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還不配在本仙面前提名字。”
“這座城...”
“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仙吏面帶譏笑，自身仙靈之力不斷彌漫而出。
高空中，烏雲涌動，將整座城池覆蓋。
而烏雲內更是有雷霆不斷閃爍。
這一幕，仿佛末日降臨般，給人內心一種壓抑之感。
李慶只是平靜的望著這一幕，攥緊手中的長劍，將自身都融入到劍氣之中。
一步踏出間，劍氣割裂了面前的空間，下一秒，連人帶劍，一起出現在了這位仙吏的身後。
劍氣四溢。
那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長劍，在此刻卻硬生生的穿透雷霆，刺在仙吏胸口。
血花迸濺。
當其被一名劍客近身後，結局便已經注定。
而這一切的根本，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所謂的凡人中，竟然有人，實力達到了如此境界。
並且...
敢向仙人拔劍。
天空中降下一場血雨。
烏雲散去。
陽光重新照耀在忘卻城內。
百姓們就這麼親眼看著高高在上的仙，在短短數分鐘內隕落，那種視覺所帶來的震撼，讓他們心中對仙最後的一絲敬畏都徹底磨滅。
“凡人...”
“你敢...”
這仙吏在彌留之際，依舊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神情冰冷的少年，呢喃自語。
“我說過...”
“陽榜第十三位，李慶。”
少年漠然的話語，還在他的腦海中回響，但卻已經再也沒有了思考的機會。
陽榜...
究竟是什麼...
忘卻城內，歡呼聲接二連三響起。
但少年卻依舊無喜無悲，只是輕輕甩掉劍刃上的血珠，落回到忘卻城內，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這一幕，同樣給其他城池上空的仙人們心中，敲響警鐘。
讓他們心中重新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
原來...
如今的凡人們，已經有了向其拔劍的勇氣，甚至是...斬殺他們的實力。
時代...已經變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態度稍微收斂了些，只是警惕的注視著自己負責的城池，大腦瘋狂運轉，思考著如何安全的，將眼前的城池鎮壓。
一人，一劍，就這麼輕易的，將仙與凡之間，那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割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
“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山海城。
一處普通的天台。
趙公道帶著賈明，身影悄然浮現，看向坐在遠方的甦陽，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開口問道。
甦陽沒有回頭，依舊眺望著遠方，許久過後，才輕輕開口︰“等。”
“等？”
趙公道眼中先是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但很快就重新變得釋然，輕聲問道︰“眼楮...回來了？”
“是啊...”
“一雙雙眼楮，全都望過來了。”
“自由的空氣...”
“消失咯。”
甦陽語氣中帶著些許感慨，意有所指。
.
趙公道隨意的坐在甦陽身側︰“所以，需要等一個契機？”
“等不到契機了。”
“仙臨之前，是大家開開心心布局的時候。”
“但仙臨之後，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接下來...”
“就是要看，誰的牌更多，誰的牌更大。”
“想要再添幾張新牌，是不可能了。”
甦陽聳了聳肩，隨口說道。
趙公道若有所思︰“那你的牌...”
“我沒有牌啊。”
“我的牌都是大家給的，我只需要按照大家定好的步驟，將手中的牌全部打光，等待結果就好了。”
甦陽懶洋洋的說道。
正如他之前所分析的那般，在這一年時間里，甦陽走遍了凡界的各個角落，卻始終都沒有發現通天所遺留的任何...任何布局！
這家伙真就是懶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或者說，為了省心，甘願去當一枚棋子，然後隨波逐流...
當然，這種做法，甦陽竟然還十分贊同，似乎就應該這麼去做。
每每想到這里，甦陽的內心，總是充斥著復雜的情緒。
“但其實...”
“已有的牌，也可以改變出牌順序的。”
“一手爛牌運營的好，都有翻盤的可能，更何況他們為你精心準備的牌...”
“並不爛。”
趙公道沉思數秒，認真開口。
甦陽則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走著看吧，真想把他們的眼楮全部都給挖掉，我最近都不願意洗澡了。”
“所以...”
“你不準備出手，去斬了這些仙吏，星君？”
趙公道習慣性的忽視掉甦陽的吐槽，開口問道。
甦陽輕輕點頭︰“下棋嘛，總是王對王，將對將的，他們是不會允許我破壞棋盤的，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終章的前奏，無論是我，還是柳無敵下場，都會讓他們覺得，破壞了美感。”
“或者說，如今...”
“大家就都是在打第一張牌。”
趙公道若有所思，輕輕摸著自己的下巴，片刻過後才輕聲開口︰“底蘊？”
“嗯。”
“拼底蘊嘛...”
“或者說，天庭想要趁機除掉一些蛀蟲，如來想要靈山擴大折損...”
“只有咱們，是真正的犧牲。”
“但我們還沒有掀桌子的實力，所以只能按照他們的想法來。”
甦陽隨口解釋著，隨後再次一臉心煩的看向天庭，靈山這兩個方向，最終心煩意躁的扭過頭，對賈明說道︰“你能不能去把昊天的眼楮挖下來！！！”
“大家都已經坐在牌桌上打牌了，還總是盯著別人看，很招人煩的。”
賈明一臉無辜，眨了眨眼︰“我如果有挖掉昊天雙目的實力，還會站在這兒和你吹牛逼？”
“……”
甦陽失望的收回目光，再次坐在天台上，陷入出神的狀態。
“無論如何，這數千年的棋局，在終章時...”
“你已經有資格坐在棋盤外執棋了。”
“而我卻依舊是一枚棋子。”
趙公道自嘲般的笑了笑，緩緩起身︰“棋局外的事情，我幫不上忙的，但棋局內，我大概還能發光發熱。”
“記住...”
“就算道爺我是棋子，也是最亮的那一枚。”
“走了。”
陽光揮灑在天台上，照亮他的身體。
他側過身，看向甦陽，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陽光下，這笑容，帶著幾分灑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