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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是不同的。”
“甦陽可以在這種性格下，依舊擁有很多朋友，但你卻沒有。”
“這就是區別。”
趙公道的話，宛如一把冰冷的刀，刺入賈明的心口。
賈明猛然回過頭，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凶狠的瞪著他︰“不，你不懂！”
“孤獨才是常態！”
“友情也好，親情也罷，不過是虛假的！”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趙公道直視著賈明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是錯的。”
“錯？”
“如果我的劍，架在碧霄的脖子上，你只能在甦陽和碧霄之間，選擇一個，你又選誰？”
賈明瞬間恢復冷靜，癲狂之色收斂，帶著淡淡的笑容問道。
趙公道怔住。
“你這是偽命題！”
趙公道表情重新恢復自然，淡淡說道。
“為什麼會是偽命題？”
賈明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親人，難道不是價值的一種麼？在這種情況下，你會選擇誰呢？”
“我會盡可能的，去救所有人。”
趙公道面無表情回應。
“感性的人！”
“你是小說看多了麼，還是覺得自己是天命主角？”
“反派們，也不全是傻子的。”
“現在，只有一種選擇，碧霄，或者甦陽！”
“甚至都不需要你去殺了甦陽，只要在他的飯菜里，加上一點粉末，這粉末無關緊要，有可能只是普通的瀉藥。”
“但卻可以救下來碧霄，你最疼愛的師妹，你又如何去選？”
賈明看起來愈發的從容，靠在樹旁，看向趙公道的眼神中滿是玩味。
趙公道沉默。
許久過後，才抬起頭，但眼中已經出現道道血絲︰“我會拒絕，並在未來，盡全力殺了你。”
“哦？”
“所以，碧霄就不是你的親人了？”
“呵呵...”
“這世間沒有任何絕對的事，在這一幕發生之前，永遠不要以絕對來定義。”
賈明臉上的笑容更盛，帶著些許的回憶之色，輕聲說著︰“我曾看過自詡為戰神般的存在，第一次上戰場時，卻嚇的尿褲子。”
“我也曾看過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對危險時，勇敢的拿起刀槍。”
“未知...才是這世界上最有趣的事。”
“就比如現在，我們有機會推翻天庭，干掉昊天，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可能，但事情卻變得未知起來。”
“這才是最刺激的。”
說著，賈明緩緩閉上雙眼，用力呼吸著院落內清新的空氣，看起來十分享受︰“如今，歲月靜好，碧霄還在，甦陽還在，是不是突然就覺得，這世界變得美妙起來了？”
听到賈明的話，趙公道眼中的戾氣漸漸斂去，重新恢復平靜。
“雖然我無法反駁你的言論，但我始終堅信...”
“我的路，是正確的。”
他淡淡說道。
賈明沒有睜眼，只是慵懶的回應道︰“當然，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只要走在這條路上，那這條路，必然就是正確的。”
“如果連堅信自己的勇氣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而現在...”
“我認可你了。”
“雖然你的智慧可能距離決定還差上些許，但至少，你的心，得到了我的尊重。”
趙公道不再說話，而是將手機收回到口袋里，倒在搖椅上，失神的看著天空。
天色漸暗。
院門推開。
甦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位置。
賈明下意識看去，在看到甦陽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他不過離去三日的時間，但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你推翻天庭的可能，只有百分之零點一...”
“那麼現在，恭喜你，我覺得這個幾率，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一。”
“這是一個巨大的躍進。”
“我仿佛已經看見了凌霄的殿門，被我踩在腳下。”
賈明笑著開口。
甦陽看向賈明，回以禮貌的微笑。
賈明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趙公道卻一臉震驚︰“你剛剛，是在對他笑？”
“臥槽，這還是你麼？”
“是不是和王秋生一樣，被人奪舍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甦陽，試探著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哪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話費充了麼？”
甦陽沒有回答趙公道的問題，而是自顧自提問。
“好吧，你還是你。”
趙公道的精氣神兒瞬間散去，無力的跌坐回搖椅上。
“你們聊，我有點累，先去睡了。”
甦陽再次溫和開口，打著招呼。
趙公道一臉疑惑︰“你不是一直都在搖椅上睡的麼？”
甦陽腳步停頓，看著院落中央那把陪伴了自己無數日夜的搖椅，略微有些出神，片刻後才輕輕搖頭，呢喃自語︰“如今...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你和童童鬧掰了？”
趙公道瞪大了眼楮，再次追問。
但甦陽卻只是笑著推開門，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站在窗口的位置，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光。
曾經...
在那些日夜里，他需要將自己內心中一切的想法全部按捺下來，裝作一個無所事事，瘋瘋癲癲的家伙。
當然，最主要的是...
只有那張椅子，才能勉強抑制住自己內心中洶涌的戾氣。
但如今，自己的戾氣，已經能夠控制住了。
而一切，也已經走上正軌。
甦陽收回目光，盤膝坐在床上，不斷調動著識海內的功德涌入經脈之中，瘋狂消化著其中的能量。
自身的氣息，也在以一種十分微弱的速度，在悄然攀升。
“嘖嘖...”
“這麼說起來，我也突然覺得有些困了。”
“最近幾天倒是冷落太白了。”
“希望領導不會怪我，晚安。”
看到甦陽的房門關閉，賈明同樣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拖著自己那看似疲倦的步伐，回到房間內。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趙公道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搖椅上。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環顧四周︰“怎麼突然感覺，不知不覺間，我變成甦陽了？”
說到這里，趙公道輕笑一聲，靠在搖椅上，學著甦陽的樣子，看向星空。
恍然間，天空中似乎浮現出了碧霄的虛影，正對著自己，露出如當年那般，清澈，單純的笑容。
但下一秒，這虛影又悄然消失。
趙公道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或許...
就在此時，一道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趙公道下意識取出手機，看著最新彈出來的短信，上面寫著一排密密麻麻的文字。
‘哇，師兄，你終于給我發消息了！’
‘之前你給我寫的手機號，是錯的！’
‘我打過去，對面的人不是你！’
‘我剛剛才從山里回來，手機沒有信號，而且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我看見一個姑娘，和瓊霄姐姐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就連性格也類似...’
‘而且我最近一段時間...’
看著這些文字，趙公道嘴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在手機上不斷輸入，又不斷刪除，最終只留下一句‘加油’二字，發送過去。
放下手機，當趙公道再看向夜空時，竟莫名覺得這些星辰在此刻都變的明亮許多。
或許...
哪怕在這滿是泥濘的世界里，依舊有一束光，可以照在自己的內心。
（今日雙更，整理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