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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倒了?”
江雲蘿眉心一緊。
那男子點點頭,詳細道︰“約麼是前幾日開始吧,城中有不少街坊都覺得頭暈與渾身乏力,有的人則是高燒不退,不過據城中大夫所說,不是什麼大事,約麼是因為過年太忙,加之天氣變化,有的人身子受不住,這才病倒了。”
江雲蘿微微皺著眉,沒有接話。
因為太忙了而病倒?
一個兩個還說的過去,但如果一下子變得很多人的話……
“公主,您日夜操勞,也務必要保重身體啊!”
男人還不忘叮囑江雲蘿一句。
江雲蘿猛地回神,沖對方笑了笑,這才繼續向前逛著。
沿途又問了些別的人,得到的答案依舊和剛才那男人大差不差。
百姓們似乎都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過是普通的頭疼腦熱而已。
江雲蘿卻莫名有些不放心。
“怎麼?覺得此事蹊蹺?”
花月見她半天不說話,只是低頭沉思,主動詢問。
江雲蘿搖了搖頭。
她一時間也無法下定論。
畢竟放在現代,到了特定的季節會發生大規模的流感也是常事。
不過听這些百姓描述,好像並沒有那麼嚴重……
江雲蘿沒再多說,將心底那點不安壓了回去,又逛了一會兒,便去了方才的店鋪,取做好的平安結。
還有……
花月接到錦盒,先是一怔。
隨即便反應過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道︰“送我的?”
方才他並沒有進門,而是在外面守著,因此並不知她竟還定做了其他東西。
江雲蘿這還是第一次主動送人東西,見他沒動,當即便要把手收回去。
“你不要就算……”
“怎能不要?”
花月趕忙去搶,輕而易舉便將錦盒握在了手中。
指尖一挑,盒蓋便“嗒”一聲掀了過去。
果然。
盒中放著一只平安扣。
精致的紅線里裹著細細金線,玉環是在一種配飾里選得上好玉料,做工也要精巧許多。
這一只,怕是能抵上那日碎掉的一百只。
“這麼大手筆?”
花月眉梢一揚,將那錦盒揣進袖子中,竟恭恭敬敬的作勢彎腰沖她行了一禮!
“那便謝公主殿下賞賜了……”
語調玩味又輕快,尾音微微上揚,哪里是道謝?
說是調、情還差不多!
不知為何,江雲蘿心跳忽然又有些快。
便趁著某人沒站直之前趕忙轉身。
“走吧,回去了。”
兩人直接返回了皇宮。
到達洛鴻蕭寢殿時,凌風朔已經不在了。
江雲蘿把新買來的平安結重新系在洛鴻蕭床頭。
洛鴻蕭夸獎了兩句,又叮囑幾句南水北調之事,倒是沒再提讓凌風朔幫忙的事。
江雲蘿這才勉強放心離開。
可時不時便會想到今日在街上听到許多人都病倒了的事。
若真是流感的話……
那便非同小可了。
這里不比現代,治療手段有限,哪怕是個小感冒都有可能奪去他人性命。
若是宮內也有人不幸感染,那父皇的病……
接下來,江雲蘿幾乎日日去看洛鴻蕭。
還要處理公務與制作一批藥物備在房中,以備不時之需。
幾乎一直忙到後半夜,才能歇息。
可沒有想到,事情倒是比預想中來的還要快!
五日後,丑時——
馬公公摸黑來到了江雲蘿門外。
連盞燈都沒提。
按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
可他此時也顧不上,略顯急促的敲了敲江雲蘿的房門,便小聲喊道︰“公主,公主?老奴有要事啟奏……”
江雲蘿剛睡下不久,早在听到有人靠近時就睜開了眼楮,聞聲趕忙坐了起來,飛快下床開門。
“公……哎呦!”
馬公公沒想到她只穿著寢衣,當即一驚,趕忙低頭。
江雲蘿無奈,只得回身去取衣服,口中急促道︰“馬公公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可是父皇……”
“君上已經睡下,公主不必擔心。”
馬公公截斷了她的話,余光瞥到她已穿上外袍,這才抬頭,趕忙走了進來,又謹慎的關上門,這才小聲匯報道︰“公主,方才宮外傳來消息,說……這城中,近日以來已因病死了十幾個百姓……”
“什麼?”
江雲蘿心髒咯 一下,瞬間便想到了之前上街時听說的事。
馬公公也是一臉焦急,說著,將聲音壓得更低︰“而且,每個人得的都是同一種病,生前上吐下瀉,滿身生瘡,最後高燒不退,在昏迷中給活活燒死的!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人也已經出現了類似的癥狀,雖暫時無性命之憂,可已鬧得人心惶惶……”
“發燒?生瘡?”
江雲蘿大腦已經飛速的運轉了起來,但卻無法把這兩樣癥狀精準的和任何一種病癥聯系在一起。
隨即便听馬公公又道︰“公主,眼下此事還沒有呈報給君上,若城中染病的人越來越多,且每人都是一樣的癥狀,那怕不是……不是……”
他臉色都有些發白,支吾著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江雲蘿眸光一暗,沉聲道︰“瘟疫。”
氣氛似乎突然凝滯了一瞬。
馬公公幽幽嘆了口氣。
若真的是瘟疫,此事便更不能報告給洛鴻蕭。
他正在病中,得知此事之後,定然又會勞心傷神。
江雲蘿也是這麼想的,當即便下令道︰“馬公公,此事暫時先瞞著父皇。”
“是。”
馬公公應下,說罷又皺著眉無奈道︰“可公主,宮中人都有口雜,若真的是瘟疫,遲早會傳到君上耳中的……”
“那便能瞞多久瞞多久!”
江雲蘿毫不遲疑,突然想到什麼,又問︰“城中那些接觸過患者的大夫……”
“公主放心,洛將軍已帶人將大夫們與去世百姓的家眷全都控制了起來,分別安置,一來防止出現傳染,二來則是防止他們出去亂說。”
“那就好……”
江雲蘿點點頭,腦海中思路逐漸清晰。
這病來的蹊蹺,不親眼看一番,她也不可能憑空想得出解決辦法。
想著,她直接道︰“馬公公,勞煩去宮門處通傳一聲,我要出宮。”
“出宮?”
馬公公一怔︰“公主出宮作甚?外面此時正亂著,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