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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便來到次院門外。
剛一進門,便看到一個丫鬟端著一盆熱水,盆邊上還搭著一只手巾,匆匆離開。
臥房的門沒關,隱約能夠听到里面傳來“哎呦……哎呦……”的呼聲。
“郡主,進去吧。”
徐嬤嬤在一旁提醒,說話的語調已經徹底揚了起來。
畢竟是在凌老夫人的地盤,讓她安心了不少。
江雲蘿在心底輕哼一聲,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
一抹白色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不是柳凝霜又是誰!
“郡主。”
屋內幾名下人見到江雲蘿來了,急忙行禮。
話音剛落——
柳凝霜與半靠在床邊的凌老夫人也看了過來。
“你……咳咳咳……”
凌老夫人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一張口便咳嗽了起來。
“義母,您慢一點……”
柳凝霜滿臉擔心,急忙為她拍背。
徐嬤嬤緊跟著開口道︰“郡主愣著做什麼,還不敢快給老夫人倒水?”
江雲蘿眼尾一掃,兩盞茶壺就擺在桌子上。
連杯子都是現成的放在一旁。
呵。
這就開始了?
她們三個人倒是配合的完美。
“咳咳咳……”
凌老夫人還在咳嗽。
江雲蘿巋然不動。
她有些好奇,若她今日就是不倒這水,這老太婆打算咳多久?
“郡主?快給老夫人倒水呀!”
徐嬤嬤又催促了一句。
煙兒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郡主昨日不慎扭到了手,還是奴婢來……”
“此處有你說話的份?!”
她還沒等動作,徐嬤嬤便厲聲呵斥了一句!
緊接著又刻薄道︰“郡主今日是作為兒媳來給老夫人盡孝!你一介婢女,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婢女怎的了?”
江雲蘿輕咳一聲,凌厲目光一掃。
“我看有些人不是兒媳,倒也來的挺早。”
她暗指柳凝霜和婢女也沒什麼差不多的。
凌老夫人與柳凝霜聞言臉色均是猛地一變!
“你少在那兒強詞奪理!自己來的晚!還不許別人來的早了?”
凌老夫人終于忍不住開口訓斥。
說著,還不忘又咳嗽了一兩聲。
徐嬤嬤也趕忙又催道︰“不知郡主是扭到了哪只手?倒水只用一只手便夠了……”
“郡主……”
煙兒滿臉愧疚的看向江雲蘿。
來之前,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本以為能替郡主分擔的……
江雲蘿聞言回神,遞給煙兒一個示意她放心的眼神。
隨後竟真的朝桌邊走了過去!
她指尖飛快的在兩壺水上掃過。
一壺滾燙,一壺冰涼。
可想而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江雲蘿冷熱參半,倒了一杯水,端了過去,遞到了凌老夫人手中。
果然,下一瞬——
“怎麼這麼涼?你就給病人喝涼水?”
凌老夫人眉毛一豎,想也不想的便把一杯水潑在了地上!
徐嬤嬤立刻接過水杯,遞到江雲蘿眼前。
“勞煩郡主再倒一杯。”
江雲蘿二話不說,捏著杯子轉身就走!
她的身後,徐嬤嬤與凌老夫人飛快的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柳凝霜唇角也快速勾起一絲弧度。
很快——
第二杯水端了過來。
凌老夫人滿臉不屑的接過,只嘗了一口——
“太燙了!你想燙死我嗎!”
她嗓門比剛才還高,這一次,竟然直接抬手要把一杯水全潑到江雲蘿的臉上!
“嘩——!”
“啊!!!”
尖叫聲與水聲同時響起。
屋內婢女都被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看到被潑了一身熱水的,竟然是徐嬤嬤!
那水可真是一滴都沒有浪費,幾乎全潑在了她的臉上,好不狼狽。
再看原本站在她身前的江雲蘿,竟然不知何時閃開了位置,一點都沒事!
“你!!!”
凌老夫人指尖顫抖的指著江雲蘿,滿臉怒容。
江雲蘿卻露出不解神色。
“老夫人怎麼生氣了?難不成就為了一杯水?那本郡主再去倒就是了,還是說……”
她故意拉長嗓音,眼底寒意漸涌︰“老夫人就是故意想潑本郡主,沒潑到,所以生氣了?”
她問的直白,叫凌老夫人根本沒辦法回答。
回答否,徐嬤嬤便白挨了這麼一下。
回答是,那豈不是讓江雲蘿坐實了她在王府受氣的把柄,好去告狀?
凌老夫人氣的臉色漲紅,出師不利,讓她有些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讓江雲蘿留下。
可沒想到——
“老夫人怎的臉突然這麼紅?”
江雲蘿忽然湊了上來!
然後說著,便抓過凌老夫人的手腕,一臉關切道︰“說起來,本郡主還不知道老夫人得了什麼病,不如先診過脈……”
“就你也懂醫術?”
凌老夫人不等江雲蘿把話說完,便一把將手抽了出來!
隨即笑盈盈的拉著柳凝霜道︰“霜兒早已經為我看過了,都是些老的毛病,再加上近日未休息好……”
她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隨即嫌棄道︰“你連伺候人都不會,若真讓你來看病,那還不……”
“老夫人還不知道?”
江雲蘿故作驚訝,神色有些微妙的瞟了一眼柳凝霜。
柳凝霜頓時心底咯 一下,立即便想插話。
江雲蘿卻不給她機會,直接道︰“本郡主也是略懂醫術的,在軍中時,更是把王爺的副將陸霆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反倒是柳大夫……”
她忽然換了稱呼,嘲諷滿滿的看著柳凝霜。
“她用藥不慎,險些把陸霆害死,王爺當時還罰了她抄醫術呢,也不知如今抄完了嗎?”
柳凝霜早就猜到她要說此事,頓時恨的咬緊牙關!
凌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听說,急忙確認道︰“霜兒,她說的是真的?”
“義母,我……”
柳凝霜支支吾吾,卻無法反駁。
因為但凡凌老夫人去找凌風朔確認,任何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煙兒也在此時插嘴道︰“當然是真的!凌老夫人若不信,大可去問王爺!”
牽扯到凌風朔,凌老夫人神色微微一變,自是不得不信了。
緊接著——
她便感到手腕一緊。
再一低頭,江雲蘿竟已扣上她的脈搏。
凌老夫人神色一變,干脆也不再多說,等著看她能診出什麼。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江雲蘿一邊診脈,一邊再心中冷笑。
呵。
這老太婆雖然有些老年人的常見病,但眼下卻一點事都沒有!
果然是裝的!
想著,她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柳凝霜手邊的某樣東西。
那是……
江雲蘿雙眸微眯,盯著看了幾瞬,唇角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