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0章煉獄之城一
同一天的晚上，馬車在卡爾索利附近的山林中停駐。為了不暴露行蹤，亞瑟他們甚至沒有生營火，眾人只披上毯子在馬車廂內休息。
而亞瑟則借助月光，在遠離馬車十碼之外的地方，連夜搗鼓著那個〞黃金粉末〞，希望制造出更多的炸藥，在明天的戰斗里派上用場。
〞造這種東西真有用嗎。〞一頭大白狼從後面悄然接近，低聲。這是貝迪維爾來到這邊的世界以後少有地開口話，平時人太多，他找不到機會開口。
〞有用的。〞亞瑟淡定地回應貝迪維爾〞你應該察覺到了吧？這個世界的人和九百年前我們世界的人不太一樣，他們不耐打。〞
〞好像是的。〞大白狼伏在金發少年身旁打盹〞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那個什麼，嗯，光子文明太低下的原因嗎。〞
〞我猜是因為[絕對領域]。〞亞瑟把制備出來的金色粉末小心地倒進準備好的玻璃瓶子里裝好，又去準備另一個瓶子〞在我們原本的世界里，法師們精通煉金術，要做出[黃金粉末]這種程度的炸藥只是舉手之勞。但誰都沒有興趣去做，也沒有人把它用在戰斗里，因為沒有實戰效果。
同樣的[黃金粉末]在我們那邊的世界里使用，大概就是給人造成皮外傷或者輕傷的水平；而用在九百年後這個異世界里，同樣的劑量同樣的引爆方式，卻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這個世界的大氣中光子含量很低，人身上的[絕對領域]也薄弱得很。大概是因為[絕對領域]變弱了，身體就變得不耐打，稍微受一點沖擊撞擊就會粉碎。〞
〞簡而言之，這個世界的家伙都是些沒有骨氣的軟蛋。〞貝迪維爾打著呵欠答道。
〞這法有點過分了，貝迪。〞亞瑟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半夜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這個吧？〞
〞嗯。〞大白狼搖了搖尾巴〞亞瑟，你見到了這個世界的[我]，對吧？你給強尼的那根鞭子明明就是我以前用的鎢龜舌鞭子。〞
〞是的。〞騎士王沒有否認。
〞所以這個世界的我活了九百多年？以人類的身份？人能有這麼長壽嗎？〞
〞不是人類，依然是獸人。〞亞瑟哼道〞你好像是被排除在世界命運之外的存在，詳細的我也不懂。〞
大白狼低聲悶哼了一下。
〞不過你小子還挺了不起的，[影子兄弟會]就是暗中操縱著整個梅爾森兄弟會的組織，[山中老人]在兄弟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梅爾森兄弟會在整個世界都有勢力，換句話你也差不多控制了整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我]和我又不是完全一樣的個體。這是個平行世界罷了。〞貝迪維爾答道。
〞或許。〞騎士王聳了聳肩〞但對于我們而言，這依然是個很有可能發生的未來。〞
大白狼抖了抖耳朵，表示不以為然。他從來就不相信命運，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
〞你那些家伙啊〞大白狼眯起眼楮看著樹林之中靜靜潛伏著，只做亞瑟的守衛卻完全不插手這邊的情況的[影族]人們〞老祖斯特好像他們是[山中老人]的後裔，該不會〞
〞[你]的後裔。是的。〞亞瑟答道〞看起來完全是野人了。把後裔培育成那種樣子，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你]是怎麼想的。〞
〞我才不會讓自己的後裔遭那種罪呢。嗯？這是什麼味道？真香——〞大白狼被某種氣味吸引到了，鼻子動了動。
〞那家伙〞亞瑟看到樹林中有一名少年走過來。那是一名影族的少年，而且是那群少年青年里最年輕的一個，大概只有十幾歲的樣子。雖然身材健壯但是很矮，身上的小麥色皮膚在月光之下也顯得白了很多。那孩子捧著一個花環走到貝迪維爾面前，把花環獻給了大白狼。那花環似乎由一種可以提神安眠的素馨屬植物制造而成，從外觀上看似乎是木梨花。
〞托爾瓦尤格，烏拉魯克，古斯，索特尼斯。〞那名影族少年似乎並沒有被開口話的貝迪維爾嚇著，反而用貝迪維爾和亞瑟都完全听不懂的語言道。
〞索特尼斯？〞貝迪維爾倒是听懂了其中一個詞。在獸人們共通的語言里，〞索特尼斯〞是〞救世主〞、〞拯救者〞的意思。
〞似乎是把你當成什麼狼類的神明了，畢竟會開口話的狼也不多。〞騎士王提醒道。
〞哼嗯總之謝謝吧。〞貝迪維爾對那名影族少年點了點頭。
那名影族少年行了個禮後就轉身跑了，沒過幾秒又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林間樹叢中。
〞倒是挺有教養的。只是言語不通而已嗎。〞亞瑟評價道。
〞如果僅是那樣就好了。〞貝迪維爾眯起眼楮看著黑暗中潛伏著的那群影族人。直覺告訴他這群影族人並不好惹，即使是那樣一名小小少年，戰斗力可能和表面看起來大相徑庭。他看得出這些影族人骨子里的凶殘強悍。這個〞人類全皆軟蛋〞的世界里，居然還有影族人這種危險的生物存在，他們不是亞瑟的敵人，還真是萬幸——
而且那長相為什麼和索拉爾那麼像。
話回來哈斯基變為人類的時候也長得很像索拉爾，好像是索拉爾用自己的血給哈斯基提供了人類的遺傳因子。這些長著小狗耳朵和尾巴，卻有著人類的臉的〞影族人〞，難道真的是哈斯基的子孫？
貝迪維爾納悶了一會兒，看見亞瑟已經停止搗鼓那個黃金粉末了，轉而忙于把某種晶石瓖嵌在一個特制的銀手鐲里，便好奇地問〞你在干什麼？〞
〞在研究教會的秘密武器。〞亞瑟答道。
〞秘密武器？〞
〞我可以很肯定教宗騎士們是從這個奇怪的水晶之中召喚出邪靈的。之前的戰斗我能明顯見到邪靈從他們懷里涌出，出處就是這種水晶。但我收繳了數顆水晶，卻沒法召喚出邪靈為自己所用，很是奇怪。〞
〞你從以前起就沒能召出自己的聖靈啊，亞瑟。〞貝迪維爾于是提醒道。
亞瑟王，雖然是大不列顛的國王，圓桌騎士團的統領者，背負著莫大的權力和力量，卻一直未曾擁有屬于他自己的聖靈。圓桌系統明明能為每一位被授權圓桌騎士的人召喚出聖靈，亞瑟更是這個系統的中心人物，他卻總是召不出自己專屬的聖靈。不管是聖靈獅鷲、還是聖靈王冠，這些東西都不是亞瑟自己的聖靈，充其量只是附著在亞瑟身上的裝備來發揮效果而已。
騎士王雖然能召喚出幻靈深紅龍，但幻靈根本就不是圓桌系統的產物，和聖靈的存在本應沒有沖突才對。
所以結果誰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連對靈體很有研究的宰相默林，都無法破解這個藏在亞瑟身上的巨大謎題。
〞是嗎。這也許是原因所在吧。〞亞瑟輕描淡寫地〞那麼，要是把這個水晶石頭給其他人用——比如讓凡爾納用，他能召喚出戰斗用的邪靈嗎？〞
〞別給他，太危險了。〞貝迪維爾搖頭道，〞教會使用的那些邪靈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建議是不借用那種東西的力量。要是召喚出來的邪靈反過來攻擊我們怎麼辦？〞
〞你也許是對的。〞亞瑟于是把瓖嵌好水晶的銀手鐲藏了起來〞不借用這種邪道，我們也能贏。不，並不是要打贏教會。只要能找到格林薇兒就夠了。見到她的瞬間，我就會命令默林讓我們撤離。成功撤離的話，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就和我們沒什麼關系了。〞
貝迪維爾心里納悶。如果他們撤離了九百年後這個異世界，相當于把凡爾納、貝優蕾塔、祖斯特父子、甚至那群影族人，全都留在了聖地梵蒂岡。把這些人們留在梵蒂岡，相當于眼看著他們去送死。亞瑟只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犧牲了那麼多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要考慮太多。〞亞瑟〞你不也了嗎，這個世界對于我們而言只是個平行世界而已。也許我們離開這里以後，和它就再也沒有交集了。這個世界的人的死活，不是我們管得過來的。一切隨緣（卡瑪）即可。〞
這個嘛，天知道呢。大白狼若有所思地伏下打盹，沒有再和騎士王對話了。
第二天早上。
〞怎麼樣？〞亞瑟催促道。
〞嗯好像沒有動靜啊？〞凡爾納此時正把高倍望遠鏡從馬車的車廂之中小心探出，從山上隔著好幾公里的距離遠遠觀望著聖地梵蒂岡。梵蒂岡在今天之內應該會有大規模的戰亂，可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聖地卻安靜得很，不見半點硝煙戰火。
〞不，這是大戰之前的寧靜。〞亞瑟卻〞我們從卡爾索利趕來，一路上卻幾乎沒有被哨崗攔截，可見教會已經沒有余力去架設更多哨崗，而是把軍隊集中在梵蒂岡內部。〞
他從凡爾納手中取過望遠鏡，搗鼓了一番，給原本的高倍望遠鏡又增加了一套用煉金術精制而成的高倍鏡片〞試試這個。重點觀察海岸上的動靜。〞
〞哦，又能看得更遠了！〞凡爾納架起望遠鏡贊嘆道〞海岸嗎讓我看——〞
〞嗯？！〞他突然驚呼起來。
數十艘戰船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在望遠鏡能夠看見的地平線的盡頭。而更多的巨型海獸則從海中漸漸露出頭角，睜著猩紅色滿帶凶光的雙眼，對聖地梵蒂岡虎視眈眈。
其中一頭魔獸把頭露出水面，張開血盤大嘴就噴射出巨大的深紅波動炮，直擊梵蒂岡的港岸！
大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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