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詭異的表情不斷變化。
心中的殺意時而凶狠，時而遲疑。
到最後，竟漸漸變得有些軟弱。
煙霧，也在此刻漸漸散去。
在它身前。
林帆不動如山，身上層層黑影圍繞。
黑禮服詭異，也是雙眼冒著幽冥火焰，但並沒有如臨大敵般。
唯有老頭，馬步一扎，雙手一前一後，如同公園里打太極的大爺。
其詭瞳已然驅動，只等林帆一聲令下。
“兄弟放心，我高低給它兩拳。”
老頭略帶顫音的軟弱聲線，說著這輩子為數不多的硬氣話。
林帆听得一陣好笑，但心中也略有感動。
想當初，也正是老頭這麼幫自己，才在末世之下打滾那麼久。
所以對于老頭，在團隊里的定位。
林帆並沒有讓其一定要有價值。
就憑這份真情感，已經是末世下難以尋得的寶藏了。
面對老頭這份義正言辭，林帆將其拉到身後。
“你放心好了，有詭影和它在，用不著你打兩拳，在旁盯著就好。”
老頭沒有感動，反而臉色微變，低聲道︰
“兄弟，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行？我跟你說，要是我一硬起來，兩秒就能成干尸，你信不信？”
大戰將至，林帆沒想到老頭，還在糾結這點雞毛蒜皮的事。
“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林帆無奈，但老頭緊抓不放。
“不行，眼前的事，大不了一死，而你信不信，關乎我死後的尊嚴。”
還死後尊嚴，真死了，團隊分崩離析，誰還記得你行不行這種破事？
不過，等待的大戰並未到來。
那霧氣就漸漸散去了。
面前的姥姥詭異，也沒有先前殺氣騰騰的模樣。
這讓林帆微微一怔，按理來說，自己可是跟黑山老妖面對面的。
身上也沒有可以遮蔽氣息的道具。
它既然有手段，不應該察覺不到。
怎麼會突然又安靜下來了。
黑禮服詭異雙眸，也將幽冥火焰藏起。
顯然，是不會開戰了。
姥姥詭異微微嘆氣。
“你身上，確實有微弱的氣息，如此就斷定你見過它，確實不妥。”
“再說了，我們不僅是合作伙伴，實力相差也不大，真要是打起來，怕是兩敗俱傷。”
話是這麼說。
但林帆心里依舊詫異。
姥姥詭異顯然和黑山老妖，有跨越千年的仇恨。
聞到自己一絲氣息，足以讓其動怒了。
怎麼現在卻開始，理智起來了？
姥姥詭異的樹枝一招，清詭驟然出現在面前。
跟同它一起的，還有一位，面色白皙，脖子上有明顯勒痕的詭異。
跟其余那種，全身瘡痍，滿目蛆蟲的詭異相比。
這只明顯要順眼不少。
但也只是遠遠看上去而已。
若是湊近了看，還是能注意到，其衣物遮擋的皮膚和肉，都已經干巴皺爛。
“它，就是小倩。”
姥姥詭異也沒有賣關子，將其與清詭，推到了林帆身前。
再見恩公，清詭臉色泛起鮮血。
“恩公，您莫非……”
啪。
無形詭手，一把將它扇一邊。
本來林帆還在糾結，這已經施展出來的詭手，沒地方可用。
現在總算是沒有浪費。
細細打量完倩詭之後，林帆有些好奇問︰
“你說黑山老妖，在找它，我怎麼沒看出，它有什麼不同之處。”
演戲要演全部。
無論姥姥詭異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自己也不能直接打明牌。
姥姥詭異沉默一會，淡然道︰
“它確實普通，對于你，或者說任何人和詭來說，這就是勉強到了追命的廢物，一文不值。”
這點，林帆不懷疑。
這等級別的詭異，強不到哪去。
除非是類似翰林那種，輔助能力逆天的詭技。
只不過，姥姥頓了頓，說出了下一句︰
“但是對于黑山老妖來說，它價值連城，毫不夸張的說，你就是讓它與你契約，都未必不行。”
此話一出。
就是黑禮服詭異，為之一震。
給它送去夢寐以求的女詭，還想佔林老板的便宜？
老子我都沒這個臉開口！
呸，下賤！
詭影也是為之一震！
當初契約時。
那老頭……
說的是真的！
自己被困的這些年里，外面的破道已經不值錢了。
看看旁邊黑禮服詭異虎視眈眈的模樣。
再看看姥姥詭異那語氣卑微。
當初老頭沒有騙詭，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原來不值錢！
林帆並不知道，旁邊這位破道詭異，和自己體內詭影的想法。
反倒是多看了小倩幾眼。
莫非……
詭異界真有愛情可言？
為了它，連放棄自己自由都可以？
見到林帆露出這等好奇與疑惑。
姥姥詭異，也算是沒有繃緊著臉。
“它的價值很高，我不是有意抬價，但如果你想帶走它，去跟黑山老妖合作，那麼就必須答應我幾件事。”
老頭雙手叉腰，不滿道︰
“先前給你免了一千萬一天，你還這麼不知好歹？頂多一件！”
因為姥姥詭異的霧氣散去，場景附帶的偽裝氣息起了作用。
沒有了殺氣和陰邪氣息加持，老頭的勇氣也回來了。
說話更加硬氣不少。
欲要在兄弟面前表示自己很行。
姥姥詭異被這麼一吼，臉色不僅沒有不悅，還略微苦澀道︰
“不是我想插地起價，而是它，不一樣。”
要說不說，這話听得怪耳熟的。
林帆點頭接話道︰
“你先說事，但你也得解釋，為什麼它這麼特別，不然我很難跟那黑山老妖，談生意。”
林帆演到這里，姥姥詭異已經相信，面前的少年，應該沒有和黑山老妖做過交易。
只不過踫巧，聊到了小倩。
畢竟說到底，倩這個字，也是它自己提起的。
對此，姥姥詭異點頭，表示答應。
“第一件事，我希望，也能在幽彩冥票上分一杯羹，當然，你只要找我，只要我能辦到，肯定鼎力相助，絕不推辭。”
“第二件事，如果有朝一日，我需要拔根換地時，希望你和他，能盡力護我周全，不求毫發無傷，只求不死。”
“另外……若是林老板有能力時，能將我的名聲，打響出去，與當年的黑山老妖那般，我定當盡力相報，並將日後，生成的規則，由你掌控。”
與其說是讓林帆幫忙。
不如說是祈求林帆，進行交換。
這三個條件，乍一听，就是沒有小倩的存在，對于林帆來說，都是有利無弊。
老頭本想發揮自己的才能。
但這三件事一听，好似沒有值得砍的地方。
而林帆，也是想不出文字里有什麼毛病。
詭異都是直言直語，因為字里行間藏話，若是對方听不出來，也根本無需履行。
因此，听到的第一個意思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即便姥姥詭異惹到了滅城級強者，林帆也只需盡力而為。
無需豁出性命。
至于那第三件事，所謂的生成規則，可以先答應後，再詳細問問。
便點頭答應道︰
“行，只要這倩詭，真有你說的那般有價值。”
姥姥詭異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
“肯定，因為它體內……”
“封印了黑山老妖的場景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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