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磨坊後方的公寓。
詹姆士在麥迪森的公寓前敲三下門按一次門鈴，以此節奏反復重復。這就是堅定、執著。朝聖路上需要的品質。得讓神看到凡人的意志，不是麼~
直到門內的人被弄瘋……麥迪森開了門，“*你！”呃……
詹姆士挑了下眉，但馬上回了，“也*你。”推開麥迪森還試圖堵的門，進屋了。
清晨詹姆士對扎克說的他昨天在幫麥迪森拼湊被黑貓餅干撕爛的書稿，以此讓麥迪森欠他人情對吧。詹姆士撒謊了。他沒有幫麥迪森，他是在……
麥迪森的公寓里，牆上、地上，貼滿了書稿。應該是麥迪森現在雙眼通紅的原因了。詹姆士一進屋就開始隨手撕。
扎克和露易絲關于聖主對人類和異族的傳教方式應該改變的討論，撕掉。
哈密頓對扎克坦誠自己覺得自己在巴頓沒有任何成就感，被忽悠的去調查吉娜的‘失蹤’，撕掉。
扎克在電話里被魯特•勒森布拉碾壓、揭露扎克是沒有爸比的孤兒，撕掉。
……
麥迪森就看著詹姆士撕，也不阻止。
說說麥迪森的新形象吧。詹姆士對扎克說的光頭？是，但還不夠顯示麥迪森的真正狀態——
通常，我們要形容一個人的皮膚狀態好到不可思議，我們會說‘那家伙連毛孔都沒有！’
把這句話放到麥迪森身上，就對了。
現在的麥迪森沒有毛孔，他現在是真•陶瓷人，光滑的讓人懷疑麥迪森是否是真的人。
此時這個不像真人的麥迪森盯著詹姆士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晚上的成果重新回歸破碎的紙屑。
麥迪森能做什麼？上去揍詹姆士麼。對不起，麥迪森打不過這個前軍人、現警探的家伙。
詹姆士又抓了一把貼在牆上的書稿，動手撕之前撇了一眼，“伊恩自薦要成為扎克的信使？”
麥迪森開口了，“是啊，爽不。”不能動手，也就只能在口頭上找些成就感了，“就發生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卻毫無察覺。”
詹姆士撇了眼麥迪森，手里的書稿揉成團，然後從中間扭轉、扯開。秀他鼓起的肩部肌肉同時，“我在干什麼？”
麥迪森居然還指了一下另一個方向的牆，“扎克剛告訴你了阻止維嘉市有人類孩子的異族家庭的謀殺方法，你在辦公室里給維嘉警局打電話。”
詹姆士走向麥迪森所指的牆了，抬手就扯下了一張拼湊的稿紙，掃了一眼，“一句話？你用一句話就把我在做的事帶過去了？我說服維嘉警局安排社會服務撤離人類孩子，你只用了一句話就帶過去了？”這話的感覺就像……孩子在難過自己沒得到關注……
“你說服的？”麥迪森給了個輕蔑的笑容，“你不過是重復扎克說服你的話而已，我不用在把那些東西寫一遍。讀者要看的是關系扭曲的吸血鬼父子，不是你這個人類復讀機。”嘖，麥迪森有點兒婊啊。
詹姆士更婊——“讀者？”
麥迪森不說話了，看著詹姆士繼續撕。
這過程持續了……略長。直到地下再次滿布細碎的紙屑。詹姆士活動了一下機械運動的手臂，“差不多了，夠你再忙活一天了。”詹姆士做這種損人不利己行為的原因——“你知道你可以停止折磨自己吧，我們一起去找韋斯特女士。”
麥迪森沒有理詹姆士，蹲在地上，隨便抓了一把彎折、稀爛的紙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看著。悲傷？好像並沒有……
詹姆士隨意踢著地上的書稿尸體，清出一條通往沙發的道路，坐下，非常‘自覺’的給自己倒水，喝一口，“我倒是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格蘭德中發生的事情的？你現在根本不去格蘭德了，你是怎麼復刻扎克對別人……任何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麥迪森沒有吭聲。
“你怎麼知道伊恩和扎克的對話的，那不是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秘密麼。”這是在提醒麥迪森好好回答，那種靠惡魔獲得‘情報’的鬼話就不要在拿出來糊弄人了。
詹姆士繼續了，“而且別說你去‘采訪’所有和扎克接觸的人。你‘采訪’了帕帕午夜身邊的伊恩？哼，你‘采訪’了弗蘭克•吉爾伯格？”詹姆士歪著頭，看著麥迪森，“你的秘密是什麼？”
麥迪森回答了，“我經歷未來的能力，越來越強大。”放下手里的書稿尸體，在詹姆士對面坐下了，也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捧在手里，“我可以隨時選個時間去格蘭德找扎克，然後在我出發前，我就能經歷我在格蘭德看到的一切。有時候，是無聊的和扎克在後廊上坐著發呆，有時候。”揚下巴示意地上的尸體，“在前排看著這些發生。”
詹姆士的手指點著杯子，看著麥迪森，“然後你就去掉你在前排的座位，把事情寫下來？”
麥迪森再抿口水，“耶。”
詹姆士挑了下眉，“你在場對事情都沒有任何影響嗎？”
麥迪森聳了聳肩，“一般情況下，我扮演出怨氣滿滿的員工後，扎克就會無視我，我沒有存在感。”麥迪森指了下自己的光溜溜的腦袋，“然後，哪怕他沒有無視我，有沒有影響也一目了然。”呵，還真是便利，“如果未來有變動，我不寫就是了，再‘去’一趟格蘭德，如此簡單。”
詹姆士盯著麥迪森幾乎可以印出自己臉的腦袋，“那現在你怎麼辦？你似乎失去你判斷的工具了。”
麥迪森又抬杯，抿了口水，沒看詹姆士，“我如果我說……”視線沒有聚焦的飄著，“你現在其實還在外面按門鈴、敲門，我根本沒有開門，你信麼。”
“呵呵，你說現在你在經歷未來？”詹姆士調整了一下身體，意欲嘲諷的表情並沒有完全展現。詹姆士指了一下滿地的書稿尸體，“這些都沒發生？”
“嗯哼。你信麼?”
“不。”詹姆士再次調整了一下身體，“證明一下。”
“好。”麥迪森打了個響指。
南區，磨坊後方的公寓。
詹姆士在麥迪森的公寓前敲三下門按一次門鈴，以此節奏反復重復。這就是堅定、執著。朝聖路上需要的品質。得讓神看到凡人的意志，不是麼~
麥迪森站在門後，透過貓眼看著門外的詹姆士，同情的搖了搖頭，轉身看了眼滿地滿牆的書稿，抿著嘴思考著什麼。
讓麥迪森思考吧，我們得以描述下麥迪森的形象問題。
清早詹姆士已經告訴扎克麥迪森是光頭了。這個就不重復了。倒是除了光頭，麥迪森的皮膚狀態，那叫一個好！光滑的仿佛陶瓷一般，幾乎沒有毛孔！
但同時也有些可惜，如此完美的皮膚狀態，卻不是麥迪森生活品質健康的體現——他的雙眼通紅，顯然剛熬過了一個通宵，完成他公寓里現在滿屋的拼湊稿紙。
麥迪森好像結束思考了。墊著腳，走向公寓內側。倒不是為了避免發出聲音被外面的詹姆士听到。呵，詹姆士非常清楚麥迪森在家。磨坊里的員工已經告訴詹姆士這一點了。
麥迪森只是不想踩亂自己一晚上的勞動成果而已。
麥迪森移動到了浴室，在洗手台上鏡子出現在視線邊緣的瞬間麥迪森閉眼，深呼吸。按照習慣的記憶雙手按上洗手台，閉著眼的臉杵在鏡子前方。
“三、二、一。”麥迪森給自己報了個數，睜開了眼。
有片彩虹~在鏡子中~從麥迪森的左耳，翻越麥迪森光滑腦殼兒，停在麥迪森的右耳~美美的~
麥迪森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深呼吸，隨手扯了條毛巾，包上自己的腦袋。再看向鏡子。
彩虹被大便形狀的毛巾取代，不美了。
但這就是麥迪森需要接受的現實了。
麥迪森出了浴室，但依然沒有去門口給執著的詹姆士開門。詹姆士還要繼續等著。
麥迪森進了書房，書桌上有未寫完的稿子……不，並不是稿子，更像備忘錄。
*
缺失的內容︰維嘉市長的秘書莉莉被謀殺、失敗。維嘉市長魯特突然決定為自己的秘書莉莉主持公道，對維嘉警局施壓重新調查案件。維嘉的人類異族夫婦被謀殺。XXXXVII、XXXXVIII時間標注的起始。
*
這倒是解開謎底了。被黑貓餅干帶走的書稿並不是太久遠的內容，麥迪森一晚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鎖定未來劇烈改變的源頭。
麥迪森把自己的備忘折起，收入抽屜。然後再出書房，墊著腳回想門口。
詹姆士有節奏的敲門和門鈴在持續。
麥迪森開門了，“*你！”
“也*你。”詹姆士挑了下沒，如此回復後推開擋道的麥迪森，進了麥迪森的公寓，掃了一眼滿屋拼湊起來的書稿，然後毫無意外的走向最近的書稿……
麥迪森沒有不自量力的去對這個前軍人、現警探的家伙動手，在詹姆士那雙充滿惡意的手即將撕開他觸踫的第一張書稿的時候，“你晚了，我已經找到餅干偷走了那幾頁書稿了。”
詹姆士的動作停滯在半空，回頭看一眼麥迪森，“你找到了？”
“是。”麥迪森看上去很平靜，開門的粗口基本上已經發泄了他所有發泄的情緒，所以，現在可以理性的面對，“就這兩卷的事情，我沒有花太長時間。”
詹姆士皺了眉，環視一眼滿屋的書稿，“黑貓撕爛的不止兩卷的書稿。”
“它只是玩嗨了。”麥迪森回答的平靜，“終究是只被慣壞的貓而已，你以為怎麼。”麥迪森靠近詹姆士，把詹姆士手里的書稿拿回來，貼回牆上，“你可以停止破壞我的勞動成果了。”
詹姆士的臉有些陰沉，“所以你不需要去找韋斯特女士要回自己的書稿了？”
“我可以重新寫一遍。沒什麼大不了的。”麥迪森站到了門口，意思很明顯——“你可以走了，警探。”
詹姆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逼近麥迪森，威脅式的，“麥迪森，你應該明白，我已經很友善的請你幫忙了，如果你繼續這麼不配合，我就要使用一些你不會喜歡的、不怎麼友善的方法了！”
麥迪森下示意的退後了一步，皺著眉看著詹姆士，“警探！”這是強調詹姆士的身份，“你確定這是你對一個守法公民該用的態度麼。”
“我確定！”詹姆士卻再次逼近，“你是唯一一個能和韋斯特女士好好交流的人！我沒有選擇！”
這事情就有些……常理了。
大家怎定義詹姆士和韋斯特女士的關系？
沒有關系就是定義。而且嚴格來說，這兩人在現實中根本不認識。
另外從某個方面來看，詹姆士還沒有喜歡韋斯特女士的理由。記得吧，因為這個韋斯特女士讓曾經是公務員的威爾士‘死亡’，導致威爾士成為了墮天使杰西卡的惡魔契約交易人，再後來，詹姆士和寇森，差點被一幫惡魔交易的人類圍攻下犧牲！
而現在詹姆士要面對的問題就是，他需要韋斯特女士去解決維嘉的社會危機。那詹姆士要怎麼讓韋斯特女士幫忙呢？直接晃到韋斯特女士的家門口，揮揮自己的警徽說，‘平民！世界需要你拯救！’
？？
所以詹姆士說的沒錯，來找麥迪森，就是詹姆士友善的做法。維嘉的社會危機，能否在不引起世界毀滅的前提的安穩的解決，需要，韋斯特女士唯一的朋友，麥迪森的配合。
哪個朝聖者朝聖的路上是空手去的？都帶了祭品。麥迪森就是詹姆士的祭品。
“你有選擇。”麥迪森盯著詹姆士，“你可以不管維嘉的事情！不去踫韋斯特！而且相信我，你會希望你沒有踫韋斯特！那是我們都不能控制的……存在！”
“不管？”詹姆士幾乎要把麥迪森懟到牆上了，“任由維嘉的異族和人類被謀殺？？你認為這種事是可以無視的嗎？”
“是！”麥迪森……很直接，“那是維嘉的事！和巴頓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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