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p>
鄉野道路上，一輛輛打著近光燈的商務車在行駛，影視城城門樓上打光的人只看得到頭，卻看不到尾，仿佛一條全身閃爍光亮的長龍雲游在鄉野間，有點壯觀。</p>
影視城外一片自然鄉土作為停車場，車輛陸陸續續各找車位停下。</p>
才凌晨三點左右，一大群演員們便已到場，進入影視城後，開始換服、化妝。</p>
“楚軒，劉藝妃，你們先去吊幾遍威亞，熟能生巧。”余敏指揮道。</p>
“好。”楚軒和劉藝妃剛換服化妝完，就緊鑼密鼓地參與排戲。</p>
劉小麗今天也跟了過來，畢竟是楚軒和茜茜的第一場大戲，她也是很期待，也想觀看一下，最終會拍成什麼樣子。</p>
凌晨四點，【大勝關英雄大會】場景，場景並不大，也就五百平左右，百八十人走進來排戲，多少有點擠。</p>
但如果運用好鏡頭來拍攝，這擁擠的局面也會顯出【英雄大會】的熱鬧非凡。</p>
清晨六點，又過了三四遍的戲，包括楚軒和劉藝妃的威亞戲。</p>
余敏見已經沒什麼大問題，揮手放飯，讓演員們休息。</p>
“腰疼不疼？”楚軒咬了口油條。</p>
“一點點，我現在有經驗了，別擔心。”劉藝妃吃了口包子，睨了他一眼。</p>
眾演員休息了一個小時，有的演員還在影視城慢跑鍛煉。</p>
早上七點的時候，太陽已起，一群演員入場，開始拍攝。</p>
在劇本中，楊過被郭靖帶來參加英雄大會，但楊過對這場大會沒什麼興趣，縱然擂台上的武林高手打得有模有樣，因對小龍女的思念，楊過也是興致缺缺。</p>
楚軒雙手環抱地靠在門板，微微低頭以作思念，擂台上的打斗與他無關，亦不被他放在眼里。</p>
只是陡然之間，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飄來。</p>
楚軒倏忽間抬眉，嗅著鼻子，推搡著各門各派的弟子，循著香氣的來源，急切地走。</p>
“誒？”</p>
“你……”</p>
這般不禮貌的行為，讓各門各派的弟子皺眉瞪眼。</p>
而恰在此時，位列主位的屋頂背後，一襲白衣凌空而起，現身于眾。</p>
在場眾人愣神而望，楚軒停止前進的腳步，仰頭一見，霎時間開心地笑了。</p>
“姑姑！</p>
”楚軒騰空而起，笑意盎然。</p>
有的武林人士起身詫異而望，有的武林人士抬眉疑惑而看。</p>
“過兒！”空中的劉藝妃瞥見一眼，泛起喜色。</p>
全真教的人皺眉而凝視，郭靖和黃蓉訝異地遠眺。</p>
兩人在擂台上相遇，眼神互視彼此，目光無有旁人。</p>
“姑姑！”楚軒雙手抓住劉藝妃的雙臂，雙眼微紅一瞬，流下了淚。</p>
我曾以為，我對你的情，只是師徒之情；你對我的愛，只是關懷般的溺愛。</p>
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我錯了。</p>
之前的我，心系著你，憂思難忘。</p>
現在的我，你在當前，旁人過客，又何必掛懷？</p>
“過兒！”劉藝妃撫著楚軒的臉，眼角流露兩串晶瑩。</p>
自從離開你後，我眼里是你，心里也是你，閉眼想你，睜眼也想你。</p>
我在饅頭鋪子中受到難堪的時候，你在哪里？</p>
我在街頭尋你望你的時候，你在哪里？</p>
我在惡霸家中差點受人輕薄的時候，你在哪里？</p>
我已經知道，不管是在古墓的世界里，還是在外面的世界里，你就是我的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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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這里，我總算找到你了。”劉藝妃雙手撫著楚軒的臉，臉上掛著淚，雙眼亦是淚眼婆娑。</p>
“姑姑，我也一直在找你，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又怕你還生我的氣，又扔下我一個人走。”楚軒好似十分渴望愛和被愛，眼神里、語氣里都透著些可憐。</p>
“過兒。”劉藝妃輕撫他的臉頰，淚流成雨惹人憐。</p>
“姑姑。”楚軒一把將劉藝妃摟在懷。</p>
劉藝妃倚在楚軒的肩頭，眼角掛著淚花，但掠過一絲甜蜜。</p>
旋即，他們兩人走下擂台，你看我，我看你，旁若無人般秀著恩愛。</p>
“卡！”</p>
“過了！”</p>
听到余敏的話，楚軒和劉藝妃松了狀態，相視一笑。</p>
兩人手牽手往片場外走，準備趕往下一個場地。</p>
取景器前，余敏給趙劍說道︰“你去拍楚軒和劉藝妃的下一場，我繼續拍武林大會。”</p>
趙劍點了點頭，起身帶人往外走。</p>
“趙導，我也去，我要看他們撒狗糧。”楊銳笑嘻嘻地說，趙丹和王佳也是興致勃勃地跟出去。</p>
趙劍也沒拒絕。</p>
——片場。</p>
影視城外，田野旁的一顆樹下。</p>
“快拍快拍！”楊銳和趙丹、王佳起哄，三女齊齊在另一顆樹下看著。</p>
楚軒和劉藝妃放眼一望，搖了搖頭，感到無奈，又有些有趣。</p>
當趙劍將機器調試好，開機後便開始了拍攝。</p>
“姑姑。”楚軒捧著劉藝妃的臉，目光充滿情意地看她。</p>
比起前段時間在古墓拍的種種戲份，雖然有溫馨有甜蜜，但還是介于師徒之間的關系中。</p>
而這場戲，是劇本中真正的撒狗糧的一出戲。</p>
從頭到尾，每一句話都在撒狗糧。</p>
“過兒，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p>
“姑姑不在，又沒人管我。”</p>
劉藝妃拿著袖子幫楚軒擦臉。</p>
“過兒，你衣服怎麼又破了？”</p>
“姑姑不在，沒人幫我補。”</p>
劉藝妃拿出針線幫楚軒補衣服。</p>
楊銳和趙丹、王佳捂嘴作樂，一臉姨母笑。</p>
“這狗糧撒得那叫一個真實。”楊銳莞爾。</p>
“楚軒昨天演得那麼狂，在藝妃面前好調皮，這反差有點大。”趙丹嘴角輕揚。</p>
“楊過在小龍女面前才這樣。”王佳微微額首。</p>
“听說楚軒在這場戲里有個小反轉。”楊銳輕聲說。</p>
“是嗎？改戲了？”趙丹和王佳抬眉，看向片場。</p>
劉藝妃在幫楚軒補衣服，楚軒一直在看她，兩人對著台詞。</p>
這種撒狗糧的戲，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了，壓根就不用找情緒，這種甜蜜的氛圍于他們而言仿佛天然存在。</p>
不過，劉藝妃一邊演戲，也是一邊在期待楚軒說出改動過後的台詞。</p>
“姑姑……”楚軒忽然說。</p>
微微彎腰低頭補衣服的劉藝妃抬眉，一副清麗而又可愛模樣地看他，見他半晌沒說話，劉藝妃略帶疑惑。</p>
“我想……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楚軒說道。</p>
劉藝妃面色一怔，作欲哭狀，神色略顯激動，但維持著小龍女的清澹面色。</p>
楚軒卻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又好似怕劉藝妃不答應，他緊抿著嘴，微微低頭，又不時抬眉看她一眼。</p>
“過兒。”劉藝妃緩緩伸手撫他的臉，神色間忽然恍忽不定地道︰“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p>
楚軒看著她，好似鼓起了勇氣，語氣也重了些，“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p>
劉藝妃倏然雙眼落淚，嘴角勾起抹弧度，而又收回，如此反復。</p>
這就好像是，她最想听到的卻有可能一輩子都听不到的話，突然就這麼被楚軒給說了出來。</p>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劉藝妃臉上垂淚，但有欣喜。</p>
攝影機前的趙劍卻是眨眨眼，這話只需要說兩遍吧？怎麼又多加了一遍？</p>
“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楚軒這次有些斬釘截鐵。</p>
劉藝妃目光泛起愛意，嘴角勾起嫣然。</p>
話已至此，楚軒這個楊過好似也放開了，他雙手搭著劉藝妃的肩，鄭重道︰“姑姑，我發誓，我一定要娶你為妻，我們永永遠遠都在一起！絕不分開！”</p>
劉藝妃神色動容地看了幾眼楚軒，旋即撲在他的懷里，清甜地道了一聲︰“過兒。”</p>
楚軒剛把劉藝妃摟住，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就丟了根武器毛筆過來，打到了劉藝妃的身上。</p>
楚軒面色一凝，偏頭看向英雄大會的方向，沒好氣道︰“誰啊！</p>
”</p>
“卡！”</p>
“過了！”</p>
趙劍的話音一落，楊銳和趙丹、王佳歡笑不已，捧腹作樂。</p>
“道具老師干得漂亮！叫他們撒狗糧！打得好！”</p>
“人家在比武，他倆在撒狗糧，不像話！”</p>
趙劍也是感到好笑，忍俊不禁地看了眼楚軒和劉藝妃。</p>
劉藝妃靠在楚軒懷里，側臉看了眼揮手致歉的道具老師，忍不住哂然道︰“打得好準。”</p>
楚軒看她，溫和地道︰“你剛才為什麼加句台詞？這對我很不友好，還好我反應快。”</p>
劉藝妃抬頭，眨眨眼，“想多听你說一遍那句話不行呀？”</p>
“行。”楚軒牽起劉藝妃就走，“走吧，去拍打戲。”</p>
“高琥大哥這個霍都向我們丟毛筆，我們就去把他打一頓。”他笑道。</p>
劉藝妃眉眼一彎，伸手撩了下右耳邊的發，任由楚軒牽著她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