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都快40了，還這樣。”李巧也沒好氣地說道“這事兒啊，跟你去不去的，沒什麼關系。其實這家啊，你爹早就想分了。咱們……”
原來，老秦家往上數幾代，那也是個大家族，後來，兵荒馬亂的沒有打倒老秦家，反而是因為內部的不團結，搞得老秦家出了事，徹底地沒落了下來。于是乎，就有了一個祖訓，也就是等到第二代人能夠自己當頂梁柱的時候，就把家給分出去。
家主這個角色，是為了扶持家族正常生長，而不是限制家族生長的。
“前些年之所以不分，是因為外面太亂了。”李巧解釋道“你爹啊，害怕你們手里點錢，就出去到處惹事，這才壓著你們。現如今生活好了，那啥也被打倒了，你們小妹又嫁了個好的，你們兄弟倆，也算是互相扶持著一路走過來了。所以，你爹就琢磨著，按照祖訓，該分家了。”
“再說了，你們那幾個小娃娃，往後長大了，房子又要擴建，折騰來折騰去，還不如趁著現在分出去。怎麼？你們還不想自己當家做主了？”
當家做主。
這對于一個男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向往，更加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承認。
上一輩的人承認你挑得起這副重擔了，長大了。
這算是對他們前半生最好的肯定了。
“媽，我這不是舍不得嘛。”秦愛國扭扭捏捏地說道。
“滾滾滾。”李巧拿起雞毛撢子就往他臉上招呼，一邊招呼還一邊罵“你這副模樣，看得人直犯惡心。”
趕跑了興奮的秦愛國。
李巧又看向了秦建軍。
“媽，您放心，分出去了我也不走，回頭我就找愛國商量商量，把咱們家給拾掇拾掇。”
“你的話，媽倒是放心。你們這些年，放在媽這里的錢，媽也沒動。回頭，爸和媽就把主屋給你們騰出來。”
“媽！”秦建軍的眼眶有些微紅“您說這話做什麼！您這不是讓人戳我和喬慧脊梁骨嘛。”
他忽然間發覺，自己的母親，變得很陌生，這種陌生來源于言語之間的那股子不自信，她似乎在害怕？害怕自己會拋棄他們，想到這兒，他語氣堅決“媽，事兒我和愛國商量就成！您放心，分家歸分家，我們肯定孝順您和爸。”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媽老了，听你的。”
“嗯，那媽，我去找喬慧商量去了。”
“嗯，去吧。”
等到秦建軍走了，秦大窮才背著手回來了，看了自家的老婆子一眼，嘆了口氣“倆孩子都是好孩子，你說說你，整這個干嗎。”
李巧抹了抹眼楮，翻了個白眼“你管我，我娘教給我的，我一次沒用上，這不得用用試試，行的話，我就教給孫女。你又不給我一女兒，我有法子沒地兒使去。”
“你就做吧！”
秦愛國興奮地跑回了自己屋。
就看到馮招娣正在跟自家女兒玩兒呢，馮招娣什麼都好，就是沒個當媽的威嚴樣，平日里畏畏縮縮的，跟自己女兒說話那也是細聲細氣的，倒是自己的大女兒，眼楮一瞪“爹，您能不能有個大人樣，嚇到媽了。”
“沒有，沒有。”馮招娣連連擺手“你爹，很好的。”
“還教訓起你爹來了！”秦愛國嘟囔了一句，不過很快就被笑臉覆蓋了“媳婦，老爺子說，咱們要分家了。”
“啊？”x2
一聲是馮招娣發出的，一聲是大女兒發出的。
“爹，你是不是惹爺爺生氣了。”大女兒給支招。
“是啊，當家的，不行咱們去道個歉，說說軟話吧。”馮招娣跟著點了點頭。
秦愛國……
“合著在你們心里，我就是那個惹禍的啊？”
“昂，不然呢。”大女兒“昂”了一聲“我三歲那會兒，你跑出去買東西，差點回不來，結果是嘴饞了，去買了一點酒，喝了兩口就醉倒在路邊。我五歲那會兒，你又跑出去買東西，結果半路看到一蜜蜂，還想著去掏蜂蜜，結果整個人都腫了，我七歲……”
“行行行行行。”秦愛國的自尊心強制停止了自家女兒的數落，還順帶著瞪了一眼在一旁偷偷笑的馮招娣。
“哎。”秦怡嘆了口氣“我算是發現了，每過兩年，您就要鬧一大⼳蛾子，剛我還在跟娘說呢，今年您居然沒瞎折騰，結果好嘛，剛沒說多長時間，您就來了這一出。”
“去去去去，有你這麼說你爹的嗎？我看你是皮癢了。”
“略略略。”秦怡吐了吐舌頭。
秦愛國左右也舍不得打自家女兒，畢竟從小，他就寶貝自己的妹妹，有了女兒之後就寶貝自家女兒。下輕手，沒效果，下重手，那舍不得。
“這次可不是我惹禍……”
秦愛國解釋了一番。
秦怡一邊听一邊點頭，然後發出了靈魂的疑問“為什麼爺爺會認為爹您能當好家？”
秦愛國……
“我看你是皮癢了。”
“嘻嘻，開玩笑的，爹當家還行。”秦怡嘻嘻一笑，隨後轉移話題“那您還不趕緊找大伯商量去，晚了別吃虧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馮招娣皺眉，聲音還是細細軟軟的“大伯人那麼好，怎麼可能讓咱們吃虧。”
剛想教訓秦怡的秦愛國也跟著點了點頭。
“什麼啊！我說的是大伯吃虧，就大伯那性子，咱們家真分出去了，他恨不得掏空家底幫咱們家蓋房，你可別指著大伯禍禍了，他家三孩子呢。”
“我是那種人嘛！”
“不是是不是，這些年，要不是有娘還有奶奶管著，您以為您還能剩多少啊。大伯怕你出去當家當不好，肯定想多給咱家一些，哎呀，您趕快去吧，省得大伯跟大伯母吵吵起來。”
“對對對。”秦愛國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這事兒，的確像是他哥會干的。
“別急，帶上咱們家的錢。娘，掏錢。”
“哦，好……”馮招娣轉身回了屋，拿出一個生銹的鐵盒，秦愛國伸出了手，但馮招娣遞給了秦怡。
秦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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