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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不言自喻
“殺雞焉用牛刀。雨晴的事讓她自己解決吧，不然這件事對她來說始終都會是個邁不過去的坎兒。經過那天的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孩子大了，就不能再捧在手心里，事事都由得我說的算了。”
甦明秋現在倒是想的開了，自從經歷了昨天的那件事後，他也知道再要像從前一樣把甦雨晴捧在手心里，恐怕已經是不可能了。
畢竟因為王越的緣故，他現在已經深陷其中，許多事情都有所波及，任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護得住自家女兒一輩子。所以與其事無巨細，關愛照看，還不如趁著自己還健在的時候，適當的放開手去，找機會讓甦雨晴自己得到充分的鍛煉。
“哦？七叔的意思是……，這次要讓雨晴自己出手？”
王越聞言雖然也並沒有感到意外，但卻多少還有些遲疑。因為燕子這個女人的功夫雖然只是一般，甚至認真說起來，也比不上甦雨晴，但這個女人為人狠辣，性子比起甦雨晴來卻是要果斷的多的多。
尤其是這個人，年紀輕輕，已經給人做了許多年的保鏢，經歷的是非也多，是以不論是在經驗還是實戰上，全都不是甦雨晴這種極少見血的人所能比擬的。
在這種情形下，真要打起來，生死相搏，甦雨晴未必就能是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
“是啊！”甦雨晴轉動身軀，看向了王越。
“我當初之所以會漂洋過海，來到這里定居，本來就是因為一些事在國內被人所忌，不得不如此。但幾十年來人在異國，這件事卻始終像是一根刺一樣，死死的釘在我的心里，如鯁在喉，不敢有一日忘懷！可雨晴到底是個女孩，一直以來我也不願她背負太多的東西，本想再過十年，等我再也等不下去的時候，就自己回去一趟，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可萬幸踫到了師弟你，天可見憐，總算讓我看到了幾分希望！所以哪怕師弟你今天殺了趙潯，惹下的麻煩再大，師兄我也能替你扛了。”
“這些年，海外的唐人里私底下不平靜，像是趙潯這種前朝的貴族後裔，已經漸漸扎下根來和各國的權貴建立了各種各樣的關系，勢力大增。他們一方面暗中勾連，交好各地的貴族，一方面也在海外不斷的蠶食唐人的社團。尤其是這次龍驤衛的人一路追人到了日不落，這些人的動作就更大了，不但抓了夏家的那個女娃娃，而且還想把我拖下水，好進一步控制我手中的那些人脈和力量，為他們所用。但可惜的是，他們一開始就低估了師弟你的存在，所以才會一次次的折戟沉沙，損兵折將。”
甦明秋看著王越的眼楮，開始向他說出了一些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但這也僅僅只是淺談即止，並沒有細說。尤其是關于他為什麼會被逼離開國內的原因，他更是一筆帶過，連說都沒說。
不過，王越對他的事情也不關心。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數，甦明秋和他之間如今已是牽絆極深，說與不說其實都不影響什麼。甦明秋現在不說，肯定是有他不說的理由，時候到了，他早晚都會自己主動說出來的。
“那七叔你的意思是？”王越眨了眨眼楮。
“等這里的事情完了之後，你就和雨晴一起回國吧。國內那一塊，近些年的變化巨大，日新月異，很多事情和我當年的時候都不一樣了。你這個時候回去，一來是可以暫時脫身出來，出去避避風頭，畢竟你在這里已經惹下了太多的麻煩，樹敵如林，再要不走，說不定師弟你以後就要真的亡命天涯了。二來也可以先回去熟悉一下，趁著常真如在這里，有他的關系，也不至于一回去就兩眼一抹黑。所以，雨晴這段時間就要自己先站起來，也只有這樣，她才會不至于一直拖你的後腿。燕子這個人就是我給雨晴準備的第一塊磨刀石！”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跟在後面給她壓壓陣吧。”
王越點點頭，對于甦明秋的安排也沒有什麼異議。練拳的人本來就應該多實戰，甦雨晴的拳法武功本來就相當不錯了，基礎扎實，理論豐富，缺的就是在生死間磨練出來的那一股子凶悍的味道。
“嗯，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有你在一旁看著，我才放心。”
甦明秋更是個明白人，王越雖然說的不多，但想說的卻已經通過行動表達了出來。一言一行，都深合他的心意。而這也讓他在心里更加慶幸自己能夠在日不落踫到王越！！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就在甦明秋把一切都說的差不多了之後，王越突然臉上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七叔。孫懷秀那個女人既然你已經打算把她交給常真如了，那不如趁著他沒來，我們下去也看看，對于八卦拳的身法和步法，我還是很有些興趣的。”
“八卦拳在國內的分支不少，練者眾多，但大多都是流于皮毛，比不了孫家這種嫡傳的世家累積。孫懷秀這個女人練得雖然也不怎麼樣，但好就好在身法步法，沒有摻雜別的東西，比較純粹，你要感興趣的話，當然也可以去看看。正好我也有些話要問問她，走吧，那咱們這就下去見見她吧。”
與此同時，就在這棟樓地下的一間沒有窗戶的單間里，孫懷秀正坐在一張屋子里僅有的一張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面前幾步之外的白牆。這房間不大，只有十幾個平方大小，看起來就像是以前放雜物的地下室，如今把她關在里面，頭頂上的電燈昏黃，除了四面牆壁，就是她一個人了。
而在門外一牆之隔，卻足足站了八個荷槍實彈的佣兵戰士，兩個對門用槍指著，兩個分列左右封鎖戶外的空間，剩下四個則全都堵住了逼仄的通道。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房門是木制的，根本擋不住孫懷秀這種人，可只要她一出來，立刻就會遭到全方位的打擊。這八個身經百戰的佣兵，足以讓她在瞬息間變成渾身是洞的馬蜂窩。
不過，這個孫懷秀明顯也是個識時務的人，雖然自己成了階下囚，又眼見著趙潯被王越打死，但換了個角色後，卻也沒有半點不適應的樣子。反倒一個人坐在屋子里，還顯得十分平靜。
而這也和她之前給王越的第一印象，沒有一絲的相同之處。
“怎麼樣師弟，看到她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意外？”正在房間里坐著的孫懷秀，突然听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嘎吱一響，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緊跟著，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走了進來。
“是有點意外，怪不得她在趙潯身邊裝的像是沒有功夫的樣子。看來他們這一對夫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推心置腹啊！”
听見了動靜的孫懷秀，身子忽然一顫，一下子就從這聲音里听出了王越的動靜。然後借著房間里昏暗的燈光，果然就看到了王越和甦明秋一起走到了她的面前。
“王越，你也別得意的太早了，今天的事是絕不會這麼就結束了的。趁著還有時間，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身後事吧！”
听到王越的話，孫懷秀冷冷的一張口，聲音雖然不大，可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種濃濃的幸災樂禍的味道。似乎已經感到了王越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一樣，且眼神銳利，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感悟。
“今天的事，當然不會就這麼結束了。你以為，再殺了你丈夫之後，我還會坐等著他的家人來找我的麻煩不成麼？”王越輕輕一笑，顯然也沒把孫懷秀的話放在心上。
“哼，死鴨子嘴硬。”
孫懷秀咬著牙，盯了王越一會兒，隨後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甦明秋︰“甦先生，你果然還是選擇了另一方。不過，不管你選擇哪一邊，你也都該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到底是多麼龐大了吧？那就麻煩你和這位王越先生說一說，這件事的後果到底是什麼吧？”
“後果肯定是不太好的。但這又有什麼呢？”甦明秋面色淡然的看了一眼孫懷秀道︰“這本來就不是我選擇了哪一邊的事，而是你們上門來招惹是非，其間種種，根本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說。而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希望你也能給我一個交待。看在你那位遠房大伯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你認識我大伯？”孫懷秀突然渾身一震。甦明秋這一番話，所透露出來的意思，顯然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孫懷秀當然是認得甦明秋的，也深深知道眼前的這位老人在日不落以及周邊各國海外唐人的圈子里的名聲究竟是有多麼的大，但她卻不知道，甦明秋居然還認得她的大伯。那位遠在扶桑，已經隱居了多年，幾乎從來不見外人的孫承恩。
而孫承恩這個名字，在她們這些人的眼中，究竟代表了什麼？那也是不言自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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