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庚寅最終還是听從了掌櫃的話,從長計議,回到了客棧。
梁招也一臉若有所思的告辭,離開了藺家院子。
“為什麼總覺得那行商也不對勁呢?姓胡的?自己哪里見過這姓胡的?”
梁招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庚寅自然不知道梁招所想,他性格大大咧咧的,離開了藺家就把這茬忘的差不多了。
波若寺他是必須要去的,對老掌櫃的關心他也十分感激,為了避免人家的擔心他才假裝答應了下來。
而且波若寺這種地方恰恰不適合夜晚去探查。
一個大家都知道藏有秘密的地方,你說他的夜晚會不會嚴加防範?
所以白天才是波若寺防守最為松懈的時候。
這樣想著,庚寅就牽出毛驢離開客棧慢悠悠向波若寺方向而去。
有這種想法的其實並不是庚寅一人,就在他和梁招在傾听的掌櫃的低聲訴說時,就在他們說話的位置街面的窗戶下,一名邋遢乞丐正躺在窗下小憩。
庚寅和掌櫃的對話都被這乞丐听了通透。
或許庚寅和梁招也發現了這街面上的乞丐,只不過他們都沒把人家放在眼里吧。
庚寅梁招離開後,那乞丐倏然睜開雙目,眸光里閃過一絲原來如此的樣子。
想我雲游四方發誓要悟出一條治國安邦的道理,卻沒曾想一路走來全是陰暗之處!
“唉,為官為政,何其難也!”
這乞丐看起來不像個乞丐,倒像是憂心家國事的落魄書生,不過他這身板卻比文弱書生強多了!
“波若寺這等邪寺官府也不管管,我倒要看看它是不是龍潭虎穴,偏要闖他一闖。”
乞丐拾掇了一下衣袖,手持一根青竹杖向著波若寺方向緩緩而去。
當然,就在庚寅出發前,玄門大師兄梁招已經先一步向波若寺而去。
一座波若寺,已經牽動了不少義士的心。
殘秋的日頭,已經沒有初秋那般熾烈,照在庚寅身上是一股暖意。
羅山,是波若寺山門所在的地方。
庚寅走到山下時發現了許多賣香燭的紙貨店,看起來想要上山進香就得買點香火。
想到這里庚寅掏出一點碎銀就買好了上香所需的香燭貢品。
為了安全起見,他和驢子商量了事情有變後的處理方式,而後他就留驢子在山下找個地方等他。
借著秋日陽光,庚寅漫步上了通往波若寺的石階。
剛走到半山,庚寅就遙遙望見了波若寺的輪廓。
只見那里殿閣凌雲,規模宏大。
寺門前豎著二根旗竿,有直接霄漢之勢,二面杏黃色的大旗在秋風中獵獵而響,上面端端正正的書寫著“敕建波若梵寺”。
“果然是好地方,前有靠後有照,是個埋葬壞種的好地方!”
庚寅一邊跟著上山進香的香客們徐徐而行,一邊觀察著這梵寺的整體結構。
只見十三開間的蝴蝶牆垣,上有盤龍敕封。大門口兩旁石獅分開左右。
庚寅繼續前行,就進了大門,大門兩側是梵教有名的兩名護法神,居中是一韋陀,轉過山門,中間又是一段如箭道般的街路,左右分開分布著一二百間房屋,皆是出檐廊,如朝房一般。
“這波若寺能屹立不倒果然還是有些門道。”
庚寅看著這些按照先天五行太極排列布置的寺院布局,不由點了點頭。
又走了二三百步,庚寅這才到了波若寺的第二道山門。
兩側這時由一開始的護法神變成了梵教四大金剛。中間是一尊梵教大名鼎鼎的未來梵尊。
庚寅繼續前行,就到了大雄寶殿。
真是巍然崇峻,柱楹都有二人合抱不來的粗細。中間神龕內,供奉著波若大梵尊的金身塑像,看起來約摸有二三丈高。旁邊懸擱著蒲牢鼉鼓,殿上皆用朱紅漆飛金,莊嚴得威儀宏大。
“了不得!”
現在庚寅除了說這幾個字以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匯可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無量梵尊!這位檀越,進香請在此處,再往里就是求子祈福的殿閣了。”
就在庚寅正欲往里面繼續前行時,一名知客梵徒雙掌合十出現在了庚寅身前,擋住了他的步伐。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進去了,這里進香也可以的。”
庚寅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警惕,連忙點頭答應著。
他取出籃子里香燭,恭恭敬敬給這位閉眼梵尊上了三炷香。
可當他要躬身施禮時,香燭卻不自覺的熄滅了,如此三次搞得庚寅也沒了興致,只能就此了事。
思來想去,他估計是老頭子不讓他這麼干……
那就只能這樣了,目前他的探查計劃實際來說是不成功的,僅僅在前院的觀察還沒發現什麼端倪。
想來問題就出在後院部分了,那英娘失蹤也是在後院祈福殿。
想到這里,庚寅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只見他走到那梵徒面前一臉虔誠的道“大師父弟子我姓王,是廣陵人氏早就听說咱們梵寺祈福十分靈驗,上次有大師去廣陵開壇講經說的甚好,所以我這才過來進香,不知道能不能在里面瞻仰一番?”
說著話他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悄悄遞給了那梵徒。
“既然是廣陵過來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寺戒律森嚴等閑人是進不得的……”
那梵徒斜眼看了看銀票上的數目,雙掌合十的道。
看起來他的臉上也沐浴著梵尊的聖光一般。
這是些香火供奉,還望大師父帶我瞻仰一番,也算我不枉來此一場。
庚寅說著,收回了那張金額小的,又換了張大面額的遞了上去。
“我們出家人,這樣阿堵物都是糞土,不過看檀越你一片誠心,又是從廣陵遠道而來,瞻仰我寺也無不可,貧徒這就與你引道便是。”
知客梵徒這次看清了庚寅的新票,眼神里閃過一絲貪婪,連忙再度合十雙掌道。
“呸,這賊禿!”
就在此時殿外原先一身邋遢的乞丐搖身一變也成了一位富家公子,正好撞見了庚寅和知客梵徒的那一幕。
“還未請教大師父尊姓?”
庚寅跟在梵徒身後問道。
“出家人無有姓,叫我法號至誠便是。”
知客梵徒微笑著道。
“真是有勞至誠師父帶路了……”
二人說笑間離開了大雄寶殿。
變為富家公子的乞丐也想過去,卻不料又從什麼地方出來一名梵徒再度攔在了他的面前。
“得,這人情世故又得來一遍!”
富家公子無奈的摸了摸錢袋。
“至誠師父果然博學多才啊!”
庚寅一邊走一邊奉承這貪得無厭的梵徒。
“哪里哪里……”
“那里就是我們的方丈室了。”
至誠笑意滿滿向庚寅介紹這後院的各個地方。
“方丈室我也能去嗎?”
庚寅一臉憨直的問道。
“去的時候自然去的,向您這樣的信徒現在是原來越少了,咱們去看看方丈,他正在打坐。”
至誠說著話就講庚寅帶到了方丈室。
他們來的很巧,方丈室內,恰好方丈正在坐禪。
“方丈打坐還要睜著眼翻白眼麼?”
庚寅一進門就看到這麼位泛著白色眼仁的老梵師。
這方丈除了眼仁泛白以外賣相倒是不錯,臉如同宇,廣額高顴,巨口筒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