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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堯語氣滿是期待。
可顧擎思索後，卻還是搖了搖頭。
“陸霆傷的再重，終究是被箭矢所傷，而我的病……”
卻是聞所未聞。
“大哥……”
顧堯還想再勸。
可顧擎卻是心意已決。
“不必看了，你替我謝過郡主好意，然後請她……”
話音未落——
“若我說大公子的腿也許有救呢！”
江雲蘿突然一把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房間里的兩人都是一愣。
她卻是滿不在乎的一笑。
“抱歉，並非有意要偷听二位說話，只是……我的耳力極好，二位說話的聲音又實在算不上小。”
“你……”
顧堯看著她，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算穿著男裝，她也終究是個女子！
這世上哪有女子就這樣大大咧咧闖入男人臥房的？
“顧二哥哥這麼驚訝做什麼？我本就是來看病的不是嗎？”
江雲蘿示意他別愣著了。
顧擎也被這一聲“顧二哥哥”喊得一怔，眼神下意識的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消瘦面龐上滿是驚詫。
回過神來，剛要拒絕。
江雲蘿卻已踱步到了他眼前。
“顧大哥，雲蘿並非冒昧，而是剛才听顧堯說過你的病情，確實有一些想法，若不嫌棄，還請讓我幫你看一看，若和我猜想的差不多，或許我真的有辦法把你治好。”
她態度誠懇，一聲“顧大哥”叫的真誠，竟然真的讓顧擎遲疑了一瞬。
有關江雲蘿的傳聞，他自然也是听過的。
可眼前的人……似乎並非像傳言中的那般。
但……
“治好”“痊愈”這樣的詞他已听了太多，早就不抱希望。
“是啊，大哥，就看一看，說不定真的有法子呢？”
顧堯也上來勸說。
顧擎目光閃爍一瞬，垂眸看向自己的雙腿，終于無奈妥協︰“也罷，你想看就看吧。”
就當是不辜負阿堯的一番好意。
想著，他輕輕掀開了蓋在腿上的被子。
“我來。”
江雲蘿順勢在床邊坐下。
剛一掀開，便看到白色的里衣褲管下，他左腿的膝蓋與右邊小腿有些不正常的凸，起。
顧擎神色稍顯難堪，眼看著那蔥白的指尖一點點將他的褲管卷了上去，呼吸都凝滯了。
每一次人前暴露他雙腿的可怖景象，對他都是一次折磨。
終于——
他的腿露了出來。
只見顧擎的膝蓋處，骨頭異常的突出，而在膝蓋左側，則是生出好幾個碩大的紫紅色結節！
旁邊右腿的小腿處亦是如此！
兩只腿受此拖累，因為長久不活動的原因，肌肉都已經萎縮了。
可江雲蘿卻並沒有露出他意料中的意外與嫌惡神色。
反而在看到患處的一瞬間松了一口氣！
“如何？”
顧堯見她神色有變，急忙發問。
江雲蘿不答，突然伸手輕輕按了按結節處，問道︰“這樣會痛嗎？”
沒想到她竟然直接上手，顧擎急忙阻攔︰“莫要用手……”
“沒事，不會傳染。”
江雲蘿一臉淡定。
顧堯瞬間面露驚喜︰“你怎知道不會傳染？你知道這是什麼病？”
“嗯。”
江雲蘿再次點頭，又低頭盯著那幾處最為嚴重的結節看了看，徹底堅定了判斷。
顧擎得的，是血管瘤的一種。
雖然看著嚴重，不過好在這類腫瘤一般都是良性，並且不會不停擴散，只要及時切除，平時再注意一些，基本不會復發。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病？能否徹底痊愈？”
顧堯繼續發問。
江雲蘿微微皺眉，思索著應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解釋。
好半晌，才斟酌道︰“他的血管發生了一些病變，所以才會導致腫起這些大小不一的紅包，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就像有些人若是大魚大肉吃多了，臉上也會長包一樣。”
“就這麼簡單？”
顧堯沒想到這竟然能和人臉上起的包相提並論！
江雲蘿干脆直接坦白︰“說復雜了我怕你听不懂。”
“小雲蘿，這就是你看不起人了！”
顧堯頓時不滿，竟作勢要拿扇子敲她的頭！
“咳……”
顧擎輕咳一聲，提醒顧堯不要鬧得太過火。
隨即輕聲道︰“血管病變……這……我倒是第一次听說。”
為了讓她放心，江雲蘿只得安慰道︰“確實，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有些少見……”
她話還沒說完，顧堯便搶先道︰“那要如何治？需要什麼藥材，你盡管說，這世間就沒有玉門山莊買不到的靈藥！”
“藥材倒是好說……”
江雲蘿目光閃爍一瞬，隨即沉聲道︰“此事急不得，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再擬定如何治療，再此之前，顧大哥只需要每日靜養，盡量保持心情愉悅，做些喜歡的事情就好。”
“好，有勞。”
顧擎一一答應下來，甚至還對她微微笑了笑。
身為病人，他竟然比顧堯的問題要少的多。
江雲蘿不再多說，起身，示意顧堯跟自己出去，若有所思。
她感覺的沒錯。
顧擎心里早已經沒有什麼治愈的希望了。
方才她連藥都沒開，只是簡單的說了推論。
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定要問東問西，疑心重的，恐怕還要抓兩副藥吃才安心。
他卻什麼都不多問。
仿佛“配合”不過是看病的一環，至于結果本身，並不重要。
“小雲蘿，你打算如何給我大哥治病？”
顧堯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江雲蘿猛地回神，驚奇的發現被他如此喊了半天，自己基本上已經快適應這肉麻的稱呼了，頓時有些無語。
懶得說那麼多，她直接道︰“方法自然是有的，但他的病不常見，我需要回去準備一番，暫時急不得，還有……”
她眼珠一轉，突然笑的一臉“和善”，掌心一揚，在他眼前攤開。
“我的規矩向來都是先付錢，後看病，如今既然有求于你，便先付一部分定金吧，後續的等治好再說。”
“還沒治好就要錢？”
顧堯失笑，扇面一掃，挑開她的手︰“做生意要講誠信，現在可是你有求于我……”
江雲蘿聞言懶散一笑。
“就算拿不到錢，我尚且有退路，大不了就去找皇祖母哭訴一番，可顧大哥的病……”
她略一停頓，突然抬眼對上顧堯雙眸，眼底滿是胸有成竹。
“我敢說，全天下只有我能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