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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恆兩口子進了醫院後,順著樓梯就奔著二樓去了,旋即熟門熟路的走進婦科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布置相比後世顯得有些簡陋,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個文件櫃,還有一張檢查用的小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此時,辦公室里已經有人在了,是一位四五十歲的女大夫,長得很面善,微微有些發胖,她是楚恆一位朋友的母親,叫石琴,是這所醫院婦科的主治醫師,倪映紅上回檢查的時候就找的她。
“石姨,您來的挺早啊。
楚恆敲了下門後,笑呵呵的領著滿臉緊張的媳婦走進了。
石琴一見是他倆,熱情的起身招呼道:“小楚啊,你們小兩口干嘛來了?快坐快坐!”
“來肯定是要麻煩您了。”楚恆跟媳婦坐下後,笑著說道:“我媳婦這幾天沒來例假,想過來檢查一下是不是懷孕了。“
“哎呦,喜事啊,快快快,把手給我,小倪,我先給你摸摸。”石琴笑著對招招手,準備給她號號脈。
這時候的大夫,一般都會幾手中醫。
“唉。”倪映紅忐忑的將手遞過去,她盼了一早上了,是真怕希望落空。
“放松,別緊張。”石琴看她緊繃著小臉,輕聲寬慰了一下,便把手搭在了小倪的腕上,緩緩閉上了眼,靜心感受著脈搏的跳動。
霎時間,屋里就安靜了下來,簡直落針可聞。
鬧的楚恆都跟著有點小緊張。
不多時,石琴松開手,在小兩口的注視下,笑著道:“有點像喜脈,不過還是檢查一下得好,我這二把刀的診脈功夫可不敢肯定。“
倪映紅根本就沒听進去後面那句話,一听是喜脈,激動地小臉通紅,死死的抓著丈夫的手上,興奮道:“楚恆,你听見嗎?我懷上!我終于懷上。“
楚恆自然也是開心不已,親昵的伸手捏了捏媳婦臉蛋,笑道:“听見了,听見了,這回你能松口氣了吧?"
“你倆先別激動,我不都說了嗎,得檢查完了才算準。”石琴這時卻給倆人潑了一頭冷水,旋即站起身繞過楚恆拉起倪映紅:“走,姨領你檢查一下去。“
楚恆見此,也連忙起身準備跟上。
“你就別去了,在這等消息吧。”石琴揮揮手把他趕了回去,領著倪映紅就出了辦公室。
“我坐得住麼我!“
楚恆苦笑著坐了回去,緊張搓搓手,拿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心急火燎的等待著結果。
他枯坐了足足半個小時後,石琴才帶著倪映紅回來。
楚恆听到動靜後,趕忙轉回身,便見到了邊抹眼淚邊往里媳婦。
他下意識的以為是沒懷上,心里頓時大失所望,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趕忙起身去安慰小倪姑娘,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寬慰道:“別哭別哭,沒懷上就沒懷上,咱回去努努力,早晚的事。“
“誰告訴你沒懷上的?”旁邊的石琴笑著將化驗單遞過去,恭賀道:“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啊?”
楚恆聞言愣住,只覺得身心瞬間就被濃濃的驚喜包裹住,腦子里不停地在回蕩著要當爸爸這幾個字。
少頃,他緩過神來,無語的看著哭唧即的媳婦,沒好氣的道:“我說,懷上了你哭什麼啊?逗我玩呢啊。"
“我高興嘛。”倪映紅抽抽鼻子,仰著小臉,又哭又笑的看著丈夫,道:“楚恆,我要當媽媽了!你也要當爸爸了。“
“哎呦喂,祖宗,別哭了成不,你這哭的我心肝都顫啊,咱這喜事你哭什麼哭啊。”楚恆疼惜的拿出手絹給媳婦擦擦眼淚,可這眼淚卻越擦越多,怎麼都止不住了似的。
見此,他靈機一動,趕忙說道:“唉唉,你可不能哭了,人都說孕婦大喜大悲都對胎兒不好的。“
“喲,你小子懂得還挺多。”旁邊的石琴聞言笑了笑,旋即轉頭對倪映紅嚇唬道:“行了,小倪,快別哭了,小楚說得對,懷孕了不能太激動,尤其是你這樣剛懷孕的,不然對胎兒 育有影響,嚴重了遺可能流產呢。”
“啊?”
倪映紅 時就被嚇住了,趕忙把眼淚憋了回去,提心吊膽的問道:“石姨,那那我剛才哭沒事吧?"
“這到沒事。”石琴笑著揉揉她的腦袋瓜,囑咐道:“不過以後可盡量不要大喜大悲的,等會我在給你們寫個單子,把該吃的不該吃的都給你們記下來,再有就是,最近幾個月千萬不能同房。“
說到這 ,她警了楚恆一眼,再次警告道:“尤其是你們兩個。“
她最近也听說了活驢的傳說了。
“嘿,那不能夠。”楚恆尷尬的撓撓頭。
倪映紅猛點頭,道:“嗯嗯,我記著了,謝謝您,石姨。“
“謝什麼啊,都自家人。”石琴沖他們笑了笑,抹身回到座位上拿來紙筆,洋洋灑灑的給寫了一大篇的注意事項。
兩口子珍而重之的將那張紙收起來後,又真誠的感謝了一番,便喜滋滋的離開了醫院。
他們回到單位,剛一進鋪子,大姨們就圍了上來。
“怎麼樣?“
“懷上了麼?”
“大夫怎麼說?“
倪映紅笑靨如花的站在包圍圈里,開心的道:“懷上了。”
“哎呦,恭喜恭喜啊!“
“可真不容易,這都結婚多長時間了。”
大姨們也是真心的為他倆高興,恭賀了一番後,就把倪映紅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的傳授著孕婦該注意的那些事項。
成為準爸爸的楚恆此時心里也挺激動的,他跟拉磨的活驢似的在屋里轉了一圈後,實在是壓不住心里那股興奮勁,于是這貨扭頭就跑去了副食店,買了二斤大白兔回來。
狗大戶的宣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撒幣!
一進屋他就開始發糖,大把大把的往出給:“來來來,今兒我高興,大家都沾沾喜氣。“
“謝謝哥。”連慶眉開眼笑的接過糖,自己只吃了一顆,剩下的都給裝兜里了,準備晚上給對象吃,
興許還能換個嘴親。
“這個喜糖我得多吃點。“
“小楚,你也是要當爹的人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沒遛了。“
“唉,這日子過的可真快,眨麼眼的功夫小楚都要當爹了。“
“咱們也老嘍。“
大姨們拿到了糖卻一口沒吃,全都給收了起來,打算回去給孩子。
楚恆跟倪映紅倆人在前屋熱鬧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返回後屋。
到辦公室剛坐下,小倪瞧見丈夫水杯里沒水了,伸手拿起杯子就站起身要去給他倒水
“你快給我坐下!”
楚恆哪還舍得讓她給倒水,急忙起身走過去把杯子搶了過來,一臉憐惜的摸摸媳婦的腦袋瓜,輕聲囑咐道:“你自己現在什麼身子骨不知道?萬一嗑著踫著怎麼辦?往後這些活你就甭干了,就老老實實給我養著,知道不?“
“哎呀,哪有那麼嬌氣啊。”倪映紅眉眼彎彎的看著緊張的有些過度的丈夫,摸摸自己的肚皮,心里暖乎乎的:“人家于麗懷孕的時候都還該干嘛就干嘛呢,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嗎?“
“人家是人家,咱不跟她比,這事你必須听我的。”向來心疼媳婦的楚恆執拗瞪起眼,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佛爺,什麼都不要干,飯我做,衣服我洗,衛生我收拾,你就負責指揮就成了。”
“那我不成嬌小姐了。“倪映紅哭笑不得的道:“能不能不這樣啊?真要因為懷孕就什麼都不干了,
我還不得讓人笑話死啊。
“我看誰敢亂說!老子敲碎牙他一口牙。”楚恆瞬間霸氣側漏,刀削斧鑿的俊逸容上透著一抹冷意:
“老子媳婦,我想怎麼疼就怎麼疼!誰敢比比賴賴的,弄死丫的!”
好有男人味啊!
倪映紅頓時滿眼小星星,旋即咬了咬嘴唇,決定要是要為自己爭取一下:“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干啊我哪呆的住啊。”
“這事沒商量,呆不住你也給我呆。“
哪知往日里很好說話楚恆在此時卻出奇霸道,考慮都沒考慮一下,直接就給拒絕,然後這廝就興致勃勃的搬了把凳子坐在媳婦旁邊,道:“誒,咱閑著也是閑著,商量商量孩子的名字唄。“
這貨也是有毛病,媳婦沒懷孕的時候各種嫌棄,現在當上準爸爸的,樂的跟什麼似的。
“我早就想好了!”
倪映紅這段日子可就在惦記孩子的事情呢,別說名字了,她連孩子以後去哪上班都給規劃出來了,此時楚恆一說這事,她連忙就把自己冥思苦想的那兩個好名字講了出來。
“要是男孩就叫衛武,女孩就叫勝男,怎麼樣?不錯吧!”
說完,姑娘就揚起光潔的下巴,遞給楚恆一個你快夸我的期盼眼神。
不錯個粑粑!
這倆名字都快爛大街了好不好?!
楚恆無語咂咂嘴,當即就想吐槽一下這倆破名字,可一見到媳婦那等待夸獎的可愛小模樣,他不忍心的又把話憋了回去,旋即違心的點點頭:“挺好,挺好的,以後就叫這個了。”
算了算了,我跟一孕婦較什麼勁啊。
反正這名字又不是給他用,往後孩子要是埋怨,那就找他/她老娘去吧。
“是吧,這可是我想了很久的呢。”倪映紅頓時笑靨如花,大眼楮眨了眨後,又迫不及待的將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的設想講了出來,小嘴巴巴的說個沒完。
說什麼孩子以後要頂她的班,楚恆官太大,頂他的不劃算,又說往後要搬出去住,小梨花的院子要給孩子結婚用……
她說了好多好多,而且大多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暢想。
不過這些都是建立在這個社會一成不變基礎上的。
也不知道當有一天,小倪目睹了鐵飯碗會下崗,房子可以賣到幾干萬,洗腳城里不洗腳等等一些變化後,會作何感想。
晌午,倪映紅懷孕的消息,在店里大姨們無意的傳播下,已經在姨圈里流傳開了。
這也算是一個小瓜的,畢竟楚恆跟小倪這對俊男靚女在街道上也是一對話題人物的,跟他們有關的事情,都是只得聊一聊的,尤其是那些小媳婦、小婦人,都很喜歡聊一些關于楚恆的話題,什麼俊啦驢啦,之類的。
而且他們結婚這麼久都還沒孩子,都已經有人背地里說他們不能生了,此時謠言不攻自破,那肯定要拿出來好好說一說的,狠狠打一下那些長舌婦的臉。
街道辦主任沈玉琴中午吃過 後,跟�熁a慕忝橇奶焓幣倉 懶甦庠螄 br />
這位被人冠以母夜叉名號的女人听後想了想,就趕緊回屋拿了些補品的票子,往糧店趕了過去,打算代表街道辦去向人民群眾表示一下關心…
嗯,就是關心,可不是她想舔大聲恆!
沈玉琴到達糧店時,那兩口子已 吃過了飯,楚恆閑極無聊的看著報紙打發時間,中午吃了三個饅頭的倪映紅則抱著丈夫剛給她買的隻果大口大口的啃著,一雙小嘴水潤潤的,看著甚是誘人。
“恭喜啊,楚主任,小倪。”沈玉琴笑呵呵的進屋,直接就把帶來的票拍在桌上:“听說小倪懷孕了,我代表街道辦過來慰問一下,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是一點補品票,回頭買點好的補補身子。”
狗大戶家的補品都快長毛了,楚恆能看得上這點東西麼?
可人家畢竟是好心,咱也不能嫌棄不是?
于是楚恆連忙放下報紙,起身跟沈玉琴用力握了握手,裝作驚喜的樣子,道:“唉喲,太謝謝您了,
感謝沈主任,感謝街道,我這也沒為咱們街道做什麼貢獻,實在受之有愧啊。“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沈玉琴笑著坐下來,張口就是一陣恭維:“不說您是咱們街道的先進分子,就說您自打上任以來,咱們街道糧店可就一直沒缺過糧食,可不像連主任在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就斷幾天糧,所以說您能讓人民群眾的糧袋子不空,那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您可真會說話。”丈夫被人夸贊,倪映紅心里也跟抹了蜜似的,笑盈盈的站起身,就要去給倒水。
楚恆不動聲色的搶來杯子,拿來暖壺給沈玉琴倒了杯水,開始商業互吹:“您太捧了,保證人民群眾的糧食需求,那是我應當應分的事情,可算不得什麼貢獻,要說這個還得是您,咱街道要不是有您這位鐵娘子鎮著,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呢。”
“唉喲,您可別夸了,不然我這尾巴都得翹上天去了。”沈玉琴被夸的眉開眼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後,轉頭又跟小倪聊起了一些女人家的事情,大多都是懷孕時,生產後該注意的事項。
過了好一會,她才告辭離開。
而就在沈玉琴離開沒多久,同樣收到消息的秦京茹跟于麗又聯袂而至。
秦京茹跟于麗倆人還都不是空手來的,前者拎著一只活蹦亂跳的老母雞,後者則是一籃子雞蛋,雖然只有二十多個,可對于將摳門進行到骨子里的閻家來說,已經是不老少了。
“呀,京茹,于麗,你們怎麼來了。“
見到自己的好姐妹,倪映紅自是開心不已,連剛拿起來的隻果都顧不得吃的,隨手丟到一旁就連忙起身,親昵的拉著倆人的小手手。
一股塑料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這不是听說你懷孕了嘛,我倆過來看看你。“于麗笑眯眯的遞上自己的籃子,自嘲的說道:“你可別嫌少啊,我這情況你是知道的,工資到手就沒,這還是我拿私房錢換的呢,要是讓我公公知道了,
指不定怎麼數落我呢。“
“嫌棄什麼啊,你們能來看我,我就挺高興的了。”想到摳門的閻埠貴,倪映紅忍不住笑出了聲,旋即又對倆人責怪道:“你們也真是的,買什麼東西啊,我家又不缺這個,浪費這個錢干嘛啊。”
“這是我倆的心意嘛。”秦京茹將咯咯直叫老母雞放到一旁,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那邊的靚仔後,一臉羨慕的道:“這個雞都好幾年了,嫂子您回頭熬湯喝,好好補補身子。”
“謝謝你們。”倪映紅真心的感謝了一番,然後就拉著倆人坐下,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楚恆很有逼數的給她們到了點水,又去洗了幾個隻果,便麻利閃人了,女孩子在一塊有很多私房話的,他一個老爺們就不添亂了。
從辦公室里出來,他就溜達去了前屋。
此時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大姨們少見的沒有一塊分瓜,而是跟連慶哥倆湊在一塊研究著今天的電視節目。
楚恆見此,突然想起來今天自己要給柳昊空踐行,八成是趕不回去放電視了。
他不由一陣苦笑。
弄個電視本是想討媳婦歡心的,沒成想一下子卻把自己家變成電影院。
現在那個電視他晚放一會都不行,不然非得把街坊們急出個好歹不可!
想到昨天鄰居們因為看不到電視急得上躥下跳樣子,楚恆不由一陣發笑,旋即他又沉吟一下,便對腦子比較機靈的連慶招了招手:“連慶,過來一下。“
“唉。
連慶答應了一聲就趕忙放下報紙顛顛跑到他面前,好奇問道:“咋了,哥。”
“是這樣,今兒晚上我要出去喝酒,可能就回不去放電視了,等會我把鑰匙給你,到時候你來放。”
楚恆笑道。
“不成,不成,我哪會放那個啊,哥。”連慶急忙擺手,他可沒膽子踫電視機。
“壞了又不用你賠,那你小子怕什麼。”楚恆瞪了他一眼,一把將這小子拽過來,就竹筒倒豆子的似的把如何放電視,遇到常見問題該怎麼解決的方法教給了他。
“放電視沒啥難的,你就這樣,再這樣…
連慶听完後,愣愣的眨眨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就這麼簡單啊?我還以為多難呢。”
“無非就是多了天線,多個屏幕,跟收音機差不了啥。”楚恆笑著拍拍他的腦袋,問道:“該教的都教給你了,這回有信心了吧?“
“沒問題,保準不帶出差錯的。”連慶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心里已經在想著晚上如何在對象面前裝逼了。
畢竟這時候會弄電視,也是本事呢!
“破爛換錢!收廢銅爛鐵,破瓶子爛罐子嘍。”
就在這時候,一聲嘹亮的吆喝聲在門口響起,穿著一身破爛的張一眼提著一個破包走了進來。
“誒,張師傅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楚恆連忙迎了過去,客套了一番後,就將人請進了後屋的小廚房。
沒辦法,辦公室女眷們佔著呢,外頭還有人監視,只能往這屋跑了。
“條件簡陋,您別見怪。”楚恆找兩把凳子,與他相對而坐,旋即又遞上去一根煙,笑問:“東西您弄完了?“
“沒弄完我能來嘛。”張一眼從破包里拿出一個稍顯破舊的賬本,苦笑著道:“要是讓我師傅知道我用這個手藝做假賬,他非得從棺材里蹦出來不可。“
“,這還不 �M 仡^我給您買兩刀紙,您給多燒點不就得了。”楚恆隨口臭貧了一句,喜滋滋的接過那個新作的賬本翻了翻,旋即由衷的豎起了大拇哥:“您真是這個!“
不得不說,張一眼這手藝是真厲害。
這個假賬本,無論是從折痕,使用痕跡,還是筆跡上看,那都是一點毛病沒有,任誰看了都想不到,
這東西會是新作的。
“用得著你說?我當年仿的字畫連日本人都騙得了,何況一個破賬本了。”張一眼對他的夸贊卻嗤之以鼻,隨手把煙掉在嘴上就站起了身,告辭道:“得了,就這麼著吧,我的干活去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東西。“
“肯定忘不了,等我這事忙完了,我陪您喝兩盅去。”楚恆珍而重之的將賬本收好,客客氣氣的把張一眼送出了糧店。
目送著他離開後,楚恆又瞥了眼鬼鬼崇崇的在附近盯著他的吳林幾人,摸了摸懷里的賬本,便冷笑著回了鋪子。
傍晚,紅霞鉕天。
砂鍋居大門外,楚恆優哉游哉的杵在一邊抽著煙,等待著柳昊空跟沈天兩家人過來,嫣紅的霞光映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紅紗,看起來像個新郎官似的。
本來倪映紅也要一塊來等人的,可楚恆心疼媳婦,死活沒讓她出來。
雖然他也清楚,站一站,動一動這類事情,影響不到她的肚子的, . 但他就是不想讓媳婦亂動。
不多時,一根煙抽完。
沈天一家子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楚恆的視線中。
沈天騎著車,他大兒子沈龍一臉興奮的坐在車大梁上,一雙靈動的眼楮滴溜溜的打量著四周。
張敏則騎著一輛女士單車跟在他爺倆的身後,她今天穿的一身時髦的軍綠色衣衫,腳上是 亮的紅色小皮鞋,烏黑柔順的頭發肆意的飄揚著。
顯然,張敏是特意回家打扮了一下的,由此可見她對這頓飯還是很重視的。
待一家人來到飯店門口停下後,楚恆笑著上前打了個招呼,隨手摸了摸沈龍的腦袋:“你小子又長個了啊。”
“哎呀,楚叔,人都說摸腦袋不長個,您怎麼總摸我頭啊。”沈龍不滿的晃了下腦袋,把他的手給甩開。
“踫!”
沈天眼楮一瞪,抬腿照著這小子的屁股就是一腳,訓斥道:“怎麼跟你楚叔說話呢?一點教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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