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是知道韋斯特地址的，做完了格蘭德的工作，就和羅伊一起出發去了北區。
站在韋斯特家的門口，扎克和羅伊卻沒有上前敲門，看著在門廊前舔毛的黑貓，“韋斯特呢？”
韋斯特不在家，而且看樣子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的寵物忘在門外了。
“去拜訪親戚了。”黑貓回答了。
“韋斯特在巴頓有親戚？”扎克挑了眉。稍等，大家知道現在的韋斯特就是共和神‘鑒’吧。
“當然有。”黑貓繼續舔毛，“你還見過的。”
扎克皺著眉回憶，回憶結束後，“不，我沒有見過。”
“哎。”黑貓放下爪子，跳上了窗，也不見它動作什麼，窗戶自動打開，它跳入了房內。沒過一會兒，門開了，黑貓在門口晃著尾巴，“扎克瑞•格蘭德，想想賴普特高中的女校長姓什麼~”
門既然開了，扎克和羅伊就抬步，進了韋斯特的家。
同時，扎克恍然的，“韋斯特，賴普特高中的校長也姓韋斯特！”隨即，“為什麼我以前從沒注意到？”
“不怪你~”黑貓晃著尾巴，儼然一副這個家主人的樣子把客人引到了客廳，“不可能有人注意到~”
扎克不關注這個問題了，沒意義，韋斯特不是普通人，黑貓也不是普通貓，試圖去合理他們在現世的經歷？自找麻煩麼。
“韋斯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黑貓坐到了自己的食盆前——一個看起來非常高科技的食盆，裝滿了食物的罐上還有個計時器，似乎到了時間，就自動把食盆填滿的樣子。
這就是新韋斯特飼養黑貓的方式了……還真，隨意。
扎克和羅伊都沒坐下，扎克拉住了繼續往客廳走的羅伊，“那我們不等了，讓韋斯特有時間來一趟格蘭德，我們有事要問她。”
黑貓嘎 嘎 的嚼著食物，“是關于吸血鬼氏祖和魔宴茨密希的醫療實驗麼。”
扎克拉著羅伊，又走向客廳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麥迪森早上來了，陪韋斯特說了會兒話，聊到了格蘭德中正在發生的事情。”
嘖。一件一件的問——
扎克皺著眉，“麥迪森還維持著和韋斯特的朋友關系嗎？”
“算是吧。”黑貓吃著食物，還不忘偶爾回頭撇一眼身後，仿佛是觀察有沒有搶食物的家伙，“新舊韋斯特的人生轉換，總需要些緩沖的，太突兀了也不好~對麼~”
“去拜訪親戚不會是麥迪森的主意吧？”
“還真是~”黑貓晃了晃尾巴，“韋斯特之前的人生，太……”嘎 嘎 ，“奇幻了，而且她自己沒有自覺。呵呵。”黑貓說了句實在話——“偶爾寫篇練筆的日記，就能說服自己這就是真實人生的奇幻生活，在新的韋斯特身上，不適用了~”
感受一下吧，舊的韋斯特練筆寫的日記，和新的韋斯特為了維持舊韋斯特生活緩沖而寫日記，能是一個效果麼？！
扎克無奈的搖搖頭，“現在韋斯特需要真的經營下自己的人生了。”
“就是這個意思了~”黑貓的胃口好像也不大，吃滿意了，跳上了沙發，窩成團兒的看著羅伊，對羅伊，“你們茨密希的醫療實驗，做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反正扎克也是要問的，“麥迪森把我和羅伊的對話講給韋斯特听了？”
黑貓看的依然是羅伊，“說了，算是提醒把，免得你們兩個來的時候韋斯特還沒準備好怎麼回答。”
“那韋斯特有想怎麼回答了麼？”扎克追問。
“當然沒有~”黑貓大了個哈欠，“不然就不會急匆匆的去拜訪親戚了~”
扎克不想和黑貓繞，側著身體，擋了黑貓的視線，“事關吸血鬼種族，我不接受回避。我現在不求韋斯特準備好了說辭再回答我，直接告訴我事實。”
黑貓笑了一會兒，“好的，事實~”閉上眼，舒適的呼嚕呼嚕，“那些茨密希醫療實驗制造的吸血鬼‘尸體’，本質，和如今完全體的吸血鬼氏祖身體，沒有區別。”
扎克和羅伊對視一眼，“本質之外呢？”
“他們是尸體，所以他們沒有意識也不會主動進食~”黑貓閉著眼，團成一團的身體尾端，尾巴自由的搖晃著~
扎克拉住了有些愣神的羅伊，“我記得在魔宴你們從來沒有把這些尸體當做吸血鬼來看待，整個魔宴社會都因為這尸體正好和人類的某個疾病的癥狀的表現相似而排斥他們，人類無視，你們研究醫療實驗的茨密希也把他們當做實驗失敗的廢料。提出這些尸體就是吸血鬼是在格蘭德發生的。”
羅伊是跟不上的神情，“所以呢？”
扎克的思路卻很清晰，“所以？所以整個魔宴都錯了！”扎克不是激動，是發現了什麼，“這才是成品！你們茨密希的研究最終制造出了吸血鬼完全體！”
“沒人要制造完全體。”羅伊也不是反駁什麼，“這醫療實驗就是那幫不願意在我的武器產業下工作的家伙弄出來的副業，目的也只是研究茨密希血液的治愈能力。”
“醫療試驗的目的不重要。”扎克一擺手，“你可以說是意外，但重要的是現在的結果。不服從你的茨密希副業制造了完全體吸血鬼。”
羅伊有些不爽了，主要還是沒能理解扎克的意思——“那不是完全體吸血鬼，是惡心的尸體！”
扎克很堅持，“那就是。”盯著羅伊，“你听到了，本質是一樣的。都是不再有靈魂的身體！不同只有我們見到的完全體吸血鬼們，是氏祖，他們都是活著的，他們有自己的意識，會自己進食，補充自身，自愈自己的身體，維持永生。而躺在格蘭德里的尸體，沒有這個意識，所以在用吸血鬼的方式緩慢腐朽……”
羅伊開始理解扎克的話了，“你是說如果給那些尸體食物……”
“他們會就是永恆的尸體~”黑貓突然說話了，“尸體就是尸體，死的東西就是死的東西，意識不會從天而降~”
扎克又看向了黑貓，進階了，“那氏祖們的意識是哪里來的？”
“是生命中累積的一切，是記憶。”
“那些尸體也有記憶，他們曾經是人類。”
“呵呵。”黑貓笑了，“吸血鬼有千年的時間腐蝕自己的靈魂，在靈魂被一點點抹滅的時候用身體去記住自己活著的證明。你讓那些只有幾十年壽命的人類身體和你們比麼？”
這話需要想一下。
居然是羅伊先反應過來了，“人類雖然在累積記憶，但決定人類這種生物的東西終究是靈魂，靈魂印記是人類累積的意識。那些參加醫療實驗的人，短則幾個月，長也不過幾年，他們還沒能來得及用身體去適應吸血鬼累積人生經歷的方式，就失去了他們意識唯一存在的靈魂。”
扎克張著嘴，“速成的吸血鬼完全體，沒有意識。”這是總結。仿佛腦筋被大了個折，扎克又皺起眉，“不，那些尸體有身體本能，在接觸或靠近吸血鬼的時候會被激活，會自動出現愈合反應。”
“你敲一下剛死的人的膝蓋，還會有神經反射呢~”黑貓的聲音也沒有什麼嘲弄的意思，“終究是吸血鬼的尸體，你們要有點兒自覺啊~還是會有些身體本能存在的~”下面這句讓扎克和羅伊都不舒服的皺起了臉，“而且你們要搞清楚，那不是愈合反應，是腐蝕靈魂的反應~已經沒有了靈魂的吸血鬼尸體，感覺到了還沒有腐蝕干淨的靈魂，自動開始了工作~那尸體是想替你們這些落後的吸血鬼腐蝕靈魂~~不信，你們可以把那些尸體放到你們真正的氏祖面前看看，我保證，會吞噬你們這些還沒有成為完全體吸血鬼的反應不會發生~”
扎克又看向羅伊了，“不服從管理的茨密希真的做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呢。”這是提醒羅伊——“你覺得魯特•勒森布拉突然在茨密希內戰中拋棄你，自己收集醫療實驗的資料是不是因為他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有恃無恐的把弗蘭克當做工具來使用！”以及，“克雷格一直和鮑伯在一起，克雷格在北國也是研究茨密希身體自愈能力的茨密希，他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才讓我替他保留這些尸體！”
羅伊已經徹底懵了，看著扎克，沒有回應。
扎克等了一會兒，拉起了羅伊，“我們回去吧。”干想沒有意義，格蘭德中還有一具暫時不會使用的尸體，扎克想去驗證一下——
巴頓現在還有莫卡維這個氏祖，即使扎克不想和莫卡維打交道，但關乎吸血鬼種族前進的方向，嘖，讓人不爽的是現在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扎克想要弄清楚。
在扎克站起的時候，黑貓睜了眼，“扎克瑞•托瑞多，你不能讓這種東西存在~”
扎克停頓了一下，“為什麼。”
“雖然我現在的狀況，大概根本不能代表聖主信仰世界的任何一方。”未來、現在、過去，無限墜落的黑貓，“但完全體的吸血鬼，對聖主信仰的世界威脅太大。你能想象麼，這種尸體如果被量產，這個現世，會失去多少可以被地獄和天堂收入的靈魂~”黑貓還真的用了它不會代表聖主信仰的語氣，調侃的，“持有麥迪森看到未來能力的時候，我知道你已經在思考未來聖主信仰和這個現世吸血鬼之間的協調關系了，你是有遠見的人，你知道吸血鬼完全體對靈魂的威脅，你現在和巫師的組合或許給吸血鬼指了條明路，但你和巫師的關系，現在也只在巴頓這個一個地方不是麼~你還沒有好的方法，快速讓整個聯邦的吸血鬼和巫師都達到你的程度~你需要時間~”
對，時間！時間是重點！
吸血鬼完全體對聖主信仰獲取現實靈魂的威脅，會在時間的推移中，隨著越來越多的吸血鬼成為成為完全體而逐漸展現。在吸血鬼的永生生命周期中，這時間還很長，扎克還有很多時間去改變異族的格局，平復聖主信仰世界和現世的矛盾。
但現在，茨密希的醫療實驗性質越來越清晰，速成的完全體吸血鬼已經出現在扎克眼前了！
還認為要很久很久才會爆發的矛盾，不需要著急嗎？不行了！吸血鬼和聖主信仰世界的矛盾，已經就在眼前了！因為一幫不服從羅伊的茨密希發神經的要去研究自愈能力！！
扎克和羅伊對視一眼。羅伊終于徹底跟上了，“我們需要銷毀這個醫療實驗！！”在為了吸血鬼這個種族的未來的道路上，扎克終于不孤單了。
“是……”扎克有點兒陰沉，看一眼看向自己的黑貓，“多謝提醒。”
“不謝~”黑貓重新閉上眼，“記得關門~”
扎克和羅伊離開韋斯特的家，沒有一絲停留的回了格蘭德，給祖們事務所聯系後，扎克一個電話打給了魯特•勒森布拉。
扎克不想在慢吞吞的籌劃什麼了，扎克直接的要求這個魔宴的領導者銷毀他收集的醫療實驗資料。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魯特終于接了電話，“扎克。”開口沒語氣，“有事麼。”
“茨密希的醫療實驗，你手上有多少資料。”扎克很直接。
“哼，怎麼，克雷格在讓你……”
扎克不想廢話，“銷毀，全部銷毀，除非你想讓你經營了四個世界的聖主信仰支持者形象徹底崩塌。”
听筒那邊愣了一下，短暫的安靜後，語氣陰沉了，“托瑞多，你又知道了什麼！”
“反正比你多。”扎克沒有軟，強硬的，“我這邊也會在做最後一次確認後，銷毀巴頓中醫療實驗的相關東西，全部。”最後的確認，是讓莫卡維來驗證黑貓的話，“魯特•勒森布拉，我不會替克雷格保存任何資料，你最好也不要泄漏任何東西。再見。”
扎克掛了電話，下地下室了。
干嘛？燒掉花了大半天才整理好儀容的尸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