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已經備好。</br>孩子們匆匆忙忙吃了就要趕去學堂，也沒能好好道別，劉季只來得及囑咐兄妹四人一句︰</br>“在家听阿娘的話，不要調皮，夫子安排的功課有不懂的就先抄寫在本子上，回頭阿爹回來再教你們，別去煩你們阿娘知道嗎？”</br>要不然屁股開花可別怪他沒提前提醒他們。</br>孩子們應著知道了，拖著書箱一路狂奔到老宅門口，上了劉仲趕的馬車就走了。</br>毫不關心他們親爹的死活一般。</br>劉季︰心梗！</br>“阿爹！”</br>四娘的呼喊從村口傳來。</br>小姑娘站在馬車車轅上，以手作喇叭，大聲說︰“你一定要考上啊！”</br>心梗的老父親瞬間振奮起來，快跑幾步追到院壩上，大笑回應︰“四娘，等爹回來你就是舉人小姐！要啥爹都給你弄回來！”</br>秦瑤倚在門框上，听得嘴角抽了一下，這大餅畫的。</br>四娘歡喜的應︰“好！！！”</br>整個山谷都是小姑娘篤定的回音，劉季張開雙臂站在原地閉目傾听，只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動听的聲音。</br>“阿古過來了。”秦瑤提醒道。</br>沉浸其中的某人這才意猶未盡的睜開眼走過來，沖她笑了笑︰“娘子，等我回來，定叫你刮目相看。”</br>秦瑤笑著頷首，“好，我等著你讓我刮目相看。”</br>關鍵時刻，她從不說打擊人的喪氣話，這一點也是劉季覺得她最好的一點。</br>幫著阿古上完行李，劉季跟著坐上了馬車，沖秦瑤揮揮手，便放下了車簾，走得利索。</br>秦瑤本還以為他要�@亂換岫 兀 幌氳秸餉錘紗啵 饌獾囊惶裘跡 冒く 崖砬＠矗 凸 肩砸懷獺 lt;/br>一路把車隊送到下河村，看著他們上了官道，秦瑤這才離開。</br>她不知道，她這剛騎馬轉身，車里的人就憋不住撩開了後門車簾，在公良繚嫌棄的目光下，期期艾艾望了一路。</br>“真沒出息。”公良繚嘖嘖罵道。</br>這才離開多久？兩個月而已。</br>還沒出府呢，就這般。</br>倘若日後出任外地，相隔兩地，豈不是要死要活？</br>多少當官的在外就任幾年不得見家中妻兒，人家還不是沒事人一樣過來了？</br>實在寂寞，養一個妾室在身邊也就熬過去了。</br>突然想到這個事，公良繚狐疑的掃了眼偷偷抬袖抹眼角的弟子，問他︰</br>“你可想納妾？”</br>劉季“啊？”了一聲，顯然還沉浸在分離的悲傷中無法自拔，一時有些茫然。</br>公良繚不耐的又問了一遍，“你不是總覺得妻子凶悍？可想納一房溫柔妾室？”</br>劉季眨巴眨巴桃花大眼，“老師，您覺得這是想不想的問題嗎？您難道不應該問我敢不敢嗎？”</br>公良繚︰“.”</br>車廂內的空氣出現了一瞬間的凝結。</br>片刻後，師徒兩對視一眼，默契的不再提起納妾這個話題。</br>不過一刻鐘之後。</br>公良繚突然又說了句︰“男兒志在四方，切忌兒女情長。”</br>劉季哦了一聲，像是理解了，但又沒完全理解。</br>“老師，你說我這次要是還考不中，娘子會不會把我給休了啊？”</br>公良繚瞠目結舌！</br>隨後淡定的輕拍拍弟子天靈蓋，“放心，盛國沒有女子可以休棄丈夫的律法，你安心科考，旁的不要再想。”</br>劉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慶幸。</br>幸好，幸好盛國沒有女子休夫的律法！</br>公良繚見弟子安下心來，暗暗長舒了一口氣。</br>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br>那就是——于瑤娘而言，她若要走，盛國律法所謂休夫休妻，對她毫無意義。</br>她不是一個會被規矩禮教束縛的人。</br>不過大考在即，這般動搖軍心的話，公良繚可不會說出來。</br>秦瑤回到家中，阿旺已經下地，李氏也提著髒衣裳去河邊漿洗去了。</br>突如其來的寂寥，讓她有些不適。</br>不過很快，劉老漢的到來打破了這份莫名寂寥。</br>“老三走了？”劉老漢問。</br>秦瑤應著︰“我剛把他們送到下河村回來。”</br>讓他堂屋里坐，倒了杯茶過來，又添了一盤今早烤的果醬酥餅，讓劉老漢先吃，一會兒順路拿些回老宅去。</br>劉老漢稀罕的拿起一塊兒嘗了嘗，夸了聲阿旺和李氏手藝好，便不舍得再多吃。</br>只端著茶，問秦瑤打算插秧了沒有。</br>因著前兩年夫婦倆種田不積極，給劉老漢整出陰影來了，不親自過來問一句，他夜里都睡不著覺，做夢都是老三一家沒種糧被餓死的畫面。</br>直到秦瑤說了句家里糧倉充足，剛收了一百畝田地的租子呢，劉老漢這才突然想起來，老三家如今已不靠村里那十畝地吃糧。</br>“看我這記性，都忘了這茬。”劉老漢有點尷尬，忙端起茶杯喝茶。</br>秦瑤笑笑，等著劉老漢喝完茶水，商量了一下農忙後家里準備增建翻新的事。</br>劉老漢早說了，這事包在他身上，這次也是一樣的說辭，</br>“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找你幾個堂叔伯來幫忙，頂多一個月就能把事情辦妥，你照舊管飯就行。”</br>就沖著那鍋里的肉湯，保管還有許多不請自來的幫手。</br>秦瑤覺得不給工錢不太好，人情難還，又給每個幫工加了五文一天的工錢。</br>劉老漢見秦瑤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只叮囑她︰“那你可別頓頓做肉湯了，弄點菜湯就成。”</br>老人窮怕了，也節省慣了，秦瑤不跟他 ，點點頭說好。</br>兩人談妥，秦瑤送劉老漢回去，順便去了趟村長家。</br>被劉老漢這麼一提醒，她突然想起宋縣令要帶人進村參觀的事，打算把這件事通知一下村里人。</br>可惜家里沒銅鑼，還得跑村長家里去借。</br>這一次，秦瑤從村長家借走銅鑼離開時，村長又一次用先前那種復雜的可惜眼神看著她。</br>秦瑤實在不是能憋著的脾氣，當場疑惑問了出來。</br>“村長，你老這麼看著我，是有什麼事不好說嗎？”</br>村長心虛的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快去通知大家伙吧，也讓大家伙有個準備。”</br>“這可是給咱們劉家村增光的大事，叫他們誰都不許給老子掉鏈子！”</br>下河村的村長听說了這事，都羨慕著呢。</br>可不是什麼村子縣令大人都會來的！</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