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余杭市,某私人療養院。
王三千恍恍惚惚地醒來,看著周圍的病床,又看了看自己綁著繃帶的右手。
原本應該健全的右手,現在只剩下了兩根手指——大拇指,和小拇指。
這手廢了,以後連打飛機都難。
王三千忽然想起了自己經歷的一切,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啊!!!”
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王先生,你醒了,非常好。”
王三千喘著粗氣,猛然回頭,看見一名三十多歲,穿著標準的女式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女人,正坐在病床邊上。
她輕輕推了下眼鏡,開口說道︰“很遺憾,你的三根手指,在送往醫院的過程中不小心受到了污染……所以,無法再接回去了。”
王三千听著她那毫無感情的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自己……以後就是個殘疾了?
王三千呼吸越來越重,大腦也越來越眩暈,有一種悔恨,想死的沖動!
“不過,這里是傅式集團最好的療養院,擁有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我們會為你安裝最好的假肢,代替你原本的手指。”
金絲眼鏡女人仿佛照本宣科,繼續毫無感情地說道︰“另外,集團還會給予你一筆三十萬的補償……這里是一份新的協議,你可以看一下……”
王三千推開了協議書,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金絲眼鏡女人,突然問道︰“傅少呢?我要見他!”
對方再次推了下眼鏡,一板一眼地說道︰“傅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辦法抽身來見你。我是他新的行政助理,于淼。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跟我說就行,我可以替你向他傳達。”
“我要見傅少!”
王三千咬著牙說道︰“你把手機給我,我自己給他打電話!”
于淼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你現在已經離開了公司的管理層,不能和傅少取得直接聯系。”
听到這話,王三千表情呆滯了幾秒。
但很快,他醒了過來,揮舞著被砍掉手指的右手,憤怒地吼道︰“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為了公司付出了一切,甚至都變成了一個殘廢!結果,你們卻一腳把我踢出了管理層?你們……還是人嗎?”
于淼微微蹙著眉黛,開口勸道︰“王先生,你冷靜冷靜。這種事情,就算激動也沒有用的。”
“我不管!”
王三千扯嗓子咆哮︰“傅少!我必須見傅少!我要當面問他!”
于淼再次揚起了手中的協議,高聲說道︰“王先生,如果你拒絕簽名的話,那麼你就無法得到後續的賠償金……”
“去踏馬的賠償金!”
王三千一把推開她,站起身來,兩眼發紅地嚷道︰“我為公司赴湯蹈火,最後就值踏馬三十萬是嗎?我要見傅少!快點!讓他立刻來找我!!”
于淼搖了搖頭,按下了旁邊牆上的開關。很快,病房門被推開,好幾名護工沖了進來,直接按倒了王三千。
“你們干什麼?放開我!”
王三千拼命掙扎,怒吼著說道︰“我是公司的總經理!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不能……”
“啪!”
一名護士上前,把手中的鎮定劑,直接扎在了他脖子上的血管里。
幾乎沒用幾秒鐘,王三千就老實下來,身體軟綿綿地躺回到床上,眼神也變得有些呆滯。
于淼站在旁邊,從兜里掏出了紅色的印泥,接著抓著王三千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蹭得紅彤彤的,按在了協議書上。
那紅色的印記,看上去特別像是在流血。
于淼在王三千的病號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拿起了協議書,邁步離開了病房。
……
與此同時,魚龍市,海棠傳媒。
傅堯坐在沙發上,正在喝咖啡。龍秀兒坐在對面,正在看著手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鈴鈴鈴——”
就在這時候,放在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傅堯掃了一眼電話,接起手機問道︰“喂?”
話筒中,傳來了于淼機械一樣的聲音︰“傅少,王三千的協議已經簽了。”
傅堯微微點頭︰“行,簽了就好。你抓緊回魚龍,這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
“明白,我立刻回來!”
說完,電話掛斷。
話筒聲音還挺大的,一旁的龍秀兒听的真切,忍不住蹙起眉黛,但沒說什麼。
傅堯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龍姨,您放心,療養院里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而且會固定打鎮定劑。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出去亂說了。”
“我只是有些唏噓。”
龍秀兒輕輕晃著咖啡杯,頗為感慨地說道︰“我一直認為,王三千這種人,認錢不認人。誰曾想到,他對你的確很忠心,竟然沒有透露過消息。”
“是啊……”
傅堯捏緊了拳頭︰“這該死的李景年,害得我失去了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這件事兒,我跟他沒完!”
龍秀兒抬起眼楮來,掃了他一眼︰“你還要跟他斗嗎?”
傅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了!他害了我這麼多次,難道要我忍氣吞聲?如果一個小混混,都能騎在我頭上拉屎,誰還得瞧得起我?誰還能瞧得起傅家!”
“你在他身上,已經損失太大了。”
龍秀兒忍不住提醒他︰“我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不爭高低,只求利益。為了斗倒他,公司賠了多少錢,你心里沒數嗎?”
“龍姨,我也知道公司有些損失……”
傅堯咬著牙,眼楮微微有些發紅︰“不除掉他,我心里難安!”
“行吧,如果你執意要這樣,我也不攔著你。”
龍秀兒無奈地說道︰“但是再有下次,我可不能再替你擦屁股了。”
听到這話,傅堯忽然神色一動,猶豫半晌,忽然問道︰“龍姨……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事兒……”
龍秀兒抱著胳膊,點頭道︰“想問什麼就問吧,你我之間的關系,還需要這麼客氣嗎?”
傅堯捏了捏拳頭,斟酌著自己的用語,終于問道︰“龍姨……就這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你實話告訴我……你跟李景年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