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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心想，部里除了蔣為民之外，還會有誰看馬林不順眼？故意找他的碴？
蔣為民見李毅沉吟不語，便問道︰“怎麼了？”
李毅淡然說道︰“馬林現在沒有跟什麼領導，這一點，完全不必擔心。”
蔣為民道︰“哦？”
李毅道︰“我剛才在下面踫見馬林，他告訴我說，他被調到廳里的機關行政管理處工作了。他從一個秘書，變成了打雜的了。蔣部長，你不知道這事？”
蔣為民訝道︰“是嗎？或許是下面人辦的調動吧。”
李毅道︰“蔣部長，說實話，我覺得馬林真是個不錯的同志，就這麼閑置起來，對他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才想把他借調走。”
蔣為民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馬林跟過你，你覺得他受委屈了，這也是對你的一種變相的打擊，對吧？”
李毅道︰“是的，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蔣為民道︰“李毅同志，這個事情，我看你就不必麻煩了。我這就傳個話下去，讓馬林同志繼續到秘書處工作。”
李毅心想，部里有人看馬林不順眼，就算把他調回秘書處，恐怕不用多久，又會被穿小鞋，不過，現在借調馬林的話，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往哪里安排，帶回東海省去的話，馬林就要離開京城，他怕是不會同意，那就暫時听蔣為民的，先把馬林調回秘書處吧！
最起碼要讓別人明白，馬林也是有後台的人！
而李毅也是個護犢子的人！
欺人，不要太甚！
一念至此，李毅便道︰“那就有勞蔣部長了。”
蔣為民當即打電話給人事司，把人事司的司長梁平同志喊了過來。
梁平一進門。先喲了一聲︰“李部長回來了！呵呵，應該改口稱呼李省長了。”
李毅微微一笑︰“梁平同志，好久不見。”
梁平笑了笑。問蔣為民︰“蔣部長，您有事找我？”
蔣為民道︰“嗯。馬林是怎麼回事？”
梁平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哦，您是指馬林同志調到廳里的機關行政管理處一事吧？”
蔣為民道︰“好端端的，怎麼把馬林調去打雜了？”
梁平看了李毅一眼，答道︰“是有領導吩咐我們人事司這麼調動的。”
蔣為民沉聲道︰“是誰吩咐的？說！”
梁平道︰“是陳副部長。”
蔣為民冷笑道︰“是陳銘？”
梁平道︰“是的，我不敢撒謊，的確是陳副部長吩咐我們這麼做的。”
蔣為民道︰“李毅同志，你听見了吧？”
李毅點點頭。臉色沒有半點起伏。
蔣為民道︰“梁平同志，你現在就去辦一個調動手續，把馬林同志仍然調到秘書處。”
梁平應了一聲︰“是。”
蔣為民揮了揮手︰“去吧！”
梁平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幾步。
蔣為民在後面喊了一聲︰“站住！”
梁平又回過頭來︰“蔣部長。”
蔣為民道︰“梁平同志，人事工作是很重要的，組織上安排你分管人事工作，是對你的信任，希望你以後敬業守崗，不要辜負了組織上對你的信任。”
梁平心頭一震，垂手說了一聲︰“我明白了。蔣部長。”
蔣為民揮了揮手︰“去吧！”
梁平低頭走出去。
李毅心想，看來蔣為民也生氣了。
陳銘只是一個副部長，管人事管得這麼寬。還不知會蔣為民，難怪蔣為民會生氣。
蔣為民道︰“李毅同志，這麼處理，你還滿意嗎？”
李毅道︰“我替馬林同志，謝過蔣部長了。”
蔣為民笑道︰“李毅同志，你下次見江領導的時候，要替咱們教育部多多美言幾句啊。你別忘記了，你也是從咱們部里走出去的干部。這里是你的娘家。”
這話顯得意味深長。
蔣為民講話，都不會直接說明意思。而是拐彎抹角的把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要听話的人自己去琢磨和領悟。
剛才他對梁平說的那番話。實際上是在責怪梁平擅權了。
而他對李毅所說的話，其實是要李毅在江領導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說他蔣為民幾句好話。
李毅當然是心領神會，說道︰“蔣部長，屆時我省特教學校開校大典，還得請你拔冗出席呢！”
蔣為民道︰“這個再說，有時間的話，自然是要去的。”
李毅道︰“你一定得去，你去了，特教學校的規格才高得起來啊。”
蔣為民呵呵笑道︰“行，那我現在就答應你，到時一定出席！對了，李毅同志，你回京之後，又出了一次風頭啊！上次救下公交車那一幕，我從電視新聞里看到了。哎呀，看到你年輕人，身體這麼健康，身手這麼敏捷，叫我好生羨慕啊。”
李毅道︰“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就超常發揮了。現在叫我跳上一輛行駛中的公交車，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了。”
蔣為民道︰“這足見你內心強大的正能量！真不愧是李老的孫子，將門無虎子啊！”
李毅听他提到過去的爺爺，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
蔣為民道︰“李毅同志，還記得你提倡只辦的漢語學院嗎？”
李毅道︰“當然記得。”
蔣為民道︰“漢語學院發展得很不錯，短短時間里，咱們就在世界上主要國家都開設了數量不一的學院。為宣揚我國的優秀文化，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李毅道︰“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漢字是現存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在用漢字記載的文獻典籍里，有很多人類文明的密碼，世界上的其它民族，肯定也會產生濃厚的興趣。”
蔣為民道︰“只是，有一個問題，我想咨詢一下你。畢竟你是漢語學院的創始人。你的意見，至關重要。”
李毅道︰“有什麼問題嗎？”
蔣為民道︰“漢語學院本身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有的同意提出來，要實行免費教學，以擴大漢語學院的影響力。”
李毅道︰“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討論過了，我覺得不可以免費。”
蔣為民道︰“我們之前的確討論過，也達成了共識。但現在又有不少同志提出這個方案來，說是為了更好的宣傳我國的優秀文化。免費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前來學習。”
李毅道︰“免費當然是好的，可是，免費的負面效應也是很明顯的。世上有一條真理，免費的雖然很好，但總有人以為這東西不夠好，所以才免費。這種心理，人都是有的。”
蔣為民笑道︰“便宜沒有好貨。這是市場真理。不過，這是咱們國家層面的行為，當然不會做一些便宜沒有好貨的東西出來。”
李毅道︰“這還是其次的，我最擔心的，如果真的免費，那財務管理問題，就會突顯出來。在國外辦學，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一旦免費，就會失去監管和控制，只怕巨在的虧損也會隨之而來。不用多久，這個學院就會成為一個沉重的負擔，然後招來多方的指責和懷疑，最終只能撤消。”
蔣為民動容道︰“走向毀滅？有這麼嚴重嗎？”
李毅道︰“我並不是危言聳听，只是按照人心和市場的準則在推測。”
蔣為民道︰“照你這麼說，不能免費？”
李毅道︰“非但不能免費，還應該加強財務上的管理和監督。最起碼要做到以教養學，不能虧本。”
蔣為民道︰“嗯，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我會慎重考慮的。”
李毅道︰“請恕我直言，蔣部長，如果國家真有這麼多的閑錢，拿去給外國人學習漢語，還不如投資在學前教育上，多多的興辦公立幼兒園，並一步步的實現免費入園學習。”
蔣為民道︰“幼兒園也免費上？”
李毅道︰“說實話，現在幼兒園的收費，真的是沒有譜了。好一點的私立幼兒園，動轍是幾千甚至是上萬一個月的學費。而公立幼兒園的數量又太少了，完全滿足不了社會的需求。”
蔣為民道︰“全國一盤棋，這個問題要想解決，怕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李毅道︰“可以逐步解決嘛，先在主要的市區，人口密度強的，先酌情增加公立幼兒園，再慢慢的增建，最後條件成熟之後，再實現免費入學。”
蔣為民道︰“嗯，這個想法和願望，是極好的，我一定認真考慮你的提議。”
李毅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國家的強盛，以教育為本。做教育工作的，是陽光下最偉大的職業，也是陽光下最馬虎不得的職業。”
蔣為民道︰“呵呵，這話說得對。”
這時，有人找來蔣為民辦事。
李毅趁機告辭。
一出蔣為民辦公室的門，就看到馬林站在不遠處。
馬林顯然是要等著李毅出來的，見到李毅，就快步上前，一臉激動的道︰“李部長，不，李省長，謝謝您！謝謝您！”
李毅知道，梁平已經下達通知了。
“馬林同志，好好努力。”李毅拍拍馬林的胳膊。
馬林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您的栽培。”
李毅道︰“馬林，人不能像牛一樣，總是低頭干活，有時還得抬頭看路，順便望望天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