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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丘陵地帶里,一行人在前面瘋狂奔跑,圖門掌櫃帶著人在後面追擊。
夏天鑽樹林子草叢,悶熱附骨般不能驅趕。彼此都沉重的呼吸里,鐘南覺得剛才休息過來的勞累再次襲來。
他本可以就在剛才的地方找個地方藏身,但明知道這又是個立功的好機會,只要有一口氣在,不肯白白放過。但真的到了這里沒有多久,全身上下的傷痛同時大發作,讓他在馬上搖搖欲墜,手中的刀也快要拿不住。
也許是跟老公事呆的太久,學會他們逞強的能耐。鐘南這樣想著,眼前出現元皓那總是得意的胖面龐,精神又是一漲,眼前重新清明。
能多堅持一會兒就是一會兒,不然老公事一定看笑話。用這個心思支撐起自己,狂打一馬鞭子,又一次緊隨前面那道身影不丟。
呼呼的喘氣聲互相之間都听得到,在前面的天豹也听在耳朵里。他眉頭一皺,不易覺察的回身飛瞄一眼,見到跟來的人在馬上身形已是不穩。
這些人累了,他們中除去太子的護衛以外,別的人大多都有傷。
看看地形,天豹把馬速加快,忽然裝作慌不擇路,往草棵子里幽深的岔路奔去。
鐘南等人跟上,圖門掌櫃等人跟上,但見到最前面的馬左一扭右一拐,因為單人獨騎,很方便的越走越遠。
鐘南有些明白,大喝一聲︰“回身去戰!”一手揚起兵器,一手試圖去撥馬頭。
圖門掌櫃才不跟他在這里廝殺,又分出一半人留下來,他還是帶著一半人往前奔去。
天豹一個人又帶走不少人。
鐘南只覺得汗出如雨,是看不到自己眼楮變得赤紅。提出最後一絲力氣瞪視著面前的人︰“來吧!”
他面上的厲色越重,身子的虛弱也更重,全用在臉上去了。在他對面的刺客一眼看出,狠狠一刀迎面劈殺。
鐘南舉刀去格,“當!”刀劃出一道白光砸飛出去。再下面一刀對著他的面門過來,旁邊的人驚呼一聲︰“小心,”都要過來救時,只見鐘南舉起手臂一抬,按說他的小臂去擋容易些,但他硬是挪動余下的力氣,用上臂扛過去。
見到的人心底掠過一道惋惜,都在想這小子出身不壞,前程也不會差,但成了殘廢可就很難出仕。就听一聲呼痛從鐘南口中逸出,但卻沒有血光出來。
刺客也大吃一驚,下意識地看自己的刀。他的刀是百煉精鋼,是上好的。但一刀下去,硬生生讓活生生人的手臂擋了下來。
鐘南呲牙咧嘴地笑︰“老公事的盔甲真好用。”可痛是一點兒不少。痛的他更聚精神,想著下一刀怎麼對付。眼前飄飄蕩蕩,隨風不知從哪里出來一個藤蔓樣的東西。
鐘南看也不看,也就不能注意到上面沒有樹葉。腦海里有個主意飛掠而過,促使他想也不想雙手抓住這東西,人騰身而起,雙足對著刺客踹去。
刺客也沒有想到半空中多一樣幫他的東西,鐘南又來得迅疾,把刺客從馬上踹了下來。
太子護衛剛好趕到,一刀取了性命。再看鐘南隨著藤蔓升的更高︰“我上去歇會兒。”鐘南這會兒已看出來手中的不是藤蔓,土黃色似老枯枝的東西,是根繩索。
繩索不會憑空掉下來,只能是上面有人。再說他也看到上面的人是誰,濃綠樹葉里一張嘲笑的黑臉兒,那不是難纏的戰哥?
執瑜執璞把他吊上粗大樹枝,鐘南抱著樹身長長吸一口氣︰“小命還在,多謝多謝。”
明明是謝大家,蕭戰獨自回他話︰“客氣倒不必,等到安全地方給我磕幾個頭就行。”
沈沐麟嗤之以鼻︰“拉他上來的又不是你。”
蕭戰不理他,追問著鐘南︰“你的手忽然變成鐵的不成?給我們瞧瞧有什麼法寶?”
鐘南樂了,大為得意地道︰“我借了正經的盔甲,老公事的盔甲還真不錯。”
把面前這幾個掃過,油然的艷羨︰“你們也穿著呢吧?什麼時候我也有一件就好了。”
“正經多大個兒的?他的盔甲你怎麼穿得上!”蕭戰不相信。
鐘南到了這里不用擔心,再提不起力氣,渾身上下軟了似的。怕掉下樹不敢松開樹身,就沒法子解開衣裳給蕭戰看,把個肩頭聳起︰“我這個手上有傷不是嗎?我借了他的盔甲包著肩膀和上臂。”
說過,對著舉弓箭往下面隨時幫忙的執瑜執璞又說一回︰“要是我也有一個,該有多好。”
“等見到爹爹對他說說,”執瑜執璞又放出一箭,正中一個人。準備一笑時,忽然回身,眸光急促地放到鐘南面上。
與此同時,蕭戰如如臨大敵地盯著鐘南。
沈沐麟犯糊涂︰“這是怎麼了你們都看他?”鐘南更莫明其妙。
蕭戰有些著急︰“你為什麼只借正經的盔甲?是不是也借過表弟的?表弟現在哪里?”執瑜執璞也是一樣的眼神。
鐘南明白了,好笑解釋︰“別急,听我說,”
“能不急嗎!要是表弟知道,表弟一定不依的要來,表弟要是過來,這里多亂啊。不是他立功的地方。快說,表弟在哪里!”蕭戰握些拳頭,好似元皓這就跑到最危險地方似的。
鐘南不敢耽誤,急急一氣說著︰“我哪敢問他借?胖孩子要是知道一定說來,我能說不明白嗎?我就偷偷問正經借,我還讓正經不要對他說。正經也對我說不要告訴胖孩子。放心吧,他不會來。再說有我嬸娘看著他,加壽難道不看好他?”
執瑜執璞放下心,蕭戰還是狐疑︰“奇怪,你是當奸細的材料嗎?怎麼知道他們有好盔甲。”
這一句沈沐麟回答︰“他們三個見天兒顯擺,還有小紅,我剛到沒幾天,就吹她有軟甲,問我有沒有。”
林間有了微動,一根繩索飛過來,把這里樹身纏住, 大路回來,頭一句話先回沈沐麟︰“你才吹的是牛皮,她有,怎麼是吹。”
“哈哈,你耳朵尖。”沈沐麟笑嘻嘻。
“這是我媳婦兒,我能不幫嗎?你對二妹也要這樣。” 大路把繩索解下來,不無興奮地說著最新消息︰“豹子哥哥真厲害,他單撿最難走的草棵子里走,一拐彎到他們背後,反而殺了好幾個人。你說這人該有多笨,才跑到這樹多的地方埋伏人?有樹,我們藏身的地方也多不說,放個暗箭殺個人他也難看見。”
“他沒得選,不在這里殺,難道去運河邊上駐軍碼頭上殺?”蕭戰最是個無事忙人,這又有事情,就急上來︰“趕緊趕緊的,不然全讓他一個人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