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下的扎克，按照計劃，說完了韋斯特。以狼的身體磨蹭著一棵樹的本杰明也算是配合的听完了。
扎克需要試探一下本杰明的態度了，畢竟對著的是一張毛絨的狼臉，扎克對人心的把控再強也一點沒用，扎克需要本杰明說兩句話︰“麥迪森倒是對韋斯特離開後聯邦的局勢，蠻清晰的。”
狼的鼻子對著樹冠中漏出的月影抬了抬，“嗚夫。”
扎克有耐心，跟著本杰明，“嗚夫。”
狼頭往扎克這邊撇了一眼，“嗚~夫~”
扎克接受了挑戰，“嗚~夫~”
……
這並不是什麼無聊的模仿。扎克已經知道本杰明的態度了——本杰明根本不想好好說話。那扎克就只有一個選擇了，“好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打擾你了。”
本杰明不‘嗚夫’了，但也沒有配合扎克的意思，離開了蹭了半天的樹，開始往27號公路的方向走。
扎克跟上了。這種情況扎克有考慮到——本杰明根本不想對話的情況，扎克想控制對話的節奏也做不到。扎克也有些準備，不是懷舊的聊過去，也不是單純的直面現實︰
“我有認真捋順你最近的行事方式，我說，你听，不對的話請隨意指正。”扎克還抽空往身後看了一眼，樹影中的一側是岡格羅，另一側是黃毛的馬修。在香料的作用下，自然沒誰瘋的攻擊誰，但他們是不敢學扎克和本杰明這樣的並肩走了。
扎克預估了一下從現在他們在的位置到27號公路的距離，語稍微有些快——這話到了27號公路可就說不了了，因為安東尼坐在路邊。嘖，估計是下午睡了那一覺，現在晚上有了精神沒出揮，出來夜游了。
扎克︰“滿足普通異族的需求接受委托，成立祖們事務所。靠我的關系開始經營魔宴吸血鬼在西部外的血液交易市場。因為墮天使杰西卡的需求，成功和中部的狼群對接，開始經營狼人的血液市場。現在，又掌握了聯邦獨家的岡格羅血液交易源頭。本杰明，你已經起飛，你還想飛到哪里去啊？”
本杰明邊邁著四肢，邊撇頭看了眼扎克。
扎克現在用的其實是一種非常簡單的對方方式，名為‘捧殺’。是滴，就是恭維對方，讓對方膨脹，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薄弱的部分才會被放大，被扎克現。
本杰明身邊現在雖然沒有莫卡維當他的智囊，揭扎克的心思。但，曾經和扎克共度的十幾個四季輪換可不是白過的。
搞笑的是扎克在說話前，用的開場是歡迎指正。你這把本杰明的豐功偉績用事實陳列出來的方式，有什麼可指正的。
“哼哼。”本杰明出兩聲類人的語氣詞，然後繼續前行。
一個問題不回答，沒事兒，扎克還有。
扎克︰“普通異族間的名聲你有了，吸血鬼的血液交易穩定後你就對外界和我撇清了關系。”這事兒生在狼人的血液交易開始之前，有記得的麼，“但你依然維持了和莫卡維的關系。甚至你是在莫卡維的委托接受下，開始幫助墮天使杰西卡，進入狼人血液市場的。于是，情勢非常清晰了。你仿佛有先見之明的看到了吸血鬼在未來面臨的問題，選擇了和魔宴系的吸血鬼，包括我，在控制了西部外的血液市場後就保持距離，然後籠絡所有魔宴之外的非人。現在我可以預見，即使魔宴作為吸血鬼的代表，在未來被所有異族針對，你所在位置，都非常安全。而且，你可能就是另一個魔宴，是這樣的嗎？”
既然是捧高，自然是事實和夸張結合嘍。本杰明確實有籠絡所有非吸血鬼異族的嫌疑，但本杰明的的祖們事務所立意就不是魔宴那樣的霸權異族，而是滿足異族在人類社會需求的委托。硬要把本杰明比作佔據了階級高位的吸血鬼組織的話，隱秘聯盟其實跟貼切一些。
但扎克當然不會說隱秘聯盟，一是扎克對隱秘芥蒂在那里，二是隱秘已經在聯邦崩了。舉例自然不會用事實證明已經不好的東西說事。
本杰明有些動靜了。一個老實阿爾法，被一個精于算計的吸血鬼比作魔宴吸血鬼？誰都會覺得有些怪。本杰明側頭看了眼扎克，毛絨眼皮上長伸的幾根毛抖了一下，“哼。”
可以，又不回答。不怕，扎克還能繼續。
應該可以看出來扎克的思路了，就是在不斷推高的過程中，讓本杰明現自己被放到了一個不出聲為自己辯白就會再無回轉的極端。有情分也有事實，扎克是沒有要留手的。
扎克︰“我覺得最精髓的一部分，就是的眼光越了聯邦。你有彌勒。”
祖們事務所的構成成分，真的很奇特。屬于魔宴吸血鬼系別的卡帕多西亞——賽瑞斯。屬于無立場的莫卡維。屬于隱秘聯盟遺孤的岡格羅。以及，屬于共和系的彌勒。
扎克繼續了，“共和的異族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你們祖們事務所，為他們尋找到了……”
本杰明終于說人話了，“你差不多就可以，別什麼屎都我身上抹。我討厭彌勒。”
當然，扎克沒說完的話，是想說明在聯邦異族都還沒確定在怎麼看待共和過來的‘難民’時，本杰明已經先見之明的給了他們恩惠。在共和異族全員皆神的情況下，本杰明的處境是最好。
但‘捧殺’的話還未說完，本杰明就已經開始受不了了。終究，本杰明是個好人，有良心。看不下去扎克那扭曲事實、讓全宇宙都偏袒自己的說話風格。
不過只要本杰明開口說人話了，扎克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你討厭我嗎？”這話接的，毫無痕跡。
本杰明的狼頭搖了搖，是無奈。終究，格蘭德兩兄弟，聰明的那個是扎克。
本杰明保持了前行的步子，樹林制造的深沉夜色正在可以感知的消減，距離27號公路已經不遠了。
“我得承認我想要收下岡格羅確實有控制中部狼群的意思。”本杰明也不是不知道他們身後有馬修和岡格羅跟著，回頭撇了一眼，“根本不在人類社會露面的岡格羅，如果自己不出現，沒人能找到。更不用說一個月29天沒有野外生存經驗，必須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普通狼人了。即使他們有制造阿爾法的方法，沒有岡格羅的血也沒有一點兒用。”
可以听到後面跟著的岡格羅頓了一下。
本杰明沒理會，“我不知道莫卡維是怎麼和你談的，但她比我細致，她知道即使要支持中部的狼人，也不能直接把岡格羅交出去。祖們事務所在巴頓，祖們事務所的所有關系也都在巴頓，巴頓的資源要控制在巴頓里。”看向扎克了，“就這麼簡單，哼，不用你在那里把我說的那麼有遠見。”
扎克有點執著，“我問的是你討厭我麼。”
本杰明終究是和扎克過了那麼長時間的日子，對扎克的思路也不是完全模糊，“你不用問我這種矯情的問題，我知道你接下來會說什麼。是我討不討厭托瑞多對麼。”晃晃狼頭，“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會說廢話，你說的每一個句子後面都目的。一旦意識到了這一點，你就沒地方揮了。”
“你這不還是開口了麼。”扎克並沒有被拆穿的煩躁。
本杰明也是夠直接的，“但沒人喜歡你這種人。”
“不喜歡和討厭還是有些距離的，我可以接受這個結果。”扎克也指望在本杰明面前維持什麼形象，“那接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要問托瑞多。”也給了本杰明一點空間，“你可以忽略掉我了，不用管我的安全。我問的是除我之外的托瑞多，現在明確在魔宴中的托瑞多，查理、未來的狗弟。”
前面的‘捧殺’雖然目的不純，但有些話是真的事實。本杰明和魔宴劃清界限的態度並不是扎克往本杰明身上抹的屎。
當初我們在看本杰明試圖和扎克斷交的時候就提到了，扎克在吸血鬼圈子中也就是魔宴混的自如，本杰明剛開始接觸他闊別已久的狼人圈，本杰明可沒有扎克在魔宴的那種依仗——魯特•勒森布拉對扎克瑞•托瑞多個人的病態執著，和扎克自帶的搞事屬性。
本杰明在重回狼人圈的時候，他和扎克的吸血鬼友情，並不是像扎克進入魔宴時那樣可以利用的東西，而是阻礙。本杰明必須對還摸不清底細的狼人社區表態。
于是，在穩定魔宴外圍的血液交易後，本杰明自然有必要切割一下他和魔宴成員扎克瑞•托瑞多的私人關系。至少要完成一點——在狼人看來，本杰明手里的吸血鬼血液交易，不是本杰明被魔宴拉攏去的，而是本杰明主動控制在手里的籌碼。
那麼就有了扎克現在的問題。扎克不會要求本杰明因為和自己的關系，去關照在魔宴的其他托瑞多，也不會指望本杰明這麼做。
所以在本杰明現在用事實去冷靜分析的情況下——韋斯特離開後，必然地位受到動搖的、以魔宴為代表的吸血鬼勢力下滑之時，也必然因為已經和各個魔宴吸血鬼異族建立的關系而只會上升的以本杰明為代表的狼人。在如此的對比的情況下，狼人會怎麼對待扎克這個給了本杰明事業起點的托瑞多的後裔們。
本杰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你都不問‘將軍’麼。”
呃。
也不算本杰明故意轉移注意力了，本杰明沒那麼聰明。全然是如他說的，他沒什麼遠見，看到都只是巴頓的東西而已，而‘將軍’就是巴頓的托瑞多後裔。而且雖然扎克一直無視，但‘將軍’往下，是如今托瑞多血統人口最大的一支！
扎克一擺手，“2號是你的員工。”扎克的反應也快，“就憑他是‘將軍’那里出生的，我也不會擔憂你對‘將軍’的態度。”
本杰明沒回應什麼，“那昆因呢。”
“西區人作為和魔宴爭奪巴頓城市統治的對手，我還不至于的擔憂他們。”扎克說的很實在，看著本杰明，“本杰明。”突然抒情，再不抒也沒機會，27號公路已經在樹影的末端，都可以看到安東尼無聊的玩著火機了，“當我離開的時候，我不會帶什麼人和我一起，伊恩在帕帕午夜那里用不著我操心，‘將軍’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標，也不會願意被我干預。昆因也不說，她是西區人，成為吸血鬼是她要的，托瑞多氏族和西區人，在她心目中，地位不用對比。最後就是我在紐頓的後裔肯特，紐頓未來是會並入巴頓的，我也不怎麼擔心。我唯一擔心就是身在魔宴的查理和狗弟。他們會在魔宴中經歷魔宴即將經歷的一切變化……”
“你漏了露易絲。”
扎克撇著嘴，“露易絲在共和無牽掛的揮，那就是另一個我。你看我到擔心我自己了麼。”話說大家有感覺吧，扎克這麼作，能被一堆人討厭還安然無恙的活著，靠的就是他一個人的無牽掛，不用管什麼集體利益，一切為自己，隨心就好。所以露易絲也不用擔心，大概比扎克更隨心~因為露易絲身上沒有扎克自帶的歷史啊~
“呵。”本杰明笑了一下，讓扎克看到了他一排尖牙。
扎克催促了一下，“我需要個答復。”
“行吧。”本杰明晃了晃身體，灑下了幾根絨毛在扎克身上，“難得你這個托瑞多氏族對我一個阿爾法表露了一下你身為氏祖的覺悟，那我就向你保證一下。未來不管如何，我會看在我們曾經在戰場上相遇的緣分，保住你的托瑞多氏族。”說完，轉頭看一眼扎克，“但你最好自覺一點，不要讓你的後裔在聯邦給我繁殖出一堆托瑞多出來。”
扎克撇了下嘴，“托瑞多氏族的後裔查理在控制，這你放心，他很嚴格。”
走到安東尼面前了。
“你真像頭熊。”安東尼看了眼本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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