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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緊鑼密鼓的籌備了一番。
必要的行李早已經裝好。
最復雜的,便是三人的裝扮問題。
江雲蘿早已經準備好了一身破爛衣裙,又將自己的頭發弄的散亂,將早已準備好的“道具”用毛筆一下下點在了臉上。
又故意往身上灑了些特質的,有“特殊”味道的水。
便算是完成了。
花月則是要簡單一些,直接易容成了小廝模樣。
慕灕最後鑽入車底的暗格中,一切便算是完成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著人手最薄弱西北城門走去。
都城里人員往來,絡繹不絕,每日進城出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昨日里又被封鎖了一天,因此才剛一大早,出城的人看著竟比往日還多。
破舊馬車行駛在一眾趕著出城的人當中,並不算惹眼。
只是吱吱呀呀的實在吵人。
為了突出效果,花月也不知從哪兒找來這麼一輛看著快要散架的破馬車。
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們是從下城區來的平民。
隊伍排的很長。
眾人站在了人群之後,一點點往前挪著,眼神幾乎都不約而同的盯著前方守衛。
他們確實查的很嚴。
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要細細觀察容貌,再上手在下巴和臉頰的邊緣處捏上兩把。
甚至還配備了兩名侍女,專門檢查女人。
而那侍衛統領,叫做魯大海。
據花月的線報,此人極其愛干淨。
整日里衣裳都是干干淨淨的,與友人出去一道喝酒,也會先擦擦桌椅板凳再落座。
很快,便輪到了江雲蘿一行。
“干什麼的?”
魯大海接過牽絲閣弟子扮做的小廝手中的通關文牒。
接著便看他一步上前,似是有話要說。
魯大海趕忙後退一步。
“做什麼?有話直說!”
他神色有些不悅。
話落卻看到對方一臉為難的再次上前︰“軍爺,這事……不太好大聲說。”
他壓低了嗓音,隨即掃了眼身後的馬車,小聲說了些什麼。
話落,果然看到對方先是驚訝,隨即便露出了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神色。
隨即大步上前,打開了一點車門。
車內——
江雲蘿一聲看起來有些破爛連衣裙,白沙遮面,只露出一雙眼楮。
被面紗遮掩下的皮膚和露出的脖頸與手腕都能夠看到星紅的斑點,渾身也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氣味。
魯大海面色猛的一變,果然瞬間便摔上了車門!
牽絲閣弟子趕忙湊了上來︰“軍爺,您也看到了,她……的確是染了那種病,活不久了,周圍的鄰居怕他死在家里,給附近沾上晦氣,便湊了些錢,讓我們兄弟二人,將她帶走,我們合力將她抱上車,著實是費了不少力氣!若是再拉回去……”
他刻意將“合力將她”抱上車幾個字咬的極重。
魯大海聞言果然更加嫌棄,連帶著又後退了一步。
嘖。
真是什麼錢都敢賺!
這髒病可是會傳染的!
正想著——
“軍爺,規矩我知道,不過里面那女人……我勸軍爺還是不要踫了,若實在要檢查,也千萬小心些,至于我們兄弟二人,也只是將她抱上了車,您還是查我們二人……”
他話音未落——
方才遞出去的通關文牒已重重的摔到懷中。
接著是魯大海無比嫌棄的嗓音︰“查什麼查!還不快滾!”
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與一輛馬車,簡直把嫌棄寫在了臉上,恨不得他們直接原地消失。
牽絲閣弟子心頭一喜,趕忙作揖︰“謝謝軍爺,謝謝軍爺。”
話落,與一旁駕車的花月對視一眼,不慌不忙的朝著城門外走去。
車內的江雲蘿越跟著一並松了口氣。
還以為他們會檢查行李,慕灕還專門做了雙層的機關。
可沒有想到對方竟嫌棄至此,連查也不查,就放他們走了。
由此可見,潔癖還真是功不可沒。
馬車晃晃悠悠的一路出了城。
卻沒有停下。
還是一直向西北方向前進。
直到黃昏,來到一處村落,這才終于停下。
“閣主,到了。”
牽絲閣弟子跳下馬車,隨即打開了車門。
慕灕早已在半路就從隔間里出來,一同坐在了馬車里。
江雲蘿也卸下了滿臉的紅斑,朝著車窗外望了望。
看到前方是一處村落。
此刻正值黃昏,村落中升起裊裊炊煙,看著一片安靜祥和。
若是游玩路過此地,借住一宿,想必是件極美的事。
只可惜,他們如今是逃犯了。
“房子我早已經安排好了,先住一夜吧,明日再趕路。”
花月說著,又轉頭沖身邊弟子道︰“你先回去,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听白齊的便可。”
“是。”
弟子領命離去。
江雲蘿卻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花月。
“你不回去?”
她本以為送到這里就可以了,畢竟之後季孤寒還要上門。
若是發現他不在,怕是不太好交待。
可是沒想到——
“為何要回去?”
花月眉梢一揚,趕著車繼續往村里走。
江雲蘿有些著急,直接從把車里鑽了出來,坐在了他身邊道︰“你不回去,牽絲閣會有麻煩,白齊他……”
“白齊他已可以獨當一面。”
花月不慌不忙的把江雲蘿的話接了過來。
隨即又輕笑一聲。
“再說了,他現在已是牽絲閣的閣主,就算有什麼應付不了的事情,也得學著應付,總不能一輩子跟在我身後。”
“什麼?”
江雲蘿聞言一怔。
就連坐在車里的慕灕都看了過來。
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驚訝。
接著便听花月不慌不忙道︰“哦,忘記和你說了,出發之前,我已經將閣主令交給了白齊,持令者,自然便是牽絲閣閣主,這樣我才好跟著你們一道出來。”
他說的理直氣壯。
江雲蘿卻是心底猛的一沉。
這一趟出來,花月壓根便沒打算再回去。
心尖陡然傳開一股銳利刺痛。
江雲蘿張了張嘴,想說他不必如此。
可卻又知道,憑著對方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定然會找無數個借口,讓她安心,然後順理成章的留下。
江雲蘿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
隨即便趕到馬車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