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紀事

第四百八十四章,不納妾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四百八十四章,不納妾

    ,最快更新侯門紀事 !

    常御史是方正的人,都說出一句︰柳家惡棍多。這是幾代跋扈的產物。

    跪地上這個要死要活的,是柳家惡棍中的斯文惡棍。文也有幾句詩,在袁家消夏還和小二對過。武能掄棍棒,幾回想和袁訓試試。出門能和經濟說幾句,背街上能當流氓。

    他排行為五,家里都叫他五哥,五弟或五爺。

    今天是他在這里“表現”,渾身上下赤條條沒有一根線,就腰間系件外衣,又是從前面往後面系。這就他跪在地上指天劃地說自己清白,身子亂晃衣裳難免散開,光屁股露出小半截。

    柳五心里沒芥蒂,因為來的大多是他的叔伯大爺兄弟和佷子,有不少一起下過外面大澡堂子。

    家里有丫頭侍候的水再好,不如外面澡堂子別有趣味。誰沒看過誰?

    柳五不在乎。

    他這樣想,是不管呂氏母女。而且還有一些不是柳家的男人,他們正在掩鼻子。

    萬大同是一直盯著柳至衣上黑珍珠不丟,跟到這里來,忍俊不禁︰“五爺,把你衣裳穿好再尋死不遲。這里還有外人看著呢。”

    柳五對他一瞪眼︰“怕你看不成!”你自己難道缺點兒啥要看我?柳五笑得邪邪。

    萬大同對呂氏母女努嘴兒,就見到自己不暗示還好,暗示後柳五繼續哭天搶地︰“我要尋死去,讓我去撞牆。我家至哥說不許嫖妓,我這是讓人給嫖了啊。”

    萬大同笑著明白,這就是個潑皮。

    這樣的哭,把呂夫人氣得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哆嗦。她要說話,但讓一堆的男人在這里看到女兒此時形容,呂姑娘和梅姑娘想的一樣,也是半濕了衣裳,夏衣半露出肌膚,呂夫人嗓子眼里格格作響,哪里還有對嘴的心思。

    但她不還話,柳五不見得消停,嘴里愈發的不把門,滔滔不絕︰“我對不起媳婦,對不起院子里的小紅杏。小紅杏是我談生意時的幫手,至哥面前過了明路我養著的。小紅杏啊,爺要死了,可憐你清倌人跟著我,爺一死,你就要跟別人……”

    呂夫人听到這里才知道是拿她女兒比娼妓,而呂姑娘呢,還沒有從震撼里走出,她大瞪眼楮還在迷乎中。

    從她走進院子里,她就存著個一見就遇到太子的心思。她是沒多想想,太子殿下就這麼的好遇。

    她跟著柳五過來,柳五身材跟太子相仿。柳五閃個人影子,進一道門里,呂姑娘就推門進去。

    從她看著人進去,到她進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這一會兒,柳五脫得光屁股背對門。呂姑娘第一眼,先看到他的光身子。

    她讓家里人說得利欲燻心,見到不但沒有羞澀,反而興奮莫明。五爺身材不錯,帶著汗珠子好似珍珠堆成,又把他當成是太子,呂姑娘啊上一聲,光著的柳五這潑皮,明知道後面來的是姑娘,也滿面“驚嚇”回了身。

    這時候不管他生得是什麼模樣,呂姑娘也往下三路看了。再看,是臉。“啊!”尖叫一聲︰“你不是!”

    “啊!”柳五尖叫一聲︰“你是誰!”

    呂姑娘太慢了,她還沒有後退,柳五一陣風似的扯件衣裳卷巴上自己,從她身邊沖出來,在院子里就大喊大叫︰“我不活了!”

    其實把出院門的路堵上。

    他料定呂姑娘對尚家不熟悉,而且這會兒去找後門,因為接應的不管是誰,是丫頭陪著也好,路不熟悉,只會呆在前院門處。

    呂夫人沖進來,讓柳五也堵在院子里,柳至來得快,這母女也沒有應變了,就還在這里。

    直觀看到裸男的呂姑娘,到現在眼前蒙蒙,還沒有醒。

    這應該是頭回見裸男的女人反應,而不是獨她一個這樣。

    這就柳五好生“貞節”,呂夫人如果沒有女兒還要護,她干脆就暈了。呂姑娘在怔忡中。

    但幸好柳至在,喝住柳五︰“穿衣裳去,看你丟人的德性!”呂夫人一震,隨即淚流滿面,這話不是說我們嗎?

    柳五就起來去了,一轉身子,大家哈哈大笑,又露出一半光身子。柳五用衣裳包好,還好意思說話︰“笑什麼笑!就當你們照鏡子!”飛快去了。

    把衣裳穿好出來,更肆無忌憚︰“至哥,得給我一個說法,兄弟我受了屈毀了名譽,兄弟我以後還要做人呢!”

    柳至黑著臉吩咐︰“把主人叫來,尚棟呢!他家收拾的地方,男女不分,讓他來解釋!”

    另一處院子里,關安還揪著尚棟沒有松手︰“我老關如今對不起老婆了,尚親家老爺,你給我個說法!”

    尚棟就滿面生氣問梅夫人︰“你們怎麼過來的!”

    梅夫人有潑辣,把女兒護在身後,跳起來指著關安罵︰“他損我女兒名節,把他抓起來打死!”

    關安冷笑︰“損人名節的都要打死,把你們這一對賤人抓起來打死!”往地上重重一呸︰“我老關響當當的漢子,我的名聲難道不是名聲!”

    梅老爺過來,也是氣怒交加。正吵著,柳至打發人叫尚棟過去。尚棟一來火,讓幾個家人把兩撥子一個不許走,全叫到正房里,有女眷在,請來自己夫人問話。

    沒有刻意隱瞞,客人主人听到風聲的,有些跟過來看。

    見尚夫人居中坐著,對梅呂兩家六口人冷若冰霜︰“我說這閨中的姑娘,怎麼亂行走?你要什麼不能告訴家人嗎!我家今天人多,家人忙是有的,但你走一步遇不到家人,走兩步三步難道不行!哼,誤闖到男人的院子里!你們再亂走,就要進內宅里偷東西不成!幸好內宅看得緊!”

    呂夫人直怔怔,這客人在別人家里亂闖,是大忌諱。真的你做賊嗎?不打招呼亂走一通。呂老爺也急得干搓手解釋不清。

    梅夫人還跳腳︰“你們合起伙兒陷害我!”

    尚夫人冷笑︰“那你告去吧!咱們上衙門說話!弄明白是你們闖爺們屋里,還是爺們光身子闖到你女兒眼楮里!”

    梅夫人眼前火星直迸,還要跳時,柳五當胸揪住呂老爺,氣焰更高︰“走!順天府打官司去!毀爺的名聲,管叫你打板子、賠銀子、坐監牢,叫你女兒把牢底坐穿!”

    最後一聲驟然咆哮,把呂老爺嚇得就要癱,柳五提著他,就沒摔下去。

    關安得到提示,上前揪起梅老爺。吼道︰“走!打官司去!”

    梅老爺哪能有他力氣大,讓拖出去三步,梅夫人傻眼閉上嘴,梅老爺也一個激靈醒神,反過來對關安央告︰“有話好說,有話咱們慢慢說。”

    “說個屁啊!順天府見!”柳五又叫,但他奸滑,步子不動還在原地。

    呂老爺也央告他︰“這個,你生得不錯,你也看了我女兒,咱們有話好商議。”

    尚夫人听到這里,不屑的一笑。

    接下來梅呂兩家話風一變,一個和柳五商議,一個和關安商議︰“這事情已經這樣,我家女孩兒是你的人了!”

    呂老爺看柳五,清秀好個相貌。梅老爺看關安,關安把衣裳穿起來,今天一堆的小壽星,他為表鄭重,是五品的將軍服色。梅老爺盤算一下過得去。

    再說他們過不去也沒招了,房外水泄不通圍著,家人也有,客人也有,主人也有。

    女孩兒要是不給他們,徹底沒了下梢。

    柳五嚇得一哆嗦,他剛才盛氣凌人,這會兒扒拉兄弟,推掇叔伯,往他們後面躲,尖聲大叫︰“我不要啊,我得對得起我家媳婦,我家小紅杏。”

    關安趕緊把梅老爺推開,他有力氣不是,一伸手擰住衣襟,梅老爺就得過來。這一推,梅老爺就出去兩步。

    關安抱頭鼠竄,就要往外面溜︰“我們家沒有納妾的人,我得對得起侯爺!”

    好事的人把他攔住,連淵宋程笑得要死,明知故……笑話︰“你不納妾對得起小袁,這是什麼話!”一個抓住關安左肩,一個抓住關安右肩,又道︰“是男人的不要走!”

    聞言,柳五尖叫,他嗓子尖起來跟個女人似的︰“我不告了,放我走吧,我去見我的小紅杏!”

    關安走不掉,他也走不掉,讓人推回來,關安有了主意,喝一聲︰“五爺,你人生得俊,家世好。不像我老關是沒家世的人。你都要了吧!”

    柳五苦著臉,擠巴眼︰“為什麼!你怎麼不要?”

    關安堆笑︰“你不是有小紅杏嗎?放在一處姐妹作伴,你不去照應的日子,還能接客人掙兩個。”

    外面的女眷們一起背過臉兒啐。

    這話把梅老爺惹惱,這災難他想也沒想到,能應付到現在已經算忍耐,把個拳頭一握,怒道︰“當我們是病貓嗎?夫人,帶上女兒咱們走,咱們走著瞧!”

    最後一句是對關安而說。

    又把呂老爺捎上︰“呂兄,你看今天他們會讓咱們如意嗎?”

    柳五插話︰“是啊,你們回去商議商議,一古腦兒全給姓關的得了!”柳五心想這名聲揚的也差沒多了,你們趕緊走,爺等著吃酒尋空子和忠毅侯比試呢。

    呂老爺心灰意冷︰“我等,是特來賀喜……”

    尚夫人急忙地截住︰“啐!你們賀喜怎麼姑娘夫人賀到男人院子里!”

    呂老爺知道在這里說不贏,再說下去一味的丟人,叫上夫人帶上呂姑娘,和梅老爺離去。

    關安倒也罷了,在後面叉腰冷笑。柳五是個惹事包兒,在後面揮手︰“哎,我說,你要告,多帶銀子陪五爺名譽錢!”

    梅呂兩家六口人怒氣上涌,一起摔了一跤。

    出尚家大門,有家人把他們的禮物送上︰“還沒有開過,老爺說我們家里收不起這敗壞名聲大禮。”

    梅呂兩家接過,都氣得有舊病快要發作,沒有病的出來一身病。一言不發上車離去。離尚家遠,才各自在車里痛罵且哭。

    但再哭,尚夫人的質問也在耳邊︰“是男人們光身子走錯地方嗎?”

    梅老爺長嘆一聲︰“偷雞不成,就是這樣吧……”

    自己打了壞心思,自己總應該有數。

    ……

    風聲很快傳出來,尚家也沒隱瞞不是,很快賓客全都知道。和柳五熟悉的人都對著他打听︰“姑娘生得好不好,看了你多少?”

    剛才斗雞似的柳五垂頭喪氣︰“唉,我可吃了大虧……”

    孔青伙同萬大同問關安,順伯上年紀也來湊熱鬧︰“關將軍,你今天艷福不淺。”

    關安雙手掩面︰“放過我吧,我流年不利啊。”

    凌夫人很快听到,不久前受到梅錢呂三家冷遇的她,大快心懷去了,就沒有多想。

    凌姑娘因為定下親,在和阮風親戚近的姑娘們寒暄,听到這話滿心發涼。梅呂二姑娘今天的下場,險些就是她的。

    定過親應該避開會遇到未婚夫的地方,她本不應該多出來。但阮風為她想得周到,說是個機會和堂伯母堂嬸娘堂姐妹表姐妹認識,阮風沒有來。

    凌姑娘就在尚家這現場听到消息,再看看自己身邊陪伴的姑娘們全斯文有禮,聯想到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想來梅呂是顏面掃地,她內心激蕩生出後怕。

    她們,必然是想先親近太子。

    她們,這是錯打了心思。

    幸好自己定下親事,不然……

    她僵在原地一面唏噓,一面驚得動彈不得。她的父親凌老爺匆匆去見夫人,夫妻走到一旁。

    凌夫人得意的諷刺︰“惡有惡報!”

    凌老爺抹冷汗︰“夫人啊,要是沒有皇後那一罵,這下場的就是你我的孩子啊。”

    “啊?”凌夫人反應過來,驚得張口結舌。

    凌老爺把她叫醒,凌夫人結結巴巴︰“這這,這豈不是要多謝袁侯夫人,要是沒有她,女兒就不能定親……”

    夫妻一起,再次對袁訓夫妻感激泣零。

    議論紛紛中,任保來傳太後的話︰“天太熱,太上皇昨天睡的不好,太後今天不來了,讓接壽星們進去叩頭。”

    當母親的把孩子們收拾一回,加壽、蕭戰加福陪著,母女們進宮。

    大家的心思讓太上皇昨天沒睡好轉移一部分,尚棟連淵在這個時候把袁訓帶出人堆,道︰“帶你去看看稀奇。”

    ……

    假山石頭下面,執瑜讓兩個小姑娘圍住。

    “執瑜,我是稱心的堂姐,你對我和稱心要一樣的好,你想玩什麼,我就陪你玩什麼。”

    執瑜要走,袖子讓她們一左一右擰在手里。離此不遠,孔青見不對,正趕過來。

    袁訓淡淡一笑,連淵嘆氣︰“我們家沒出息的人。”

    假山的另一邊,有人嬌聲叫執璞。是四個小姑娘圍著執璞,手里拿著果子,和繡花帕子,往他手里塞,爭著道︰“執璞執璞,帶我們進宮見太後吧,太後也會喜歡我們的。”

    尚棟嘆氣︰“這是我們家沒出息的人。”不遠處,順伯也走過來。

    袁訓把他們肩頭握住︰“放心,這事情我做主!”和連淵尚棟回去,繼續大家說笑。

    很快,執瑜執璞讓孔青順伯陪著回來,袁訓讓他們不要再亂跑。

    ……

    今天尚家從大門擺酒到二門內,因為要招待袁家、連、自家和梁山王府的親戚知己,光大廳房子根本不夠擺。

    客人就相對輕松,除去有名的幾個讓安席,別的人隨便坐。

    荷花池邊上,還有兩個人沒入席,錢夫人母女在這里說話。錢姑娘埋怨母親︰“看您,要是我也去了,這會兒哭著出去的還有你和我。”

    錢夫人從跟去看過一眼,就一直躲在這里不敢見人,嚇得汗水出得快要脫水。

    “我的娘啊,看來這里不是就太子的地方。”錢夫人猶不死心。

    錢姑娘跺腳︰“母親,您還沒有看出來嗎?太子殿下不是咱們能高攀的!”

    錢夫人一口回絕︰“那可不行!為你進京尋親事,把你舅舅家的表哥也推辭,你舅舅舅母恨死我們,咱們要是在京里不露臉面,回家去他們能放過嗎?去年提親讓拒絕的那個能放過嗎?還有前年,還有你表姑家里也來提過親,他們不合起伙兒欺負咱們才怪。”

    錢姑娘嘟嘴兒︰“那再找別的法子啊。”

    “我的姑娘,你是沒有退路了!你今年十五周歲,你父親正在打點留京里。沒留京里以前,差的人家他不要。本地世家人家不要你。你以為轉回家你表哥還要你?這是六月里,等咱們回家就是明年,你就十六周歲,尋親事難道一說就成,尋上一年,你十七,再尋上一年,你十八,不行不行,你就得往太子府上去!”

    錢姑娘嬌嗔︰“那還有忠毅侯夫人肯做媒不是?”她垂下頭,面如紅荷花,輕輕地嘟囔︰“真的是見官眼開的話,忠毅侯……忠毅侯……”

    錢夫人翻白眼兒︰“我怎麼能送你去當妾?再說人家也不給咱們貼子,難道自家皮厚的自上門?要是侯府里不見,傳出去那太丟人!”

    她一面說,一面左看右望。

    錢姑娘奇怪︰“咱們沒做下丟人的事,母親你躲誰?”

    “我在看太子在哪里。”錢夫人不死心。

    錢姑娘啊地一聲,臉兒酸起來︰“太子根本就沒來!”

    錢夫人大驚失色︰“你問的誰?”

    錢姑娘呼一口長氣︰“我見到梅呂二家出事,我就想啊,太子到底在哪里呢?我讓丫頭到門房一問,說加壽姑娘是一個人進的門。”

    “那這是有意陷害!”錢夫人只要一想,就魂不附體。錢姑娘也有點生氣︰“所以我說,太子不是我能親近的,找別的親事吧。柳侍郎又英俊又會功夫,拿賊的很威風,他也不錯啊。”

    錢夫人忍無可忍︰“你就不能別相中有老婆的?”

    “可這些優秀的男子,全有老婆。”錢姑娘幽幽,不但優秀,還一個勁兒的出風頭,讓人怎麼能不心動。

    自家的表哥,沒進京的時候看一看,還覺得有神采。和這些人一比,他們又是高官,怎麼看怎麼是天上人。

    錢姑娘抱怨母親︰“不應該帶我進京,既然進京,不應該帶我亂拜客。我看到他們,再讓我看別的人,一個也看不上。”

    錢夫人干瞪眼,光從欣賞的角度上來看,她也看得魂不守舍。

    母女相對無奈著,遠處有人喧嘩︰“壽星們回來了,請客人們入席面。”

    錢夫人嘆氣︰“有話回家去說,我听說太子就沒有來,我心里突然跟貓抓一樣。要是太子真的沒有來,梅呂兩家就是讓人算計了,咱們趕快吃完,趕快離開是正經的。要知道有會拿賊的在這里,萬一知道咱們和梅呂兩家是商議過的,咱們也跟著遭殃。”

    母女回到席面去,恰好坐這里首席的壽星是蕭戰,安老太太帶著加福在這里,加壽為和戰哥兒拌嘴,也在這里。

    蕭戰一回來就臉兒更黑,今天正式六周歲的他,和加壽吵成習慣。氣呼呼︰“太子哥哥在哪里!”

    加壽悠然︰“咦,回去了吧?”

    “他就沒有來!”小王爺火冒三丈︰“今天我生日,太子哥哥為什麼不來!”

    加壽哈哈笑︰“人沒有來,禮物到了成不成?”

    蕭戰哼哼︰“拿來我看看,要是我不喜歡的…。”

    加壽笑眯眯︰“還給加福也送一件呢。”

    蕭戰即刻喜歡︰“好,給我們吧。”

    打開來,蕭戰心滿意足。太子送他一套小盔甲,另送加福一套小盔甲。

    席面上,頓時只听到小王爺哈哈大笑︰“我和加福可以一同打仗,”不無炫耀︰“我家加福會打拳!”

    加壽掩耳朵︰“又吹上了。”

    小王爺叫上加福,讓人捧著盔甲去給坐在外面男人席面上的祖父看,再打算給岳父看。錢氏母女听完了不用說,嚇得三魂走了兩魂半。

    果然,太子殿下沒有來過。

    梅呂二家,是奔著太子而上了當。

    這話還不能明說,因為人人看到梅呂二家出現在男人院子里,她們自己也沒有分辨說是讓人擄去的、拖去的,她們是自己走進去。

    這當,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

    綠草茸茸中,小王爺走得歡天喜地。加福今年很會規勸他,笑眯眯道︰“太子哥哥有公事,不來你不要生氣哦。”

    蕭戰嘿嘿︰“好。”

    有奶媽在內宅里跟出來,護衛在二門外跟上,兩個孩子快快樂樂地到男人席面上。

    離開十幾步,見到袁訓正在激昂。

    早在安席以後,大家推杯換盞喝起來。

    蕭戰是個男孩子,他沒有多想加福還小,可以跟出來坐,他是戀著加福,就要求坐到內宅里。和他相反的,稱心如意應袁訓的要求,坐到外面。

    尚棟和連淵也說女兒好生能干,趁著還小,坐到二門外面也方便料理酒席,離廚房庫房都近,把女兒各安置在身邊。

    酒過三杯不過一會兒功夫,第四杯酒端在手上,袁訓站了起來。看出他有話說,都安靜下來。

    袁訓笑容可掬,日光下更是玉立生輝。

    “今天是孩子們過生日,我最喜歡。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女婿,兩個是我兒媳婦。”

    稱心如意在他起身的時候,讓父親抱下椅子,乖乖巧巧的站到一旁,胖世子和胖二公子也離席。

    含笑把孩子望過來,袁訓對兒子們道︰“給稱心如意送的什麼禮物?”執瑜道︰“一個戒指。”稱心開開心心蹲身子︰“公公請看。”是個瓖翡翠的。

    執璞道︰“一個金釵。”如意歡歡喜喜給公公看,是個叼珠的,品相也好。

    袁訓搖頭笑︰“這是祖母的東西,不是你們拿出來的。”胖小子們就問︰“那我們給什麼呢?”

    稱心如意懂事兒,齊聲道︰“這已經很喜歡。”

    兩個小胖子,結結又實實,要是有人說他們祖父是病弱一生的,會有人不相信。

    兩個小姑娘,六周歲已經荷露滴珠模樣,又是大多在袁家看著長大,足可放心。

    袁訓笑容加深,高舉手中酒杯︰“先父,鄉居一生。以無名娶高門。以他自述,平生或無可道者,唯有一世深情伴母親。”

    把酒輕輕灑落地面。

    “我,或無可道者,唯君恩深重,兄弟情深,夫妻相得。”

    望向兒子們︰“我盼你們長大以後,也能如此,足可令為父快慰。君恩,你們大了盡忠報效。兄弟,相親相愛才好。夫妻,為父不納妾,你們呢?”

    “不要!”胖小子們爭先恐後回答。

    兩個人都有七周歲,胖世子會說︰“我學祖父。”執瑜在袁國夫人的房里呆的多,對祖父母深情是潛移默化而得。

    胖二公子會說︰“我學父母親。”執璞會討好。

    連淵尚棟笑得合不攏嘴,尚棟讓人換大碗來︰“我們痛快地吃幾碗。”

    袁訓擺一擺手讓他安靜下來,對兒子們凝神︰“大丈夫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胖小子听到“大丈夫”三個字,笑得也合不攏嘴,又是爭先恐後︰“不變,一定不變。”

    胖小手擺個不停。

    “好!那我父子如違此話,有如此杯!”袁訓說過,一抬手,閃電般把手中空杯扔出去,事先看到地方,正摔在石頭上。

    瓷器見石頭,摔了個寸寸碎。

    胖小子們瞪大眼楮,羨慕啊,威風啊。在座的人瞪大眼楮,認識袁訓的佩服他。連尚二家的人里,有些為稱心如意喜歡,也有一些嘖舌頭害怕的。還有外官們,在京里但和袁訓不太熟悉的京官們,他們是連尚二家的結交,听完這段話,只有一個心思。

    忠毅侯說胡話。

    三妻四妾乃本朝之倫理,這袁侯爺自己打破規矩讓別人笑話不說,還讓兒子也守著。這不是糊涂是什麼?

    但瓷器片片碎在地上,這又怎麼解釋為胡話呢?

    “事君忠。”袁訓抬眼看往皇宮方向。

    “兄弟義。”袁訓對柳至有意無意瞄一眼,因為連淵尚棟正在感動,別人沒注意到,只有柳至自己明白,微紅了眼圈。

    “夫妻情。”袁訓對兩對小夫妻含笑︰“你們要好好的哦。”

    連淵推女兒︰“去謝過你公公。”尚棟推女兒︰“去謝過你公公。”稱心如意听得懂公公為她們好,笑得更燦爛,就要過去時。遠處一個粗嗓子︰“好哦,好哈哈哈,岳父,好!”

    蕭戰全听到耳朵里。

    小王爺興奮啊,激動啊,听得不太懂。對于別人納妾岳父不納惹人非議這個不懂,對不納妾懂得很。

    對加福道︰“你慢慢的過來,別摔著。”他呢,大步奔跑過來,到袁訓腳下,仰面,小手在胸脯上一拍,氣勢絕不輸給岳父︰“我家加福也不納妾!”

    全場片刻愕然過,爆笑聲狂卷而來。

    “哈哈哈哈哈哈,戰哥兒又來淘氣了。”這是認得他的兄弟們。

    “哈哈哈哈哈哈,這孩子是侯爺女婿?”這是不認得小王爺的人。

    蕭戰才不是由著人笑話的那個,小手一張,大喝一聲︰“不許笑!”

    個頭兒小,嗓音卻壓得住全場,這中氣足的大家忍笑,小王爺和袁訓理論︰“是不是這樣?”

    得意而又囂張。

    袁訓微笑︰“你也不納妾麼……”眼光看向一個不怎麼笑的人,梁山老王爺。

    蕭戰順著岳父的眼光看去,這就明白。凡是牽涉到加福,他一向明白的快。小腦袋不用轉就是一個主意,對著祖父跑過去,在他膝蓋下面揪衣裳往上爬,站到腿上,老王爺扶著他。

    蕭戰認認真真問他︰“我家加福會打拳,祖父,加福不納妾是不是?”

    他的舅舅鎮南王糗他︰“是你不納妾,不是加福不納。”

    “都一樣!”蕭戰這樣回答。鎮南王失笑,知趣閉嘴。

    小王爺瞪上老王爺,等著他回答。

    梁山老王對著袁訓,鼻子要氣歪。以孫子和加福的小情意,老王早有預料孫子可能不納妾。這絕對不是加福不好,主要是他的岳父太討嫌,到時候一定有話說。

    但孫子長大不納,對外算是孫子有情意。

    這會兒他年紀小小,順著岳父話頭說不納,還當著人要祖父答應,別人要說梁山王府低忠毅侯府一頭吧?

    俗話說的好,有女低三分。到蕭戰這里倒好,女婿低了大半截兒。老王爺沉吟著不想回答。

    但面前等待他回話的不是袁訓,要是袁訓也不敢當著人逼他。面前這個是他的寶貝孫子,而且說到加福從來著急不能等,還不贏不走人。

    蕭戰撲到祖父面頰上,小嘴來上一下︰“吧嗒”。狠親一大口。

    老王讓他逗笑,好言相勸︰“戰哥兒,你別跟著你岳父說話,咱們回去慢慢地說。”

    蕭戰不答應,就在這里說,才能跟岳父剛才一樣的威風是不是?蕭戰索性扒到祖父面上,左親右親額頭親鼻子親面頰親下巴親,親完一圈重新回頭親,腦袋把祖父一拱一拱。

    鎮南王放聲大笑︰“哈哈,笑死我了!”把全場的笑聲再次帶動。

    加福走過來︰“戰哥兒,不要和祖父胡鬧。”梁山老王借機下台,也大笑︰“好好,祖父答應你。”順著孫子的口吻︰“加福不納妾。”

    蕭戰放開他,老王一臉的口水,在日光下面亮晶晶。

    胖小子們、稱心如意大笑︰“哈哈,戰哥兒你又贏了。”

    蕭戰得意啊,握上加福的手先去對笑得最響的那個,鎮南王。“舅舅,我家加福不納妾。”

    鎮南王笑得快鑽到桌子底下︰“好好,舅舅我沒意見,別處顯擺吧。”

    稱心如意抓住這個空兒,雙雙對袁訓道謝。袁訓怎麼會忘記寶珠呢?他成天勾引人,今天借機會把自己也表白,本侯不納妾。很想讓呆子小寶這就知道,對兒媳婦們道︰“去謝謝婆婆。”

    連淵尚棟也說有理,胖小子們加上蕭戰三對小夫妻,蕭戰盔甲也不顯擺了,跑在前面︰“我要第一個說。”

    ……

    “岳母,”蕭戰一氣沖到寶珠膝下,興奮而又響亮︰“我家加福不納妾。”

    寶珠沒鬧明白︰“戰哥兒,你說的是什麼?”

    “母親,”執瑜執璞也不慢隨後就到,連說帶比劃︰“爹爹說的,是這樣的話,爹爹最後還摔了杯子,起誓呢。”

    加壽哎呀一聲︰“怎麼不叫我也去看看?”蕭戰過來︰“我學給你看。”

    “砰!”

    執瑜搶先摔了一個杯子,哈哈笑︰“爹爹是這樣的。”

    “砰!”

    蕭戰也搶一個摔了︰“我這個才像。”

    “砰!”執璞也摔了一個︰“是我這樣!”

    寶珠揉著額角︰“到底是哪樣的?”加壽溜下椅子,也拿一個杯子在手里,往地上一摔︰“我這個對嗎?”

    乖巧的加福都摔了一個︰“大姐,應該是這樣!”

    圍觀的人反而都明白了,包括錢夫人母女在內的一些女眷,齊唰唰有了失落。

    錢夫人對著女兒說,你怎麼不相中沒老婆的。其實她心里也有動搖,如果女兒一定要嫁忠毅侯,那宅院多大啊,雖然她沒有進園子,但從外面量量院牆也就知道。侯爺多有權勢啊……她也不是一定不答應。

    但這會兒母女心涼到透,孩子們玩上癮,砰,砰砰,每一聲都摔在她們心上。

    安老太太對孫女兒的笑語,熟悉的夫人們恭喜侯夫人,在她們耳朵里全成了諷刺,對她們妄想的諷刺。

    這真是天下之大,怎麼就不能容下我們呢?錢夫人母女包括一些人這樣的想。

    她們中知趣的,知道這條路行不通,很快告辭。留下來的是舍不得優秀好男兒,又跟著看一回。鎮南王繼上午,下午又把公主抓住一回。瑞慶長公主一身男裝,打著幫忙的名義大玩特玩,至于騙到幾個姑娘愛慕,也成了吹噓的資本。

    連淵尚棟心潮起伏,沒多久就出席散酒。本想到一起說說小袁夠意思,卻分別見到後面跟上有人,兩個人分開。

    “堂弟,”兩個男人叫住尚棟,滿面親切︰“孩子們鬧著玩呢,你怎麼就當成真。”

    “表哥,”十幾步外,另幾個男人叫住連淵,也是陪笑︰“孩子們不懂事,你還值得對忠毅侯說嗎?”

    他們心虛,所以猜到是連淵尚棟說了什麼。

    尚棟猛抬眸。

    連淵驟擰眉。

    一起吼道︰“原來你們都看在眼里!”

    也是,你家孩子做什麼事情,別說大人一點兒也不知。

    尚棟把他的親戚再叫走幾步,故意得意非凡,他忍了這幾年,這就能出口氣︰“小袁沒說的,他重兄弟。我這點薄面子在家里不算什麼,在忠毅侯周護我女兒還不成問題。”

    親戚們唯唯諾諾︰“那是,你們好了這些年不是嗎?”

    連淵和親戚們留在原地,拿出從來沒有的炫耀︰“小袁這個人,他眼里最認兄弟。為了讓我安心不是,也不是只為著自家的孩子們胡鬧。世子就要長大,生得好,家世好,有太後周護,相中的人不會少。這不,請小袁說幾句,我從此放心。”

    親戚們附合︰“是啊是啊,稱心是在公婆面前長大的不是。”

    花籬下面,鐘南把龍書慧叫出來︰“嘿嘿,我也不納妾。”龍書慧羞答答。

    五夫人石氏見到,怕這是在別人家里,讓有心的人見到要說閑話。自從經過易氏的事情,石氏特意注意行事,不給表弟家里招惹“閑話”。悄悄跟在後面。

    見到鐘南懷里取出一個手鐲,成色不能算好,也戴得出去。紅著臉︰“這是我的私房買來,我的私房不多……”吭吭解釋著,迸出來一句︰“跟執瑜執璞不能比,跟戰哥兒更不能比。”

    龍書慧甜甜蜜蜜︰“我知道。”又撲哧一你不能同他們相比,京里找找,沒幾個能比的。”

    執瑜執璞有太後,戰哥兒是王府獨一枝。

    龍書慧明白鐘南的心意,這是他全部的私房,也只能買這樣的。側過身子,把手背後面。夏天本就汗多,鐘南怕人見到,緊張的又手心里打滑,戴上幾回才給龍書慧戴上。

    手鐲在龍書慧手腕上放光時,鐘南心花怒放。龍書慧心花怒放。躲著的石氏也心花怒放。

    到底怕人見到,鐘南飛快的走了。龍書慧稍停幾步再出來,怕一起並行讓人撞到。一抬眼,見到母親笑吟吟,目光在自己袖子上。

    龍書慧猶豫一下,含羞給母親看。石氏捧著認認︰“這就不錯,大家的公子哥兒沒成年,錢由家里管著,不是隨意的花用。”

    “是啊,不能和執瑜執璞比呢。”龍書慧又是一笑,旁邊,又跑過蕭戰和加福,加福發上龍眼大的珍珠放光芒。母女嫣然,和這一對也不能相比,但已經算是很好。

    ……

    同一天,京外遠遠的城市里,擺開另一桌子酒席。

    廊下,光彩奪目的孩子幽幽吹響短笛。碧玉的短笛,紅色的長袍,他似謫仙中人。

    一曲吹完,廳上的人紛紛拍手。七、八個各式衣衫的小姑娘把孩子圍住︰“沐麟,再也沒有人比你更能耐了。”

    “沐麟,看你一頭汗水,我給你擦擦汗。”一條紅色的帕子過來。然後,黃色的帕子,藍色的帕子……一起上來。

    小沈夫人為兒子解圍︰“過來喝點東西。”沈沐麟過來,小姑娘們跟在後面。

    在座的夫人都夸沈小公子,小沈夫人見好听的話太多,推說給兒子換下汗濕的衣裳,把他帶回房中。

    今天也是小小沈的生日,這是給他做生日,在沈渭官邸的後面,住宅中。

    屏退丫頭,沈渭夫人親自給兒子換衣裳,徐徐地遺憾著︰“沒有一個配得上你的姑娘。張姑娘,”

    小小沈嘻嘻︰“鼻子尖。”

    “王姑娘,”

    “是草包。”

    “趙姑娘。”

    “就會笑。”

    小沈夫人樂得拍下雙手︰“兒子你真聰明。”輕薄別人叫聰明,估計只有小沈夫人說得興高采烈。

    她也有開心的原因,因為這些話是她不斷的對兒子說的。

    眯起眼,在兒子耳邊細聲細氣地道︰“以後啊,會有一個姑娘,她也會吹短笛,她會跟你一樣聰明、好看。你會什麼她就會什麼。你有什麼,她也有什麼。”

    沈沐麟和以前听說的一樣,又一次亮了眼楮。把懷里的碧玉短笛拿出來,稚氣地問母親︰“我有這個,她會有嗎?父親說這個玉是難得的,雕工也沒有好匠人,趙姑娘幾次想做個跟我一樣的,但鋪子里買不到玉,也找不到好工匠。”

    小沈夫人更喜笑顏開︰“是啊,能和你配對兒的,可不是這里的這些人。”

    問兒子︰“你說是不是?”

    小小沈點頭︰“是!”

    這樣一回答,母子出去後,小小沈對外面的小姑娘更不屑一顧,不管別人對他怎麼好,小小沈只維持基本禮貌。

    不少夫人們不服氣,但小小沈公子從隨父親到這里,沒多久就有個“冷漠”名聲。

    他的父親沈渭听說後,居然道︰“這樣好啊。”說得想和他做親家的人訕訕沒意思。

    沈家沒說小小沈有婚約,小小沈估計都快忘記。她的父母就一直告訴他︰“配你的人,要跟你一樣的好才行。你的好東西她也有。”

    但他的好東西,是這里夫人們從沒有見過的,不時小沈夫人收到京里快馬,兒子身上就添出一件與眾不同的。有人猜是宮里出來的,但宮里出來賞賜,至少有個聖旨口諭什麼的吧,也沒有。

    這就小小沈公子受全城的小姑娘喜歡,也眼高于頂,把她們不放在眼里。

    ……。

    香姐兒吹響短笛,听的人聚精會神。

    她的母親寶珠說我們二妹會吹呢,大家一起請壽星吹。寶珠邊听,邊微笑。老太太湊過來︰“沈家的孩子也會吹了吧?”

    寶珠笑盈盈︰“來信說會呢。我們約好,今天他們生日,都吹一段兒。”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呵呵道︰“這叫有緣千里共吹笛。”寶珠說這話好,又壓低嗓音,對祖母道︰“太後說過上幾天,把吹笛子的大家指來,先教香姐兒,再出京去教沐麟。以後啊,他們也有說不完的話。”

    老太太張大眼楮︰“像太子和加壽一樣?像戰哥兒和加福一樣。”寶珠對她笑,點點頭。

    安老太太雙手合十,念叨著︰“吃水不忘挖井人,太後為孩子們,可太操心了。”

    寶珠和她一起由衷感謝。

    ……

    夜已深,但柳家的客廳上坐滿人。白天參加壽宴的酒氣汗氣緩緩散去,冰塊濕巾帛不住地送來。

    “至哥,給,”柳五殷勤地送上一塊濕巾帛,柳至接在手里擦擦汗,對柳五微樂︰“老五,你白天演的不錯。”

    柳五尾巴一翹老高︰“那是,至哥交待的不是。就是至哥你交待,兄弟我也不能坐視。太子是什麼人,這些人初進京里,門都沒摸清,就敢太子的主意。我呸!送人也輪不到他們。”

    客廳里都听到,嘻嘻哈哈嘲笑聲又起。

    這就是柳家人的心思。為什麼他們一擁而上幫袁訓,一起賣弄色相、表現功夫、顯擺自己的花衣裳。因為要送人,也是柳家佔先。

    柳家這一點兒驕傲永遠存在。

    以本朝國情來看,誰不納妾都有可能,獨太子不可能。為什麼,因為他是太子啊。

    他不納妾得拿出合適的理由不是?

    就目前來看,都覺得太子拿不出理由。

    袁加壽幫過娘娘,太子納妾是對不起她嗎?這是一堆的古人,這與對不住加壽挨不著。為什麼?因為正常人家都納妾,納妾在本朝是尋常事。

    她的爹袁訓,是眾人眼里的不正常。

    另外,柳家還要考慮到加壽可能不生,也可能只生女孩子。如果是這樣一種情況,柳家做好準備沒有錯。

    柳至是家主,在公事家事上,他不是小袁的兄弟,他得為家里考慮。他默許備下品貌出色的女孩兒,悉心教導,有備無患。

    但柳至也用一句話說得干干淨淨︰“輕易,不用再惹惱忠毅侯。”全家一起贊同。第二句話也就全家同意。

    “如果太子肯納,生下孩子送給加壽。”

    柳家無數次會議,無數次為太子登基著想,無數次為自己家里長遠發展考慮。攆走對太子妄想的人,也成了他們的使命。

    和袁訓並肩,也是勢在必行。

    嘲笑的聲音下去後,柳至緩緩問出來︰“還有什麼人家是不自量力的?”

    “在這里。”一個青年送上名單。

    柳至看過還給他,叫起兩個人︰“按這個名單上的,一家一家的給我收拾。外官還沒有京里站穩,就敢打這個主意!碎掉它!”

    七老太爺更是意味深長道︰“歐陽容妃,就是打這樣主意,外官留在京中。”

    柳至騰的起身,全家人隨後,騰,起身。從柳至開始,人人潸然淚下。柳至咬牙道︰“後宮爭寵,自古有之!但小兒囂張,伎倆惡毒!指著娘娘罵娘娘,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歐陽容的手段太……。令人發指。以嬪妃的身份,下個毒進個讒言什麼的,柳家的人會恨,但不會這樣的恨。

    皇後恢復依仗以後,家里有臉面的人去見她,皇後又一次指天為誓︰“我若有謊言,讓我不得好死。”把那天的事情,嬪妃們無聲的罵她又說一遍。

    柳家人出宮,當時就要火燒嬪妃家。也是柳至按壓住。

    直到今天,柳至的話應驗不少。他們怒過沒多久,水大人下獄,許大人落馬,現在只剩下歐陽家和葉嬪家。

    柳至沉痛而又有力︰“正因為恨,咱們無事不要挑釁。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死不得安生!”

    “對!”客廳上群聲呼應。

    這是大仇,所以跟以前那種,今天去打個架,明天去吵個嘴不一樣。這是仇到骨子里,家里還有一個人在,都不會罷休。

    月夜深沉,柳至看向深邃。一個家的責任不簡單,但他既然擔上,就不會後退一步。

    散了回房,柳夫人迎上來請教他︰“房里人真的打發嗎?”柳至懵懂︰“什麼?”

    “酒話果然不可靠。忠毅侯逼你發誓,不納妾那個,你還記不記得?”

    柳至失笑。

    袁訓說過自己不納妾以後,尚棟連淵也說從此不納妾,還要把房里人打發了,和親家、女婿一例。然後三個人抱成團,挨個逼迫熟人。鎮南王都沒有逃掉,不發誓灌三大壇酒不說,胖世子兄弟站在旁邊笑話︰“叔叔伯伯,你們怎麼這樣?”

    柳至也讓揪住,灌下去三碗酒,袁訓灌的,所以脖子里都是酒,無奈發下誓言。

    柳夫人當真,對柳至為難︰“房里人都侍候你好幾年,你不在家的時候多,一辦案子就出去數天,甚至數月,也不是爭寵的人。她們沒有錯,打發走她們可怎麼辦?”

    柳至好笑︰“你听他的!糊涂酒話不算。他小袁就是一混蛋,混蛋話能信嗎!”

    在心里默默的道,他說兄弟情,這話可信。

    ------題外話------

    求票票。推薦書︰

    腹黑王爺下堂妃文/艾可

    她本以為他不會愛,可原來,他只是不愛她。

    終于,她收起心傷遠走他鄉。

    本以為此生不再有交集,卻不想他千里之外,急急而來,逼她現身。邊關戈壁,落日黃昏的城門外。

    她白衣勝雪,他戰甲戎裝。

    “你血洗臨城,可是為了姐姐?”她笑得淒涼。

    他翻于她的馬背,咬了口她的耳朵,低聲淺笑“我是來接我的女人回家”

    他轉身面對眾將“傳本王命令,王妃找到,即刻回京”

    他費盡心思想引她入他設的局,卻不料自己沉浸在她精心編織的美夢里。

    他以為她只是在演一場戲,卻不料她也早將他的名字刻上心房。

    “現在換我問你”他冷傲拮據的捏著她的下顎“若在早年,我與靖王任選其一,你選誰?”

    她莞爾一笑,盡顯妖嬈“你猜”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侯門紀事》,方便以後閱讀侯門紀事第四百八十四章,不納妾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侯門紀事第四百八十四章,不納妾並對侯門紀事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