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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好表哥蕭戰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六百三十七章,好表哥蕭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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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元皓睡著,蕭戰躡手躡腳退後兩步,手指床前一堆吃的,小聲對外祖父道︰“您記得表弟吃過要擦牙。”

    為小王爺入睡而幽幽的燭火下面,戰哥的黑臉更像一塊炭頭雕成。但在外祖父鎮南老王眼里,外孫本來就是可愛的,現在更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在蕭戰肩頭拍拍,鎮南老王這才看到九歲的外孫身量兒已不低。隨足他家人的寬厚肩頭硬的像塊鐵。眼前,他又是能分擔能哄表弟的得力干將。鎮南老王感慨道︰“不知不覺的,戰哥你長大了。”

    “噓!”蕭戰先讓老王小聲說話,再晃晃腦袋不答應︰“我小呢,外祖父千萬不能讓我是大人。”

    鎮南老王很是尋思一下,也沒有想到這話出來的原因,老王壓低嗓音好笑問他︰“為什麼你不能當大人?”老王玩笑心起來,拿外孫最喜歡的話逗他︰“長大你就可以娶加福不是嗎?”

    蕭戰繃緊臉兒︰“我都這麼小了,我就要讓著表弟。等我大了,我還不得站到門後面吃飯嗎?廚房都不會有我的位置。外祖父,我小呢,千萬別把該分給我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全給表弟。”

    鎮南老王差點兒大笑,如果不是元皓好容易睡著,老王只怕就這樣做了。

    但瞄一眼熟睡的胖孫子,鎮南老王只低低地打趣他︰“知道了,有你的就是你的,和元皓的不攪和。”

    蕭戰得了便宜從來還要賣個乖,小聲嘻嘻道︰“那太上皇給的兩包金葉子,多給加福買東西吧,反正表弟他也不會花,他也不識數兒,他是個給兩塊點心就成的小笨蛋”

    “唔。”正說著,元皓在床上有了一聲。蕭戰急急忙忙往床前走去,輕輕拍上一會兒,元皓重新露出笑容,又一次表現出睡的香甜。

    蕭戰長長悄悄出一口氣,縮頭縮腦往門外走。走到門後面就要開門的時候,重新想起來,對著外祖父無聲的又一次提醒︰“給加福買好東西。”

    “反正你的表弟還小,他不識數兒,”鎮南老王看著這一幕,忍無可忍的和外孫玩笑著,然後鄙夷他︰“看看你這表哥當的,你就想不起來你早生幾年,早花好幾年。將來元皓會算這筆帳,追你後面討要,我才看你的笑話。”

    蕭戰小聲地笑著︰“就是您這話,所以,我現在要多多的討要。”拉開門,一閃身子出了去。

    鎮南老王走去關上門,自己又好笑一下︰“這表哥當的!”話里並沒有埋怨的意思,而且在回到床前解衣時,把睡夢中無憂無慮的孫子看上一回,更是悠然的夸獎︰“這表哥當的不錯。”還記得表弟夜里吃東西要漱口。

    應該是白天玩的太累,元皓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是他上路後大家習武的鐘點兒,胖孩子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先喊道︰“加壽姐姐,”

    “我在這里!”怪怪的有一聲回答他。

    元皓一听不對,黑亮大眼楮一睜,格格的笑了。床前,大黑臉兒的表哥叉起腰,扮一個不可一世,壞笑道︰“好表弟,你再睡會兒,那院門就要讓我攻陷。本為我就要進去,後來一想沒有表弟看著認輸多沒意思,就來請你起來,吃奶吃飯,咱們大戰三百回合可好不好?”

    “好好好,”元皓靈活的爬起來,胖手臂一張,蕭戰送上他的衣裳,元皓努力的套上一回,套的總有不好,胖手臂一張,蕭戰幫他穿周正。

    胖手臂再一張,蕭戰抱起表弟送去給奶媽,元皓窩到奶媽懷里的時候,還不忘記找找。臉沒有洗,睡意猶在,得意洋洋已到處都是︰“瘦孩子又晚了。”

    “我來了,你又比我早。”韓正經嘟囔著進來,窩到另一個奶媽懷里,兩個人吃起來。

    別的人也都起來,張大學士更是睡不著,披衣在床上坐著。

    他的家人道︰“老爺,您不習武不寒窗,這個時辰也沒有公文書信到來,再睡會兒吧。”

    他不說還好,說到書信的時候,張大學士又有怒容,想到他的信還沒有寫好。

    走到桌前,見硯台里墨凝寒香,把家人新倒的熱水淋上去,墨汁味兒散開來,像瞬間爆開的煙花,把張大學士經過一夜強壓下的痛苦,又一次驚醒。

    大學士提起筆,還是心中有千言,下筆很艱難。

    他要寫的內容,是邳先生無意中泄憤的忠勇王府秘辛,針對他幼女他外孫的那一段。

    但怎麼寫,和怎麼發,這是听到後的第三天,大學士不是不焦急對家人說,但還是一張白紙在面前。

    在這里,有些人知道以後,會說︰“這多簡單,有人證,直接去信回家,對簿公堂抓走就是。”

    但大學士如果也想的“這多簡單”,他就不是混跡朝堂的大學士,也不配在別人已告老的年紀還在官場上。

    早在張大學士把女兒許給聖眷最差的王府忠勇王府時,他就一盤好算計。

    大學士自然不會把心愛的幼女送去王府里陪襯別的妯娌,大學士也早看出來從太上皇開始,對忠勇王府全是恨鐵不成鋼。

    當皇帝的人,只要不是太笨蛋,平衡的心不會丟失。梁山王府代代都掌兵權,鎮南王府代代鎮京都。皇帝再信任這兩家王府,也不會介意多出來牽制這二王府的人。

    能牽制王府,最好的就是王府。

    要說聖眷火山噴發似的暴漲,頃刻間把梁山王、鎮南王全壓下去,這有難度。但游走在皇帝對大臣們的猜忌之中,小心地把握住皇帝對最信任的大臣,又最高度的懷疑,這卻不是不可能。

    伴駕這事情,張大學士早就駕輕就熟,也相信自己能把女婿教導好,重振忠勇王府與另外兩家三足鼎立不成問題。

    這是大學士為女兒打的好算盤,而且並不存在不能見人。天底下當父母的,只要是真心為孩子,從一衣一食都件件盤算。盤算這事情,未必就是陰謀,或者非正常目的。

    忠勇王有位嫡子待娶,大學士有位女兒待嫁。王府里要挑遍合適的姑娘,大學士要看遍合適的姑爺。換成別人,也一樣看門第看前程看身份看不是獨大學士有什麼居心。

    但嫁過府大失所望,是大學士始料不及。

    小張氏出身名門,賢淑得體,沒干過“小意兒的體貼”,那上不得台面的“露骨巴結”,讓大學士一年比一年不放心。

    顛倒黑白還有什麼可說的。

    張大學士對忠勇王府的看法就是如此。

    忠勇王對兩個孫子的偏心,也讓張大學士一天天寒心。既然祖父不管孫子,外祖父自己來管。大學士一插手,發現壞了,如他所想,對忠勇王不但不是個提醒,反而忠勇王更放心常玟,更心里只有常玨。

    原本是兩個妯娌身份的不般配,隨著各有一個小爺,演變成忠勇王和張大學士的不滿,嫡子爭嗣的矛盾。

    張大學士如果不是穩得住,換個沉不住氣的,估計早就對忠勇王下手。這樣想的人一定會有。

    但真的下手,王府門第更是一落千丈。說說置于死地而後生是容易的,重新挽回不見得一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功能辦成。

    大學士一邊兒惱親家,一邊兒要跟親家勾心斗角,一邊兒還要在皇帝面前為王府爭些體面。

    多行不義必自斃,並不全是安慰,有時候很見效。比去年常棋喪命就是一個例子。

    張大學士本來可以松口氣,他知道忠勇王是糊涂不是歹毒,就算從此把常玨含在嘴里,出息不了就是出息不了,大學士才不擔心。

    但董大學士這個程咬金忽然殺出,張大學士過年都沒有過好。

    張大學士這把子年紀,這個身份地位的人,掛念的一般只有三件事。

    頭一件是他的家,好在他的門生眾多,兒子們爭氣,真的哪天走了,也可以放心。

    第二件是他的小女兒,從門第上來說嫁的最風光,從實際來看,嫁的最糟心,如果沒有董大學士出面的話。

    張大學士和親家總有機會坐下來說話,用調謔的口吻打听董大學士這西席是怎麼請的。

    忠勇王說︰“哈哈,玟兒有你大學士當先生,我就想到玨兒請先生太差,辱沒你的身份,這不,由你這大學士就想到董大學士。”

    這話,張大學士才不信,反而看出忠勇王更糊涂,沒看出這里有董大學士弄的手段。

    一定是董大學士說了什麼,提醒忠勇王去找的他。不然,兩家平時不來往,忠勇王哪里出來的勇氣敢登董家的門?他就不怕讓董家攆出來。

    如果真的是忠勇王放聰明了,張大學士也可以放一回心。聰明人搭眼看看,也不會不選自己的長子,不選長子之子。

    這事其實,卻是牽涉到聖眷之爭。已不單純是王府爭嗣這麼簡單。

    第三件,大學士擔心的就是聖眷。

    他可以放心兒子們聲譽,卻不能放心他們應付風雲的能耐。有一天大學士西去,董大學士尚在的話,張大學士萬難放心兒子應付得了。

    二位大學士的履歷相差無幾,陪伴太上皇那一朝,皇帝為太子的時候,二位大學士功勞相等,才有本朝皇帝對他們依然尊敬。接下來,陪的是太子英敏。

    張大學士滿心里要讓太子成為一代明君,後宮的事情本不值一提。問題在這里又來了,太子定親的,是拿一心一意當金子往臉上貼的袁家之女。

    太子的內宅,就這樣闖進要在太子身上全心輔佐的張大學士眼里。張大學士不過維護下“天子,六宮,三夫人,九嬪。”——直到今天,張大學士的維護,並沒有脫離他所在朝代的軌跡。但,董大學士就成了常玨的先生。

    太子一旦與加壽情意不變,張大學士聖眷將不保。他沒了聖眷,他的外孫常玟也不用再指望王爵。

    這一場看似董大學士收個小門生這等簡單的事情,嚴重威脅張家的聖眷,常玟襲爵和張家幾代經營的書香大家。

    是以,也許有人會說的︰“簡單,抓起來就行了”,這事情,張大學士他不會做。

    有加壽的青梅竹馬情意在,張大學士已現劣勢。不然他都什麼年紀了,風霜雨雪跟著太子出行,路上有個病疼閃失什麼的,大學士就交待在路上,站著出京,得倒著回去。

    董大學士往忠勇王府走一步,張大學士快無路可走,他毅然出京尋求主動。

    好在董大學士再走第二步也不是時時有契機,張大學士還不是即刻就倒。

    路上的日子沒到半年,大學士的心也在對袁家一家人的看法中變動。

    忠毅侯一家幾無嫌隙,如果有,就是大家跟蕭戰群起而攻之,蕭戰為加福總是吵個不休。但看加福卻不放心上。

    如果有,就是元皓又跟那個正經又吵上了,雖然近來總是跟好孩子吵得多。

    一家人的融融,表示加壽也好,忠毅侯夫妻也好,對霸佔太子沒有心機。

    順理成章的,張大學士不防備加壽,跟董大學士的矛盾自然解開。

    放眼幾十年同朝的日子,前有柳丞相,柳丞相之前又有一位權臣,二位大學士雖然政見不同也有,但狡猾的沒有過如今這針鋒相對。

    矛盾一解開,比比兩個孩子常玟和常鈺的資質,張大學士有把握自己教的不比董大學士差。

    在今天這個時候,把常棋妻子送衙門的事情,張大學士更不會去做。

    做了他有多少好處?

    好似對董大學士宣戰,你挑的徒弟母親沒有品德。董大學士為保常玨,這是一枚最能牽制張家的棋子,董家一定會出手,不管黑白也要把常棋妻子的名聲給正過來。

    好似對忠勇王宣戰,看看你護的孫子,母親是個什麼人。以忠勇王的糊涂性兒,就是把口供擺在忠勇王面前,他只怕還以為是張家手段。

    順流而下的,常棋妻子一定大喊冤,小張氏從此不要有寧日。對上潑婦,日常還能個好嗎?再說小張氏是家中悉心教導,不會撒潑的人。歷來吃虧,全虧在小張氏不會潑上面。

    換一戶人家,不會允許媳婦們撒潑。不是撒潑是能耐。但忠勇王護短,進的是這個家門。

    常棋入獄,張大學士逼迫忠勇王請封女婿為世子。董家一旦能把常棋妻子名聲洗清白,小張氏變成污蔑的人,世子地位岌岌可危。

    常棋妻子素來的小聰明,為爭世子位。她這個時候不提出來,不是她的為人。

    忠勇王是讓逼著立的長子,他這個時候不給長子臉色看,不是他的為人。

    董大學士撕破臉面跟張大學士干上了,他這個時候不提出來,不給張大學士添一把子堵,董大學士沒有那麼笨。

    可能還有人說,邳先生是人證,他看上去是梗真的人。真的有這話出來,真天真。

    到了大學士、王爺這等境界,眼里只有長遠利益,中期利益和短期利益。為各自的利益,可以“洗白”,不是認可黑白。

    張大學士也是一樣的心思,不是他就認可黑白。他看別人的眼光,也是同等的看法。

    親眼見到的,邳先生對袁家祿二爺頗有好感。祿二爺萬一去說︰“先生,沒有死人,為了我家大姐,這事情您暫時別作證。”張大學士都不敢保證邳先生答不答應。

    張大學士就想了這幾天,反反復復地推敲。

    他不會放過這事情,合適的主意也有一個,也不驚動忠勇王和董大學士。但把主意寫在信里回去,又是一件難事。

    他跟出來一個家人,可以讓家人回京送信。但現成的有驛站,有太子的快馬,打發家人送信回去,是個人都猜得出來,為的是邳先生新說的話。

    大家可能只冷眼旁觀,但這家人回京後,可就不能再出來,張大學士用太子的人不合適,用袁家的人他更不情願。

    為什麼家人不能回來呢?從謹慎上考慮。後面行程中遇到一點兒不對,都可能是張大學士的家人泄露行蹤,將是忠毅侯手中把柄。

    誰叫只有張家的家人,回去又回來。這里說不清。

    信中是處置常棋妻子的辦法,用驛站和太子快馬,張大學士又擔心有讓偷看的可能。

    這就為難幾天,先是沒有好主張,等有了,又不能輕易下筆。一旦下筆就趕緊送走,可怎麼送呢?

    “老爺,請用早飯了。”家人進來,和早飯一起放下的,是兩封新到的公文。

    大學士眼楮一亮,這個地名兒。他笑容中有了暢快。是啊,怎麼忘記了,他門生無數,下一站要去的地方,他的心腹門生就在那里。

    一口長氣,又悠然又痛快,從張大學士口中出了來。慢慢的,在房中劃一個圈子,帶著張大學士的煩惱一起化為無形。

    寶珠帶著加壽等人回來,元皓在姐姐手上,胖臉兒昂得高高的。

    最後的一天,奶媽們可以去听,元皓也可以和姐姐們坐著,別人還沒有怎麼樣,元皓頭一個得勝將軍似回來。

    嚷著︰“哥哥,加壽姐姐回來了。”

    大門後面有了一聲,太子哈的一聲走出來︰“我在這里,本來想嚇你們一跳。”

    “哇!”加壽帶著,一起扮鬼臉兒來嚇太子。

    等消停下來,太子眼里就只有加壽。“壽姐兒,”他笑吟吟︰“你學的好不好?”

    加壽不可一世的小模樣︰“我隨時可以把哥哥弄睡著,以後不要隨便得罪壽姐兒。”

    太子裝著目瞪口呆︰“這麼厲害?加壽,”他笑嘻嘻︰“我頭疼背疼耳朵疼到處疼,怎麼治?”

    元皓搶上來︰“打暈!”胖臉兒肅然︰“打暈就什麼也不記得,他把我打暈過是不是?”

    小嘴兒里怪的是醫生,眼楮眯著,卻對蕭戰瞪住。

    孩子們笑起來,張大學士隨意的笑了笑,對袁訓走去︰“耽誤好幾天,咱們動身吧。本省官員已到說好的地方,就等著咱們呢。”

    袁訓說好,這就收拾東西,大家上馬車,張大學士車中默然坐著,想的自然是怎麼和門生單獨說話,怎麼讓他把信快馬捎回去。

    妻子看到信,必然是氣憤的。女兒看到信,必然是難過的車外,快馬如雷,奔騰不止……

    第二天,張大學士怒了︰“這是哪里,怎麼停在這里!”

    眼前,水天一色,不是原來的村子,卻還是水邊。這一處蘆葦茂盛,離得近了,蘆花雪白,葦桿金黃。住村子里看的疏疏落落,有背景映襯而成淺灰色的那場景不在,但野趣更濃。

    急著送信的張大學士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怎麼又玩上了?當差呢,接下來是當差!”

    孩子們齊聲回他︰“過生日,給加福過生日,給正經過生日,給好孩子過生日,給小紅過生日嘍。”

    梁山老王顧及到大學士臉面,不大聲反駁,喃喃的嗤之以鼻︰“當不完的差,一定要趕嗎?”

    蕭戰更直接,吼一嗓子︰“給加福過生日,是今天最要緊的事情!”

    吼過,就到表弟面前陪笑︰“表弟,哈哈,福表姐過生日,嘿嘿,咱們打幾只水鳥吃吧,呵呵,表弟你最好了。”

    ------題外話------

    難怪最近不舒服,找到一個原因。近視加重。晚上看空調數字,全帶小尾巴哈哈。一堆的小蝌蚪在晃啊晃的……

    新年即將來到,親愛的們,新年如意,身體健康,再就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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