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滅傷的話，實在讓艾倫不敢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野蠻人之所以被稱為是野蠻人，不都是渾身肌肉兼沒腦子的貨色嗎？
看著艾倫的臉色變化，周滅傷大致猜出他在想什麼，充滿深意的嘆道︰“學會忍耐是十分的不容易。之前的塞爾倫事件雖然是個不錯的例子，但是表達的依舊不太準確。從種族上，惡魔在這一點遠遠劣于野蠻人。要知道野蠻人可是天性中就帶著忍耐的。”
經過周滅傷的提點，艾倫突然覺得不寒而栗。
在這個世界的恩瑞斯大陸上，野蠻人除了分布在沙漠外，還有一支世代龜縮于冰原。但毫無意外，除了發動戰爭搶糧、搶物資，他們從不離開他們的祖地。要知道，這兩處全都不是什麼好地方，無一例外盡是苦寒之地。
依舊處于思考的艾倫，還沒脫出這種狀態，就被周滅傷嘆出的一句‘一朝謀現天下驚’給驚醒了。
未等艾倫接話，周滅傷笑著反問道︰“是不是覺得我的這些猜測，有些脫離常識？”
見到艾倫先是有些遲疑，而後又點了點頭。
“你看不穿，不是你閱歷太淺。而是他們營造的形象太成功了！”
興致上來的周滅傷，對著艾倫考較了句︰“你覺得他們這次會成功嗎？”
“應該會吧？”
為了給自己表達的觀點增加些說服力，艾倫又補充道︰“之前的塞爾倫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對此，周滅傷搖了搖頭。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著用手撫摸了座下黑牛其中一支飽經風霜的牛角，才一一的講出他自己的看法。
“塞爾倫會成功，是從始至終都是他或者他的核心團隊一起在謀劃。而且時間只有短短了兩百年，在高等惡魔的生命中，這些時間不說是白駒過隙，但無疑他們是等得起的。”
拇指與食指捏著牛角輕捻了下，周滅傷繼續補充道︰“反觀野蠻人，他們的壽命無疑太短，而他們裝的時間無疑又太長。要知道裝孫子久了，就會變成真孫子的。只要他們的傳承中，稍微出現一丁點兒的偏差造成疏失，千年謀劃定化作一朝煙花爾。”
對于周滅傷的判斷，只能依靠時間來辨別。不過艾倫還是選擇相信了他的觀點。這不是艾倫對周滅傷有些盲目的信任，而是覺得謀劃這東西，不是時間越長越好。時間過長，變數增加的也就越多。他才不相信野蠻人的先祖們擁有看穿千年的戰略眼光。
在談話期間，二人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另一側的城門樓。
面對忐忑等待他們的兩股家族勢力，周滅傷看也不看他們所謂的‘誠意’，直接讓艾倫收下後，又指了指前面兩匹顯得十分神俊的角馬道︰“艾倫，換腳力了！”
說完，周滅傷又側頭道︰“至于你們，給我養好這兩頭黑牛。等一個月後，將其交給這個城的城主。”
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周滅傷招呼著艾倫，雙腳夾緊馬腹，揚起手中的馬鞭輕輕抽了下馬臀。在恣意的狂笑中，與艾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不久後，急行在路上的二人，開始放緩了速度。畢竟，之前那一陣疾馳，只能算測試下這兩匹馬的性能，並不能長時間的保持這種狀態。他可不想跑壞了兩匹不錯的代步角馬，然後到下一座城市再換馬匹。
“大人，你之前簡直太壞了。竟然讓他們寄養這兩頭牛一個月，才讓他交給城主。到時候，估計兩家懵逼的樣子，十分的精彩。”
同樣有意識放緩速度的艾倫，趁此期間發泄出心中的暢快。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艾倫，這算是解決麻煩前的一個小的調劑吧！如果不出所料，昨夜那女人肯定在前面等著我們呢！”
經周滅傷提起，艾倫想起那個逗比女人，心中就有些無語。
面對艾倫的輕漫，周滅傷卻收起了笑容，一臉凝重的說道︰“直至白天，我才徹底的想明白。那個女人她絕對的不簡單。”
“你仔細回想下那女人的行為特征。雖然她的行為的確十分莽撞，可是你注意到他的氣質了嗎？”
艾倫听從周滅傷的提議，細細的回想了下當時的情節，嘴中不確定的蹦出‘嫵媚？’
如果不是在馬背上，周滅傷真想一巴掌拍倒他。
“是從容。”
又回憶了下的艾倫，發覺當時那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慌亂。雖然艾倫想清楚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他依舊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得了聯系。
“有些東西是後天影響形成的，但又有些東西是後天無論如何不能改變的。艾倫，你不覺得那女人性子與氣質有些格格不入嗎？”
正如周滅傷所言，那女人表現出的莽撞與她始終的從容，相當的不匹配。而且，野蠻人的血統必然天生帶著易怒、嗜殺、野獸直覺等特點。那麼，她身上那股從始至終表現出的從容的靜氣，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搞清楚這些的艾倫，凝聲吐出了自己的判斷︰“大人，你說她是純正的人族？”
“不僅如此，可能是千百年傳承的人族貴族的直系後代。至于她身上的獸牙，更做不了假。尤其是那串獸牙項鏈，非常年佩戴與供奉，不可能擁有那種古老、神秘的蠻族氣息。結合兩者來看，恐怕這女人是諜中諜啊！”
說到這里，周滅傷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自己與那女人易地而處，肯定會利用自己一把。單單一個艾力亞城，就有至少四股勢力糾葛在一起。那接下來，早晚要到達的主城呢？
正想著這些的周滅傷，突然覺得身體向下傾斜。下意識的一躍，周滅傷一個漂亮的翻身站穩在路上。
看著同樣使用魔法穩固身形的艾倫，周滅傷明白自己被人給算計了。他們二人座下的角馬，皆半身擦傷、口吐白沫。
“艾倫，要注意了！那個女人的算計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