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去嗎？”
格蘭德二樓的娛樂室里，扎克和露易絲在沙發上。看電視？扎克根本不知道電視里在放什麼，兩個共和人在那里嘰里呱啦嘰里呱啦……
上面的問題是露易絲問的——克雷格從巫師那邊回來後，扎克就離開辦公室了，把場地徹底交給了弗蘭克、鮑伯和克雷格。
“不去了，話題太致郁了。”扎克盯著電視屏幕，“這是喜劇表演麼？”扎克在猜電視里的節目。如此猜測的原因是，扎克唯一能在這節目中听懂的語言是——“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吧。”露易絲不是很在意里面的內容，看著扎克的側臉，因為扎克的狀態似乎不對。
需要聲明一下，辦公室里進行的話題，和致郁沒什麼關系，純粹是一場關于陰謀的討論。
扎克注意到了露易絲的眼神，撇了下嘴，抬手示意了下辦公室的方向，“他們現在在說什麼？”扎克自己當然能听到，這麼說只是幫助露易絲理解而已。
露易絲側頭听了一會兒辦公室的方向，“弗蘭克在說，魯特恐怕早就對羅伊帶領的茨密希，和軍方過于密切的關系有了警惕。軍方在茨密希扶持下的強大，奠定了聯邦國家的強大，國家的強大讓魔宴吸血鬼獲得了優越。簡單一點的梳理這個關系，茨密希=魔宴吸血鬼的強大。勒森布拉對吸血鬼的貢獻被掩蓋。弗蘭克認為魯特很早就在計劃瓦解茨密希氏族了。”
致郁？除非扎克嫉妒茨密希或勒森布拉的成就。否則，這分明應該是托瑞多最喜歡的主題。
扎克看一眼扎克，發現露易絲沒意識到，抿了下嘴，“這是弗蘭克的推測。不是麼。”
露易絲皺了下眉，“是沒錯，但應該就是事實了吧，就連我們都知道魯特和聯邦軍方之間有……”
露易絲依然沒有抓到重點，扎克只能再提示，“勒森布拉了解一個人，不用猜。”
露易絲張了下嘴，懂了，“哦，他喝血。”皺了下眉，看了眼辦公室那邊，“我記得弗蘭克剛來的時候說過，魯特給了弗蘭克他的血，讓弗蘭克快速的理解這個時代。”
扎克一聳肩，“顯然，魯特把一些關系魔宴重要決策方面的信息，藏了起來。”要致郁了，“留給弗蘭克的，只是‘小輩們無聊攀比’。”不是麼，‘爸爸，那個托瑞多欺負我’。
露易絲側頭，表情似乎帶了同情，“弗蘭克是徹底被自己的兒子當做道具使用著，對麼。”
扎克點了下頭，“這還不是唯一的致郁因素……”
扎克被露易絲暫時打斷。因為辦公室那邊的討論，在扎克替露易絲把主題解構為父子關系問題的時候，也暫停了一下——
扎克和露易絲可以听到辦公室那邊的對話，同樣的，那邊也能听到這邊的對話。所以，扎克成功的把自己的‘郁’散播了過去。
露易絲的打斷，帶著眼色。意思是‘別說了，這樣幾乎是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的父子問題，多不厚道。’
扎克真的沒說了，繼續盯著電視里的兩個共和人嘰里呱啦。
安靜看電視的過程中，扎克無聊到了數自己一共听懂了幾個共和字。有好奇的麼，答案揭曉，108個‘哈’。
突然，扎克開口了，“他們現在在說什麼。”指的方向是辦公室。
露易絲皺了下眉，再給扎克一個‘算了’的眼神。
扎克卻搖頭了，看來是已經下定決心繼續散播‘郁’了，重復一遍，“他們現在在說什麼。”
露易絲無奈的搖頭，听一會兒，臉色有些怪異，“克雷格在說十一年前結束的戰爭中，北國政府不可避免意識到了聯邦的吸血鬼力量。從那時開始，北國的權利中心就開始分裂，一派認為聯邦的吸血鬼是威脅，一派……”露易絲皺了下眉，“不願意討論這方面的話題。克雷格屬于後者。”
扎克看似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我有講過麼，我在維嘉是整理過維嘉的血液交易賬目。聯邦軍方購買吸血鬼血液這些年是逐步增長，但是，在以我的個人愚見，聯邦軍方最需要吸血鬼血的時候，也就是戰爭時期，你知道軍方購買吸血鬼血的交易量是多少麼。”
露易絲回答了，“是零。”露易絲是不知道扎克有沒有說過，她知道答案，是因為和扎克的血液交換，兩人經常情不自禁的時候的相互交換些亂七八糟信息~
扎克一點頭，“對的，是零。零到我可以毫無阻礙的冒充一個軍醫，混入聯邦軍隊。”扎克一聳肩，“如果北國在戰爭中能發現什麼聯邦的吸血鬼力量，呵呵，就是我了。”扎克一抬手，“你知道有意思的是什麼麼~當我初入戰場的時候，我身上還背著北國的國籍，我救助的人，也不分國籍，聯邦、北國，看到了，就隨手救了。”
露易絲突然有了好奇心，也算是為辦公室那邊也暫停討論的人問的，“那你怎麼回到聯邦這邊了？”
扎克的回答很，傷人，“我感覺聯邦的傷亡多些。”
那場戰場，以前我們說過，沒有勝負，是屬于那種兩只狗相互咬累了，各自分開舔傷口的那種。
辦公室那邊的討論繼續了，似乎娛樂室這邊的扎克，只是有感而發的回憶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露易絲卻看著扎克，“你……”抿了下嘴，“你其實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露易絲抬起雙手，做了波浪的動作，“你飄著。”
扎克對露易絲笑了一下，“對，我飄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北國和聯邦會發生戰爭，所以我飄到了戰場上，我看到聯邦這邊的血似乎更多，所以我飄回了聯邦這邊。”以及，“然後因為認識了本杰明和安東尼，就飄來巴頓了。”扎克保持了笑容，“呵呵，如果不是安東尼那幫的士兵把這城市當做心理慰藉，我根本不知道聯邦還多了個城市。”
露易絲是繼續保持了皺眉，因為露易絲並不覺得扎克只是在回憶過去，扎克的狀態，一開始就說了，不對勁。
露易絲側頭再次听了一會兒辦公室那邊的討論，“克雷格承認了，當他所在的北國政權中心分裂的時候，他就有喚醒鮑伯的想法。但他同時擔心自己的建立的茨密希還無法和聯邦的魔宴抗衡，喚醒鮑伯的結果，可能是茨密希被魔宴統一，那他一個世紀的努力，茨密希氏族的干淨開始，就毫無意義。所以他一開始就不想和北國的權利者談論聯邦吸血鬼的事，他不覺得時機到了，直到……”露易絲的復述有停不住的趨勢。
扎克在這里打斷，不是後面的內容不重要，而是扎克的‘郁’，到這里就夠，“當我在沒有任何目的的飄著的時候，很高興，有人的目的明確。”說的是克雷格的目的明確。
露易絲看了眼扎克，完全不覺得扎克在‘高興’，“是氏族嗎？”露易絲把腿蜷起在沙發上，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克雷格一心想要創造出一個全新的茨密希氏族，而你卻飄回聯邦了，唯一出于安全考慮而選擇的後裔人選安東尼，還拒絕了你？”
扎克搖頭，“不是這個。”扎克否定了，然後，說出了辦公室那邊的討論都可能錯過的東西，“一個世紀前，就明白氏祖並不在意氏族如何的克雷格，知道，任何氏族的危機，都不會引起氏祖的在意。”
理所當然的，辦公室那邊的討論又停了。
扎克繼續了，“對茨密希來說尤為明顯，聯邦成立時的茨密希是最脆弱的。”因為在戰場上和狼人的戰斗，“鮑伯依然選擇了去睡覺。”扎克一聳肩，看著露易絲，“所以，克雷格才執著于建立一個新的茨密希氏族。”
露易絲沒回應，听辦公室那邊。
辦公室里的克雷格說話了，“是的，我不知道我們這些已經存在的後裔做了什麼，讓父親不在意我們。”這里鮑伯有插一句，“哦，我親愛的克……”被直接打斷了，“我不在乎，事實已經是這樣了，我沒有怪父親什麼。我只是懊惱自己——托瑞多氏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的只有扎克瑞安全，這讓我明白，是有‘讓父親在意的兒子’存在的。只是對父親來說，不是我，不是我在魔宴的那些兄弟們。所以，一個完全干淨、和過去這些已經成為‘不在意’的兒子們沒關系的開始。北國茨密希，是我努力的目標。父親，這是我為你準備的。”
仿佛，扎克這次沒有散播‘郁’，散播的是‘愛’。
這‘愛’有毒。
扎克很流暢的接上辦公室那邊，“一個完全不在乎自己父親的家伙把自己的父親當做道具使用。”側側頭，“一個把自己過度在意父親的家伙在盡全力為自己父親提供重新開始的機會。”
扎克沒說完，“一個叫魯特•勒森布拉。是魔宴吸血鬼的領導者，如魯特自己所說，聯邦吸血鬼的領導者。一個叫克雷格•茨密希，是北國茨密希的領導者，如克雷格自己所說，是北國吸血鬼的創立者。”
扎克抬起兩邊的手，高過自己的肩膀，“兩個都是位居高位的吸血鬼，卻把他們的更高位的父親們聚到了我一個沒有父親，位置也，哼，岌岌可危的托瑞多的辦公室里。”
露易絲一直在皺的眉舒展開了——扎克郁悶的東西，原來是這個！
扎克說完了最後一句，比喻性質的，“我的靈魂，疼。”
大家有沒有偶爾目睹一些人對自己父母惡劣的讓人心寒，然後在心里說一句︰我永遠不會對我的父母那樣。
以及。偶爾目睹一些人和自己的父母關系融洽到讓人羨慕，然後在心里說一句︰我希望我和父母的關系也那麼好。
對扎克來說……對比，即是對靈魂的拷打。如果上面是兩個極端的話，我們大多數人大概都在上與下的中間，而扎克，是比上更上，比下更下，感受一下吧。疼不，靈魂。
弗蘭克出現在娛樂室門口了，“你希望我們換個地方討論嗎？”算是貼心吧。
扎克搖了搖頭，“曾經當我開始想這些飄渺的東西的時候，是本杰明在旁邊提醒我。現在，就讓我安靜的呆著就好，會過去的。”
弗蘭克的表情有些怪，“你的阿爾法弟弟對你還有這種效果啊。”
扎克也給了無奈的表情，“我想可能是我和一個阿爾法成為兄弟這個事實，讓我專注于現實吧。畢竟，這就是活生生的提醒，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我不能分心。”
“有道理。”弗蘭克挑了下眉，轉身準備回辦公室了，回之前補一句，“那你就真正的保持安靜吧，別在插嘴了，影響所有人的心情。”很中肯的要求。
“抱歉。”扎克道了歉，看了一眼如若不是露易絲要問，自己也不會散播郁悶的露易絲。
露易絲卻撇過了頭，一副懶得理扎克的樣子。為什麼？因為顯然露易絲並沒有讓扎克專注的功效！露易絲，不及本杰明！
扎克反應了一會，靠向了露易絲，“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被露易絲直接用腿攘開，“別踫我。”嘲諷，“我現在的心情有些飄渺。”最惡的嘲諷方式，引述，“讓我安靜的呆著，等過去了，我會對你說。”
“露易絲……”扎克在繼續嘗試，手腳嘴並用。
“走開。”露易絲在繼續拒絕，手腳嘴，並用。
兩人在糾纏了一會兒。
“我還是個嬰兒，父親，這畫面對我來說，太刺激了些。”
兩個吸血鬼一起回頭，一只半透明的藍色的嬰兒飄在天花板前。尚恩來了。
扎克坐好，“我不是你父親。”語氣平淡。
“我身上流著你的血~”
“你也有個藍色的靈魂。”吸血鬼的孩子，呵呵，靈魂沒這麼漂亮。
“哦~這個啊~”藍色的嬰兒旋轉了一圈，“這是交互傀儡~靈魂行者父親能力的效果而已~我需要個能和世界互動的方式~你想看我的真正的靈魂嗎，父親？”
“我不想。”扎克回答了。
“看~”
好吧，也是有這種一廂情願的父子關系存在呢。
倒是，藍色的嬰兒消失了。只是一物消失而已，並沒有新的東西出現。
扎克是沒準備理會的。是露易絲，“在哪里？你的靈魂。”
“到處都是~”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影人父親的能力~存在即是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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