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開始轉場，準備為下場戲做布置。</p>
在劇本中，楊過、小龍女和李莫愁、洪凌波出了古墓後，分道揚鑣。</p>
而楊過和小龍女在終南山搭建木屋，過上了一段練功悠閑的日子。</p>
——片場。</p>
一片平緩的山坡地帶，風景宜人，花草遍地，小溪汩汩而流。</p>
楚軒和劉藝妃回去洗澡換衣而歸，走進片場後，劉藝妃抬眉一喜道︰“那秋千好漂亮！”</p>
一棵樹下，用樹藤和粗木頭制成了一個秋千，兩邊樹藤皆纏繞了些花，充滿大自然氣息的秋千，確實異于平常，甚是唯美。</p>
“楚軒，不脫衣服？”余敏問道。</p>
“不脫。”楚軒搖頭。</p>
“怕丑？”孟光美雙手環抱，她也已是在鎮上洗澡換衣而來，不同楚軒和劉藝妃的戲服，她穿著便服。</p>
“倒也不是，這場戲跟脫不脫衣服有什麼關系？”楚軒哂然道。</p>
接下來這場戲，他要搬木頭蓋房子，當然不是真的蓋，意思一下就行了。</p>
但搬木頭蓋房子跟脫衣服有什麼關系？反正他是沒搞懂。</p>
看了眼劇本，他就把這條可有可無的細節給刪了。</p>
“為了展示肌肉。”余敏笑道。</p>
“沒必要。”楚軒搖頭。</p>
“楚軒你這身子骨一看就硬實，給喜歡你的觀眾朋友展示一下唄？”孟光美打趣道。</p>
劉藝妃身著一襲白衣，邁著步子走了過來。</p>
“楊過的性格狂傲不羈，你那麼保守干嘛？”她來到楚軒身邊道。</p>
“藝妃說得對！”孟光美笑容可掬。</p>
“這點我也贊同！”余敏微微額首。</p>
楚軒跟劉藝妃相視一眼，劉藝妃一臉嬌俏，楚軒哭笑不得。</p>
楚軒伸手解扣子，數秒後將衣服給脫了。</p>
“哇塞！楚軒你竟然還有胸肌！讓我摸一下！”飾演陸無雙的楊銳跑了過來，趙丹捂嘴眯眼笑。</p>
在楊銳的目光中，劉藝妃拉著楚軒就往後跑。</p>
見此一幕，楊銳剎車，忽然彎著腰樂不可支，“藝妃你拉著楚軒跑得是不是也太快了點？”</p>
“小龍女帶著楊過跑路了。”趙丹樂得不行。</p>
附近的演員忍俊不住，看著這群年輕人玩鬧也算是不錯的趣事。</p>
余敏見副導那邊叫，他拍了下手道︰“好了！楚軒，藝妃，準備開始吧。”</p>
劉藝妃停下跑動的腳步，跟楚軒一起樂開了懷。</p>
“你干嘛？”楚軒微微喘氣。</p>
“她們要摸你，小龍女不允。”劉藝妃戳了兩下楚軒的胸肌。</p>
聞言，楚軒忍俊不禁，“小妖女。”</p>
听到這個稱呼，劉藝妃悅色道︰“過兒，走吧，姑姑帶你拍戲去。”</p>
走回片場，各部門準備就位，試戲了幾次後，很快就再次開始了拍攝。</p>
這場戲很簡單，也無需爆發出什麼情緒，兩人也是游刃有余地演繹著。</p>
不過，戲雖簡單，但卻是下兩場戲的鋪墊戲。</p>
“姑姑，你是不是又不想下山了？”楚軒光著膀子看著劉藝妃。</p>
劉藝妃坐在秋千上，與楚軒兩眼相視，柔柔地說︰“過兒，我從來就沒有下過山，有些害怕，我不想見外人。”</p>
楚軒微微一笑，充滿暖意，仿佛對于劉藝妃的話他沒有任何意見。</p>
他伸手推秋千，讓秋千蕩起來，劉藝妃也隨著秋千的擺動而擺動。</p>
“過兒，如果讓你一直跟我在山上，你會不會覺得悶哪？”</p>
“不會啊。”</p>
听到楚軒的回答，劉藝妃輕笑幾許，而又慢慢變得柔和。</p>
劉藝妃從秋千跳下，來到楚軒跟前，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微微抬頭看他︰“可你一直待在山上也不會快活。”</p>
“不會的。”楚軒搖頭。</p>
情竇初開的小龍女，就跟初戀少女一樣，又有師徒的關系在，便是會一心一意為楊過著想。</p>
劉藝妃低眉考慮了下，而又抬眉道︰“這樣吧，等我們學會了九陰真經，就一起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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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楚軒和煦道。</p>
劉藝妃展顏一笑，坐回秋千，示意讓楚軒一起上來。</p>
楚軒上前一步，轉身坐在劉藝妃身側，跟她一起蕩起了秋千。</p>
“卡！”</p>
“過了！”</p>
……</p>
日落月升，已是入夜。</p>
一處草坪，各色花兒點綴其中，芬芳四溢。</p>
劇組臨時搭的棚里，楚軒、劉藝妃、余敏、張繼忠和飾演甄志丙的演員程浩峰說了些話，旋即劉藝妃和程浩峰前往片場準備。</p>
眾人目送他們幾眼，各自又回了頭。</p>
“你和茜茜竟然不改這出戲，只是把親昵動作刪了，有點出乎我意料。”張繼忠翹著二郎腿，笑呵呵地看著楚軒。</p>
今天下午楚軒和劉藝妃的戲中，對照劇本來看，楊過和小龍女要學會九陰真經才下山。</p>
然而，當天晚上，楊過和小龍女練功時，歐陽峰無意闖入他們的練功之地。</p>
小龍女怒而出手對敵，可不敵歐陽峰，被歐陽峰彈石點穴。</p>
楊過隨後趕來，使了招蛤蟆功，被歐陽峰認出是義子，于是便開始傳功給楊過。</p>
可是，另一邊，暗中前來的甄志丙見小龍女被點***心一起，奸污了小龍女。</p>
“就算我們要改，我覺得各位老師也不會答應。”楚軒看了眼眾人。</p>
夜晚涼快，他拿起外套披在戲服上。</p>
“確實。”余敏點點頭，沖楚軒說道︰“這出戲很重要，沒了這出戲，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情不成立。除非把《神凋》劇情框架全部推翻重寫，不然這出戲就不能改。”</p>
楚軒雙手環抱而起，道︰“小龍女沒經歷這個劇情，她也不會去武林大會，也不會去絕情谷，小龍女也不會跳崖，後續劇情全沒了。余導說得對，除非把《神凋》重寫。”</p>
張繼忠點了根煙，道︰“按照查老的解讀就是，沒了這個劇情，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情就無法天下無雙。沒了這個劇情，楊過會不會敢于打破禁忌去愛小龍女也是個問題。沒了這個劇情，小龍女感受不到愛欲，那對楊過的愛也不會達到苦海無岸的地步。”</p>
導演組眾位老師點了點頭。</p>
“楊過現在只是把小龍女當師父，如果讓楊過和小龍女順利下山，楊過會一直把小龍女當師父，小龍女越對楊過好，楊過就越把她當師父，這層關系永遠都不會變。楊過就是至純至真的人，沒有悲劇，楊過的性格就不會變。”表演指導老師道。</p>
這會兒，趙劍和劉藝妃走了進來。</p>
“搞定了？”余敏挑眉。</p>
“搞定了，就十幾秒的鏡頭，那還不分分鐘搞定？”趙劍笑道。</p>
“什麼情況？拍完了？”楚軒愣道。</p>
他就待在取景器面前，戲都拍完了他怎麼不知道？</p>
余敏哂然一笑，道︰“怕影響你的心情，我讓老趙帶人偷偷去拍了。”</p>
趙劍補充一句，道︰“按你們說的，就蒙個眼，扯了下腰帶，然後就沒了，沒任何親密動作。都這樣了，程浩峰都不敢來見你，他說他怕你打他。”</p>
聞言，楚軒扶額，哭笑不得︰“沒必要這樣，就一場戲而已。”</p>
張繼忠抽了口煙，道︰“楚軒去準備吧，下場戲你和茜茜好好演，把情緒拿捏好。”</p>
楚軒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p>
到了大棚門口，他與劉藝妃匯合，一起走向片場。</p>
為了場景效果，劇組附近一片漆黑。</p>
劉藝妃牽住楚軒的手，道︰“剛剛那場戲演得不好。”</p>
楚軒揚了下眉，道︰“為什麼？”</p>
劉藝妃偏頭看他，忍俊不禁道︰“程浩峰老師怕你，他不敢踫我，給我蒙個眼都小心翼翼的，演完了還一直給我說得罪了。”</p>
楚軒聞言一樂，道︰“那你還是按照你的改動來演的？”</p>
劉藝妃點了下頭，道︰“對呀，剛剛那出戲我一直在輕輕喊‘過兒’，再加上我們之前的情感戲，喜歡我們的觀眾看到這一幕戲肯定會受到刺激。觀眾越受到刺激，我們下次遇見再分開的戲又改悲劇點，多重刺激下，我們大結局在一起了就會越經典。”</p>
楚軒努了下嘴，看了眼劉藝妃。</p>
劉藝妃也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笑。</p>
“你這個思路適合當制片人，要不以後我當導演，你當制片，你來制定故事框架，我來摳細節，我們聯手拍悲劇來哭死觀眾？”楚軒感到十分可樂。</p>
“好呀。”劉藝妃眉眼一彎，她搖晃了下楚軒的手，這一刻的她像個十足的妖女。</p>
兩人來到片場。</p>
“要準備下嗎？”楚軒問。</p>
劉藝妃在草地坐下，“之前我們對過戲了。”</p>
她捋了捋頭發，然後躺下，“直接開始吧。”</p>
楚軒點了下頭，朝既定位置走。</p>
接下來這幕戲，是《神凋》中很重要的一出轉折戲。</p>
在劇本中，小龍女以為是楊過和她發生了關系，然而楊過卻沒有做這件事，因此兩個人發生第一次感情沖突。</p>
楚軒在既定位置就位，給副導打了個手勢。</p>
試了幾遍戲後，場記過來打板。</p>
——拍攝開始。</p>
劉藝妃靜靜躺在草地上，各色花兒無章地點綴在周遭，在銀輝照拂下，色澤雖不明顯，但亦有別樣風光。</p>
她是蒙著眼的，不知為何，她的嘴角好似勾起抹若有似無的愉悅。</p>
“姑姑。”</p>
當這道聲音自耳邊傳來時，她嘴角上的愉悅更深了一層，但估計是怕他察覺，她又收了回去，面色平靜如水。</p>
她感覺到，她雙眼上的黑布被掀開。</p>
一剎那，楚軒的臉映入她的眼簾。</p>
她開心地笑了，眼中漣漪密布，但又抿了下嘴，好似在克制心中的激動。</p>
“我義父的點穴手法很奇怪，但正好我會。”</p>
“姑姑，看我幫你解穴。”</p>
她被楚軒扶了起來，在她的余光下，楚軒在她脖頸下幾處位置不輕不重地點了幾下。</p>
她能動了。</p>
她沒看楚軒，而是直接撲在楚軒懷里，雙手摟住楚軒的腰。</p>
“姑姑？”楚軒驚愕了下，旋即歡喜，卻任由她抱著，手上沒有額外動作。</p>
“過兒，事已至此，你連抱我一下都不肯？”她含羞帶怯地說。</p>
楚軒挑了挑眉，听到她的話，楚軒第一次主動伸出了雙手，左手緩緩攬上她的肩，右手搭在她腰。</p>
楚軒微微一笑，卻又略帶小心地說︰“姑姑，我義父做事顛三倒四的，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p>
“你自己做事也顛三倒四，還說人家。”她嘴角含笑，眼中閃過嬌羞，語氣帶有一絲撒嬌的意味，面色卻依舊維持著清澹。</p>
楚軒一怔，神色莫名，道︰“姑姑，我又做錯了什麼嗎？”</p>
這是來自楊過的下意識疑問。</p>
她從楚軒懷里起來，跪坐在地，微微抬頭與楚軒兩眼相看。</p>
她用手撫著楚軒的臉，打量了幾眼楚軒後，她的面上掀起抹如同白蓮綻放的笑，“還叫我姑姑？”</p>
楚軒微微皺眉，努了努嘴，“不叫你姑姑那叫你什麼？師父？不好，還是姑姑好听。”</p>
她張了下嘴，旋即卻緩緩低下頭，忽然有些扭捏地說︰“剛才……你就像一股清泉流過我的身體。”</p>
楚軒怔然，仿佛這句話有點深奧，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p>
她伸出右手，掀開衣袖，手腕上守宮砂已無。</p>
“你看啊。”</p>
楚軒低頭看了眼，感到莫名其妙。</p>
“看什麼？”</p>
“我古墓門人世世代代都是處女傳處女，你今晚這般對我，我的守宮砂也消失了……”</p>
“姑姑，我今晚怎麼對你了？”</p>
她伸手捏住楚軒的下巴，將楚軒腦袋抬起來，道︰“你還叫我姑姑？”</p>
楚軒茫然，片刻後凝眉道︰“姑姑，你今天到底怎麼了？”</p>
她低頭羞答答一瞬，搖頭道︰“別問了，總之你別叫我姑姑就是了。”</p>
“可我不叫你姑姑叫你什麼？”楚軒愕然。</p>
楚軒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讓她眉頭一蹙，她舉起另一手跟左手一起捧著楚軒的臉，澹澹焦慮地說︰“難道，你不想讓我當你的妻子？”</p>
楚軒面色一變，雙眼長大了些許，他急切地說︰“姑姑，過兒怎麼敢把你當妻子？你教我武功，養我長大，你……”</p>
話音未落，她的臉色一凝，直接打斷楚軒的話，“你當真不願讓我當你的q妻子？”</p>
楚軒連連搖頭，惶急地說︰“姑姑，你是我師父，你……”</p>
“咳咳……”她忽然 地咳嗽。</p>
楚軒話音一頓，連忙扶她雙臂，“姑姑，你怎麼了？姑姑……”</p>
劉藝妃的嘴角滲血，她平復了下後，雙眼垂淚地看著楚軒。</p>
“姑姑……”</p>
楚軒剛想說什麼，卻別劉藝妃一把推開。</p>
楚軒後退了兩三步，雖然搞不懂姑姑為何有如此大的變化，但因擔心姑姑傷勢，他仍是向前快步走，“姑姑，你怎麼了，你……”</p>
“啪——”地一聲，楚軒的臉被扇了一個巴掌。</p>
在楚軒被這一巴掌扇地偏了下頭，他用手撫著被扇的右臉，緩緩扭過頭來，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劉藝妃緩緩收回手，臉上掛著梨花帶雨般的淚，和一股令人揪心的難過，再不復剛剛的柔情。</p>
“姑姑，過兒到底又做錯了什麼？”楚軒淚目，跪在劉藝妃面前，祈求她的原諒。</p>
“你沒做錯什麼，是我錯了。”劉藝妃清澹地說，任由淚水打濕臉面。</p>
她轉身就走，步伐很快。</p>
“姑姑！你去哪兒！過兒和你一起去！”楚軒焦急地喊。</p>
劉藝妃止步，扭了半張臉過來，她沒看楚軒，僅是低眉看著地上某一處。</p>
“既然你不願，你也不肯，那你以後別來見我。”她嘴角抽了抽，臉上終是出現了抹不舍，但又強忍著情緒而走，漸行漸遠。</p>
“姑姑——”楚軒大聲地呼喊，淚流不止。</p>
他的這一個鏡頭保持了十來秒。</p>
“卡！”</p>
“這遍好！”</p>
“過了！”</p>
听到余敏的話，楚軒站起身來，接過工作人員的紙巾擦淚。</p>
前頭的劉藝妃也轉身走過來，同樣拿著紙巾擦淚。</p>
“疼嗎？”她撫了撫楚軒的臉。</p>
“你說呢？這場戲本來我就是受害者，還要被你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你去打楊過一巴掌，你下手還一點都不輕。”楚軒無奈，拿紙巾擦著臉。</p>
“我代入的是你，你不要我了，我打不死你。”劉藝妃眼中仍閃爍著淚花，又抿著嘴不停地笑。</p>
“不想跟你說，反正受傷的都是我。”楚軒搖頭。</p>
劉藝妃輕輕一笑，雙手摟住楚軒脖子，微微踮腳親了幾下楚軒那被她打了的右臉。</p>
“回去吧。”</p>
“這邊我們的戲拍完了，要去襄陽城場景了，我要跟老師們對戲了。”</p>
“加油。”</p>
“你要幫我。”</p>
“我考慮一下，你剛打了我，我現在心情還未平復。”</p>
听到楚軒的話，劉藝妃聞言一樂。</p>
“打你是因為愛你。”她眼中含笑。</p>
“還可以這麼解釋的嗎？我不敢跟你拍戲了。”楚軒哭笑不得。</p>
“我就要跟你拍戲。”劉藝妃樂上眉梢，牽起楚軒手十指緊扣，于黑夜中朝導演組的方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