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我阿薩邁特氏主想要什麼了。”露易絲回來的第一句話。
並不是扎克想聊的，但，也不錯，只是首先，“她為什麼現在告訴你了？”
“她想離開那個世界。”露易絲一臉得意，“那個世界的發展完全偏離了現實，她說她繼續呆在哪里沒有意義了。”
“呃，她殺了人？”扎克好像真心對墨菲沒有一點‘好’的情感了，開口的猜測就是這種十足的惡意~
“沒有！”露易絲皺了下眉，“你想什麼啊，只是投票結束，那個世界中的吉娜每天去偷換投票，安東尼不可能成為市長了。于是那個世界開始走向和真實世界完全不同路徑。”
“哦。”還真是沒新意，不過這到讓扎克好奇，“墨菲在巴頓等待的事件，難道是安東尼連任市長？”
“正是。”露易絲看著扎克，“別著急，我在那個世界呆了一晚上，她已經告訴了我所有她可以說的東西~”
“這個說法听起來不怎麼讓人放下。”不是麼，所有她可以說的東西。讓人不禁好奇那些不可以說的東西是什麼。
“放松~她是阿薩邁特，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有計算好的，這是‘第一步’，她已經提供了所有‘第一步’需要的信息她都已經提供了，接下來，你的決定是‘第二步’是否執行的前提。剩下的信息，是第二部的~”
“和墨菲獨處一個晚上。”扎克在打量露易絲，“你成阿薩邁特的專家了？”說的是露易絲話中的篤定自信。
“是不是阿薩邁特的專家我不知道，我是墨菲的專家~”露易絲笑了笑，歪頭看向二樓的娛樂室，“為什麼我們的電視里在說共和語？”
扎克一拍手，“共和的電視頻道來了！”
“真的！”露易絲跑上樓了，“我要看共和是什麼樣子的~”
又不是扎克想要進行的話題，但……也不錯。
“天啊！這是什麼！”露易絲盯著電視屏幕里擁擠聳動的人頭，“為什麼那麼多人在……火車？這是火車站嗎？真……壯觀啊！我還從沒見過那麼多人擠在同一個空間里呢！呃，那個記者在說什麼？為什麼沒有字幕？”
扎克看了眼露易絲，無奈式的，這是在告訴露易絲不能要求太多。
露易絲還沉浸在被‘壯觀’的情緒里，“為什麼那些人看起來都很開心？他們不嫌擠嗎？共和人喜歡擁擠？？”
都是扎克不能回答的問題，扎克按掉了電視的音量，反正有沒有都無所謂，倒是反正關于共和的話題進行不下去，“墨菲？”提醒露易絲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哦！墨菲~”露易絲在沙發上坐下了，目光依然盯著電視屏幕。盡管屏幕中展現的是一個異常擁擠的火車站內部，但畫面中所有能拍到的人臉都是一副幸福開心的臉。呵，誰不喜歡看別人幸福開心呢~“阿薩邁特氏族找你的原因——他們合並入托瑞多氏族。”
“什麼？”
“墨菲說雙生氏族的氏祖，從來都不喜歡賽特——那佔據了雙生氏族一半人口的後裔。她說身為阿薩邁特的氏祖在最初同意加入十三氏族的時候，之所以要求兩個姓氏，就是為了之後將賽特剔除自己的氏族中，只是沒想到，你，托瑞多氏族在殖民戰爭的後期提出了聯邦獨立，引發了氏族間的隱秘和魔宴對立，十三個氏祖為了保留血統，不參與自己孩子們的政治斗爭，同意一起沉睡。雙生氏族的氏祖只能暫緩剔除賽特的計劃，進入沉睡。”
扎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坐到露易絲身邊，一起來屏幕中擁擠，但幸福開心的共和人臉。
“但在聯邦成立後的半個世紀後，雙生氏族的氏祖就被喚醒了。”
“這不可能，隱秘沒有這件事的記錄。”
露易絲抬手溫柔的按上了扎克的肩，話繼續，“阿薩邁特的信使自行判斷了聯邦國的局勢，以及隱秘聯盟和魔宴相互針對但和平的處境，決定開始剔除賽特的計劃，所以，喚醒了他們的氏祖。”根本都不跟扎克爭論的闡述事實。
扎克認了。
“計劃進行的隱秘且穩定，阿薩邁特利用隱秘聯盟的身份更換體制——你之前說的，就像托瑞多氏族創造了人類的莫瑞亞提家族，那些在莫瑞亞提家族中的人類被吸血鬼取代身份後，通常都是成為沒有身份的奴隸，成為了聯邦這個國家中可以被利用的灰色人口。”
扎克開始更上了，“阿薩邁特，用來尋找和成為阿薩邁特後裔的吸血鬼的樣貌相似的人口的來源。”
露易絲點了下頭，“人類的身份會被沒有身份吸血鬼代替，那有身份的吸血鬼就能被沒有身份的奴隸代替。唯一被注意的一點是，會被奴隸取代身份的吸血鬼，都是雙生氏族中成為阿薩邁特的人。”
“比如墨菲。”
“恩，比如墨菲。雙生氏族氏祖的目標，通常就是這些已經和吸血鬼的生活糾纏在一起的人類。”
扎克看著屏幕中的幸福笑臉，話，“因為這類人通常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
“同時，這類人的生活通常都在瓶頸中，特別在聯邦國成立的早期，意識到這個以獨立自主為榮的國家其實是被一堆像人，但絕對不是人的生物建立起來的事實，一般都會讓人，恩，身處煎熬。”
“理性和感性的分離。”
露易絲笑著一歪頭，“成為雙生氏族後裔的唯一標準~”不是麼~
“如果阿薩邁特氏族一直在挪用隱秘聯盟的資金，尋找替換吸血鬼的人類，儲備自己的阿薩邁特氏族，隱秘聯盟不可能不發現，我，不可能沒發現。”
扎克的這質疑，就和剛才質疑雙生氏族氏族沒有被喚醒一樣。成功獲得露易絲溫柔的肩部按摩。
“這個體制之所以被隱藏至今，是因為資助，或者你可以說，配合這體制的源頭，不是隱秘聯盟。”
扎克的視線沒有離開電視屏幕。
露易絲繼續，“是那些人類家庭。你不會以為那個你在墨菲葬禮上被埋葬的老女人，能用她七成相像的臉，騙過所有認識墨菲的人吧。朋友們就不說了，墨菲說了，自從你消失後，她的朋友們都唾棄她。但她的父母呢？你不會覺得她的父母都分不清自己的女兒長什麼樣吧。”
扎克抿了下嘴。
露易絲拍了拍扎克，“阿薩邁特做的，只是在一個人類家庭的某一成員在經歷人生最低谷的時期時，為這個家庭提供一個可以平穩度過這低谷的方式。這恩賜般饋贈，還附送永生。多數人類家庭會選擇接受。”
“如果成為了阿薩邁特還好，身份替換體制發揮作用，阿薩邁特又多了一個後裔。但如果成為了賽特，那些人類家庭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露易絲擺了擺手，“丟給隱秘聯盟，丟給你。”
扎克終于把視線從幸福的共和人身上挪開了，“丟給我，你說。”
露易絲的視線沒有動，但眼角眯著，“不是我說，是她說的~隱秘聯盟怎麼處理賽特外族吸血鬼是隱秘聯盟的事，和正在隱秘聯盟中默默成長的阿薩邁特氏族沒有關系~”
扎克張了張嘴，他懂了，“這就是阿薩邁特剔除賽特的方法？他們不是在已經在存在于隱秘聯盟中的雙生氏族中排擠賽特，而是重新建立新的阿薩邁特氏族，然後清潔垃圾的工作丟給隱秘聯盟？”
“是滴~”露易絲笑著，突然的打岔，“我想我知道電視里在播什麼了，這些人在回家~和家人一起迎接新年~所以哪怕他們身處擁擠的環境，但都是開心的臉~”
扎克不關心電視里在播什麼，“四個世紀，阿薩邁特儲備了多少吸血鬼？”
“嚴格來說，只有兩個半世紀~”露易絲一半的主意力還在電視上，“看起來共和的流動人口和聯邦的相比，完全高出幾個數量級，怪不得魔宴那麼想和共和通商。”別裝不懂，人口流動是經濟發展的基礎，看歷史就知道了。
“專注露易絲。”扎克無奈的提醒。
“哦~”露易絲開始繼續給扎克按摩肩膀，“你要減去聯邦成立的前半個世紀，和奴隸制被廢除的後一個世紀。兩個半。”
“時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薩邁特的數量。露易絲，魔宴關于阿薩邁特的命令這幾天隨時都可能到。”
“不~時間很重要。”露易絲按摩的非常溫柔，“特別是最後減掉的那一個世紀。墨菲說，阿薩邁特氏祖在托瑞多之前，就意識到了奴隸制度的滅亡，她在等待隱秘聯盟內部的一次變革，然後一次性清除賽特，正式迎接自己的阿薩邁特氏祖進入隱秘聯盟。”
扎克的眼神徹底陰冷下去了，“變革，是指托瑞多被滅族麼。”
“那是阿薩邁特氏祖沒有預測到的。”露易絲也終于把視線對扎克了，“墨菲說氏祖原本以為引發變革的會是布魯赫。因為凡卓一直把布魯赫氏族當做自己的私有物佔有。如果時代在推著那些一直被凌駕的種族站起來，阿薩邁特以為，站起來的，會是布魯赫。”
扎克安靜了一會兒，“愚蠢，這個世界上任何起義、革命，都不是因為時代在推著什麼前進。是人，在推著時代前進。時代的變化只是邏輯因果中結果。布魯赫根本沒有反抗凡卓的念頭，不管時代怎麼變，布魯赫都不會‘站起來’，布魯赫永遠不可能被時代推動。也只有根本不懂人心情感的阿薩邁特才會犯這種因果倒置愚蠢的錯誤。”
露易絲點頭了，是認同扎克，也是承接接下來的話，“托瑞多可以。”露易絲的手離開了扎克的肩膀，指了指扎克的腦袋，“托瑞多有，阿薩邁特沒有的東西。”
對話的基調變的太快，扎克有點沒反應過來，“呃……”
“這就是阿薩邁特希望和托瑞多氏族合並的原因。他們不需要情感徹底失控的賽特拖整個氏族的後腿，他們需要的，是托瑞多和他們相同的、對世界的遠見，也就是和他們相匹配的理性能力，和精準、恰到好處的，對人心的把握。”
扎克對此無法發表任何評論，只能，“等待安東尼能否連任的意義是？”
“魔宴。因為你現在屬于魔宴，阿薩邁特需要確認身為魔宴成員的你，對這座城市控制權。”
“為什麼？”
“因為作為魔宴一員的你依然對這城市的一切擁有控制權……”露易絲看著扎克，“阿薩邁特就能從共和接回他們的氏祖。”
扎克站起來了，離開了娛樂室，下樓……扎克想感受新鮮的空氣。
露易絲給了扎克一點兒時間感受孤兒的幽怨……但當然，這時間不能太長，和自私無關，只是露易絲還需要扎克這個‘父親’，而‘父親’，是不能長時間陷于自己是‘兒子’情緒中的。
“我告訴墨菲，我無意和她爭搶‘妻子’的身份。”露易絲站在扎克身邊。
哎。另一件讓扎克無語的事。記得吧，露易絲和扎克關于婚姻的討論。
“她的態度雖然沒什麼變化。”露易絲笑著，“但如你所見，她告訴我了這麼多東西~”
還是專注一點吧，扎克調整了心情，“她有說之前在本杰明保護她的時候，偷偷摸摸送出巴頓的人是什麼人麼。”
“說了，那些其實都不是巴頓人，只是住在巴頓的阿薩邁特氏族……”露易絲挑著眉，“眷族。”
“眷族是什麼。”扎克不準備裝懂。眷屬，我們懂，是為了得到永生而成為吸血鬼僕人的家伙，岡格羅的十三還記得麼，那個死掉的老頭兒。
“就是曾經資助過阿薩邁特氏族的人類家族。”
扎克挑了眉，因為這話的意思就是——
露易絲替扎克說了，“這意味著，這些人類家族的祖先，是阿薩邁特的一員。有人類家庭支持自己成為吸血鬼的好處就是，人類家庭，世代收到吸血鬼的庇護。如果托瑞多和阿薩邁特合並，我們得到不僅僅是數量現在還沒有揭曉的阿薩邁特吸血鬼，還有這些遍布在聯邦全國的人類家庭。”
對扎克這個托瑞多的氏祖來說，還需要選擇麼？
呵呵，現在回想一下墨菲是怎麼評價安東尼對女人的選擇的。果然，她該堅持。把扎克和安東尼類比一下，懂了吧。
“我會考慮一下。”扎克依然保持了矜持。
“恩。”露易絲拍了拍扎克，“我上去看電視了啊~”
“等一下。關于吉娜。”
“吉娜死了。”露易絲說的很簡便，“昨天傍晚最後一批投票被審計後，大概我們就看到地獄犬包圍了市政府。”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地獄犬進入。我和墨菲也沒有找到其他死亡的人。所以如果要我們猜的話，吉娜應該是死在那個銀質的密道中了，靈魂也被困在了那里。”
“一個晚上都沒有出來？”
“沒有，應該已經徹底消失了，地獄犬離開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扎克擺了擺手，沒問題了。（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