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逍遙

第九十九章 燙頭發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山青水長 本章︰第九十九章 燙頭發

    南宋逍遙!

    第九十九章燙頭發

    在趙佶和趙桓入府後幾日,香奈兒吃罷中午飯後,忽然腹痛如絞,她大叫要生了。唐梔忙命丫鬟穩婆抬入產房,放水讓她躺在浴缸內。

    完顏�慌忙去找趙桔,趙桔正在書房里對著鏡子剪鼻毛,被他突然沖進來大叫差點剪破鼻子。當時怒道“完顏兄,注意素質!怎麼不先敲門”完顏�沒功夫解釋,大聲叫“香奈兒要生了!”趙桔慢條斯理地用布巾擦干淨小剪刀說“生就生唄,反正有唐梔看著,您慌張什麼?”完顏�不由分說拉著他袖子就往外拖,趙桔怕衣服弄縐,只能隨著他去。

    產房門外,香奈兒的嚎叫聲在回蕩。趙桔對完顏�說“完顏兄,我听不得這般淒厲,請許我告退回避。”完顏�拉住他袖子不放說“你少來這套!你夫人產子時你還听的少麼?”趙桔道“那是我家娘子,小弟不得不硬著頭皮才在那里熬。”完顏�吼“香奈兒是你妹!”趙桔無言狂搖扇子,心中罵“你妹的!對大舅子這麼凶。”

    兩個多時辰了,產房內的香奈兒一直在用力嘶喊,產兒還是沒有半點眉目。趙桔焦急擔心,但強作鎮定。他與香奈兒自幼要好,在苦尋唐梔歐不得的時候,還有點要娶她為妻的意思,這時听著她辛苦,心中焦慮不啻于唐梔分娩時候。

    完顏�在一邊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圍著趙桔團團亂轉。雖然寒冬,他卻汗如雨下。他還一把搶過趙桔手中折扇,對自己一通亂扇。趙桔心痛說“慢一點,莫壞了我的扇子,那可是張旭的字,弄破了你可賠不起。”完顏�發脾氣道“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它給撕了!”趙桔最識時務,當即閉嘴不言,心中卻在大罵“二愣子!八個軋路,敢在本帥面前撒潑!”

    完顏�好似听見他肚子里話,用扇指著他問“你是不是在罵我?”趙桔擠出一抹微笑搖頭。

    產房內,唐梔也是汗流浹背,眼看香奈兒漸漸虛脫,再不行就要破腹取子了。忽然,香奈兒下腹一癟,胎兒進入產道。唐梔欣喜大吼“加油!”可是香奈兒同時已暈了過去。

    形勢極為險峻,如果不采取措施,很可能就要一尸二命了。唐梔當機立斷,命三個產婦把香奈兒架到手術台上。此時的情況已不適用于簡單的剖腹產手術,唐梔一咬牙,探入產鉗夾住嬰兒腦袋,用力拖出了母體。

    隨著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完顏�和趙桔一起抹汗松了口氣。穩婆出來報“二位老爺,弄璋之喜!“完顏�問趙桔“什麼意思?”趙桔答“就是陛下您有太子了。”完顏�欣喜若狂,握著趙桔手又蹦又跳,趙桔奪回扇子笑道“恭喜恭喜!紅包拿來。”完顏�摸出一沓早準備好的紅包,分送給在場的穩婆和丫鬟們。趙桔蹩在一旁輕聲提醒“那我的呢?”完顏�好似沒听見,把最後幾個紅包直接散了。趙桔耳听幾個丫鬟歡呼“百兩通票呢!”心中羨慕不已。

    母子平安,兩個時辰後,趙桔陪著完顏�去看望香奈兒,香奈兒對趙桔說“哥哥,您學問大,給您外甥起個名字吧。”趙桔謙虛道“哪里哪里,還是完顏兄起吧。”完顏�笑道“趙兄,我想過幾個名字,你妹妹都不滿意,說一定要你來取呢。”

    趙桔一時沒準備,匆忙中想這孩子將來是金國皇帝,就挑了個顯赫的名字報“那就叫完顏華盛頓吧。”金國夫婦茫然問“華盛頓是何意呀?”趙桔咳嗽一聲吹牛“這是我去西洋時听說的一位皇帝的名字,他開創了一個十分偉大的國家。”香奈兒說“我們金國的開國皇帝是完顏阿骨打,借用別國的開國皇帝名好像不妥。”完顏�點頭。

    趙桔只能另起一個“叫林肯如何?也是西洋一位極好的皇帝的名字,他改變了種族觀念,讓所有人平等相處。”香奈兒說“哥哥您莫替孩子亂加漢人姓,我們漢姓為金。不過單名懇字倒是極好,寄許我家孩兒將來誠懇、勤懇。”完顏�一旁大贊“至誠曰懇,多謝趙兄賜小兒嘉譽之名。”趙桔沮喪想“完顏懇這名字好像跟我提的林肯沒半毛錢關系”

    隨後輪到完顏�起小名,完顏�眼看兒子被產鉗夾扁的頭,便即興抄襲阿丑,取為“阿-扁”。

    阿-扁的滿月酒是在趙桔府內辦的,由于金國皇後南下產子十分機密,所以到賀的人不多,僅限于武夷公府家眷和大宋皇室父子以及娘娘。

    香奈兒出了月子後體力漸漸恢復,時常在府內後院四處散步。一日,路過一間空房,聞到里面有焦糊氣味,便推門查看,卻發現趙桔正用一柄圓筒狀的火鉗在燙唐梔頭發。再看房間里面中央放著一個火盆,有一柄同樣火鉗擱在上面。林靈、趙桔三名弟子和兩位太子洗馬坐著小凳圍成一圈,在一旁看著津津有味,連香奈兒進屋也沒注意。

    幾縷青煙中,唐梔的直發變成了長波浪般卷曲。趙桔輪換著兩柄火鉗,一邊噴水一邊小心夾燙唐梔頭發。這種技藝是趙桔在前世老上海時練就的,最近無事,便叫人去打了兩把燙發鉗子討好唐梔。

    小半個時辰後,趙桔滿頭大汗,拿起兩面鏡子一面給太太,一面自己拿著在後面給她映照檢驗。趙桔諂媚道“客官,小的這回可是盡心盡力,您可否賞些辛苦錢給小的?”唐梔照過後滿意說“不錯不錯,賞你五兩銀子。”趙桔嫌少說“您那麼有錢,不如湊個整數,一百兩好不好?呵呵。”唐梔甩著頭發道“好吧。”趙桔大喜曰“謝客官賞!下回記得還叫小的為您燙發。”

    在場的人都覺趙桔肉麻,但想到一百兩銀子極為可觀,也覺得情有可原。林靈眼見嫂嫂燙發後飄逸好看,就求哥哥也給她燙一個。趙桔推托說“妹妹直發已經很美麗了,不用畫蛇添足”林靈取出一張百圓鈔票遞給他,趙桔連忙趕走唐梔,請林靈坐下說“妹妹,哥哥的手藝包你滿意。呵呵。”

    香奈兒一旁看著心動,她的頭發原本有些小卷曲,想著自己若是燙成大卷應該更加漂亮,于是插話對趙桔說“哥哥,錢我也是有些的,能不能也替我弄一下?”趙桔喜悅道“香公主稍待。”

    唐梔見不得趙桔財迷,生氣說“姊姊莫要予他錢!都是自家人,反正你哥哥閑著也是閑著,等林靈妹子好了,就叫他替您燙個試試,工錢且休提。”

    趙桔一听要免費,就說“香公主,今日小店燙完婉悌公主後就打烊了,您明日請早。”唐梔怒道“你這家伙真好意思,賺小費賺到自己家兩個妹子頭上了!今日的賬都記我頭上,她們兩個頭不燙好你不許吃晚飯!”說著就從趙桔手中奪過鈔票還給林靈,圍觀的兩個洗馬等人一片惋惜。

    趙桔敢怒不敢言,苦著臉替兩位公主燙發。由于唐梔在一旁監工,原本打算偷工減料的心思,也被打消了。

    直到趙桔汗透重衫,終于把活干完了。在他回房時的路上踫到完顏�,完顏�好奇問“趙兄去哪里玩耍了?”他沒好氣地回“在下兼了份美差,完顏兄有興趣可以試試。”完顏�見他一臉郁悶,連忙搖手道“還是趙兄您獨享吧,莫添上我。”趙桔冷笑一聲揮袖就走,留下身後唐梔等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當晚府內家宴中,三位公主的波浪秀發讓眾人眼中一亮,齊聲夸贊別有一番風致。女眷們打听之下知道是趙桔的手藝,紛紛用熱切的眼神看向他。趙桔不等她們開口便果決說“我今日手指燙傷了,估計沒一兩個月好不了。”二嬸張薔清楚他的脾氣,趁人不注意,豎一根手指在嘴邊,口型抿成一個“百”,趙桔會意微微點頭。

    翌日,當張薔披著一頭長波浪離開“美發廳”,三嬸小小隨後就來找趙桔,經過討價還價一番後,趙桔收下了她的八十圓鈔票。

    自從匯豐通票發行後,生意場上的交易變得簡捷隱蔽。此後,趙桔美發廳又花言巧語坑了皇後唐杼二百兩,連府里的一些大丫鬟和宮女女官也按團購價批量處理了。那段時間,趙桔與金骰他們打牌勇氣增添不少。

    趙桔因為濟州島的溫泉一直嚴重虧損,又瞞著不肯與唐梔交代,私房錢總是不夠他外出花銷,有時候還要靠借金骰高利貸度日,所以處心積慮的大肆斂財,以彌補日常虧空。

    趙構已多次向趙桔提出關掉濟州島生意,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內帑撥付給皇帝的月銀有一半要留著去補那個窟窿,讓一向大手大腳慣的他,連給身邊幾個侍奉自己的太監賞錢都要先在肚子里打個草稿。

    最近,趙桔偷看到唐梔辦公室里的一份文件,得知武夷公府正計劃收購那個溫泉,以供旗下濟州島賓館擴建。他當時把消息透露給趙構,要他再堅持一段時間大家等動遷發財。趙桔另修書給名義上的老板高凱,告訴他談判中千萬不要手軟,不能便宜給了唐梔。

    然而,趙構害怕趙桔黑心吃了白粥,也去信命高凱見好就收。于是,在與唐梔派往高麗的助理金蘭的較量中,節度使高凱沒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把財產和債務打包折算成五萬兩簽了合同。

    趙桔得信後,雖然嫌少,但看著五扎百圓大鈔,心情還是挺好的。他當時分作三個一萬五千圓,多出五千寄回給高凱,作為給他的紅利。之前,另一位股東趙鼎過世後,因為他家里人都不知道老爺子有這檔子買賣,趙桔就只能偷偷用自己的私用替他還貸款和虧損開支。這筆巨款于是便成了趙鼎最後的神秘遺產。

    趙桔叫趙無忌到書房,將兩捆錢推給他說“這是老相爺同我一起做生意得的銀子,一共一萬五千兩,你回去交給令尊吧。”趙無忌驚喜交加說“我爺爺沒提過同您做過什麼生意呢。”趙桔道“事關機密,恕我不能明言。”隨後叮囑說“此事不許宣揚,若有泄露,小心你的腦袋。”

    趙無忌拿著錢面露惶恐,生怕是爺爺和趙桔合謀貪污來的。趙桔見狀一笑道“你莫要瞎猜,這錢絕對干淨,十年後我自會給貴府一個答案,保證無損老相爺清譽。”趙無忌這才放心。

    交代了趙無忌,趙桔馬上去宮中同趙構分錢。趙構得錢大喜,二人當即密語如何私藏起來不讓自家娘子覺察。興高采烈商量了一個時辰後,統一意見還是趕快花掉比較穩妥。

    復興十年初春,趙桔送走了二帝和完顏�一家。在送二帝時,趙桔拉著趙桓到一邊低聲問“大哥,有筆賺錢的生意您要不要做?”趙桓道“桔弟請明言。”“大哥,新加坡有千丈海灘,但會游泳的人不多,小弟發明了個游泳圈,可以讓不會水的人漂浮海上玩水不沉。”趙桓眼楮一亮問“游泳圈怎麼做?”趙桔于是遞上一張圖紙和一只布囊說“大哥,用牛羊皮,按圖縫制,然後吹氣扎緊,人套上後便可在海中自由。”

    趙桓看圖後大贊“桔弟高明,好似借古人鼓獸皮渡水之法。這游泳圈應當還適用于海船水手。”趙桔贊揚“大哥舉一反三,當得是能賺大錢呢。”趙桓來勁問“桔弟,你看我們一年該做多少只為好?”趙桔伸出雙手道“十萬只!”趙桓倒吸口冷氣說“恐怕賣不掉。”

    趙桔得意洋洋道“大哥不用擔心,我已經同九哥講好了,八萬只可以賣給朝廷。只要你們貨物一到,官家便下旨采購配給各路大宋水師。價格在成本上加二百錢,多余兩萬只您愛加多少隨意。”趙桓有點被金磚砸頭上的狂喜,但又擔憂道“桔弟,你知道我和父皇的俸祿不夠買材料開作坊。”

    趙桔指著他手上的布囊笑說“不用擔心,本錢我和九哥出,一共一萬圓,分紅時您和太上皇取一半,九哥和我取一半。”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合同要趙桓簽字,趙桓仔細看過後簽了名,然後去請趙佶簽,趙佶听說是趙桔主意,看也沒看便簽了。

    海上,趙佶听了兒子描述救生圈,當時拍案說“桔兒果然不凡!這錢賺的爽快!”按十萬只游泳圈加兩百錢,就是兩萬兩,一年下來,趙構和趙桔就可收回成本,二帝卻可多出一萬兩的貼補,這可是正當自己爺倆掙來的錢,如何不叫趙佶歡喜。

    隨著氣溫的升高,趙桔漸漸擺脫了壁爐前的沙發,帶著一幫老人孩子出府去杭州城外游山玩水。公共衛生系統的建設已步入正軌,不用他操心,自有武夷一批工程師監督。吉安府的審案工作有下面的推官辦理,加上趙構體恤他前段日子辛勞,恩準給了趙桔春假不用上朝。

    于是,趙桔每日睡到自然醒,醒來就命兩位太子洗馬套馬車,整日流連于西湖和山林之中。他一時手頭寬裕,便喝茶選黃芽、野炊烤乳豬,另有江南有名曲班隨行絲竹伴奏助興,端是快活無比。

    唐梔因為要管家里生意,很少有空陪趙桔一起出去游玩,助理金蘭抱怨說“老爺也太不像話,丟下夫人獨自操勞,自己倒出去逍遙。夫人您得小心,男人有閑有錢,難免在外犯桃花。”趙桔和唐梔因為有了阿丑,自然晉升為老爺和夫人,趙億夫婦也晉升為老太爺和老夫人。唐梔笑道“他麼,膽子極小,若有女子看上他,自己便先逃了。”金蘭說“夫人不可大意,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唐梔正色道“金蘭休得胡言!老爺他愛惜名譽比生命還重,你就不用多慮了。”

    趙桔的好日子沒過多少天,一封金國來的書信就讓他陷入了焦慮。信是完顏�的親筆,記敘著一場慘烈戰役。

    戰役發生在捕魚兒海子(今貝爾湖)邊,蒙古人詐敗引誘金國騎兵深入草原追擊,並在在那里包圍了五萬金軍主力,只放出幾匹快馬突圍求援。身處臨潢府的金兀術得報後,慌亂中派出火器軍前去救援,但等火器軍到達時,金軍大營已是滿目瘡痍,里面遍地是戰馬和兵卒的尸體。金國大將此時醒悟——這是蒙古人為殲滅火器軍設置的圈套!

    兩萬火器軍中有八百宋人校尉,他們同金將商討過後,提出步步為營,向東南的臨潢府大營靠攏。但蒙古將士的戰斗智慧超乎尋常,他們在火器軍的歸途中,用馬糞塞絕水井,用病馬尸體污染河流,再用敢死隊日夜襲營,讓沒有騎兵保護的火器軍的行軍越來越慢,最後在捕魚兒海子以東二百里處滯留無法前進。

    干渴和疲乏之下,金國兵卒士氣渙散,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被蒙古騎兵萬馬踏營。混亂中,金兵拿著火槍沒有目標的亂射,迫擊炮和機關槍生怕誤傷自己人而失去了作用,只能听任蒙古騎兵揮刀屠殺。

    據從此戰生還的金兵回憶,直到天明,站在火器軍營地里的,只有蒙古的戰馬。兩萬火器軍或死或被俘,整軍覆滅!

    過程講完後,完顏�懇請他在朝內疏通,務必讓大宋出兵救護。

    趙桔看了書信,當時大罵金兀術混蛋,同時一股恐懼襲上心頭。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蒙古諸部提前完成統一,殺戮的巨人已經崛起在草原上!

    第二天,大內來旨,傳趙桔下午未時二刻入宮上朝。這是臨時加開的朝會,只有緊急情況皇帝才會召開。趙桔明白金國的告急文書已經遞交進大宋朝廷,按照三國皇帝在新加坡簽署的盟約,夏、宋兩國應該踐諾出兵打擊蒙古。

    趙桔進了宮中正殿,許多大臣已在那里等候官家升座了。文臣們憂心忡忡,低聲交談,他們已經習慣了和平的日子,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沒有絲毫準備。幾名樞密院的武將見到趙桔,都過來同他寒暄,眼神中流露出幾絲熱切。趙桔知道他們想讓自己帶著去打仗,心中暗暗叫苦。

    隨著太監一聲尖厲的“升朝!”,趙構出了殿後門簾,在踏上丹墀時沖趙桔微微點了下頭。

    趙構坐下後,便抬手免了群臣朝拜,開言道“今日加朝,為的是金國出了亂子,請眾位愛卿來議一下。”說完命中書舍人宣讀金國國書。

    國書的內容和完顏�書信里的差不多,只是提出更具體的要求一、請大宋海師步軍在遼河登陸,迅速開赴臨潢府協助金軍守衛。二、請大宋官軍出長城攻擊蒙古。如果大宋同意兩面出兵,將割臨潢府以西六百里土地歸宋。

    在中書舍人朗讀完畢後,朝內一片寂靜。所有文臣都不願相幫金國,但礙于兩國盟約,不好開口背盟。武將們則不敢先文官而出班議政,都拿眼去瞄趙桔,希望昔日的太尉替他們出頭。

    趙桔正在頭痛,昨夜他思考到凌晨,至今仍在思想斗爭中出兵草原吧,那片遼闊土地上的強悍軍民將讓大宋陷入無盡的戰爭泥沼。不管它麼,一來失了信用,二來以蒙古軍力,可能半年內就把金國打回松花江以北苟延殘喘,到那時,蒙古的下一個目標必定是宋朝!

    趙桔在考慮“平定蒙古要多久?三年?還是十年?如果自己掛帥,又要幾年?”想到這里,漠北的寒意不禁涌上心頭,升起一股後半輩子與江南歌舞升平的時光告別的悲哀。

    一陣冷清中,張山出班啟奏“聖上,我朝以理服天下,失信之事不能再做,臣願請旨率大宋兒郎出塞平蒙!”眾臣驚愕中,高清先笑道“張大人你算哪根蔥?你不過是個國子監教授,何嘗會調兵遣將?”朝內發出哄笑。

    張山不理會高清嘲諷說“本官好歹與趙太尉一起滅了南越,那一戰各位大人應該還記得吧?”眾官嗤笑,心想“那時你是跟著趙桔和岳飛,這二人都是勝將,即便他們帶頭豬去也會贏的。”有人笑說“那時張大人只是一位參謀,若論帶兵,卻同您沒什麼大干系。”

    張山發急指趙桔道“本官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趙桔暗罵張山“你這老小子!把我形容成豬了。顯然是在激將,我先忍住一步海闊天空。”

    朝內這時才明白張山用意,都拿眼去瞧趙桔。趙桔不吭聲,輕移兩步躲開張山指尖,一旁汪伯彥推搡他說“你去罵還他。”趙桔低聲道“汪相,您莫再把晚輩朝井里推好不好?”老頭趁趙桔沒注意,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趙構立刻問“逸仙有何話說?”趙桔顧不上白汪伯彥眼楮,雙手一攏啟奏“臣薦岳飛為帥,張山為參軍,率海師步軍二萬協防臨潢府。”趙構問“那在長城內的燕雲官軍是否要去接管金國許諾之地呢?”趙桔道“那里荒漠連綿,不利我軍作戰。再說那里的白韃靼部估計已被蒙古收服,他們本是同族同語,統一也是理所當然。”趙構倒吸一口冷氣道“那照愛卿說言,金國許的六百里河山現已歸了蒙古?”“聖上英明。”

    朝內嘩然,立刻有文臣出來諫言“聖上,金國敢將喪失之地假饋我國,請治其欺君之罪,廢除盟約!”其他人紛紛附和,要求不用再管金國死活。

    張山大聲說“白韃靼部歸降蒙古只是趙桔一人妄自揣測,事實姑且不論。但所謂唇亡齒寒,一旦金國敗亡,我大宋便要面對成倍力量的蒙古!到那時,群狼環伺,大宋將無一夕之寧!”趙桔道“張大人後半句極有道理。”

    張山接著慷慨激昂請命“聖上,臣以項上頭顱保舉趙桔為征蒙古軍帥,岳飛為副帥,臣為參軍,不滅蒙古誓不還朝!”趙桔連忙上奏“臣乃一介書筆文吏,早已不諳戰事,不敢再披甲指揮。”張山怒道“趙桔你莫耍賴!你平生未嘗一敗,何來懼戰?”“我之前戰勝全靠運氣,這回我印堂發暗,估計去了會連累你們。”“你胡說!”“你”

    二人在殿內爭吵時,有黃門官陪禮部官員入內稟報“官家,有蒙古使者要求覲見。”趙構猶豫片刻後道“傳。”

    進來的蒙古使者趙桔認識,正是那在黃浦侯府里見過一面的斡不喜罕。老頭要比先前精神,穿戴也闊氣了許多。他看到趙桔略一躬身,然後掏出一卷羊皮說“大宋皇帝陛下,我蒙古各部在去年十一月九日合盟成國,國號開元,國主也速該,尊謂蒙古大汗。這是我國大汗命我遞交的國書。”

    太監接了國書,傳給皇帝。趙構看是用漢文寫的,讀了一遍就扔在丹墀下面,臉色鐵青道“荒唐!”左相呂頤浩撿起看了,也是一臉怒色,轉遞給中書舍人讓他宣讀。

    中書舍人念“宋國朝廷听著我蒙古對爾等向來秋毫無犯,但爾等一直相幫金國侵掠我國子民,還派出爾國官軍精銳混充金兵,實乃罪不可赦。此次在捕魚兒海子擒拿爾國官軍十二名,其中一名為武夷人氏,本當一體處死,但長生天有好生之德,若爾等願意答應本汗之條件,本汗將赦他們之罪放歸爾國。”

    听到這里,殿內立馬開了鍋,朝臣大罵蒙古無禮,有人甚至要求當廷格殺來使。中書舍人等眾人喧囂稍息,才繼續讀蒙古的條件“其一,廢除金宋盟約,轉而兩國結盟,共同伐金。其二,獻金三百萬兩以贖十二名宋兵,要由黃浦侯趙桔在臨潢城下當面交付大汗。”

    趙桔听了心中一激靈,想這也速該好像摸透了他的底牌,十分清楚自己對武夷邑民的護佑之情,否則不會用十二個俘虜就敢提出如此狂悖的條件。

    沉默了許久,趙桔對斡不喜罕說“若真有宋民在貴國手中,我武夷公府願出銀兩來贖。但是,廢盟乃國家之事,要由聖裁。”

    斡不喜罕笑道“我家汗王早料到前一條會有糾葛,已經吩咐過了只要趙桔太尉去送錢,你我兩國結盟的事可以容你們一段時間議論。”趙桔無言,皇帝眼看他為難,便傳旨命金殿武士把蒙古人逐出皇宮。

    趙桔悶悶不樂回到府中,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不許人進去。經過朝議協商,皇帝決定派他為欽差北上贖人,同時下旨岳飛為帥、張山參軍,領三萬海師步軍保護他去臨潢城。趙桔萬不得已領了欽差,但對未來無比悲觀。

    傍晚,唐梔抱著阿丑進書房叫趙桔去吃飯,見到他一臉頹喪,就問他緣由,趙桔簡要說了。唐梔听後道“你去吧,這涉及到中國的命運走向。要是讓蒙古鐵蹄踐踏漢人國土,我們的穿越就沒任何意義!”趙桔苦笑說“歷史的車輪慣性向前,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阻擋。”唐梔平靜說“想想沙車和孫裕他們,他們都是你的朋友,我們可以逃去新加坡,但他們難免淪落為騎兵的奴隸。”趙桔說“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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