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醉

第1268章 兵敗如山倒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少穿的內褲 本章︰第1268章 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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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西列夫思來想去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哪里睡得下?到了子夜時分,一支騎兵來到了諾斯拉西南方的小河旁,這支騎兵就是楊再興和雨小晨所統領的騎兵。看著遠處的諾斯拉小鎮,星夜之下,還能看到小鎮模糊的輪廓,楊再興並沒有急著發動進攻,而是對年輕的雨小晨說道,“一會兒,你我兵分兩路,從西南和東南兩個方向斜插諾斯拉外圍陣地。現在華西列夫所部幾乎將所有兵馬都集中在了諾斯拉附近,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你記住了,千萬不要硬來,若踫上對方頑強抵抗,立刻後撤,一旦陷入纏斗,很可能陰溝里翻船。”

    雖然這一戰十拿九穩,但楊再興還是神情嚴肅,認真應對。領兵這麼多年,最大的收獲就是,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瞧敵人,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事情沒少見。雨小晨撇撇嘴,神色輕松,他覺得楊將軍太過謹慎了,以古鎮騎兵的能力,再加上華西列夫所部的情況,還不是一觸即潰?不過雨小晨可不敢明面上有什麼不滿,違抗軍令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子時一過,大部分斯拉夫士兵都已經沉睡,這個時候古鎮騎兵兵分兩路,就像兩條毒龍直插諾斯拉小鎮。最前邊幾十名騎兵,騎兵刀掛在馬背上,人手持著一把強弓,諾斯拉小鎮外圍的斯拉夫士兵只看到寒光一閃,便被弓矢奪去性命,隨後,整個諾斯拉小鎮被引爆了,喊叫聲、和罵聲此起彼伏,一些斯拉夫士兵敲鑼警戒,示意鎮上駐扎的斯拉夫士兵趕緊組織防御,“東方騎兵殺過來了,大家快做好準備!”

    騎兵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古鎮騎兵本來就在諾斯拉小鎮駐扎過,對這里的熟悉程度並不比斯拉夫人差,所以一到鎮子外圍,騎兵分成十幾股,在街頭來回沖殺,鎮子上再到外圍營地,無一幸免。古鎮騎兵也學習斯拉夫人夜襲西大營的方法,不忙著殺人,先大肆放火,斯拉夫人一邊救火,一邊還要忙著對付古鎮騎兵,哪里應付的過來,僅僅半個時辰,諾斯拉附近火光四起,好多斯拉夫士兵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不少人沒死在古鎮騎兵手中,反而被自己人踩死。丑時,正是人們熟睡之時,這個時候被敵人打上門,許多斯拉夫人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楊再興可是運用騎兵的老祖宗了,專門讓人盯著斯拉夫人的要害打,搞得斯拉夫人風聲鶴唳,好像到處都有危險。至少到現在為止,斯拉夫人還沒搞清楚到底來了多少敵人。

    華西列夫吊著胳膊,十幾名親衛將他護在中間,為了逃命,華西列夫連自己的戎裝都沒敢穿。可就算如此,想要逃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雨小晨和楊再興不一樣,以楊再興如今的地位,已經對軍功不怎麼上心了,可雨小晨卻迫切的需要軍功,一到諾斯拉,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華西列夫,這可是一份大大的軍功。鎮子里亂成了一鍋粥,雨小晨跑到華西列夫的居所,卻沒找到人,當即瘋了般尋找起來,“華西列夫那條老狗呢,都給我找。”

    “雨將軍,南邊街頭剛剛發現一個人,好像是條大魚”一名騎兵跑過來說道,雨小晨雙眉一挑,他才懶得管是不是華西列夫呢,只要是條大魚就行。就這樣,倒霉的華西列夫還是被立功心切的雨小晨給撞上了。雨小晨可是認識華西列夫的,一看被圍在中間的家伙,當即氣的破口大罵,“華西列夫,你這條老狗,真以為刮了胡子,本將就不認識你了。”

    華西列夫也算是一名沙場老將了,他出身科米公國,歷經基普羅斯數次動亂,跟隨了數個大公爵。說是幾姓家奴,一點都不為過,歷經數次大規模政變,華西列夫依舊能活的好好的,甚至在基普羅斯佔據一席之地,在自保方面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當古鎮騎兵突襲諾斯拉小鎮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條防線肯定守不住了。諾斯拉附近駐軍士氣如何,華西列夫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尚有八千余人,但是分別駐守四個營地,兵力分散下來,面對那麼多凶狠的騎兵,所謂的兵力優勢,蕩然無存。沒有了兵力優勢,士氣低落,又是步兵對騎兵,用屁股想都知道結果如何。知道戰況不會太美好,所以華西列夫早早地就做好了逃命的準備。一身普通士卒的軟甲,胡子也刮個干干淨淨,赤膊著兩條胳膊,就像窮苦的斯拉夫子弟。華西列夫這一番裝扮下來,也沒人留意他,所以逃起命來,還是挺輕松的,不過他也沒想到會踫上雨小晨。

    雨小晨可是和華西列夫打過照面的,低聲罵了兩句,一拍馬背,幾名親兵直接跟上,指著遠處的華西列夫,怒聲喝道,“那個家伙就是華西列夫,今夜就要宰了他,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華西列夫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戰馬也被射殺,光靠兩條腿,想要逃出生天,除非是上帝附身。華西列夫真的不想死,連當年的公國之亂都躲過去了,難不成要死在東方人手中?眼看著馬蹄越來越近,甚至都能看到騎兵的臉,華西列夫終于做了一個決定,手中的鋼刀一扔,撲通跪在了地上。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因為在這之前,華西列夫給人的印象一直是英勇善戰的,誰能想到這位戰場猛將竟然會跪地求饒。雨小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吃著騎兵刀沖殺一陣,差點沒被華西列夫這一跪給驚死。雨小晨那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看不出半點喜色,身後幾名親兵也同樣惡狠狠地盯著華西列夫,仿佛是華西列夫搶了他們錢一般。如果可以的話,雨小晨真的想指著華西列夫的腦袋大罵,這他娘的算什麼事,自己親自領兵沖殺,就是為了華西列夫的人頭,這可是一份諾大的軍功。現在好了,華西列夫一投降,也沒法繼續砍人了。

    雨小晨心里有氣,但也不至于含怒殺掉華西列夫,畢竟華西列夫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呢,拽著馬韁走了兩步,嘴角瞥了瞥,沉聲道,“來人,把這家伙綁了,分出兩千人沿著鎮子往東搜索,只要有反抗者,格殺勿論。到巳時之前,本將希望諾斯拉方圓三十里內再無斯拉夫兵馬。”

    “喏”騎兵迅速分開,這也預示著諾斯拉突襲戰進入尾聲,華西列夫也跪地求饒,其他斯拉夫子弟更不會繼續頑抗下去,那些四散逃竄的人,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到辰時天亮之前,諾斯拉附近的廝殺基本結束,大部分負隅頑抗者被殺。對于雨小晨來說,這場勝利並沒有什麼值得吹噓的。

    華西列夫所統領的東部方面軍幾乎被全殲,維雅切辛辛苦苦布置的東西夾擊策略宣告破滅,這一下,趙有恭可算是真正的立于不敗之地了。弗拉基米爾被重重圍困,甦茲達爾河南部戰況日趨明朗,趙有恭總算放松下來。到了現在,斯拉夫人已經失去了繼續對抗下去的資本,他們的士氣一沉再沉,瀕臨崩潰。雨小晨得勝歸來,定國軍眾人士氣大振,楊再興等人全都聚集在帥帳內商量著下一步行動計劃,雨小晨更是難掩心中喜色,“殿下,華西列夫方面軍簡直就是一觸即潰,末將拿下諾斯拉,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現在東面的威脅被全部剪除,在基輔城附近,就只剩下維雅切的本部兵馬了。末將建議盡快對維雅切所部動手,免得夜長夢多。華西列夫所部被殲滅,維雅切要是一心逃命,我們還真的很難攔住他們。”

    趙有恭神情輕松,听著下邊的人議論紛紛,听到雨小晨一番話後,便坐直身子,伸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吧。如今的局面對我們非常有利,維雅切本部兵馬已經毫無再戰之力,不過他們靠近基輔城,若是想逃跑的話,還是有很大優勢的。不過嘛,本王早有安排,斯拉夫人就算拼命逃跑,也沒那麼容易。”

    沉吟片刻,稍作停頓後,趙有恭繼續道,“眾將听令,今日休整一天,明日辰時,全軍開拔,目標維雅切本部兵馬。此戰要一舉拿下基輔城,盡可能的消滅斯拉夫人存留的反抗力量。”

    眾人聞言,無不神色興奮,全部起身而立,“殿下放心,我等當奮力而戰,不給斯拉夫人可乘之機”。群情激昂,士氣高漲,此時的定國軍將士,信心爆棚,無所畏懼。

    相比之下,維雅切所部可以說是愁雲慘淡了,本來就是士氣低落,華西列夫所部被全殲的消息傳來,本來沒多少的士氣,更是一落千丈。現在的斯拉夫士兵,就是一盆水,哪怕上帝來了,也不可能捏合成一座山。維雅切早就認命了,華西列夫所部也沒能保住,還靠什麼跟東方人爭,東西夾擊策略被破掉,連自保的資本都沒有了,現在只能是被動挨打。沃弗雷站在最前邊,身後是十幾名千夫長垂頭喪氣的看著地面,莫看十幾名千夫長,但實際上許多人手中連一百人都湊不齊。維雅切看了看這些斗志全無的斯拉夫貴族們,他心中長長的嘆了口氣,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我決定了,趁著東方人沒有攻過來,天亮後,所有人撤到基輔城,再往高加索一帶撤退。從今往後,基普羅斯是東方人的了。”

    基普羅斯歸屬東方人,而真正的斯拉夫貴族卻被趕往高加索山脈,本來這是件非常丟人的事情,可是听到維雅切的撤退令,眾人竟然面露喜色,許多人甚至猛地抬起了頭。堂堂斯拉夫貴族們,已經落魄到了這個份上,連日打擊之下,他們已經是失去了跟東方人爭斗的念頭。基輔城雖好,但只不過是短暫的落腳點罷了,平手中的實力,靠什麼去守基輔城?

    維雅切的命令下達後,便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千夫長們匆匆離開,不久之後,軍中便開始為大撤退做準備。兩萬多人同時撤退,不是說走就能走得了的,不管怎樣,總要有人負責殿後,沒有殿後的撤退,那就是潰逃,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潰逃的結果是什麼。不過這個時候,沒人會主動請纓,傻子都知道此時殿後,那就是十死無生,一點生還的可能性都沒有。在沃弗雷等人的折騰下,來自北邊赫林堡的圖弗蘭侯爵被留下來殿後。一切準備妥當,不過斯拉夫人還是沒有想到,定國軍的攻勢會來的如此之快。他們以為剛剛發動了諾斯拉之戰,滅掉了東面的華西列夫,短時間內無法連續作戰。誰知,僅僅休整一天,八千多名定國軍士兵便對維雅切所部駐地發起了沖擊,三千多騎兵負責沖鋒,身後步卒壓陣,辰時未過,烈日卻已經如同炭火,燃燒著世間萬物。面對洶涌而來的攻勢,圖弗蘭暗自叫苦,卻也沒有什麼辦法,這可是抽簽決定的結果,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圖弗蘭所部三千多人再加上四千多炮灰兵,組成一個方陣後,也算是氣勢恢宏,可實際上是徒有其表罷了。楊再興親自率領騎兵,三個錐形陣直插圖弗蘭所部方陣,剛剛接觸之下,斯拉夫人的方陣竟然被直接沖開,陣型就像爛豆腐,一觸即潰。這也怪不得圖弗蘭,換了誰來領兵,結果都是一個樣。

    圖弗蘭所部敗亡只是早晚問題,不過有了圖弗蘭所部的阻截,到底是給維雅切所部撤退贏得了時間。維雅切不愧是基普羅斯百年難出的梟雄,既然決定逃命,那就不再多想,無數殘兵分成數股朝著基輔城方向逃竄。為了加快撤退速度,甚至下令放棄了一切輜重。斯拉夫大營一片狼藉,為了減緩古鎮騎兵的追擊速度,斯拉夫人想盡了辦法,不光丟棄輜重,還盡力破壞道路,通往基輔城的道路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圖弗蘭所部還在抵抗,在他的努力下,已經死死撐了半個時辰。面對斯拉夫人層出不窮的手段,趙有恭除了暗自搖頭外,並沒有什麼焦急之色,對他來說,勝利已經握在手中,接下來盡量少些傷亡就夠了。

    “紹烈,命令你的人不要忙著追擊,集中兵力打垮這股殿後的兵馬”趙有恭的命令,著實讓楊再興無語,在楊再興想來,就算沒有騎兵幫忙,隨著時間推移,這股斯拉夫殿後兵馬也只有敗亡一途,反而是追擊維雅切才是更為重要的。看到楊再興有些猶豫,趙有恭放下手里的千里鏡,露出莫名的笑容,“紹烈,你放心便好,維雅切想要逃回去,沒那麼輕松。”

    楊再興點點頭,開始下令騎兵集結成左右兩翼,如此一來,圖弗蘭便叫苦不迭了,本來就是死死支撐,這下子直接崩潰。一名斯拉夫士兵還想找人拼命,臨死拉個墊背的,結果剛抬起頭來,就看到閃亮的寒光掠過,緊接著就沒了知覺。在斯拉夫人組成的方陣外,尸體不斷地堆積,如同一圈圍牆。斯拉夫人不可謂不英勇,可是實力差距太大了,任憑他們怎麼掙扎,最終都難逃一死,隨著圖弗蘭被殺,整個斯拉夫方陣土崩瓦解,那些炮灰兵更是不堪,好多人直接趴在地上打著哆嗦,有些人已經抱頭痛哭起來。對于這些投降的斯拉夫人,趙有恭也沒有難為他們。

    另一邊,維雅切拼命逃竄著,一路逃過來,維雅切身上的金色軟甲不見了,臉上黑一塊紫一塊,這輩子就沒有如此狼狽過。維雅切拼命逃亡,可是他不知道這條道路崎嶇凶險。在基輔城東南方有一片白楊林,時值盛夏,白楊林郁郁蔥蔥,枝葉繁茂。走在林中,涼爽無比,這片白楊林方圓足有五里地,此時林中有一群人百無聊賴的享受著林中陰涼,幾個人湊在一起,不斷擦拭著手里的刀,“王妃到底怎麼想的,听說殿下那邊打得白熱化了,咱們竟然一動不動,躲在林子里納涼。”

    “少說兩句吧,讓王妃听到,沒有好下場,上兩天那個老麻子不服氣,結果還不是挨了二十軍棍,在這里,還有誰能比老麻子更有能耐?”另一名士兵趕緊虛了一聲。

    這些人正是銳鋒營騎兵,幾天前,他們就隨著王妃蕭芷韻悄悄來到這片白楊林,自從進入白楊林後,便開始清閑起來。用老麻子的話來說,這哪里是軍事調動,簡直就是跑來避暑的。老麻子心里不爽,跑到王妃面前聒噪,結果可想而知,王妃性格果斷,直接給了老麻子二十軍棍。

    蕭芷韻神情冷峻,自然流露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儀,克萊爾坐在她身邊,感覺到十分壓抑,“咱們來這里干嘛哎,都躲了好些天了。”

    面對克萊爾的疑問,蕭芷韻並未理會,她輕輕眯著雙眸,狹長的睫毛很是靈動。按照時間來算,應該差不多了,無論如何,她對趙有恭是萬分信任的,這種信任是建立在長久的默契上的。自己的男人,仿佛是為硬仗而生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中的微風吹拂臉龐,突然間,蕭芷韻笑了,因為,她想要的終于來了。

    “報報殿下大破敵軍,全殲華西列夫所部東面敵軍,如今維雅切所部已經朝基輔城方向潰逃,敵方潰逃兵馬離我們僅有十里”

    終于來了,蕭芷韻站起身,充滿了熊熊戰意。

    夏日的狂風,綠意盎然中帶走無數蒼涼,蕭芷韻身姿卓越,傲然而立,風吹動柔軟的發鬢,雙手緊握狹長的寶劍,目光所及,天地就在手中。她出身高貴,又親手打造了縱橫遼朝的乙室軍,那份嗜血與豪情,絲毫不輸男兒。趙有恭能崛起關中,迅速佔據武州,擁有麟府之地,蕭芷韻可謂是勞苦功高,正因為如此,所以軍中將士對蕭芷韻也佩服不已。長久的等待,就是為了這一刻。這些日子,蕭芷韻表面上沉著冷靜,可實際上內心也飽受煎熬,前方戰報不斷傳來,殿下那邊並非一帆風順,尤其是最後兩天,整個局勢已經超出掌控,變得撲朔迷離,好幾次差點忍不住下令前去馳援,幸好都忍下來了。此時,終于听聞維雅切所部潰逃的消息,哪里還坐得住。

    看到蕭芷韻猛地起身,那些散在四周的將校們自覺地湊了過來,他們本能的感覺到有活干了。上千士兵開始聚集,戰馬也慢慢聚攏起來,大家神情嚴肅,目光沉重,短短的時間里,整片白楊林充斥著肅殺之氣,蕭芷韻目視眾人,揚聲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殿下那邊已經大破敵軍,如今斯拉夫人已經朝基輔城方向潰逃。現在眾人听令,本妃命令你們,分成兩路兵馬,沿著白楊林西部道路,襲殺斯拉夫人,最大程度的滅掉斯拉夫人的反抗力量。楊將軍所部主力騎兵很快就會趕上來,我們一定要阻止斯拉夫潰兵逃到基輔城。從今天開始,伊斯特拉高地將換一個新的主人,本妃問你們,誰將擁有基普羅斯!”

    蕭芷韻振臂高舉,長劍遙指天空,陽光透過縫隙,如一道道金色霞帔,聖潔霸道。听著蕭芷韻的話,林中將士無不血氣上涌,他們迎著蕭芷韻的目光,全都高聲吶喊,“我們我們”

    “誰將擁有基普羅斯”蕭芷韻目光深邃,穿透了叢林,隨後又是一陣更加高昂的聲浪,仿佛刺破蒼穹,“我們我們基普羅斯屬于我們!”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蕭芷韻面露笑容,沒有阻止這些群情激昂的將士,這個時候,根本不怕斯拉夫人發現什麼,作為隱藏最深的殺手 ,到了出手的時候了。單手一揮,早已準備好的將士們翻身上馬沖出白楊林,馬蹄踏過,草葉搖擺。克萊爾乖乖地跟在蕭芷韻身後,大氣也不敢喘,漸漸地,她有些怕眼前的蕭妃了,這個女人殺伐決斷,心性堅韌,簡直就是個魔鬼。克萊爾並非什麼兵法名家,可是稍微動動腦子,就想得出這千余名騎兵會造成什麼影響,這些騎兵就像一把隱藏在黑暗里的霸王槍,不出則已,一旦觸動,必然會刺死無數人。蕭芷韻不慌不忙,長劍收回,馬鞭輕輕地蹭了蹭克萊爾,“好好看看吧,至少在基普羅斯乃至甦格蘭高地,沒人是我們的對手,但願你心里有數。”

    克萊爾敢怒不敢言的翻了翻白眼,隨後把頭扭到了一旁,她心里當然有數的,蕭芷韻是在殺雞儆猴呢,哼,這些東方人真的是貪得無厭,基普羅斯還沒拿下來,就已經記掛著甦格蘭了。蕭芷韻不在意克萊爾高不高興,只要目的達到就夠了。上千騎兵藏在白楊林里好幾天,就像關了好久的猛虎,一旦沖出林子,氣勢逼人,狂暴無比。他們兵分兩路,朝著通往基輔城的兩條大路沖去,千余名騎兵或許造成不了致命的威脅,但想要襲擾敵軍,制造麻煩,有的是辦法。為了盡最大努力完成阻敵任務,所有騎兵戰馬後邊都拉著一捆木柴,靠近白楊林,想要木柴,輕而易舉。在白楊林西北五里處,就是甦茲達爾河通往基輔城最寬闊的官道,其中有一段路通過鷹嘴坡,鷹嘴坡被官道分成兩部分,中間官道約有七八丈寬。基輔城四周多是平原,地勢平坦,唯有鷹嘴坡比較特殊,仿佛千里平原上拱起來的肉瘤。騎兵從白楊林沖出,兩百多人目標直指鷹嘴坡,這些人策馬狂奔,殺氣騰騰的,猶如天兵天將,好多斯拉夫人被他們嚇傻了。一路疾馳,終于趕在斯拉夫人到達之前佔據了鷹嘴坡,接下來將準備好的木柴往官道上堆,放火點燃,烈日灼燒,如同一道火牆,橫亙在官道之上。

    維雅切拼了命的逃,當真的放棄了尊嚴,那就沒什麼在意的了,他現在只想活下來,趕緊回到基輔城,然後搜刮下基輔財物,轉移到高加索一帶去。此時的維雅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身後,他希望圖弗蘭能多抵擋一陣。突然間前邊一陣亂糟糟的,潰逃的隊伍猛地停下來,沒多久侍衛長沃弗雷神情狼狽的跑到了近前,“大公爵,大事不好,鷹嘴坡被東方人佔據,東方人在必經之路上引燃大火,兄弟們暫時沖不過去啊,只能從兩側鷹嘴坡爬過去才行。還有探子回報,附近出現了不少東方騎兵,現在正對我們的先頭兵馬展開襲擾,兄弟們死傷無數。”

    沃弗雷的話還沒說完,維雅切的嘴角咧開,一張臉面無血色,過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顫抖道,“為什麼會這樣?這些東方騎兵從哪里跑出來的,他們就是再快,也不可能跑到我們前邊去,難道他們會飛不成?”維雅切揪住頭發,已經陷入了半瘋癲狀態,難道對方提前在這一帶埋伏了兵馬麼?不,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前些天雙方惡戰,東方人好多次形勢岌岌可危,瀕臨崩潰,如果是伏兵,那這些人早就該馳援主戰場了。不,絕對不可能是伏兵,除非那個領兵的將軍是個瘋子,可以在主戰場瀕臨崩潰的情況下還能坐得住。

    其實這個時候再考慮是不是伏兵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前路被阻,又有騎兵襲擾,呵呵,這條通往基輔城的道路,簡直就是一條死亡之路啊。根本不需要維雅切吩咐什麼,這些想要活命的斯拉夫潰兵們早已經朝著鷹嘴坡兩側沖去,他們本能的想要活命,根本沒時間去思考鷹嘴坡另一面是不是有陷阱。事實上銳鋒營騎兵不可能放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許多斯拉夫士兵剛剛翻過鷹嘴坡,正是筋疲力盡的時候,便看到一隊騎兵猛沖而來,結果可想而知,鮮血染紅了草地,鷹嘴坡上的雲松在悲情低唱。戰爭面前,仁慈是一種奢侈品,只要敵人還沒有跪地求饒,那就沒有必要放下屠刀,有些時候,哪怕對方投降了,也依舊要殺。鷹嘴坡附近廝殺陣陣,哀嚎連連,一道火牆,再加上鷹嘴坡特殊的地形,上萬斯拉夫潰兵被硬生生拖在了這里。沃弗雷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前方的伏兵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命的是身後的追兵,這番折騰下來,不需要一個時辰,東方人的主力大軍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難道到時候再找一個“圖弗蘭”去殿後麼?更何況,殿後也得有兵可用才行啊。

    “大公爵,我們從西邊走,東方人都是騎兵,又在另一側以逸待勞,這樣下去,我們短時間內根本沖不過去”沃弗雷牽著維雅切的戰馬,神色焦急。維雅切嘴唇發白,露出慘然的笑容,就像沉落的末日梟雄,“沃弗雷,就算我們繞過去,逃走的希望也不大,他們可是騎兵是騎兵啊東方人藏了這麼久,忍到現在才動手,這就是要給我們補上最後一刀啊,會給我們逃回基輔城的機會麼?”維雅切不斷搖頭,他覺得生還的希望已經不大了,連他維雅切都知道側翼伏擊的道理,東方人不可能不知道。

    沃弗雷哪里肯放棄,好不容易勸維雅切逃命,哪能讓他這樣留在鷹嘴坡?看看遠處的火光,隊伍被擋在鷹嘴坡前,速度如蝸牛爬行,他忍不住說道,“大公爵,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回基輔城了,從鷹嘴坡西邊,直接南下,或許能逃出去。東方人雖然佔據了鷹嘴坡,但他們兵力肯定不會太多,不可能照顧的面面俱到的。”

    沃弗雷不等維雅切回答,吩咐一聲,二十多名親兵侍衛護衛著維雅切往鷹嘴坡西邊而去。鷹嘴坡面積並不是太大,但相對這些疲憊不堪,缺少戰馬的斯拉夫人來說,依舊是個難關。沃弗雷一馬當先,很快就護著維雅切沖了出來,此時,鷹嘴坡殺聲震天,煙塵彌漫,但是不遠處有一股小隊騎兵正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啟稟王妃,斯拉夫人已經被擋在鷹嘴坡前,楊將軍也傳來消息,現在殿下那邊已經突破敵軍抵擋,先頭騎兵預計一個時辰後抵達鷹嘴坡。維雅切也如王妃所料,現在正領著幾十名親兵朝這個方向逃竄”斥候傳來消息,蕭芷韻充滿智慧的雙眸神采奕奕,只是皺了皺眉頭,守候在身邊的都統廖忠明便湊上來問道,“王妃,要不要派人滅了維雅切的人?”

    “打肯定要打的,廖都統,你帶人走一趟吧,不過要記清楚,給維雅切一個教訓便可,但不要殺了維雅切,留他一條性命,只要這家伙不往基輔城逃就行了”蕭芷韻神色平淡,言語之間沒有太大波動,仿佛維雅切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一般。廖忠明是個純正的軍人,根本不會多問,點了一隊士兵便沖了出去。由于早就掌握了維雅切的行蹤,所以很順利的攔住了維雅切的去路,面對這些急于逃命的斯拉夫人,廖忠明沒有硬拼,而是拿出弓弩,對著維雅切等人一陣攢射。打到這個份上,維雅切一心逃命,哪里有半點拼命之心,就連沃弗雷也失去了拼命的心思,被廖忠明射死十幾個人後,維雅切和沃弗雷領著不到五名殘兵,如同喪家之犬般逃了出去。

    維雅切跑了,蕭芷韻神色如常,渾然沒有在意,克萊爾隨軍這麼久,對基普羅斯有些了解,深知維雅切的重要性,她實在搞不懂蕭芷韻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鷹嘴坡的戰斗還在繼續,斯拉夫人為了活下去,拼死一搏,看上去轟轟烈烈,可實際上結果已經沒有了懸念。克萊爾低頭想著事情,不時地抬頭看看蕭芷韻,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忍著恐懼問道,“你為什麼放走維雅切?這不是放虎歸山麼,你不是王妃嗎,為什麼要跟攝政王作對呢?”

    “什麼?”蕭芷韻聞言一愣,神色古怪的瞥了克萊爾一眼,“你這蠻女當真是什麼都不懂?放虎歸山,你覺得維雅切還是頭老虎麼?呵呵,以前的維雅切確實是一頭猛虎,但是現在麼,他就是一只逃命的野貓,還是一只連抓老鼠的勇氣都沒有的野貓。殿下可不是你,想得比你深遠多了,殺了維雅切,易如反掌,但沒有了他,就沒有人坐鎮高加索。反正維雅切已經沒有了威脅,倒不如把這條病貓扔到高加索去,讓他替我們守著高加索一帶,免得日耳曼人佔據高加索,給我們制造麻煩。”

    听完這番話,克萊爾一顆心從頭涼到腳,跟蕭芷韻相比,她克萊爾太單純了,純的像清澈之水。蕭芷韻的心機真的太深了,這是要讓維雅切當看門狗啊。就像蕭芷韻說的那樣,維雅切經歷一系列慘敗後,不光兵力折損,更重要的是身心飽受打擊,信心崩潰,再不復當年之勇,一個信心崩潰的維雅切,不就是一只病貓麼?這只病貓威脅不到東方帝國,但跟多爾勒那些日耳曼貴族爭上一爭還是可以的,同樣有維雅切佔據高加索,也阻斷了塞爾柱人以及東羅馬人北上的道路。當然,維雅切會跟日耳曼甚至東羅馬以及波斯人結盟,不過結盟歸結盟,維雅切可不會將高加索一帶讓給別人,因為高加索已經成了斯拉夫人最後的棲息之地。

    維雅切還在奔跑在逃亡的路上,經過鷹嘴坡一陣廝殺後,身受箭傷,沃弗雷肩頭也挨了一槍,活下來的幾個人也是人人帶傷。基輔城遙遙在望,維雅切卻一點去基輔城的想法都沒有,東方人已經到了鷹嘴坡,這個時候還回基輔城,這不是自尋死路麼?來到一個破敗的小村子里,維雅切顧不得形象,翻身下馬,躺在草垛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這個時候,腦袋也變得清晰了一些,沃弗雷坐在一旁處理著傷口,嘴上不斷嘟囔著,“真是命大,如果不是我們逃得快,恐怕就死在鷹嘴坡了。”

    過了好半會兒,都沒听到維雅切回話,沃弗雷甚是納悶。維雅切抹了一把臉,苦笑著搖了搖頭,“沃弗雷,你真的以為是咱們命大麼?恐怕未必啊!”

    “大公爵,你這是何意?”沃弗雷眉頭深皺,一時間沒弄清楚維雅切的意思。維雅切沒有隱瞞的意思,喝了口水,抬頭看了看屋外的陽光,“我們不是命大,本來就該死在鷹嘴坡的,之所以能逃出來,是東方人故意放我們出來的。你太小瞧東方人了,他們的騎兵明顯是等在那里的,那些東方騎兵全都是精銳,又是以逸待勞。憑他們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硬拼,只需要慢慢拖著,就能拖死我們。可實際上呢,他們只是攢射一番,那些弓弩也沒有刻意對準我,甚至連追擊都沒有追擊。咳咳沃弗雷,你難道以為打了這麼久的交道,東方人會不認得我?”

    沃弗雷起初不以為然,慢慢半張著嘴,有些驚呆了。很多事情都經不起仔細推敲,真的靜下心來,細細琢磨,其中果然有著許多蹊蹺。那些東方騎兵人人備有弓弩,手持鋒利騎兵刀,盔甲制式也和別的騎兵不一樣,一看就是最精銳的存在,這些騎兵怎麼可能認不出基普羅斯大公爵?要知道,當時維雅切雖然身形狼狽,但那身貴族盔甲還是穿在身上的,就算認不出大公爵,便是普通的基普羅斯貴族,東方人也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想來想去,除了東方人故意放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維雅切長嘆一聲,眼中流出自嘲的淚水,“想不通吧?其實並不復雜,東方人是要咱們去守著高加索呢。說難听點,咱們現在就是東方人扔在基普羅斯南部的看門狗。”

    其實維雅切心中很清楚,說是看門狗,都有些抬舉自己了,是看門的老貓還差不多。看門狗再怎麼樣,還有反咬主人一口的能耐,他維雅切有這個能耐麼?躲在高加索,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頂多就是在多方角力中討要些好處罷了。不守著高加索,那更是扯淡,高加索乃至車臣公國已經是斯拉夫人最後的土地,哪怕這片土地再貧瘠,環境再惡劣,至少是屬于自己的,永遠不可能讓給別人。東方人這一招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看穿了又能怎麼樣,陽謀的可怕之處,就是明知事實,也必須照做。看門狗,沒想到他維雅切有一天會成為東方人的看門狗,實在是太諷刺了。堂堂基普羅斯大公爵,成了東方人的馬前卒,他維雅切能活下來,僅僅是因為還有些用處。

    沃弗雷眉頭鎖著,想著想著,頭皮就有些發麻,他實在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暗藏著如此多的玄機。維雅切神色黯然,他連一點勸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事到如今,他也有些可憐維雅切了,被打的如喪家之犬不說,現在還要替東方人當看門狗,最要命的是這條看門狗還沒有反咬主人一口的能力。如果早知今日,當初真的不該阻止維雅切自殺的,到了現在,維雅切已經沒有了自殺的勇氣。維雅切沒有看到沃弗雷復雜的目光,自顧自的哀嘆道,“看門狗啊,哎,其實換誰都一樣,只要能掌控高加索,誰當這條看門狗,東方人是沒有意見的。”(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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