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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暗器外圈與里圈各有一圈尖刺,看中間的結構,是里外都能轉動的。
就如同逆向轉動的齒輪。
再加上方才射出非標之人的手法,這暗器,是一路絞著血肉插、進去的。
若是硬拔,怕是會把他肩膀里外的皮肉都扯碎!
若是想要處理,便只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用她的手術刀,一點點的清理暗器周圍的碎肉,再想辦法取出來。
即便如此,依舊要承受許多痛苦。
而且……這一下原本是沖著她來的。
江雲蘿抿緊了唇,剛要說趕快離開此處,隨即便看到那傷口逐漸變了顏色!
竟漸漸透出一股不正常的紫紅!
幾乎是同時——
花月快速出手,直接點了周身幾處大穴!
“有毒!”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有毒?”
慕灕問詢折返,也是一臉緊張。
江雲蘿隨即點頭道︰“對,不能再留在此處了,要趕快想辦法找地方落腳!”
盡管抓著花月的指尖都有些發白,她卻還是保持了最大的冷靜,沉聲道︰“那些人應該是早就掌握了我們的行蹤,提前埋伏,我們不能繼續向前了,就算再往前走,也要換一條路。”
“好。”
慕灕對此沒什麼意見。
江雲蘿接著便道︰“前面繞過樹林直接掉頭!我們原路返回!彩霞鎮東面有一座翎城,我們先去那里!”
就算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她也必須要找一個安靜又干淨的環境,替花月處理傷勢。
隨即便看到手被輕輕握了一下。
“無妨,我已點了幾處大穴,毒性不會蔓延的太快,你不必擔心。”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他額上已有了虛汗。
卻還在安慰。
江雲蘿抿唇不答,直接拉住韁繩,便要駕車。
卻看慕灕突然從車上跳了下去。
“慕灕?”
江雲蘿驚訝的看著他,一瞬間已經明白了什麼。
隨即便听他沉聲道︰“我去丹城,路上會故意留下痕跡,到時再去翎城與你們匯合,以十日為期。”
“慕兄……”
花月掙扎著要起身。
丹城,是他們原本的目的地。
慕灕竟是想自己把人引開!
花月還想說些什麼,慕灕卻是心意已決︰“不必多言,這是最安全的辦法,如此,他們不會找去翎城,只會繼續向前!就這麼定了!若是十日後我沒回來,不必等我!去關外,回北溟!”
他最後丟下六個字,直接一掌拍在了馬背!
“走!”
隨著最後一個字,一樣東西從他手中拋出,落在江雲蘿懷里。
與消散在風中的一句話。
“這是那些殺手身上搜出的!”
江雲蘿咬緊牙關,死死拽住韁繩,幾乎不用低頭確認,便已經摸出了那令牌上的花紋。
江容淵的隱梅衛。
呵。
這便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皇伯父。
原來也可以說翻臉就翻臉。
趕盡殺絕至此!
“咳咳……”
身後,傳來花月的咳嗽聲。
江雲蘿再次加快了速度,厲聲道︰“再堅持一下!我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幫你將暗器取出來!”
此處實在太過危險。
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江雲蘿這才將馬車停在了林中最茂密處,拽著花月進了馬車。
“嘶……”
揭開衣料時,他到底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雲蘿更是不忍。
眼看著那傷口依舊泛著詭異的紫紅色,輕聲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何毒?”
花月低頭看了看傷口,隨即活動了一下手臂,道︰“是百日噬。”
“百日噬?”
江雲蘿不解。
花月便接著道︰“百日噬,中此毒著,手腳麻痹無力,毒性會逐漸蔓延至全身血脈,若是不解毒,到了一百日,便會必死無疑,若是強行用內功逼毒,或是動用內力,只會讓毒性蔓延的更快,一樣是死,想要解毒,唯一的方法便只有用斷腸枯……咳咳,等其余毒草……調配的毒藥汁水,浸泡藥針,每日針灸,放血排毒,直到排出的毒血顏色正常為止……”
雖說是沒有性命之憂,
可一樣是飽受折磨。
還有……他藏了一句。
五髒六腑,皆像是被烈火灼燒。
想著,他竟輕笑了一聲。
“看來那些人,並非是想要你的性命,而是……想折磨你,還好你沒事。”
江雲蘿不答,只是為給他取鏢做準備。
半晌,才咬著牙道︰“以毒攻毒,雖然能逼出百日噬,可針灸毒藥,一樣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那便要交給江神醫了,我自然是信任江神醫的醫術的。”
花月竟還有心情玩笑。
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江雲蘿抿了抿唇,不再說話,只是道了一聲︰“別動,若是痛……便說出來。”
眼下環境已沒時間讓她去制作麻沸的藥物。
只能勉強在周圍找了一些能用的草藥止痛。
但怕是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江雲蘿仔細將手術刀的刀刃用明火烤過,又將草藥汁滴在傷口周圍,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第一刀。
花月身體立刻緊繃。
他本就皮膚偏白,此刻更是能看到脖頸處的筋脈盡數鼓起,儼然是在極力忍耐。
江雲蘿亦是眉頭緊鎖,動作又快又穩,只想要趕快減輕他的痛苦。
減少毒素的蔓延。
“ !”
空氣中傳來骨節被捏響的聲音。
就算如此,花月也硬是一聲未出。
江雲蘿很快便清理了他傷口中的碎肉,余下的,便是還掛在那些尖刺邊緣的。
若是想要把暗器取出來。
勢必還會牽動。
但已經比剛才的情況好了太多。
“我要動手了。”
她小心的以兩指捏住那暗器邊緣。
即便只是搭在上面,也感受到了它的鋒利與凶狠。
“嗯……”
花月以渾身虛汗,虛虛應了一聲,接著渾身一緊,做好了準備。
江雲蘿卻是突然問道︰“說起來,你之前說想要帶我去哪里玩來著?”
“嗯?”
花月眼前已有些模糊,听到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一時間有些沒轉過彎。
就在他放松的一瞬間——
“唔!”
肩頭的暗器猛然被拔出。
帶著皮肉被撕扯傳來的尖銳刺痛,讓人腦仁都在一瞬間跟著嗡嗡作響。
“沒事了。”
江雲蘿下手飛快,已將他的傷口綁了起來。
再抬眼看著面前的人,已是雙目緊閉,昏了過去。
“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