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會互相寫信,也是因為二十年前,掀起了一陣互相寫信的潮流。
明明在同一個學院內,也要給好友寫信寄到家里去。
當時的學生們,幾乎都在互相攀比著誰的書信最多。
秦青儒會給薛倩寫信,也是因為偶然間,听到薛倩偷偷在桃樹下哭。
哭著小聲的自言自語,說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不奇怪。
薛倩是誰啊?開國將軍的女兒,上有薛萬里寵著,有兩個哥哥寵著,軍區大院里一堆人寵著,性格自然是高高在上又驕傲的。
薛倩表面上的好姐妹很多,可基本都是巴結她,攀附她的姐妹情。
書信熱潮掀起那陣,所有人都收到了好友的來信,只有薛倩沒有。
沒有人敢往軍區大院寄信,因為嫉妒心理,也沒啥人把薛倩當真朋友。
听到了薛倩的哭聲,秦青儒才給薛倩寫了第一封信。
不出意外的,收到了薛倩的回信。
也就這樣,兩人每周通信一封,像個神秘的朋友,互相說說對方的日常。
這種情況堅持半年後,已經不流行書信了,開始人手一部諾基亞手機,開始流行打電話。
秦青儒沒錢買手機,兩人還是保持書信交流的習慣。
互有好感,但又都不敢表達出來。
為了避免薛倩猜到是他是誰,秦青儒甚至沒有透露過跟花滑相關的任何字眼。
因為當時花滑系人少,總共也就十幾個人,其中就只有他姓秦。
後面薛倩忍不住了,要約見秦青儒,秦青儒才做好要跟她見面的準備。
可是,約定好之後,才被學院臨時告知要去北方參加一場比賽。
這場比賽的勝負決定了花滑系還能不能繼續辦下去。
無奈。
秦青儒又寫了一封信跟薛倩解釋緣由,但是沒時間去學院一公里以外的郵筒寄信,就拜托室友幫忙。
這個室友,就是秦浩中。
秦浩中沒有把信寄出去,不但沒有,還去跟薛倩赴約了。
之後一個星期,秦浩中和薛倩幾乎天天一起去食堂吃飯,課後,都一起約去桃花林看書。
秦青儒拿著獎杯回來,就看著了桃花林里,薛倩在給秦浩中跳舞,巧笑盼兮的撲進秦浩中的懷里。
秦青儒和秦浩中是室友,怎麼會不知道秦浩中當時就有陳蓮這個女朋友呢?而且還知道陳蓮懷著秦浩中的孩子,就快要生了。
秦青儒把秦浩中打了一頓,秦浩中惱羞成怒,把薛倩約去了當時特別亂的酒吧。
等秦青儒找到秦浩中和薛倩的時候,薛倩已經雙眼迷離的誰喊她,她都迷迷糊糊的跟人走。
還好,秦浩中把薛倩推給了秦青儒。
因為那天,陳蓮生了,秦浩中去陪產了。
薛倩身體接觸到男人,就不受控制的發熱,什麼緣由,不用想都知道。
一夜歡情,秦青儒想等第二天把一切都跟薛倩說清楚,說他才是她的秦先生。
因為薛倩的衣服都髒了,秦青儒醒來後想去給還在沉睡的薛倩買衣服。
但在路上,被一輛車迎面撞來。
秦青儒被家人接回了北方救治,一年後能下地了,但右腿也廢了。
就連喜歡的人也嫁給了秦浩中,然後在產房中生下秦心後,去世了。
a城成了秦青儒的傷心地,從華錦退學,就再也沒踏入過a城。
這次因為工作需要,時隔二十年第一次回來,然後就巧合的遇到了秦心。
此刻的秦心,眼眶通紅,肩膀哭得一抖一抖,十分可憐無助。
莊冥將秦心抱在懷里,拍了拍背。
秦心嗚咽出聲,哭夠了,才吸吸鼻子看著莊冥問,“所以我爸爸媽媽這麼慘,都是秦浩中害的,對不對?”
“八九不離十。”
秦心哭的更凶了。
莊冥心疼的輕聲哄道,“別哭了,區區一個秦浩中,我幫你收拾他。”
秦心沉默了很久,才在莊冥懷里搖搖頭,“我不能,你也不能。”
听到秦心這句話,莊冥不著痕跡的擰擰眉。
然後才听見秦心說。
“我受了爺爺十九年的養育之恩,我不可以恩將仇報,可是……我不可以,你不可以,外公可以!”
秦心咬著牙,抬頭看著莊冥,眼眶里的淚讓她琥珀一樣的眼珠都染上了霧氣。
“讓外公替媽媽懲罰他,就不算對不起爺爺,對不對?”
听到秦心這番話,莊冥心疼的心髒都揪緊了。
點頭,用指腹輕柔的將她眼角的淚擦去。
說道,“你說的對。”
無論如何,秦心在秦安邦的呵護下長大,被保護著,被寵愛著,三觀也培養的好,善良可愛美麗。
養育之恩,確實不能不報。
他作為秦心的丈夫,自然也不該插手。
這件事,還得是冤有頭債有主。
而秦浩中的債主,是薛萬里和秦青儒。
“別哭了寶貝,再哭下去,明天就要頂著核桃眼去見你爸爸了。”
秦心吸吸鼻子,抬頭,“明天要去見秦……要去見我爸爸嗎?”
“嗯,無論如何,做個親子鑒定再說。”
秦心搖頭,“他一定是我爸爸,我能感覺到的。”
“那就不驗,明天你們父女兩好好吃頓飯,別哭了,嗯?”
秦心把臉埋在莊冥懷里,悶悶的點頭。
這一夜,秦心都沒睡著,莊冥也陪著秦心去陽台外面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兩人在躺椅上相擁著,心與心貼在一起,互相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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