈芝微笑說著，款款擺手，提醒我們去千草堂。
走進小二樓。
看到的是古色古香的布局和裝潢，聞到了濃郁的藥香味。
藥房就在一樓。
如果從街上走過，就很容易聞到藥材的味道。
酒香吸引酒鬼，藥香吸引病人和家屬。
從藥房附近上樓梯，到了二樓。
這里有診室，針灸室，病房，也有醫院的行政管理區域。
走進院長房間。
杜七里熱情邀請我們坐下來。
從見面一直到我坐在沙發上，杜當歸對我都很清冷。
可杜當歸對西門飛，足夠諂媚。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因為我眼里，杜當歸仿若蛋子。
不料，這個小蛋子開始針對我。
“唐海潮，當年的事，你判了幾年來著？你年齡可不算小了，三十多歲了吧？”
“我26歲，比你小兩歲。”
“你比我小，可怎麼看起來，你比我老多了，坐過牢的人，果然容易滄桑。”
杜當歸對我一番嘲諷。
一旁的杜靈芝，嗤嗤笑。
我心里很不爽，打算繼續積蓄憤怒，然後再發作。
馬九妹冷聲道“杜當歸，你學的也是中醫，可你的一雙眼楮夠瞎的。唐海潮年輕帥氣，身材魁梧，而你黑不溜秋像個小老頭，你說他比你老？”
“九妹，京城所有女人，就你一個人這麼說我，別的女人都說我貌比潘安，玉樹臨風……”
杜當歸有意在西門飛面前表現巧舌如簧的江湖本領。
可是，從西門飛的臉色去看，他被惡心到了。
但願阿飛能這麼想，這種說話不靠譜的人，醫術又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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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七里用紫砂茶具煮茶。
普洱茶，我不怎麼喜歡。
杜七里柔和問道“阿飛，你來找我談洛海淑的病情，不帶洛海淑過來，卻帶了馬九妹過來，什麼意思？”
“九妹說，洛海淑的智商是魯班術蒙蔽導致的，如果強行拔高，會嚴重縮短洛海淑的壽命……”
“簡直胡說八道，真以為，佟氏杏林堂沒辦法，千草堂也沒有辦法？”
杜七里很用力的將紫砂壺放在了茶盤里，冷眼看著馬九妹，“十年前，我就治好過魯班術蒙蔽的人，情況與洛海淑類似。”
“是嗎，難怪杜院長這麼有底氣。我問你，人呢？”
“什麼人？”
“當然是被你治好的人。”馬九妹說著。
我在看著杜七里。
發現這老家伙，底氣不那麼足。
就剛才他那番話，撒謊的可能很大。
可西門飛卻是滿臉迷茫和期待，貌似深信不疑。
杜七里喝了一杯茶，低沉道“當年我治好的人是誰，又在哪里，不能告訴任何人。
當年的情況很特殊，治療之前，我就簽訂了保密協議，允諾用自己的生命來幫助對方保守秘密。”
“杜醫生，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听。”
“你不信？”杜七里問道。
“是的！”
馬九妹面色陰郁，“人命關天，容不得信口雌黃，不允許裝神弄鬼！”
杜靈芝又憋住了，冷笑道“沒想到啊，佟芳華的女兒，這麼膚淺，這麼滑稽。馬九妹，千草堂不歡迎你和唐海潮，請你們離開！”
“賤貨！”
馬九妹一聲罵，揮手扇了杜靈芝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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