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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跟在凌風朔身邊許久,他自然知道,這不是玩笑。
因此也只能將頭底下,將話咽了回去。
黑鷹回來之後,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幾人便照常繼續上路了。
直到午後——
一只信鴿突然在幾人頭頂盤旋著落在了夏彥辰肩膀。
夏彥辰順手接下那鴿子隨身攜帶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字條掃了一眼,接著便有些震驚的看向了凌風朔。
“怎麼了?”
察覺他目光有異,凌風朔下意識便停了下來,直覺和自己有關。
隨即果然便听到——
“似乎有雲蘿郡主的消息了。”
不知為何,夏彥辰神色看著有些遲疑︰“信上說,她曾在溫嶺城附近的村落出沒,不僅如此,還虐殺了一隊追去的官兵,無一生還。”
“虐殺?”
墨影與黑鷹異口同聲。
都覺得這樣的字眼不可能與江雲蘿聯系在一起。
至少……
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江雲蘿。
凌風朔也有些意外,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驚詫,隨即便道︰“她不是這種人,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走!去溫嶺城!”
說罷,竟是二話不說便調轉馬頭,頭也不回朝著溫嶺城方向而去!
“凌風朔!”
夏彥辰還是第一次見他失了鎮定,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樣,趕忙便策馬追了上去。
心中無奈的嘆一口氣。
這雲蘿郡主不是據說經常虐待府上的下人嗎?
虐殺官兵……倒是也不奇怪。
她這是給風朔灌了什麼迷魂湯?
竟把人給迷成這樣?!
渝城——
安靜的院內,眾人正緊張期待的等著甦蔓蔓掙開眼楮。
她用陸崇凜留下的藥膏已經有一陣子。
雖說不可能立即見效。
但每隔一段時間,總是能感到一些明顯的效果。
那藥膏呈透明狀,每次在眼底涂上一些,然後閉眼靜靜等待即可。
慢慢的,甦蔓蔓睜開了眼楮。
江雲蘿與陸霆幾乎是同時發問︰“感覺如何?”
說罷,下意識看向對方。
前者笑的促狹,後者卻是飛快的移開了目光,好像生怕被看破了什麼心事似的。
緊接著——
“好像……已經能看清一些了!”
甦蔓蔓語氣驚喜,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隨即眼神止不住的打量四周。
“真的?徹底好了?!”
陸霆也沒想到這藥效來的這麼突然,也是一臉驚喜。
接著卻看甦蔓蔓搖頭道︰“沒有全好,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的重影,但起碼能夠分辨物件了!”
不再像之前那樣。
看什麼都是模糊的一大片,只能分清楚顏色。
說著,她轉過頭,剛好對上陸霆擔心的雙……
三四五只眼。
不行。
眼暈。
甦蔓蔓頭重腳輕,趕忙坐下。
“又怎麼了?”
陸霆心頭一緊,伸手便要扶她。
甦蔓蔓卻趕忙搖了搖頭。
強行把心上人長著好幾只眼在自己眼前亂晃的模樣從腦海中剔除,這才答道︰“看什麼都重影,有些頭暈,看來還是不行。”
“那便先別用眼了。”
江雲蘿知道這是在恢復的跡象,也放心了許多,說著,將蒙眼用的布條重新替她系好。
甦蔓蔓卻沒忍住嘆了口氣。
“這一路已因為我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這是什麼話?”
江雲蘿知道她又在內疚,想要安慰。
花月卻接話道︰“並非耽誤時間,而是眼下追兵並未追上,還有……听說明日城中有燈會,與河燈祭祀。”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頓。
他們初進城時,便看到有人在準備河燈,說是燈會除了熱鬧,也有人會放燈祭祀亡魂,告知已故之人,自己一切安好。
沒想到日子這就到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不管是伙伴,還是毫不相干之人,都……
安靜了一瞬。
慕灕主動提議︰“我去買些燈回來。”
眾人自然沒什麼意見。
很快——
等便買了回來。
次日夜里。
天色剛一按下來,護城河邊上便已經聚集了許多百姓。
城內不許燒紙。
因此百姓們白日已經出燒過,晚間都是出來放河燈的。
做成荷花樣式的燈順著水面隨波逐流,每一盞燈上,都寄托著對已故之人的思念。
江雲蘿也準備了兩盞燈。
一盞給煙兒。
一盞燈給方伯。
卻沒有留字。
直到百姓們散的差不多了,眾人這才上前,在心中默念著兩人的名字,看著兩盞燈漸漸遠去。
做完這一切,打道回府。
幾人都有些沉默。
甦蔓蔓更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直到進了院,這才終于沒忍住,小聲的抽泣了一下。
“蔓蔓?”
江雲蘿腳下一頓。
陸霆也瞬間投來關切目光。
甦蔓蔓搖了搖頭。
“我沒事。”
她只是想起煙兒,就覺得心里難過。
這段時間,她常常會夢到那個小丫頭。
不是夢到她出事那一瞬,就是夢到江雲蘿“身亡”那段時間,兩人守著水雲間互相打氣的樣子。
每每醒來,眼眶都是濕的。
目光閃爍一瞬,江雲蘿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這一拍。
甦蔓蔓心頭更是一酸,眼淚忍不住便滑了下來!
“甦老板!你別哭啊……”
陸霆最看不得她流眼淚,頓時便慌了。
江雲蘿目光卻是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隨即給慕灕與花月遞去一個眼神,示意兩人先離開。
咳。
雖然日子不合適。
但既然心情不好,還是讓陸霆安慰她吧。
但煙兒的仇,她絕不會忘!
那些害了她的人,她定然加倍奉還!
小院間轉眼就沒了人影。
陸霆站在原地,還有些不明所以。
這……
慕灕與花閣主走就走了,怎麼郡主也跟著走了?
甦蔓蔓眼楮上蒙著布條。
又不能睜眼,自然不知道此時只剩下他們兩人,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緊接著,便突然感到臉上一熱!
似是有溫熱的指尖在臉頰上蹭過。
一路到了下巴,逝去了淚珠與淚痕。
是陸霆的手!
幾乎一瞬間就可以肯定,甦蔓蔓耳邊嗡的一聲,隨即想到江雲蘿他們還在一邊,當下便驚的後退一大步!
這……
這也太親昵了!
她光顧著躲,卻沒留意身後,一個沒站穩,踉蹌一下,便要坐在地上!
接著便被一股拉力又猛的拽了回去!
直接撲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
“陸霆!”
沒想到他這麼大膽,甦蔓蔓終于忍不住驚叫出聲,迷茫的轉頭看向江雲蘿方才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