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上，艾倫殯葬那邊來人了。不是哈密頓，來的是奈納德。
“魔宴那邊給了你新的通知，要求你全力配合羅伊•茨密希在巴頓的任務。”
“我？配合？他在巴頓的任務？”扎克問的。
羅伊冷著臉，暫時沒出聲。
奈納德擬人的嘆了口氣，“是的。”看著羅伊說的，“第一個任務是確認巴頓韋斯特女士的情況。第二個任務是弄清楚格蘭德中的共和神的情況。”在羅伊說話前，“這兩個任務都是神的範疇，所以魯特•勒森布拉派出了他最信任的兄弟，你，羅伊•史密斯先生來執行這兩項任務。”
羅伊的臉變的非常精彩，“呵！”莫名的一聲冷笑，“我還是魯特最信任的兄弟！我是被我兄弟派到巴頓來委以重任的！”
奈納德卻沒有管表情控制已經失控的羅伊，看向扎克，“所以哈密頓不肯來傳話，我來了。”
扎克臉上是微笑，“我懂~哈密頓是怕被羅伊當做發泄對象吧~”
“恩。”奈納德承認了，臉上有些不自然，“賽瑞斯告訴我們羅伊•茨密希來到格蘭德的時候，我們就猜測了為什麼他會來你這里。最讓人費解的是，他不是來襲擊你的，是來格蘭德住的。”看了眼倉庫，顯然賽瑞斯把羅伊在格蘭德選居住地點的消息都帶回去了，“最後我們得出的結論是魯特•勒森布拉在魔宴的茨密希內戰中一定隱瞞了什麼。”奈納德的不自然，是因為他嘴里的‘他’——羅伊•茨密希就在旁邊，听著這一切，“茨密希的內戰可能完全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否則，以羅伊•茨密希和你的關系，以及茨密希在巴頓的經歷的教訓，他不可能來你這里執行任何任務。”
能理解吧，按照事件表面的發生因果，扎克是導致茨密希內戰的原因。羅伊對扎克只有恨才對。而且這種恨是被證實了的，記得吧，市長選舉投票時候的靈魂膨脹，是羅伊對扎克的報復攻擊。
羅伊臉上的失控表情清晰了一些，是困惑——他不理解此時奈納德和扎克說話的態度。若存粹按照魔宴的尊卑等級來看，奈納德的說話方式太放松了。然後若按照西部魔宴對扎克瑞•托瑞多這個人壓制里，奈納德的說話方式又太尊重了……
呃，怎麼描述這種感覺呢……
這樣吧——
扎克是托瑞多氏祖，奈納德只是個三代卡帕多西亞，地位上的差距在這里擺著，對吧。但是托瑞多低溫又已經因為勒森布拉氏祖的出現而被徹底壓制，這是西部魔宴從回歸的弗蘭克那里得到的確切消息。
在這樣的作用下，羅伊認為奈納德對扎克說話的態度應該不卑不亢，保持距離。
應用到這個情境中，就是只傳遞魔宴的通知，而不對扎克做任何說明——奈納德應該尊重扎克的位階，但並不真的把扎克當做一回事。
而奈納德不僅做了說明︰說明了為什麼不是哈密頓•勒森布拉來做通知。還多余的對這通知做了分析︰分析出了西部魔宴的情況和外界認知的有偏差。奈納德在質疑魔宴的任務，還坦誠在扎克面前表現出這質疑。難道不值得困惑嗎？
羅伊開始的懷疑巴頓里的格蘭德和艾倫殯葬的關系，扎克和魔宴來的小隊成員之間的相處是否真的如魔宴那邊的人認為的那樣。
觀察別人的情緒變化，以掌控心理狀態是扎克的拿手技能，扎克保持了微笑，“你們猜的不錯，茨密希內戰的原因魯特•勒森布拉確實有隱瞞……”
羅伊瞬間驚訝，抬手試圖阻止扎克。
扎克只是很輕松站到了奈納德另一側，“魯特全程參與了茨密希的內戰，而且還是全程把一武器制造業作為產業的羅伊當做棄子的那種參與。”
扎克已經說出來了，羅伊無法讓扎克收回已經說出來話，只能陰沉著臉，“這是我和魯特•勒森布拉的事情！不用告訴這些其它氏族的三代吸血鬼！！”
“是嗎~”扎克拍了拍奈納德，“還不快感謝一下羅伊•茨密希，你們卡帕多西亞現在分到的武器產業，可都是他‘捐’出來的~”
‘捐’。
要的就是刺痛羅伊•茨密希的自尊！
奈納德的反應也是快，馬上從茨密希內戰的真相中反應過來，明了扎克的意思，“哦，那真是感謝茨密希的慷慨了。”
羅伊的雙眼開始泛紅，視線在扎克、奈納德身上來回轉移。
其實有件事，需要提一下。大家想想羅伊來格蘭德這個事實，我們對羅伊這個的了解並不深，但一個重點是可以發現的——這家伙的很果斷。
想想扎克在維嘉的時候，羅伊是為什麼突然要攻擊扎克的，因為扎克當著喬治•喬凡尼的面，曝出了茨密希的秘密。
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有些人會猶猶豫豫，而有些人會當機立斷的做出反應。
我們再看一個事實。茨密希內戰，被魯特•勒森布拉放棄的羅伊，居然走了一出奇招，遞消息給狗弟，讓狗弟全程跟蹤茨密希內戰的戰斗過程。
再再看一個事實，一個世紀前，茨密希信使克雷格自曝身份，要去喚醒茨密希的氏祖幫中部的托瑞多擺脫隱秘聯盟的圍剿。羅伊的決斷是什麼，隱瞞信使的消息，抹去克雷格的存在。
我們不該用事後結果論的方式去評價羅伊的選擇做的明不明智、對不對。
比如攻擊扎克，先不想他一身人類武器能不能成功把扎克滅了，但攻擊扎克以求茨密希的秘密得以保守的想法是對的。
又比如給狗弟遞消息，狗弟一個還是人類的家伙對茨密希內戰必然不會有影響，但在魔宴那種地方，全員都是魯特•勒森布拉爪牙的地方，狗弟是唯一一個能把茨密希內戰真相傳出去的人，不是麼。
又又比如對信使克雷格的行為，冒險茨密希氏族因此同時得罪隱秘聯盟和魔宴聯盟，和維持一個本就對各個氏族來說是秘密的信使身份，選哪個在當下看起來更正確？
所以我們必須要承認一點，羅伊很會做決定。這決定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造成什麼影響，難說，但對當下而言，羅伊的決定，基本都不算有什麼錯。
現在對羅伊來說，又是一個需要判斷當下時局，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一如既往的，他的判斷，對了︰“你，你們……”他眼中的紅褪去，突然有了恍然的情況，“你們早就是一伙的了！”然後變成了喃喃的自語，“我應該猜到的！你在幫卡帕多西亞提升地位！而我的茨密希就是你們的犧牲品！”
這是自語，不是責備，只不過羅伊有些激動而已。
奈納德看了眼羅伊，皺了下眉，沒理會，繼續對扎克，“哈密頓會更失望他的父親了（魯特），最近我們都意識到魯特向我們隱瞞的情況有點多。之前我們還能當做我們在巴頓，和魔宴有距離，有些事情不用我們知道。但現在？”奈納德搖頭，“這顯然是勒森布拉氏族中的重要事件，但哈密頓卻完全不知情。”
扎克依然是微笑，“沒事兒~我早就建議過哈密頓，不用太在意魯特•勒森布拉的期望，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是這樣的，大家別因為安東尼前前任秘書吉娜的事件一直沒什麼進展就忘記了。哈密頓還在查這件案子呢~
倒是扎克和奈納德這麼一說，羅伊自語的神態又有變化，盯著扎克，“連魯特的兒子（哈密頓）都已經站在你這邊了嗎？！”他的反應倒是快，“雷夫羅呢？呵！”他突然自己笑了，“我為什麼還要問？雷夫羅突然要求來紐頓做什麼社會實驗就是因為你吧，呵呵呵。扎克瑞•格蘭德，你是黑洞嗎，所有靠近你的東西都會被你吸進去嗎？”
扎克可不會回答這個語氣不對勁的提問，當然，也有扎克不知道黑洞是什麼玩意兒的原因。倒是扎克有些好奇的看著羅伊，“我問你件事，你覺得為什麼你昨天來我這里的時候，我都沒什麼驚訝。”
“你為什麼要驚訝？”羅伊“哼”了一聲，“我在內戰中處境難道不一步步都在你後裔預定（狗弟）的鏡頭下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怎麼淪落到這里來的嗎？”
扎克搖了搖頭，“狗弟的鏡頭並不能記錄吸血鬼的處境。”不解釋了，“而且你們茨密希內戰的中後期，魯特•勒森布拉毀掉了狗弟的錄像，關于茨密希內戰的信息都被刻意銷毀了。之後對內戰的了解，只有魔宴提供的官方信息。”
羅伊的臉色有些陰沉，不是對扎克，是對魯特•勒森布拉。某些人做事，有些絕。
扎克給了時間讓羅伊處理情緒，“我知道你要來，是因為弗蘭克幫鮑伯給我遞了消息。”
羅伊有瞬間的分神，“弗蘭克是誰？鮑伯是誰？”
扎克的臉上沒什麼驚訝，“勒森布拉氏族和你茨密希氏祖的名字。”補一句，“是的，我們一直相互用名字稱呼，你就別多驚訝了。”
扎克說不驚訝，就不驚訝了嗎？
羅伊瞪著扎克，“你憑什麼和氏祖用名字相互稱呼？！”
這不用扎克回答。
今天不是哈密頓來，是奈納德來的另一個好處出現了——
身為在這個時代，也有氏祖坐鎮氏族的卡帕多西亞一員，奈納德如今已經知道了一些連哈密頓都還不清楚的事實︰“就憑他們都是氏祖。”奈納德看了眼扎克，眼中也有復雜，顯然有些事情屬于知道不等于理解，“氏祖之間的相處，難道還用得著我們這些下面的普通吸血鬼指指點點麼。”
羅伊在短暫的愣神後接收到了奈納德復雜情緒說出的話中的深意——“指指……點點……”羅伊後退了幾步，看著扎克，“勒森布拉的氏祖也和你是一伙的！！他根本沒有听魯特•勒森布拉的命令，在巴頓壓制你！他在騙魯特！”
還是奈納德替扎克回復的，有氏祖坐鎮就是好啊，一個三代吸血鬼，敢頻繁的教育一個二代吸血鬼。不過我們客觀點兒，卡帕多西亞氏祖在魔宴，遠在天邊，奈納德在這里如此有底氣，是因為扎克，“命令？兒子憑什麼命令父親，羅伊•茨密希先生，你說這種話不覺得可笑麼。”
扎克拍了拍奈納德，示意奈納德差不多就行了。往羅伊靠近兩步，“你也不用因為魯特和弗蘭克父子關系擔心你自己的情況，看，你在這里，是鮑伯托弗蘭克通知我的，因為你把魯特試圖獨吞的茨密希醫療實驗透露給你父親鮑伯了，你待你父親鮑伯真心，他就還給你真心。”扎克已經靠近了羅伊，抬手按向對方的肩膀，“但你現在明白你此時的處境吧，現在我們巴頓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逃到巴頓來的，而魯特•勒森布拉還試圖控制你，將你的到來偽裝成任務。”
是了，剛才奈納德說出任務的時候，羅伊的表情雖然失控，但好歹表現出來的不屑于解釋自己心路歷程的冷笑。以及後續，都有試圖向扎克聲明“這是我和魯特•勒森布拉的事情”。
此時看來，呵呵，做這些表面功夫，騙誰呢？這里，巴頓，格蘭德之中，為魯特演戲、粉飾、偽裝，有意義？
扎克看羅伊的表情，知道已經差不多了，“你準備怎麼做？”
“怎麼做？我管他的任務！我在為他魯特•勒森布拉做一件事就是我蠢！”呵，羅伊已經明白了，在這巴頓里，恐怕沒一個人在為魯特•勒森布拉做事！
“但你依然需要一個在巴頓停留的理由~”扎克笑著。
“你昨天已經給我一個理由！巴頓領主領導的海妖討伐！”
“不錯不錯~”值得贊揚，“你已經適應巴頓的節奏了~”扎克很滿意，不過，“不過昨天讓你大驚小怪的藍色嬰兒，名叫尚恩，有他在，你就沒希望插手海妖的討伐，你準備怎麼辦。”
“我對阿爾法的成見就是我的理由行不行？！”明明說的很正確的話，卻因為之前的情緒堆積，說的氣急敗壞的。哎，心態還是有點崩啊，需要調教，“只要關乎共和貿易的海妖討伐是巴頓的阿爾法領導的，我就要強行插手可不可以？！誰有意見！”
“沒有沒有~”扎克笑著點頭，對奈納德示意一眼，“你回去後，有東西對哈密頓說了？”
奈納德一直都很適應扎克的節奏，這最先站到扎克這邊的吸血鬼，就是不一樣，“恩，有了。不僅是哈密頓，這番話傳回魔宴都是沒問題的。”
一切都很順利，這個周末，有個好開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