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水陸大會,其實就是官方性質的一場超度亡魂的儀式。
歷來是梵門中非常重視的儀式。
也就是說到了這一天,不論哪里的孤魂野鬼只要趕上了,那麼都可以在這里得到解脫超生,不用再盤桓人間受苦受難。
在大周,水陸大會的意思雖然也遵循了梵門的核心理念,可參加者就不拘一格了。
不僅僅是梵門弟子,只要是大周任何一處地方的,持有大周官方頒布的法牒的道人法師都可以參與大會。
同樣的,皇帝也會在大會上考察他們,從中挑選出符合他心意的人選給予官職稱號,來為自己和朝廷服務。
洛京的這場大會舉辦地正在靠近皇城的朱雀門前。
這里因為靠近皇城,地方開闊,面積廣大,同時從皇城樓上望過來視野也是極佳。
高大的法台早就在一個月前開始搭建了。
法台的搭建是嚴格的按照五行八卦的排序搭建,按六十四卦為階,高聳城中,這中間不能出一點差池。
“看來這隆德帝是下了血本了!”
老龍和庚寅為了佔個好位置,已經早早來到了正對法台的一處酒樓,在高層包下了雅間憑欄而望。
“這老家伙還不算昏聵,听說用的是他自己的內帑,倒是沒花國庫的錢。”
“那還差不多,不過,為了自己一場私欲大搞鋪張也有些不妥。”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越來越多的人流開始向朱雀門方向涌來。
當值禁軍們此時也身披鎧甲手持兵器盾牌搭起了一堵人牆,將看熱鬧的百姓隔絕在法台十丈之外。
這種官方性質的大會往往需要進行一些復雜儀式,通過這些儀式讓老百姓全天下的人知道朝廷的威儀。
果然,隨著人潮涌動間高大寬廣的法台上開始出現了一名身著紫袍的官員。
“哎呀,那是當朝新任的禮部尚書鄂大人!這次法會居然是他來主持啊!”
“你怎麼認出來的?”
“廢話,我家就在獅子坊不遠,那里的貴人我天天見!”
“看來皇上果然重視這次大會啊”
隨著禮部尚書的登台,圍觀眾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禮部尚書一登台就取出一份聖旨開始照本宣科的讀了起來。
不過或許是離的遠和老大人歲數大的緣故,老百姓們什麼也沒听清楚,就看著他的嘴在那里一張一合了。
隨著鄂博文讀完了聖旨,法台一側的鼓棚下,一陣急促的鼓點就“咚咚咚”的響了起來。
“請法師們入場!”
這次出聲的明顯是個練過的高手,只見他身背一把大劍,站在法台之上,話音猶如洪鐘一般就響徹四方。
“這是什麼人,內功如此深厚?”
庚寅一時有些詫異。
這男子剛剛這一嗓子,都有些玄門中那種洪鐘大呂之音的感覺了。
“這是皇城大內的禁軍總教頭,叫什麼名字我給忘了,一身劍術倒也出神入化著實不凡……”
老龍拍了拍額頭說道。
“開場了……”
隨著禁軍教頭的一嗓子,以法台為中心的禁軍人牆就立刻各開了十六個口子,由禮部和司天監的專職人員開始勘驗參會之人的法牒並一一放行。
由于這次法會不限人數和門派,來這里參會的人就變得十分多樣化。
“哎,你看那個法師怎麼還畫了個大花臉?”
“你那算什麼那邊那個,對,就是那個身上還盤著一條蛇呢!”
“你們看的那都是什麼烏七八糟的,你看看這個法師,仙風道骨大袖飄飄,果然一身仙氣!”
台下看熱鬧的老百姓們也開始了對各路法師的評頭論足。
此時的隆德帝也已經早早坐在了皇城樓上,居高臨下俯瞰著會場上的一切。
望著有些紛亂的法台,他不由的有些眉頭輕皺,看來還是和他原來的打算有些不符啊。
“開始吧!”
隨著隆德帝輕聲開口,立刻就有宦官扯開嗓子喊了起來“陛下有旨,法會開始!”
“法會開始……”
隨著法台上禮部尚書幽幽開口,這場聲勢浩大的水陸大會就拉開了帷幕。
這法會說是帶了個法字,其實就是一場超度誦經大會。隨著隆德帝下旨,那些已經在法台上站好位置的各路法師們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們有得拿出桃木劍揮舞起來,有的取下隨身攜帶的蒲團就地而坐開始誦經祈福,還有的掏出符紙開始亂舞……
總之,此時的法台上就是一幅芸芸眾生象,為的就是得到皇帝陛下的青睞。
“哎,把那個點火燒符的叉出去!這麼多人要是不小心點著了法台怎麼辦”
禮部尚書並沒有離開法台而是坐在一角觀察著場上的情況,發現違規者立刻驅趕出去。
“對了,什麼時候這里還來了耍長蟲的了?還帶賣天竺神油……叉出去,快!”
禮部尚書臉色難看的吩咐著,立刻就有甲士過去,叉走了那個賣天竺神油的。
皇帝輕飄飄一句話,可是把他忙得夠嗆,這都一個月沒在家睡個安穩覺了。
“這……這是水陸大會?你確定這不是天橋?”
庚寅望著場上種種滑稽的表演有些無語。
“嗯,畢竟這些法師和尚都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地方風俗各有不同,其實你仔細看這些人除了透著妖氣和邪氣的其他的多少也算是有一點微末功德的。”
老龍倒沒有庚寅那麼失望,他久在洛京又修行時間長,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了。
能上了法台的,最起碼得有朝廷頒發的法牒,也就是說這些人你別看穿著花哨行為怪異,可真是得到當地官府認可的,多少在地方上還是有些作用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朝廷法牒。
“呃……這倒也是……”
庚寅望著法台上升起的各色生氣,認同了老龍的話語。
“我願為陛下獻法!”
就在此時,法台之上突然一名仙風道骨長髯飄飄的道人朝著天子所在的門樓躬身稽首道。
當然,此時台上眾人都是各顧各,自然沒人搭理他,只有庚寅和老龍相視一眼,都把目光看向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