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犴麓山東脈。
庚寅口中餃著裹著嬰兒的襁褓,有氣無力的在山林間穿梭。
他的虎背上,小紫貂正蹲在上面吱吱的叫個不停。剛剛好大哥的一嗓子差點把它的小命給要了,緩了好一陣才從暈厥中恢復過來,搞得庚寅以為把這小子嚇死了。
能騎在山中之王的背上也夠它吹一輩子的!
尋找孩子家的進展並不順利,庚寅順著氣味趕到壩壩河就徹底失去了孩子身上那股子氣味。
很明顯,孩子就是從河對岸過來的。
庚寅腦海中一下子就腦補出了一段劇情,孩子有先天性疾病,父母忍痛不舍,可高昂的醫療費用使得原本窮困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于是兩口子只能依依不舍的將孩子拋到野外自生自滅……
哦,對了,這種情況不得留下書信一封告訴撿到嬰兒的人孩子的一些身世信息和化驗單病例之類的東西麼?
庚寅仔細探查一番後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也是,都送到老虎家門口了,明顯就是送外賣,怎麼會是這段劇情。
劇情應該是這樣;惡婦狠心的拋夫棄子遠走他鄉……
想著想著他又晃了晃碩大的腦袋,此劇情也不符合實際情況,哪有女人膽大到孤身進山的?
到底是什麼情況,讓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出現的山林里?
難不成是某家豪門大院里的宮斗劇爆發,後宅吃醋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這倒是有可能,只是這種情況孩子身上也往往帶著家傳寶物,玉佩啊,翡翠啊,念珠之類的小玩意,不過這孩子裹被都是破棉絮縫的,故而可以排除大宅門宮斗。
唉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摒除了腦中的紛紛雜念,無精打采的庚寅覺得自己的肚子更餓了。
思考往往更加消耗一只猛虎的身體能量……
“哦,對了,莫非是河流下游那處村落里的孩子?”
庚寅不由發出一聲興奮的嘶吼,驚的背上的紫貂差點再掉下來。
真要是他把孩子送還回去的話會不會村民們感激涕零的送上好酒好肉供他享用呢?說起肉食庚寅可是好久沒有吃到熟肉了,更別提喝酒了……
這樣想著他的哈喇子就不自覺的流出了嘴角。
這又嚇得紫貂不敢亂動規規矩矩的臥在他脊背上,生怕好大哥饑餓之下把它給塞了牙縫。
有了目標的庚寅立時精氣神十足,餃著襁褓加快了腳步。
說來也怪這小嬰兒自從見了庚寅的模樣居然也就不再哭泣了,反而嘬著手指頭笑眯眯的看著庚寅。
這小子不餓了?
好奇的虎大哥一臉呆萌的看著小孩納悶著,額頭上的王字紋都快擰成川字了。
“咯咯咯……”
小家伙居然發出了笑聲,可把庚寅震驚的不行,雙目瞪圓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怕老虎也真頭一次見啊。
腳程很快,熟門熟路,庚寅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帶著孩子來到到壩壩河下游,隔著河岸遙遙望著一處整齊的村落。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金烏漸漸向西邊兒下墜,一天又過去了。
牟家莊里的村民經過一天的勞作也都紛紛回到了家中,家家戶戶不約而同都升起了炊煙。
牟永安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晃動著一柄帶著缺口的蒲扇納著涼。
天氣炎熱,食欲不振,老妻特意給他做了涼面吃的他胃口大開爽利不已。
這會兒他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哩曲兒閉闔著眼楮躺在椅子上享受這這寧靜的時光。
年輕的時候,牟永安是犴鹿鎮遠近聞名的好獵手,不知捕殺了多少禍害鄉鄰的猛獸,隨著歲數大了,他也就不再上山了,一身好本領卻沒有傳下一個傳人。
兒子在十八歲時就辭別老兩口外出游學了,說是要游歷整個大周,至今都六年過去了,每年只有逢年過節才寄來書信報個平安……
“唉……”
看著老伴日漸佝僂的身影,牟永安深深的嘆了口氣。
忽然間,他手中蒲扇一頓,瞳孔驟然一縮,整個身子倏然而起望向了村口方向。
多年的狩獵生涯讓他天然的擁有一種感知,這種感知讓他無數次躲過了猛獸的追擊。
現在,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村里的犬吠聲突然多了起來,此起彼伏響徹不已。
作為一名老練的獵手,牟永安敏銳的意識到村口來了了不得的東西。
幾乎是本能的,他迅速走進了屋中取出來許久不用的三股鋼叉,雖然多年未用,但他卻不曾虧待了老伙計,三股鋼叉依然被他時時擦拭,依然散發著冷冷的寒光!
有了老伙計在手,牟永安心里踏實了不少,這里畢竟是人類的主場,村落周圍都是預防猛獸的陷阱和厚實的籬笆牆,等閑野獸是進不了村里的。
就在牟永安手持鋼叉意欲出村探個究竟時,村里的青壯們也集結到了一起來到了他家門前。
作為常年生存在這里的村民都對猛獸異常敏感,尤其是村里犬吠激烈之時他們再遲鈍也知道村子附近出現了猛獸。
“牟大叔,情況不對啊!”
為首的青壯是村里現在最優秀的獵手,一身肌肉結實有力,看著都令人安心。
“嗯,阿彪你說的不錯,應該是來了猛獸……”
牟永安憑借多年的經驗已經有了猜測,可為了穩定人心他並不想說出答案。
“我就說嘛,牟大叔肯定也發現了,他可是老獵手了……”
“誰說不是呢,張大哥的手段都是牟大叔指點的呢……”
“對對對……”
一眾青壯聞言也紛紛松了口氣,開始夸贊起二人來,有了牟永安和張阿彪似乎就是來了猛獸他們也不怕了。
張阿彪目光中閃過一絲得色,又有些擔心的說道“牟大叔你說不會是狼群吧?”
“還是年輕啊”
牟永安心里嘆了口氣。
“嗯……阿彪說的有理,也未必不是呢,走,咱們一起去村口看看,你們其他人跟在一起在村里巡視,一有情況立刻敲鑼。”
牟永安並沒有打擊張阿彪,而是安排部署村里的青壯。
誰還沒有年輕過,年輕的好處就是可以犯錯可以積累經驗,只是有一點,不能犯致命的錯誤。
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可以用來教導教導後生們。
牟永安一邊思索著一邊揮手示意眾人各司其職,然後帶著張阿彪向村口走去。
看來這次事情處理過後該和大家伙商量商量圍繞村子打一轉圍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