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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
我的生活很平靜。
右手的傷口正在愈合。
用過了佟氏杏林堂的外傷藥，應該不會落下疤痕。
但是馬九妹提醒過，一周後去換藥，那就是明天。
馬九妹很漂亮，是我的師姐，但我就是不太想見到她。
同時。
警察沒有再找我，這場風波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
但是對試圖報復我的人而言，這場風波才剛開始。
楊大鵬被抓，暫時定性為雇凶殺人，將面臨起訴和判刑。
我的獄友鄭小河，來京城是為了找賺錢的路子，可一不留神就變成了殺手。
如果鄭小河還有機會從里面放出來，恐怕也六十歲了。
相當于兩次坐牢就過完了一生。
我沒必要同情他們，但我有點心疼自己。
所以，傍晚我找了一家館子，吃了點好的。
吃飽喝足，悠閑的在路上走著。
看到了夜色燈火，我忽然想到了三里屯經典酒吧。
這是喬家旗下的場子，我還從沒有去過。
喬崢嶸和馮慧茹看待我，就像是看待一個叛逆的孩子。
甚至不太允許我去燈紅酒綠的夜場，就好像我這樣一個人，一旦在三里屯酒吧出現，就會惹事。
但是今晚，我很想去三里屯逛一逛，順便坐在經典酒吧喝杯酒。
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去經典酒吧有點早。
听喬雪菲說，蹦迪都是夜里十點以後開場。
在考慮幾點出發去酒吧時，我心里忽然有了迷茫和傷感。
這時候，接到了李琴歌的電話。
“海潮，方便的話，你來我家，我給你看個東西。”
“好吧。”
我沒有多問就掛斷了電話。
打車趕到了福康小區。
我走下車時，李琴歌就在小區門外站著。
她穿著毛衫和牛仔褲，長款外套。
很妖嬈，有著熟女的韻味。
一起走進小區大門，李琴歌柔聲道︰“知不知道我要給你看什麼？”
我能想到，但我說出來的卻是不知道。
走進家門。
李琴歌的臀部晃起來更動感了。
她走到茶幾邊上，從挎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很驕傲的揮舞著︰“你看，我的皈依證書，我已經是雍和宮的和尚。”
李琴歌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
但我必須給她糾正。
“琴歌，就算你出家了，也只能是尼姑。你也只是皈依，不是出家，你的生活不用像尼姑一樣。”
“對啊，我是尼姑，不是和尚。”
李琴歌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和性別有關的錯誤。
她扶著我的肩，將我摁在了沙發上。
仿佛剛皈依，就要翻雲覆雨。
當我剛感覺到她胸脯子的輪廓，她就坐穩了。
展開了皈依證書，她說道︰“名字，李琴歌，性別，女……”
李琴歌很隆重。
可我心里卻有種難以形容的苦味。
烈士的女兒，是不是太可憐了？
“琴歌，何必這麼折磨自己？”
“我信教，我甚至想出家，但是喬雪菲不允許。她警告我說，李琴歌，你在哪里出家，我就帶人砸了哪里。我和菲姐相處幾年，我最明白她有多麼厲害，她說到做到。我怕連累了某個寺院，所以我不敢出家。”
“別出家，你在京城有房子呢，你就住在自己家里。”
我將李琴歌摟在了懷里。
不是為了獵艷，只為了給她溫暖。
“琴歌，你父母在天有靈，都希望你幸福的生活。我看到了你的皈依證書，你父母在天上也能看到。”
“能看到嗎？”
“一定能，要不，咱們當他們的面，把皈依證書撕了算了。”
“就算撕了皈依證書，雍和宮也有我的皈依記錄，我已經擁有了信佛帶來的吉祥。”
“一個人皈依，就好比是一個人住院。你從醫院跑了，只要不欠費，醫院是不會滿世界找你的。你皈依之後，再也沒去過那家寺院，人家也不會在乎你。”
我奪走了李琴歌的皈依證書，立馬就要撕掉。
“不要……”
李琴歌嚇壞了，抱住了我的胳膊，咬住了我的手。
看著我包扎過的右手，李琴歌的嘴巴越來越輕。
整齊的牙齒從咬合變成了輕微的觸踫，然後是柔軟。
紅潤的嘴唇漸漸遠離我的手，可她的容顏依然蒼白。
看著我右手背的牙印，她伸手輕輕撫摸。
“海潮，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給你保證，也給菲姐保證，一定幸福的生活。”
李琴歌小心翼翼將皈依證書放在了包里，然後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阿彌陀佛，抽根煙。”
我很苦惱︰“我算看明白了，皈依的女孩都有點不正常。我就不信，大和尚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沒色心？”
“哈哈，你以為大和尚都是你這樣的，那麼容易起反應。”
李琴歌一雙大眼楮看著我的褲子。
“以後，我每天都會拿出至少一個小時念經，抄寫佛經。我要為父母超度，讓他們再來人間。
來生，我的父親還是刑警，但是他很幸運，抓了很多罪犯，自己永遠平安；來生，我的母親還是那麼漂亮，喜歡化妝品，喜歡漂亮的衣服，但她不會為了多賺錢就去幫人管理夜場，永遠都不會被人陷害染上毒癮。”
李琴歌沒有流淚。
可我的視線卻有點模糊。
我同情李琴歌，但也听到了她對喬雪菲家人的怨恨。
在她看來，父親犧牲後，如果喬家沒有讓她的母親去管理經典酒吧，就不會遇人不淑，染上毒癮。
李琴歌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釋然笑道︰“就剛才那些話，我對菲姐也說過，她沒怪我。”
“她怎麼可能怪你，當年你的母親染上毒癮，不管是被誰給害的，喬家都有責任。這相當于好心辦了壞事，苦水只能咽到肚子里。”
“菲姐沒怪我這麼說，但她也辯解過，她說，琴歌，你媽染上毒癮的場所不一定是經典酒吧，故意害她的人，也不一定是和經典酒吧有關的人。
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了是誰害了我媽，我一定弄死他！可是，喬家那麼厲害都查不到，我又怎麼能找到那個人。”
李琴歌的心態從皈依變成了復仇。
我再次將她拽到了懷里，親了她的臉。
“我佛慈悲，你剛皈依我佛，就想著復仇？以後，你就不可能踏實的念經和抄寫佛經。”
“我剛皈依，還不適應。也許慢慢的，我就心靜如水了。阿彌陀佛，你的爪子，不許摸我。”
我就當沒听到李琴歌輕柔的警告。
我的手，從她的小腹……
“海潮，你不許變成巨浪。”
“我一直都是。”
我幾乎要將她摁在沙發上，李琴歌開始哀求。
“拿到皈依證書的時刻，我在心里默默說，佛主，李琴歌在一年內不踫男人。唐海潮，你滾開啊，好過分。”
李琴歌推開了我，氣呼呼看著我。
“你去過經典酒吧嗎？”
“從來沒去過，本來今晚想去三里屯，忽然接到了你的電話。”
“真狡猾，我這麼問你，你就這麼說。”
“沒撒謊，今晚我就是想去經典酒吧玩，你去嗎？”
“我不去，我媽走後，我再也沒去過三里屯和工體。”
“你不敢去傷心的地方，就很難遇見那個害你媽染上毒癮的人。那個我們不知道是誰的人，見到你以後，可能會有不太正常的表現。”
“你是說，看到了失去父母的我，那個人會很有成就感，然後他的表現就會很夸張？”李琴歌好奇看著我。
“有這種可能，你去嗎？”我看著她。
“不去，我要念經了，你走吧。”
李琴歌起身抓住了我的雙手，她的身體後仰，用力要把我拽起來。
我站起來，故意用頭撞到了她的身體。
“好吧，祝你念經愉快，我去三里屯玩。”
李琴歌陪著我，朝著房門走去。
“如果你能找到害我媽染上毒癮的人，我用一輩子來感激你。如果哪天，你需要眼角膜，我給你，你需要肝髒和腎髒，我也給你。”
“不要這麼傷感。”
我用手指頭告訴她，我最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