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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道小道

類別︰ 作者︰河南老張 本章︰第二十八章 大道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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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勇進了譚平山的辦公室,兩人相視會心一笑。似乎很多的客套和寒暄都在這會心的一笑里了。

    “時間還早,先出去走走吧!”譚平山提議道。

    閆勇心領神會,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景觀大道?”發到了汽車,閆勇側過臉征求譚平山的意見,譚平山哼了一聲算是表了態。

    閆勇沒有再說什麼,專心開著車,嫻熟地動作透著老練,出了市委大院,就拐上了景觀大道。

    他們口中的景觀大道是一條長二十公里東西向的街道,也是清河市主要的街道之一,正是下班高峰時段,車輛很多,也不是很流暢。

    “真不知道哪里有這麼多車,路是越修越寬,可卻是越來越難走。”走走停停,難免寂寞,閆勇的話匣子又打開了。

    “是啊,車跟人搶道,人跟車搶行,不亂才怪。”譚平山搖搖頭,無奈地笑著說︰“上班、下班,辦事,離開車還真是不行,而且買了車就得給人家上牌照,就得允許人家上路,就得允許人家停車,可路就那麼寬,那麼多,總有上不了路、停不下車的哪一天。”

    “也是,河州市也這樣,只要是路就有車,是路邊都停著車,這似乎已經成了城市通病了”,閆勇附和著,“不管吧太亂,管吧可也總得給人家一個停車的地方啊,是得好好研究解決的辦法了。”

    “怎麼解決,你看看這一街兩巷的高樓,你看看這穿城而過的車輛,哪一個不是天天奔波在上下班的路上,節假日高速公路大堵車,那只是一種表態,告訴你城市有多少輛車。”譚平山嘆了口氣,緩緩地說︰“誰不想輕輕松松的上班、下班,可產業轉移,以往的企業都搬到了城外或遠郊,可企業員工和家屬還都在城里,而且是中心的位置。城市重心轉移,以消費導向建起了商場、寫字樓、金融中心、政府機關,可新建的商業住房都在城外,醫療和學校卻在城里,每天早上城里的要到城外上班,城外的要到城里上班、辦事,每天都進行著這樣的人口大挪移,能不堵、不亂嗎?”譚平山若有所思地說︰“以往城市建設有計劃、有規劃,多少人口建多大的城市,以及相應的配套和附屬設施。城牆圍起來,四圍四門的或四圍八門的都各有規制,城里面也是署衙、集市、教育各有分區,井井有條,生產作坊也是前店後場,兼具生產和生活,街道縱橫交錯、經緯有序,秩序井然,難道我們現在的城市管理者還沒有古代的統治者有智慧嗎?”

    “說的也是”,閆勇像是對著譚平山,又像是自言自語道︰“說是以人為本,可做的卻是兩碼事,道路中間橫著隔斷,人走天橋車走路,對面就是公交站,可要走過去卻要繞很遠的路,年輕人還好說,有時候看著老年人和抱小孩的婦女,氣喘吁吁地繞上跑下,真為他們捏一把汗。還有路邊停著車,人行道上電動車呼呼地跑,行人走道都處處面臨著危險。大人還好辦,孩子怎麼辦?他們在這種擠搶的環境下長大,心理能不產生變化嗎。”接著又說︰“城市原本就是一個綜合體,是人居住和生活的所在,自我完善、自我養護是基本的功能,可隨著社會化功能的加劇,特別是資本時代、信息時代的發展和進步,各級政府都在為環境保護和產業發展而焦慮,通常的做法就是將原有產業整體搬遷到遠郊,或異地重建,或集中在產業園區,還有的利用企業改制和產業升級的機會,任由企業自生自滅,騰出城里的土地進行商業開發,地方政府既有了不菲的賣地收入,又建立起了城市的金融、商業體系。農村的耕地被城市產業轉移所佔據,或者是商業開發所征用,城郊平整的、優良的土地紛紛建起了房子,糧食和蔬菜的供應只能靠更遠的郊區貧瘠的土地提供,城市越來越大,以往城牆是城市的標志,現在卻以城市外圍環線作為標志了。以往二環就是遠郊了,現在二環以外成了衛星城了。城市的自給功能越來越弱,甚至有些城市演化為純消費城市,城市自我造血功能幾乎消失殆盡,加上流動人口和進城的農民工,幾百萬、上千萬的中心城市越來越多,二三千萬的超大城市也不斷涌現,城市供應完全靠外地調入,因此任何的風吹草動就會帶來物價的波動,前幾年的‘蒜你狠’、‘姜你軍’、‘豆你玩’都是資本和炒作的因素?不是城市自身功能的弱化帶來的?再說個極端的例子,前幾年的那場地震,一個十幾萬人口的縣城,每天每個人兩包方便面、兩根火腿腸、三瓶礦泉水,加上一個面包,平時看來不怎麼難辦的事情,當時卻難以為繼。當地庫存嚴重不足,全都得靠外面調運,才得以應付下來。一個小縣城的突發事故就是這樣一個局面,如果是河州、北京、或者上海,怎麼保證群眾的生活,怎麼保證大批物資的調運,怎麼保證不因吃飯問題帶來更大的社會混亂?這些想想都後怕。可這些我們現在的城市管理者有所考慮,又有所預警嗎?清河市的物資儲備夠幾天使用的,斷水、斷電、斷糧的極端情況下能堅持幾天?上午看新聞,說到了菜價對cpi的推動,不免奇怪。細看也就明白了,原來蔬菜從外地千里迢迢運到北京,不是為了北京百姓生活,而是為了再拉到重要產地去。這就明白了為什麼物價居高不下,物流成為物價推手的原因了。河東的蔬菜種植量大菜好,長期供應京津地區,滿足了這些地區百姓生活需要。但如今卻要從北京運來,再到哪里去新聞沒有說,私下里想,途徑無非兩個,一則就地消化,二則運回北京。就地消化的可能性不大,河東周邊的幾個縣市淄都是蔬菜的主產區,貨源再緊也不需要外地調運,所以只能是重回京津地區,回到那里百姓的餐桌。可這樣一次的折騰,名聲上去了,價格自然也就上去了。這就是為什麼種菜的不如販菜的,販菜的不如賣菜的原因,環節過多和層層加價,推動著價格節節攀升,而生產者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實際利益,生產環節的成本上升只有靠生產者降低利潤來消化,也就出現了菜價賤到了農戶不願意收爛在地里的事例,天府盆地的萵筍、甦南的鮮葉菜、河海的蒜薹、包菜,都曝出大量爛在地里的事件,甚至出現了江北菜農自殺的極端事件,原因不外乎收購商控制了價格和環節,農民豐收不增收,菜價不夠工錢的怪事。而這種豐年不豐收,糧賤傷農的極端事例現在已經普遍存在,‘蒜你狠’、‘姜你軍’的背後,都有資本在運作、操盤,而物流充當了重要的作用。基本的常識告訴我們,減少物流環節,降低物流成本是穩定物價,穩定生活成本的必要環節,過去計劃經濟時期,政府通過調劑物資增加供應和平抑價格,這也成為政府管理和服務的一項主要工作。而今市場經濟體制下,政府部門的不作為或放縱,助推了市場操控黑手的行為。放松了物價的管控,特別是物資的調運管理,讓市場自由運作,也就出現了生產和運輸、銷售的脫節,也就出現了蔬菜轉圈的‘怪事’。社會是政府管控下的社會,市場經濟也應該是有序經濟,鼓勵、引導應與打擊並重,依法管理市場行為,管理無序流動,對于‘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操縱市場’的行為就應該運用政府和法律手段予以打擊,還市場于有序與規範,也只有這樣,物流才不會成為物價的推手,而是調節物價的幫手。”

    “可以啊,你小子,進步很大嘛。”譚平山望著閆勇,忍不住夸獎道︰“思考有些深度了。”

    “那是,你以為老弟就只會抓人審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也在進步。”閆勇口氣滿滿,很快又軟了下來︰“大多是听天翔平時說的。”

    譚平山陷入了沉思,閆勇的話,或者說齊天翔的憂患使他難以自拔,作為一個城市的決策者之一,盡管這些不是他能決定的,但卻是他未來日子可能面對的問題。清河市有什麼樣的應變機制,他是明白的,面對突發災難,能是什麼樣的狀態,他也很清楚。遠的不說,只說清河市的城市下水管網建設,就是屢屢告急,屢屢提不上日程,每年的汛期,只要有超過一般雨量的大雨或短時暴雨,都會有城市積水,以及過街涵洞被淹,城市內流河暴漲的情況發生,居民很是不滿,每次都下決心改造,但雨水過後一切都又恢復原樣。

    譚平山做副市長時就下決心進行全市主要路段地下管網改造,而且組織省市有關部門和專家進行過細致的考察和論證,由于清河市的地下管網大都建設于計劃經濟時期,管道口徑、容量都是按當時的城市規模和人口數量規劃的,現在人口數量已經擴大了近十倍,而且面積也已經擴展了五倍有余。多年來城市下水管網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改造,只是小範圍的修修補補,如今要進行改造,不說全面整修,就是重點整治,也需要十幾億元的投入。因此遭到市委書記黃慶和市長錢向忠一致的強烈反對,最終胎死腹中。

    他知道黃慶書記的重心也根本不在這里,對于全年財政收入僅僅百億的清河市來說,十分之一的財政收入投入看不見、摸不著的地下管網改造,可行性就值得推敲。

    當時正是全市借全省運動會主辦城市的時機,大力進行城市環境整治,既要保證省運會場館建設,還要完善太陽谷的前期一通三平,哪有精力和資金做這些事情。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是黃慶奚落譚平山的話,不是親口對他說的,是通過別人的口傳到譚平山耳朵里的,而且似乎下來的話傳話的人沒敢說,大致不外乎不抓全局不知道輕重緩急等等的牢騷和不屑,這之後譚平山就平調到政法委做書記了,論證也就不了了之。

    黃慶的所謂重中之重,是即將在清河市召開的第六屆省運會,除了場館建設之外,就是借省運會東風進行的城市環境建設和整治改造,具體規劃是連接場館的清河路要擴寬改造,沿街七層以下樓房全部拆除,並要求沿街所有建築實行亮化工程,並實施分段包干。二十多公里長的清河路主要路段,按區域劃分為十幾個責任區,區委、區政府是第一責任人,街道、居委會是具體落實人,市委、市政府城建、環境、衛生、體育等十幾個職能局委協調配合,所有人員責任區上班。黃慶的口號是︰“大干180天,打一場全民參與的城市整治改造戰爭”,而且要求是“一抓落實,二抓落實,三還是抓落實”,總之就是抓落實,而且實施進度每日一報,成果直接與領導職務和工作人員工資獎金掛鉤。那一個時期,清河路沿街處處工地、堆堆廢墟,相關單位領導和工作人員人人自危,戰戰兢兢地入戶做工作,講道理,生怕有什麼閃失影響自己的仕途或收入。

    由于清河大街是清河市的主干道,建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盡管九十年代後期進行過一次大的擴寬整治,但沿街單位多、居民多,而且很多都是老舊企業,居民樓大多是當年比較流行的七層磚混結構樓房,盡管這些年也進行了一些老舊房屋改造和連片房地產開發,但高樓畢竟還是不多,尤其是中心區域更是如此。此舉引發了居民很大的不滿,尤其是一些困難企業老職工的反對,改造進展緩慢,甚至引起了群訪事件。誰也沒想到拔起蘿卜帶出泥,由住房帶出了企業改制中補償和安置問題,市委和市政府門口不斷聚集起幾十上百的群眾,而且群訪還鬧到了省委門口,使得省委主要領導很是不滿,在社會矛盾日益復雜的時日,出現這樣的事情,而且是省兩會期間,影響是不可忽視的。

    “你們不用開兩會了,因為你們代表不了清河市群眾的利益和訴求,來開會沒有任何意義。”省委書記王浩的話嚴肅而刻薄,而且不留任何情面,“回去處理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黃慶和錢向忠被從省兩會上趕了回來,很是沒有面子,也覺得事情的嚴重,阻力來自民眾是最難辦的,急不得、打不得,不能把哪些老頭、老太太都抓起來吧!無奈之下進行了折中,除已經拆除的和必須拆除的沿街建築,其余房屋可以保留,但必須進行改造,也就是尖頂改造,而且亮化工程必須完成。

    解決了老百姓的訴求和不滿,亮化和房頂改造就是當地政府和建築部門的事了,相對執行起來容易了很多。所有沿街樓房除高樓外,都建起了紅色的屋頂,天知道憑空在平頂上放上一個大大的尖頂,有什麼實際作用,若干年後的維修和維護該怎麼進行,但沒有人會考慮這些,只是整齊劃一的紅色屋頂看上去順眼。

    亮化工程卻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的,省運會召開期間,要求所有沿街亮燈,一時間寬闊的清河大道美麗多姿,沿街霓虹變幻著各種造型和色彩,使得沿街兩側璀璨多姿,美不勝收,獲得了參賽運動員一致的好評。

    而今二年多過去,盡管還不時有要求,但有些霓虹燈壞了,有些單位不執行了,還有的影響居民休息拆除了,只有一些高樓仍然夜晚燈光閃爍,給這個景觀大道維護著一點顏面。

    譚平山在沉思,閆勇專心地開著車,也沒有打擾他,他知道大哥在想什麼,也知道大哥在為什麼煩心,但卻不知怎麼開解。譚平山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沉重,也背負著太多的責任,似乎任何的事情都與他有關,他都有責任去管,但現實往往一次次無情地擊碎他的希望和熱情,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像一個執著的傻子,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奮起,很像古希臘神話里推石頭上山的蓋亞,明知道推上去的結果是跌落,可還是義無返顧地重復著,努力著。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不是,巨人盡管失敗,但還是可以重新開始,因為巨人有無限的力量,而他卻是只有理想和希望,卻沒有力量去實施和改變。

    “別想那麼多,盡量讓自己活得輕松點”,換擋的空隙,閆勇順勢輕輕拍了拍譚平山放在大腿上的手,故作輕松地調侃著,“這麼快就到頭了,怎麼著,再去景觀小道看看?”

    “算球了吧,鬧心。”譚平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低低地罵了一句,示意閆勇靠邊停車。

    走下車來,掏出煙遞給閆勇一支,就勢湊到閆勇伸過來的打火機上點著,長長地吸了一口,為哥倆默契地配合,會心地咧嘴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像遠方望去,眼神卻是空洞洞的。

    閆勇說得景觀小道只是清河當地人的戲稱,是針對景觀大道引申而來,更有“黃走大道往東走,錢走小道西邊行”的說法。

    省運會後的第二年,全國園博會在省會河州市舉行,清河市爭取到了園博會分園的機會,錢向忠力主對小清河進行疏浚、改造,打造全新靚麗的小清河,成為清河市閃光的飄帶。

    小清河是黃河的之流,在清河城穿城而過,多年來疏于管理,垃圾和污水,以及城市生活廢水都排到河里,成為污泥溝,群眾意見很大,但作為城市主要的排洪和排水通道,改道又不現實,也不可行。

    錢向忠力主改造小清河,使這條城中河重現榮光。除了河道疏浚清污以外,最大的改變是沿河兩岸的綠化美化,而且美其名曰“十里長河十里景,長河景致各不同”。沿河建立景觀帶,並建起若干個市民休閑廣場。河里不但建起了幾個橡皮壩,沿河兩岸修建起林蔭小道,而且每一段都種有不同的樹種,柳樹、梧桐、國槐、銀杏等等,林蔭小道每隔不遠處建有長椅供游人休息,還仿照歐洲小鎮風格建起歐式鐵質路燈,燈光在亭子樣聳立的玻璃罩子里幽幽地閃耀著溫暖的黃色的光。整個工程從立項到建設完工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耗資七個多億,可謂時間、效益雙豐收,不但提前在園博會前完工,而且成了園博會的一個亮點。

    但隨即也引發了市民的議論,被指面子工程豆腐渣,甚至被戲稱為“情人工程。”因為工程是市里的清河集團承攬建設,而清河集團女老板姚紅據說是錢向忠長達十幾年的情人。因此有人質疑一個沒有水利建設資質的公司怎麼拿到了這麼大的工程,而且工程也沒有履行招投標程序,解釋盡管是時間緊、任務重、工程投資過大市里財政沒有資金,需要承建方墊資,因此只能指定企業承建。但隨即大量問題就集中出現,各種景觀樹都是大樹直接移植過來的,很多都沒有成活,長椅質量很差,而且很多都已損壞,市民廣場園博會之後大都成了停車場,而以往沿河強行拆除的建築用地沒有綠化,反而成為商業地產用地在開發,而且小清河的改造直接抬升了沿河幾個在建樓盤的房價,也被戲稱是為房地產造勢,借此拉升周邊房價。更有專家指出,小清河是城市疏浚排洪的主要河道,河中建橡皮壩抬高水位,勢必會帶來隱患,如果遇到大的雨量或洪水,後果不堪設想。

    但就是在這樣的非議中,小清河改造完成了,七個多億的政府財政投資花出去了,盡管充滿疑惑,但還是完整地展現在哪里。如今林蔭小道被稱為鬼道,原因是為了營造昏黃溫馨的燈光效果,路燈都是采用的白熾燈,而且都是大瓦數的燈泡,過于費電,不是節假日基本不開,照明的只是河道兩邊沿河提拉起的串串五顏六色的珠燈,一明一暗有節奏的閃爍著,映射在河岸兩邊怪異而神秘,除了膽大的情侶,一般人不願到河邊來。

    “兩條道,最終都是死路。”譚平山收回思緒,將煙頭在鞋底上按滅後拿在手里,“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天翔他們可能也該到了。

    閆勇听著譚平山一語雙關的話,不禁望著清河大道的盡頭,京廣鐵路橫亙在中間,大道只能從地下穿隧道而過,但卻看不到遠方的路,而小清河最終也是被大河攔住了去路,的確都是死路。

    閆勇想著不禁暗笑,緊走幾步趕上譚平山,一起往車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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