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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還是來了。
江雲蘿目光閃爍一瞬,只能裝傻︰“幫整個東萊的忙?雲蘿……”
“北溟那邊一直在找你。”
江容淵絲毫不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截了當道︰“既然他們這麼想把女帝的位置交給你,你便做實了這位置,如何?”
江雲蘿心髒驟然一沉︰“皇伯父的意思是……”
江容淵微微一笑。
“以東萊郡主的身份,坐實這個位置,待事成之後,你想做什麼,皇伯父都可以答應你,若是想當郡主,便以成王義女身份,繼續做你的雲蘿郡主,若是想過閑散的生活,那便繼續在宮外當一個自由人,皇伯父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若是想進宮探望你皇祖母,也隨時可以。”
他似乎早已經打算好了一切,把江雲蘿安排的明明白白。
意思已不能再明顯。
江雲蘿抿了抿唇,反問︰“那……北溟呢?”
江容淵目光微微一凝。
這孩子。
一定要他將話說明白麼。
也罷。
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江容淵淡淡道︰“那時便不會有北溟了,他們都會變成……我東萊子民。”
短短一句話。
卻終于徹底揭示了他的野心。
他果然是借機想吞並北溟!
想到洛鴻蕭臨終之前的囑托,江雲蘿心髒猛地一緊。
她不願坐在那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是真。
不想挑起戰爭也是真。
皇伯父此舉,不說別人,單是慕灕,便一定會拿出性命守護北溟!
到那時又要如何?
他一定會派出凌風朔……
心底在一瞬間涌出無數念頭,江雲蘿面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
只是微微皺著眉,略顯遲疑道︰“雲蘿明白皇伯父的意思,只是……就算我肯出面,北溟那邊……也定然不可能答應,到時免不了又要引起兩國交戰,百姓們……”
“對待不識時務者,自然要戰。”
江容淵眼底似是有冷光閃過︰“待兩國統一,留下的,自然是肯效忠東萊,能造福東萊之輩,整個東萊的百姓定然都會打心底里感激你的。”
江雲蘿︰“……”
果真說不通。
在他眼中,怕是早就將整個北溟視作了囊中之物。
但,有一件事,他肯定不知道!
想著,江雲蘿緩緩道︰“話雖如此,但皇伯父可知曉,雲蘿雖然是溟帝欽點的接班人,但卻並未舉行登基大典,連玉璽都沒有拿到,怕是沒什麼人肯听我的。”
江容淵聞言一怔,果真有些訝異。
沒有錯過他一瞬間的表情,江雲蘿趕忙繼續道︰“那位慕灕乃是溟帝養子,對溟帝的話向來是說一不二,性子也有些軸,之所以在尋我,並不是因為有多認同我,而是因為溟帝臨終的遺言罷了。”
江容淵繼續沉默。
江雲蘿便越發肯定,自己賭對了。
江容淵的人知道的再怎麼多,也不可能知曉她與慕灕之間是如何相處,信口胡謅便是。
為了加深自己話的可信度,她繼續道︰“還有溟帝去世那日……”
想起那天場景,江雲蘿眸光一暗。
江容淵也瞬間被吸引了注意,看了過來。
江雲蘿這才繼續道︰“他本就身子虛弱,實在是走的突然,許多話都沒有來得及交代,雲蘿沒有辦法,只得臨危受命,事後這才想辦法逃了出來,這才引的慕灕一番追查,想著時間久了,他或許便放棄了……所以……雲蘿怕是幫不上皇伯父的忙了……”
她言語盡是表明,自己于北溟並沒有多麼重要。
更沒有什麼分量。
但江容淵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听她說完,便淡然一笑。
那笑意竟無端讓江雲蘿有些心驚。
隨即便听他沉聲道︰“無妨,朕已經派人放出了消息,你口中的慕灕,想必很快就知道你已經回了東萊,若如你所說,他定然會派人,或是親自前來,屆時你再出面,好言相勸一番,再下定奪不遲。”
江雲蘿︰“……!!!”
消息已經放出去了?
沒想到江容淵動作如此的迅速,江雲蘿心髒頓時咯 一下。
看著面前人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
明明記憶中,這位皇伯父總是一副笑眯眯又十分寵愛她的模樣。
可現在面前的這個人,卻不是他了。
而是東萊的皇帝。
自己,已被他放在了對立面。
嘴上說著等慕灕來了之後談過再說。
可……
事關國土,又有什麼好談的呢?
怕是來了便別想離開。
自己也是一樣。
若是乖乖听話,便還是他的好佷女。
若不听……
那便是敵人。
伴君如伴虎。
她如今可算是真的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
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上位者的心狠。
哪怕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也一樣。
父王他……
想到江容成還被困在崇德山莊中,江雲蘿猛然回神。
想到他剛才的話,努力維持著平淡的神色道︰“那便……等等看吧,能不挑起戰爭,自然是最好的。”
她假意全心站在東萊這邊。
說罷,又趕忙問道︰“對了,皇伯父,我父王那邊……我想再去探望一番。”
“不急。”
江容淵給出兩個字,卻是否定。
隨即又解釋道︰“你父王眼下需要靜養,總是去探望,反而耽誤他恢復,你前些日子才剛去過,可以再隔上一段時間,那山莊中有御醫照顧,你大可放心。”
“也好。”
不出意料的被拒絕,江雲蘿除了答應,別無選擇。
正事說完,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北溟”二字已如一道透明的牆立在兩人之間。
江容淵忽的起身,揮了揮手︰“去吧,朕有些乏了……”
“雲蘿告退。”
江雲蘿亦是不願再待下去,丟下四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腦海中卻是江容成留給自己的四字血書。
離開東萊。
他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一幕了。
但,她不會走。
不管她今日對江容淵有沒有用,溟帝駕崩,江容淵都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只不過……
自己這個“繼位者”相較于其他人而言,在他眼中,更好對付,又或是更好掌控。
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為過。
那……
他便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