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幽州,升雲觀。
劫雲將至之時,玉空已經有所察覺。
“還真是湊巧,這梁招一至,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玉空望著黑壓壓的天空有些陰沉的說道。
這在尋常人看來是一場雷雨的天氣,看在玉空這樣玄門高手這里就是一場了不得的大事。
這分明就是人來幽州城里過劫了!
玉空此時也明白了為何梁招昨天莫名其妙的對他發難了。
心里他卻對梁招這個情商低下的玄門嫡傳更加厭惡了。
你說你有事就說,偏要彎彎繞繞,你又不是玄門大佬,講話用得著這樣?這小子八成是仗著自己手里的至寶鎮靈珠發現了什麼,卻又故意不說透,就是要看著他玉空的笑話!
不過此時的玉空也顧不了面子問題,得趕緊想辦法處理這事兒,要不然雷劫一起全城都要遭殃……
想到這里玉空連忙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
幽州巡撫署衙。
隨著一道紫金色雷光的劈落,結實的官衙大廳就被轟開了狀若水桶粗細的大洞!
霸道的雷光不僅如此,還深深的劈向了大廳正中間的地磚。
原本厚實的地磚此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像極了一張偌大的詭異蛛網。
慢慢的,那布滿裂紋的地磚縫隙中竟然莫名的開始散出縷縷黑煙!
緊接著,這詭異的裂紋之下又傳來了讓人悚然的聲音……
僕役們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目瞪口呆,久久沒有反應?
“快跑啊!”
突然間,也不知道哪個僕役先反應了過來,尖叫了一嗓子,廳中僕役此時才如夢方醒紛紛驚慌失措的跑出了大廳。
隨著這道紫金神雷的劈下,大風驟然而起,吹的地面昏昏沉沉,豆大的雨點兒也趁機從高空落下, 里啪啦的落在了大地上。
一場暴風驟雨頃刻間席卷全城!
“大哥這是過劫了麼?”
庚寅此時已經竄出了巡撫署衙,正站在不遠處街口的一處屋檐下和來不及回家的行人一起避雨。
見到天空不再有雷光落下,他又沒有看到褐道人的蹤跡,故而有些不確定的這些想著。
按照之前兄弟二人的約定,褐道人若是過了劫必然會在幽州南直門外和他相見。
想到這里庚寅也沒有了避雨的心思,連忙找了個無人處,掐了個法訣往南直門方向而去。
“咦,剛剛是不是有個人影從雨里過去了?”
一旁的一位避雨人有些茫然的開口道。
“你眼花了吧,這麼大的雨,哪來的人?”
有人跟看傻子似的望著他道。
“是嗎?那就是我看花眼了……”
行人不由撓了撓頭憨笑起來。
就在庚寅離開後,雨幕中一道白色身影也緩緩出現在了街頭。
瓢潑大雨似乎並沒有對他起一點兒作用,所有的雨水好像到了他這里都紛紛避開了,落不下一滴到他身上!
“這是老主簿的同伙麼?”
雨幕中,梁招緩緩而行。
漫天的雨簾之下,而四周屋檐下避雨的行人小販卻好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街面上還有這麼一道白色身影在雨中徐徐而行。
就在雷擊前,巡撫衙署後院。
張伯晉顧不得自己的安全急匆匆趕到後院,卻見張老太太正被丫鬟們攙扶著往屋里走去。
“怎麼回事?”
張伯晉面色如霜有些平淡的開口問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老爺爆發的前兆。
“老爺,剛剛老太君正好端端的坐在屋里吃西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屋里一黑,老太君就不見了,我們嚇得出了門就看見她老人家被一陣風攝到了院中!”
說話的正是一直伺候張老太太的貼身丫頭。
看到老太太平安無事,張伯晉頓時松了口氣,就欲返回前院。
“老夫人哪,沒事吧?”
就在這時,一眾幽州屬官們也紛紛來到了後院。關切的問候起來。
“有勞諸位費心,老母無……”
“ 啪……轟隆!”
張伯晉拱著手正要客氣客氣招呼大家去前院敘話,卻不料被一聲突如其來的炸雷打斷了。
“不好,雷還是來了!”
張伯晉頓時臉色煞白,腳底一軟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老爺老爺”
“張大人,這是怎麼了?”
“撫台大人”
一時間巡撫衙署內再度亂作一團。
慌亂的巡撫衙署誰也沒有注意到被雷擊穿的大廳里,布滿裂紋的地磚下六尺之處,一只被雷火擊殺的焦黑生物正竭力掙扎著慢慢的失去了活力
“終究還是不如天算啊……”
庚寅幾乎是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南直門口,此時由于大雨滂沱,城門洞里全是避雨的百姓,把門洞堵了個嚴實。
庚寅掐訣而起從城牆上縱身而過,來到了城外。
那是他和褐道人約定好的地方,也是幽州城經常迎來接往之處。
這是一處修繕的寬大亭子,離護城河不遠,卻正好能把城門里進出的路人一覽無余。
庚寅趕到時,亭中空空蕩蕩連個避雨的人都沒有。
“嘩啦啦”
密集的雨水如同瀑布,不斷從檐角撒下。
庚寅背著手望著巡撫衙署方向,眉頭越皺越緊。
望著灰蒙蒙的雨霧,庚寅心里忽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隨即他又輕輕甩了甩頭將那股念頭壓了下去。
突然,他凝視著城樓的瞳孔一縮,原本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漫天雨水之下,一道白色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城門口,正向著他徐徐而來!
“好大的雨啊,不知道能不能沖散這天地間的罪惡……”
那道身影走的很慢,卻很快!只是呼吸之間就到了庚寅所在的亭下,白衣男子面冠如玉,望著庚寅開口道。
庚寅沒有接話,只是看著眼前之人不語。
他不知道這白袍男子是什麼來路,也不想知道,總之他謹記著褐道人傳授他的江湖經驗,不輕易惹事,但也不怕事。
“你就是老主簿的朋友吧?”
白衣男子見庚寅只是淡淡看來他一眼後就不在理他,目光驟然一冷,兩眼之間倏然散出一股白色寒氣!
平常都是他梁大師兄傲視別人,今天居然還有人給他臉色了。
這讓傲嬌的大師兄怎麼受得了……
“是在等他麼?”
梁招並沒有立刻發作,忽然間他就有了貓捉老鼠的那種快感,獵物已經在他轂中,何不看看他知道真相的絕望呢?
庚寅心里不由一緊,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雖然他不明白白袍男子口中的老主簿是不是自己的結義大哥,但他知道這男子能找到這里,就絕對和好大哥有所牽扯,他已經隱隱知道眼前男子來找他的目的了。
庚寅原本還有些恬然的目光在這一刻凌厲萬分,隨即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白袍男子,周身霎時間涌起一股殺氣……
“你等不到他了……”
白衣男子看著庚寅,目光中露出一絲莫名,那莫名既是一種戲謔,又是一種殘忍,更深的是對天道之下眾人平等的憐憫,這憐憫就包括了眼前的庚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