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3章斬黯之于瞬光(二十五)
〞這就解決了？〞剛落到地面的艾爾伯特看著被困在水晶之中的那個無頭怪物，疑惑地問。
〞不，只是暫時把它困住而已。〞穆特道〞匆忙做出來的，水晶的結構不穩定，大概過一段時間之後會開始氧化變脆弱。〞
〞而且那家伙似乎力大無窮。〞艾爾伯特揉了揉自己的右腳踝，剛才被那無頭怪物一手捏住的腳踝部有點腫痛，毛皮之下大概是淤青了一大片。
〞總之逃吧？〞穆特提議道，同時已經乖巧地把他橡皮一樣的手伸長，遠距離把沙灘上他們的運動袋取到手。
〞好主意。〞艾爾伯特遠遠看著察覺到這邊的騷動而開始靠近過來的埃及政府軍的軍艦，知道要是被那些人逮住會很麻煩。即使他們只是游泳的時候偶爾遇到怪物，被單方面糾纏上而已，發生這種騷動還是必須向軍隊或者警察解釋的。而埃及政府的那個辦事能力，一旦留在警察局解釋或者錄口供，估計要耗上大半天時間。能避免這種麻煩事就盡量避免罷。
〞那喵，抓緊了。〞虎人青年再次一把摟住貓人少年的搖，公主抱式地把穆特抱了起來，同時他自己也拍動翅膀起飛，發動[神隱]把自己和穆特的存在一並隱藏起來。
本來正騎著快艇全速趕過來的軍隊的一支小隊看見艾爾伯特他們的身影突然消失，似乎有點愕然。但他們還是繼續朝沙灘上那個被水晶封鎖著的無頭怪物前進，打算先把那個無頭怪物帶走再說。
〞竟然想帶走那種怪物真的沒有危險？〞已經飛遠了的艾爾伯特看著埃及軍隊的動靜，不禁吐槽道。
〞嗯〞穆特紅著臉，好像又發生了什麼尷尬的事情。
〞什喵？〞虎人青年瞥了對方一眼〞你有什喵意見？〞
〞可不可以別這樣，〞穆特抱怨道〞每次都未經我同意就抱起我。而且還是公主抱。〞
〞該不會，〞艾爾伯特瞥了一眼穆特，馬上驚呼道〞天！你怎喵這喵敏感。不久之前才剛出來啊〞
〞可是你貼得這麼近！〞穆特嘟起嘴說。
〞怪我咯！〞老虎沒好氣地說。
〞喂，〞頓了約十秒，艾爾伯特才繼續問〞一直是這樣子，你就滿足了喵？〞
〞哈？滿足什麼的〞
〞跟在我身邊的話，我什喵都不能為你做。我即使答應能動手了，你又不同意這樣下去你豈不是一直憋著一直痛苦而已喵。即使如此，你依然覺得[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很幸福]喵？〞
〞嗯〞穆特模稜兩可地答道。
〞如果開羅這邊的事件都完結了，超級杯賽事也打完了以後呢？如果我說要回去曙光大陸繼續當我的魔獸獵人，而且要你跟我一起走的話？你會舍棄這邊的生活、舍棄你全部的隊友、舍棄你喜歡的足球比賽，跟我走喵？還是說，就這樣分道揚鑣比較好？〞
穆特沒有回答。
〞你在戰斗中是能幫上忙的，這一點我承認吧。〞艾爾伯特又說，〞我甚至可以打賭，要是好好訓練你的話，你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魔獸獵人。我們兩個一起搭檔，說不定真的能夠把曙光地域里的所有[特異點]都消滅，還曙光地域一個真正的、持久的和平。但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你到底怎喵想？你真的願意放棄擁有的一切，甚至連斯芬克斯老爹分給你那份財產都不要，就這樣跟我到一個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里，冒著生命危險去狩獵魔獸？你放棄舒適的生活，放棄你的隊友，放棄你喜歡的足球事業，僅僅是為了跟著我？這一切真的值得？〞
〞值〞穆特原本打算毫不猶豫地回答值得的，但突然他卻猶豫了。
〞別的先不說，你其實還是很喜歡暗黑美式足球的吧？〞艾爾伯特低聲說。
貓人少年無法回答。
〞你果然還是好好考慮清楚再說吧。〞老虎搖頭道〞畢竟你還年輕，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毀了自己的前程啊。雖然我還是回去當魔獸獵人，但我已經算是脫離魔獸獵人組織，沒有正式的獵人身份了。跟著我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有可能在某次微不足道的和魔獸的戰斗里丟掉小命。僅僅是因為喜歡而跟我一起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果然還是〞
沒等艾爾伯特把話說完，穆特已經把頭埋到了老虎的胸口。
〞喂，你這小子〞
〞抱歉。〞貓人少年低聲說，聲音中帶著顫抖〞暫時讓我先這樣子〞
〞你這個[暫時]指的是什喵，又要[暫時]到什喵時候？〞艾爾伯特不解地問〞明明不會有好結果，明明我什喵都給不了你，你依然要傻傻地跟著我走喵〞
〞所以說了，我也不清楚〞穆特低聲念叨道，顯然他自己也在迷惘中。
〞也罷。〞艾爾伯特淡然笑道〞那你就跟著來吧，想跟多久就多久。等你厭倦了，無法忍受了，下定決心要離開的時候，再離開就好。在這之前我會想辦法，嗯，保護好你的。〞
〞嗯。〞穆特簡短地哼了一聲，閉上雙眼假裝睡著。
〞至少等回到酒店再睡啊？〞
〞不要。〞貓人少年低聲說〞這樣更暖和一點。〞
埃及的正午應該很熱才對，即使他們剛在海里泡完水身上還濕答答的，也不應該怕冷。
艾爾伯特沒有戳穿。相反他還下意識地把貓人少年稍微抱得更緊一些------對方大概並不能察覺到差別------然後加速飛回開羅大酒店。
與此同時，開羅的海岸邊。
〞這到底是什麼？〞一名人類軍人走到水晶之前，透過幾乎全透明的水晶壁，觀察著其中的無頭怪物。
〞大概是某種海怪吧。〞另一名軍人透過水晶看到那個無頭怪物身上銀白色的鱗片，又從它身上纏繞著的那些海藻一樣的東西，單方面地認為這怪物是在地中海之中生息的某種奇異生物〞剛才好像是和誰打起來了。然後就被對方封印在水晶里了。那人貌似是很強大的法師，一下子就放出這種水晶，一下子又發動匿蹤法術完全消失了。〞
〞法師那邊不用管？〞
〞反正已經跑遠了，管不著了。〞軍人拿起對講機念叨了幾句，等確認了指令才道〞上面下命令了。先把這個海怪的遺體帶回去第一海洋生物研究所。解剖之後說不定能有所發現呢。〞
〞明白。〞其他幾名軍人達到，開始用巨大的鐵絲網把沙灘上的水晶罩住，把那大水晶塊連同里面封印著的無頭怪物一起，往小型運輸船所在的方向拖。
被封印在水晶之中的怪物明明全身都被水晶包裹著，沒有發力的支點，幾乎不可能掙脫，甚至無法動彈。但它右手的指頭，卻輕微顫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大不列顛戰艦---進擊的帕拉米迪斯號，醫療室內。
伊萊恩睜開眼楮，有點精神恍惚。
〞感覺如何？〞默林在旁問道。
〞好像嗯不，不知道。〞白熊人含糊地答道〞自己好像，不，不像是自己了。〞
〞我只是把你原本那個不太穩定的光魂用秘法暫時固定起來而已，你當然還是你自己，只是會有點奇怪的感覺，該怎麼說呢〞默林頓了頓〞對了，短時間內你會覺得[缺乏自我認同感]。〞
〞什麼？〞
〞听不懂也沒關系。總之你記住你還是你自己就行了。〞默林告誡道〞這種飄飄然的感覺就和喝醉酒有點相似，這段時間內你可能會覺得不管做什麼都不是自己在做，即使干了壞事也不會有罪惡感。你這種狀態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你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內最好老實點，別干任何壞事。〞
〞壞、壞事什麼的〞白熊人額角冒出一滴冷汗。他本來就是個老實的家伙，從來就沒干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嘛。而且到底怎樣的事情才算是壞事呢？沒有衡量的標準很難下定論吧？
〞我也知道你是個腦子轉得很慢的笨蛋，〞默林拉長了臉，他花白的眉毛和他還算年輕的外貌並不相稱〞總之你什麼都不做，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來只要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做出壞事了。〞
〞這〞
〞放輕松點。你的光魂的結構總有一天會穩定下來的，就像小孩總有一天要長大。〞默林師語重深長地說〞在真正[長大]之前，[摸索]的階段必不可少。你要走的路只有你自己能走，別人沒法給你指明。你就在這份迷惘之中，逐步找到屬于自己的路吧。哪怕，一路跌跌撞撞，一次又一次地摔得頭破血流。〞
好深奧。伊萊恩的額角冒出更大一滴冷汗。
默林又用手杖在伊萊恩的胸口上劃了個符號。
〞我在你身上施加了監測用的法術。等你的狀況基本穩定下來了------我想，大概是幾個小時後------我就會通知亞瑟王陛下他們，然後你們就可以出發了。〞
〞然後就可以去救，救格林薇兒王後了嗎？〞白熊人笨拙地問。
〞是的。〞默林壓低聲音答道，盡管他不太想在這種地方談論王後的事情。他狠狠地拍了伊萊恩的肩膀一把，就像刻意把白熊人趕走那樣，把那胖子逐出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