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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瀟等人豎耳听著,聞言不禁有些疑惑。
水雲間?
那是何地?
緊接著便听凌風朔又道——
“自你離開之後……祖母便一直臥病在床,以淚洗面,父親也病了好一陣,未曾再出門遠游過了。”
這一次,江雲蘿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她微微抿唇,眼底幾乎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動搖。
不是沒想過,得知自己身死,皇祖母與父親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們都待她那麼好……
她感激他們,願意回應他們,報答他們。
可心底卻始終少了那麼一份歸屬感……
“郡主”的身份于她來說,甚至是枷鎖。
所以哪怕見到花月時,她也沒問過一句。
她想與他們做尋常的家人。
卻不願意再回去當那個所謂的“郡主”。
凌風朔以為說這些,便能將她“勸”回去?
呵……
江雲蘿目光閃爍一瞬,不打算再回話。
沒想到雨瀟卻突然提劍站了起來!
劍尖直指凌風朔!
“刷!”
墨影與黑鷹立即出劍,劍鋒對準雨瀟!
緊接著,一眾暗衛也紛紛跟著拔出武器!
被兩把劍指著,雨瀟神色卻絲毫未變。
繼續冷聲道︰“這位公子,念在你是公主舊識的份上,我們已默許你跟了一路,但如果你還想說些莫須有的話,來擾亂公主思緒,便別怪我不客氣!”
王爺好不容易才將公主從東萊找回來!
絕不容許有人再在她眼前說三道四!
好不容易才剛平靜了一會兒的氣氛又開始劍拔弩張。
鮮少被人這樣拿劍指著,凌風朔雙眸一點點被冷意浸透。
直到江雲蘿再次開口——
“要打出去打。”
她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嘴上說“出去打”,可語氣中的寒意卻像是在說,誰若是敢出去,那便不必再回來了!
“墨影,黑鷹,把劍放下。”
凌風朔沉聲下令。
竟是先做了退讓。
墨影與黑鷹聞言有些意外,卻還是後退一步,放下了武器,只是面色皆有些不爽。
若是在東萊,有人敢這樣拿劍指著王爺,此時胳膊都已經落地了!
雨瀟等人見此,也紛紛放下了武器。
沒人再說話。
氣氛比方才還要僵硬。
江雲蘿卻漸漸靜了下來,思緒有些飄遠了。
竟想起初見皇祖母時的場景。
那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第一個讓她感到溫暖的人。
凌風朔剛才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你走之後,她一直臥病在床,以淚洗面。】
江雲蘿在心底長長嘆了口氣,竟有些不忍去想那樣的畫面。
洛鴻蕭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已盼這個“女兒”盼了不知道多少年。
哪怕自己並不是他真正的女兒……
雨漸漸停了。
眾人早已經受夠茶棚里這壓抑的氣氛,紛紛起身,出去備馬,整頓。
江雲蘿刻意從凌風朔身邊經過。
沉聲道︰“我有話想問你。”
凌風朔腳下一頓,瞬間神色一喜!
走在側方的花月也听到了她的話,順勢停了下來。
江雲蘿沒有多說,遞給他一個眼神。
他便不再多問,將空間留給了她與凌風朔。
一時間,狹小空間內只剩下兩人。
江雲蘿開門見山︰“皇祖母與父親的病是怎麼回事?”
凌風朔就知道她定然放心不下,趕忙道︰“都是心病,他們二人有多疼愛你,你是知道的,既如此……”
“既是心病,那便只能交給時間來醫。”
江雲蘿便直接打斷了凌風朔。
凌風朔目光一窒。
緊接著便又听到她問︰“既然你能來北溟,那便說明東萊最近並無大事,所以,你還打算跟多久?”
她還是想趕他走。
凌風朔心口一悶,不死心的追問︰“你何時回去?”
“不回去。”
江雲蘿毫不猶豫。
說罷又補了一句︰“整個東萊都當我死了,你也當我死了吧。”
說著,她不再停留,朝茶棚外走去。
身後,凌風朔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此次前來是有事要辦,踫到你,只是巧合。”
這一句,不是說謊,亦不是借口。
江雲蘿卻不信。
腳下一停,她最後冷冷留下兩個字。
“隨你。”
凌風朔愛跟便跟吧。
反正到了都城她便直接回宮。
而他,作為身份敏、感的東萊“戰神”,又能再別國停留多久?
總會回去的。
傍晚時分——
幾人來到一處小城落腳。
這幾日趕路,大家都疲憊了。
江雲蘿便干脆挑了一間空房多的客棧,整間包了下來,讓眾人好好休息。
順便……
把凌風朔等人拒之門外。
凌風朔倒也沒說什麼,直接便去了斜對街的另一家。
江雲蘿這才覺得眼不見心不煩,上樓休息。
連晚飯都是在房內解決的。
之後又讓人去打听了一番,洛銘宇前幾日有沒有來這里落過腳。
很快,前去打探的暗衛便趕了回來,匯報道︰“公主,城中縣令說,前幾日的確看過一位身份神秘,且斷了雙腿的男子,據說……他傷勢雖然嚴重,但已經性命無憂,只是情緒不大正常,動輒便對身邊的人又打又罵,屬下按照公主吩咐,並未暴露在城中落腳的事,只說公主已經走了,派屬下去打探。”
“嗯,下去休息吧。”
江雲蘿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隨即輕嗤一聲。
洛銘宇倒真是命大……
不過,就算活著,他後半輩子也是個廢人了。
沒再多想,江雲蘿讓人送來了熱水,打算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
泡過了澡,她便直接上了床,沒過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色漸濃。
連街上零星的動靜都逐漸消散。
只剩清冷的月光。
從窗縫中投下細細的一縷。
緊接著——
那一縷細小的亮光,竟越來越寬!
直到一抹人影,將月光擋住了大半。
那寬敞的光亮才又一點點變窄,直至只剩剛開始時的一縷。
房間內靜悄悄的。
那抹人影直接便抬腳朝著床邊走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竟絲毫沒有將床上向來警惕性極強的江雲蘿驚醒!
他小心的半跪在床邊。
深邃的黑眸幾乎虔誠又熾、熱的看向她。
想要伸手觸踫,卻又在即將踫到時收回了指尖。
月光恰好移動了一寸。
不偏不倚落在他的面龐,照亮那張稜角分明,寫滿冷峻的臉。
正是凌風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