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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瑤……”
慕灕聞言一頓,思索片刻,才道︰“她的事在宮中不是秘密,你應該都已經听說了,的確,就如傳言所說,她是君上從宮外帶回來的,至于其他皇子公主,沒有。”
“什麼?”
江雲蘿一怔。
沒有皇子公主?
什麼意思?
所以把她擄回來之前,這整個皇宮里就養了洛念瑤這麼一個“公主”?
見她不解,慕灕只得壓低了嗓音,繼續解釋︰“君上與皇後感情極好,從前更是揚言,北溟的江山,只能交給君上與皇後的孩子繼承,所以……”
他忽然沉默了一瞬。
這才繼續往下道︰“君上因陳年舊事,厭惡爭儲,因此,其余嬪妃這麼多年來,均無子嗣。”
江雲蘿猛地瞪大了眼楮。
均無子嗣。
對皇室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洛鴻蕭偏偏做到了。
既如此,他又為何要娶……
“至于其他人……”
慕灕的聲音拉回了江雲蘿的思緒。
“君上還有兩位兄弟,被封為親王,膝下各有一名世子。”
“原來如此……”
江雲蘿心底有個大概。
總算明白為何除了洛念瑤,她再沒見過其他人。
她兀自沉思著,沒再說話。
慕灕等了半晌,再次開口︰“雲……公主,強行將你從東萊帶回北溟,實屬無奈,還請公主見諒。”
他恭恭敬敬的。
卻叫江雲蘿心里更窩火。
他們竟生分到如此地步……
她猛地捏緊拳頭,冷哼一聲︰“做都做了,又何必道歉?”
慕灕也擰眉,半天都沒有言語。
好半晌才無奈道︰“北溟如今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君上病重,朝臣虎視眈眈,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你原本可以同我商量。”
江雲蘿冷冷截斷他。
慕灕苦笑︰“商量了,你便會答應嗎?”
江雲蘿︰“……”
她……
不會答應。
心里緩緩浮現出這個答案。
江雲蘿沒有辦法騙自己。
她確實不想當這個公主,只覺得是一道枷鎖。
但若是……
為了病重的洛鴻蕭,她或許願意遠赴異國他鄉,陪他走完人生這最後一段。
再瀟灑離去。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沉默。
江雲蘿想知道的都已經了解清楚,便沉聲道︰“我沒什麼要問的,你若沒事,可以走了。”
慕灕點頭,轉身欲走。
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雖然君上已經叮囑過了,但我還是想再說一遍,千萬莫要跟任何人提起你的身份,已經有人在暗中調查你了,但我已派人將對方引去邑城,給你造了一個假的身份,你不必擔心。”
“呵,我還應該謝你不成?”
江雲蘿簡直要氣笑了。
“洛將軍想的倒是周密,那怎的不加派人手,將我看管起來?你就不怕我寫信回東萊,揭穿此事?”
“你不會。”
慕灕篤定。
且毫不猶豫。
江雲蘿表情微微一僵。
慕灕緩緩對上她的目光。
“北溟公主被當作東萊郡主在成王府中撫養長大,此事若揭開,牽連甚廣,恐怕成王自己都自身難保,最壞的可能,更是會挑起兩國戰爭,你是心軟之人,不會想看到事情發展成這種局面。”
“至于其他人……你的護衛,侍女,還有那位牽絲閣的閣主,你將他們視為朋友,更不會將他們卷進來。”
江雲蘿眼中逐漸升起寒意。
他明明了解她。
也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卻還是利用了這份了解。
“所以呢?”
江雲蘿語氣中已帶上冰碴︰“你們打算將我困在這里一輩子?還是等父皇……之後再放我走?”
她沒有說出“死”字。
慕灕卻明白她的意思,眉心猛地一緊。
神色也驟然變得緊繃。
半晌,他突然湊近,將嗓音壓到最低——
“我方才說過,君上只會把皇位交給自己的親生子女,眼下,你是唯一有繼承權的人!”
“……”江雲蘿大驚!
滿眼盡是驚駭!
洛鴻蕭竟打算把皇位傳給她?
這信息來的太突然。
但她卻想也不想道︰“不管是公主之位還是皇位,我都沒興趣!方才的話我就當沒听過,你可以走了!”
開什麼玩笑!
要她當皇帝?
她自在慣了,也不喜歡活在這深宮高牆內。
只想要自由。
前世未曾擁有過的自由。
慕灕也沒想到她拒絕的這麼干脆,也愣了一下,當即便道︰“眼下宮內……”
“宮內怎麼樣和我沒關系!”
江雲蘿直接打斷︰“反正你本來也沒有問過我的意見,現在想將我綁在這里一輩子?做夢!我最多只能答應陪著父皇,其余的,免談。”
“你……”
慕灕還欲再勸。
可對上她堅決的眼神,只得將話咽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定下此事的時機。
慢慢來,先將人穩住……
想著,他點點頭,不再多說,只最後叮囑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這宮內,除了我,你誰也不要相信,我不會害你。”
話音剛落——
余光中突然便閃過一抹粉影!
慕灕猛地扭頭,便看到洛念瑤正站在遠處,已經白了臉。
“是念瑤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二位了,告辭。”
說罷,她轉身便走!
“念瑤!”
慕灕和江雲蘿打了聲招呼,拔腿便追了出去!
洛念瑤卻跑的極快,無頭蒼蠅似的橫沖直撞!
直到被慕灕堵在一處僻靜回廊內。
“念瑤!”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強迫她轉身。
卻看到一張淚痕滿滿的臉。
“放手!”
洛念瑤狠狠瞪著他。
慕灕不言,手上力氣也未松半分。
洛念瑤更加火大︰“不是讓她只相信你一個人麼!你們情投意合,來找我做甚!”
她不分前因後果的指責也讓慕灕隱隱動了火氣。
“洛念瑤,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他語氣平靜,卻更顯深沉。
話音剛落——
“對!我就是任性!你第一天認識我嗎?現在宮中人人都在議論真公主,若不是她,我本來也不該擁有這一切,更不會認識你!那你也去找她罷!何必來管我……唔!”
她突然被慕灕一把捂住了嘴!
遠處,隱約傳來細小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