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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要加福就不能有女人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四百三十二章,要加福就不能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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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冬天的,有碗熱茶捧在手上,喝上幾口暖心暖懷。但一干子人捧著茶碗在手里,心思不在茶碗上,眼巴巴地看著寶珠。

    他們的目光中有乞憐,還有求懇。在袁訓看上去像什麼呢,有點兒像加福鬧母親。

    加福自以為自己會鬧母親,其實她就是撒個嬌。孩子貼父母親,袁訓夫妻因為還要生孩子,不能留個孩子在枕邊絮語。但孩子們總要找他們,加福吃了喝了,看見受傷的小鳥了,就去找母親。

    要吃要喝,小淚眼婆娑著說小鳥受傷,在加福心里這就叫加福很會鬧。

    加福並不會可憐巴巴,但顰著小眉頭的模樣兒,和此時的一眾大漢有相似。

    他們見到寶珠,好似離巢很久的小鳥總算尋到窩,都張著嘴想說話,又悶悶的咽回去。

    寶珠了然,把手中紅棗湯放下,端坐肅然向他們道︰“我為你們出來這一趟,”

    有人輕輕的啊上一聲,隨後屏氣凝神,這屋里頓時安靜下來。

    袁訓又得意一下,看我家小寶多威風。寶珠認認真真的道︰“都不必擔心,太子殿下是閉門攻書,並不是有什麼。就是娘娘在宮里靜養,你們也不必傳謠言。”

    別的人听過也還罷了,寶珠把他們引到太子府那天,有的人要賞銀不要官職,銀子到手,不是幫閑賭錢來的,拿出去用,都敢用一錢說一錢的功勞,花用的得瑟,他們是不擔心什麼娘娘什麼太子出事情。

    他們只疑惑自身沒有官職,二爺還叫出來是要說什麼。

    除去他們,田光等兩、三個人松口氣,田光妻子也松口氣,幾個人面有感動。

    田光妻子在心里想,太平以後里正扣功勞,官府賞的銀子數他事先知道的早,跑到家里訛詐,一定要一百兩里分他八十。

    田光大怒,說他沒道理。

    里正振振有詞算出一筆帳,說從衙門里領錢,某官經手,要送不是?不然你休想順心的拿。又是某公差經手,要送不是?你不送,那叫不懂事。歷來的衙門里走錢,有個九五經手扣。從誰手里過一遭,那銀子就下去一層。

    田光大約也知道,但他是听說衙門後宅里有這種扣。往庫房領錢,廚房把下月預算估計好,月底去拿錢。得給個幾幾扣。扣下來他錢不夠不怎麼辦?做預算的時候全做進去。這樣庫房里有額外生發,廚子多算錢進去,自己也到手。

    田光想我也不是廚子,更怒,說自己這是命換來的,不能扣!里正抬腿就走,田光尋他幾回,里正反而躲著他。這叫有錢讓你看著拿不著,要拿就得走流程,里正去證明此人確實是本處鄉鄰田光,低一等的衙門證明這里正話不假,再高一等的衙門里,就得低一等的衙門里有個手續,證明此人確實是田光,銀子不會讓人冒領。

    以路條出遠門,以戶籍證明身份的朝代,里正有他獨特的重要性。

    就是讓一等一等的衙門代領錢,那不給酒肉也是休想順利拿錢。

    把田光等人氣得要揍人,妻子們怕事勸住。後來還是尋二爺,這錢從太子府上利落的發出,每個人捧著銀子回去,都把自己的里正氣上一回,好酒大肉在酒館里散漫的吃,當眾把牛皮吹上一回,氣死人不償命那種。

    只這一條順利拿到錢,當妻子的就記下恩德。而田光是要了銀子,又要了官職。

    京都指揮司的八品知事,官兒比芝麻還小,但每天帶著刀出來進去,里正一改欺負,從那開始景仰幾分,田光對妻子感嘆︰“我有功夫在身,幾個師叔幫人走鏢,我肯去一回,幾十兩銀子還是分得成。但家有老娘,我不能遠離。我不是在乎這官,在乎的是這個臉面。”

    知事雖小,也要走武舉,一層一層的考核,最後放下官職。田光無意中救人救已,造反的時候他不出力,自己獨木難支,只怕也得玩完。

    投靠到寶珠旗下,得了錢得了官,親戚們聞風而來,擺三天酒,都說這就要光宗耀祖。

    太子閉門不出以後,田光等人最為擔心。

    是想去找二爺說說,但想到二爺在家養胎。二爺的根基深厚,她每一個孩子都是太後的寶貝,不能受累,這滿京里都知道。

    田光就只能在家里犯郁悶。去當值時,總有幾個人嫌他們憑空出現就吃俸銀不痛快,背後說個閑話什麼的,以前听著不往心里去,心想我有太子我怕誰。但這幾天煩到心底,覺都沒睡好。

    二爺這又雪中送炭來了,主動讓田光約齊人,頭一件就是安大伙兒的心,田光夫妻和有官職的人全鼻子一酸,微紅了眼楮。

    這里面有看笑話的,別看造反的時候一條心,這會兒不是那時候,小鄒嘻笑,手一個一個指著︰“慫人!我早就說過,二爺不會不管我們,你們吶,全嚇得臉兒白生生,難道要唱戲不成?”

    田光對他皺眉,還能不還他話。別人不悅,不客氣回道︰“大茶壺出身,你想當官也沒有!你笑我們,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小鄒就是個大茶壺,不怕別人罵。把腿一蹺,看笑話太得意,還哼上兩句小曲子,把罵他的人氣足了,再回罵回去︰“老子就是院子里吃這行飯的,怎麼樣!”

    手把胸脯一拍,肩頭抖動,一臉的輕薄︰“老子拿走銀子花得好,才不要那破爛官職。”

    “嗯哼!二爺在這里。”田光對他眉頭更擰,在他蹺著的腿上看看。小鄒想起來,趕快放下腿,學著別人想坐得直,卻不管怎麼坐,也是一副沒脊梁骨頂著往下堆模樣,但對寶珠陪笑︰“二爺別怪,我這樣慣了。”

    寶珠微微一笑,並不和他一般見識。這個小鄒是不討人喜歡,但抗造反的時候他算是英勇。

    只看那時候的好吧,不中看的時候都看不見。這樣想著,寶珠笑吟吟上來。

    這一幫子曾有過英勇的好漢,從來沒有規矩,到今天還肯為自己而竭力坐得端正,也算不容易。

    就更安他們的心,笑道︰“再說,我也不是不管你們。”

    “真的!”

    騰騰騰,房里的人全站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站起來,也有同時三兩個起身的,但無一例外的激動,不肯坐著,爭著走上一步,又省悟過來現在不能擠到二爺,往後又退回去。

    袁訓放下心,繼續品他手中的紅棗茶。加多了紅糖,甜的膩心,但田家的一番心意俱在這膩甜中。

    “坐,”寶珠虛虛按長袖,田光等人坐下。在他們希冀期盼的眸光下,寶珠徐徐道︰“我最近不方便,但真的有事,你們可以往我家尋我。還有王爺,也一直掛念你們,一直放在心上。”

    扶著袁訓,和袁訓起身,對著屋里還有一個人欠欠身子︰“請王爺說幾句吧。”

    和袁訓一起趕車的人,他隨後進來,也沒有揭起風帽。別人沒有注意到他,都以為是袁家的僕從一流,見二爺說過以後,他哈哈一笑,揭起風帽,露出一張男子面容。

    普通的衣衫,也掩不住他出身優渥的氣勢。

    鎮南王。

    田光等人也認得他,不是因為是王爺出名認得,是造反的時候二爺樹大旗,鎮南王就在二爺身邊。

    寶珠不肯獨攬事情,也自知自己不足。事事都請鎮南王過目,鎮南王也對這些漢子們贊不絕口。不過他護衛京都,是正規軍,對這些雜牌的再欣賞,嘴上也不肯公開表露。

    鎮南王甚至說過這樣的人自己不要,請寶珠收下。

    他出現在這里,田光等人一愣,都猜想不到原因。見袁侯爺請王爺坐下說話,又把寶珠扶坐下以後,鎮南王滿面紅光開了口。

    “袁二爺沒把你們忘記,要我出來給你們說說。依著我呢,銀子你們也拿了,要官職的也有官職,以後自己混吧。混多高是多高。混不上去也找不到別人。天底下走文武舉的人,有了官職也是自己為人,就是奶孩子也沒有奶一輩子的。但二爺不放心,說你們全是好人。”

    小鄒忙試圖再坐得直些。能和王爺這樣的說話,又不是送茶送果子送姑娘,出了這門回去,這又是一個大牛皮能好好的吹,他得好好端著。

    鎮南王微笑︰“我不太相信,不相信你們是好人。在本王眼里,你們是曾經表現過好的人。這也就自己過日子了,說你們還好,本王權且听之。”

    屋子里更寂靜,有人難免要想,你不覺得我們好,你別來不是?

    鎮南王停上一停,像是等他們自己在心里好好想想,又出語聲︰“我雖不信你們,我信侯夫人,也就是你們的二爺。你們不信我,也信二爺。好吧,我來了,我來擔保。只要你們以後不鬧事生非,好好為人,但有事情,你們也往我門上來。”

    信任疊上信任,雖然你我不信任,但你我都相信同一個人,相信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美好的,是絕佳的,是大家都離不開的,也就產生你我之間的信任。

    鎮南王的話就這樣的出來,把這樣一層意思表現在這屋里每個人面前。

    稍停片刻,以田光為首都跪下來。

    田光等人頓時有了主心骨,覺得這官職還可以再奔一奔。他們嘴里說著謝王爺恩典,就是小鄒等不當官,也這樣的說著。

    多個靠山總不是壞事。

    他們其實還可以去找忠毅侯,但出于對二爺賓服,又都是男人,潛意識里總覺得袁侯爺未必喜歡,把自己老婆往外面拐,哪個男人會舉手贊成?就對袁訓都有懼意。

    二爺再好,總是女人。現在有了王爺也做保山,田光等人又耿直,都生出肝腦涂地也甘願的心思。

    但二爺雖是女人,事情也由她而出。鎮南王讓他們起來,田光等人又去謝寶珠。

    寶珠含笑︰“這可就放心了吧?盼著你們以後更好。”目光落到小鄒身上,抿一抿唇,小鄒把心提起來,心想自己不是沒想過轉正行,做不來是真的。

    耳朵里傳來的話卻是這樣的︰“三百六十行,既然存在,本就應當。也說不上行行出狀元的話,但凡是衙門允許的,你要做這行,就做吧。”

    小鄒嘴唇哆嗦︰“那我以後有事,還能登二爺家門嗎?”

    這里坐的人,就數他最不入流,他自己也知道。

    寶珠笑容滿面,只看他那天的好,就不會有絲毫輕視。點頭應允︰“只要你不是刻意犯律法,不是坑害人,但有事情,盡管來尋。”

    “我,我有話對二爺說!”小鄒忽然跳了起來。

    房里的人都嚇一跳,田光又皺眉頭︰“好好的說!”

    小鄒擠巴著眼,看看鎮南王,也看看寶珠。他不太敢看袁訓。鎮南王貴氣,卻沒有凌厲。二爺和氣,對著她就感覺到好說話些。而忠毅侯就是帶笑的時候,也是七分殺氣在紋路里。

    小鄒只把王爺和二爺打量一遍,很快,也就一瞬間,只見到他面上心思轉動著,別人不能明白,他自己知道在想沒有讓放棄,本以為收過銀子這就分道揚鑣,以後就是大街上見到也不會相識。

    誰會主動和一個大茶壺說話呢?

    但事實上,二爺沒有不要他。小鄒一直覺得二爺比太子都要可靠,現在見果然是如此。

    他哆嗦著嘴唇︰“二爺您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拔腿就跑,一頭撞到門邊上,田光罵上一句︰“你去做什麼!”小鄒不理他,認清門在哪里沖了出去。

    田光拿他沒辦法,把門關好,免得風吹進來二爺受寒,對寶珠難為情︰“這個人他…。”

    寶珠輕笑,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兒,咱們等上一會兒吧。”

    田光垂下面龐說聲是,在心里浮起他當值的地方,京都指揮司在造反的時候都有功勞,護衛京都是他們的責任。

    責任在身上,平時吃俸銀要的就是關鍵時候出力,造反過後論功勞,本身就是職責,和田光這樣義勇挺身的人不一樣,對田光等兩三人都不待見。

    這會兒寶珠和王爺不慌不忙,對小鄒的“無禮”舉動不放心上,田光把兩下里做個對比,暗想到底是身份高的人,見識氣度和那些官職低的人就是不一樣。

    自己是二爺和王爺為依靠的人,明兒當值去,也不用再和他們一般見識才是。

    心里底氣更足,把頭也昂得高些。又吩咐老婆︰“弄些吃的給二爺,給王爺,”

    掃一眼袁訓,才加上他︰“給侯爺。”

    他對袁訓也有懼怕,也是覺得他大將軍出身,處處帶著犀利。

    田光妻子為難︰“咱們沒有好的?”

    “二爺沒嘗過,新鮮就行。”田光把妻子攆出去,這也是盡盡他的心意。

    東西還沒有送上來,外面撒丫子腳步聲,小鄒回來。手里提著一個籠子,有股子怪味道。聞的人全掩鼻子,但他獻寶似的送到寶珠面前。袁訓手疾眼快,搶先接過,來不及怪他莽撞,不明就里的東西就往寶珠面前送,就把臉兒一沉,冷淡地道︰“這是什麼?”

    他面色一陰,房里頓時一寒。田光打個寒噤,在心里怪小鄒到底不上台盤時,小鄒自己還沒有發覺,他太興奮,這是他心里藏的有一段日子的秘密,不是今天二爺對他掏心掏肺,小鄒還在猶豫要不要說。

    見侯爺問,小鄒歡快地大聲道︰“二爺,這東西會打洞啊。”

    大冬天的雪地堅硬,他來一句這東西會打洞。寶珠一愣,還沒有明白過來,想雪地里打洞能做什麼?又不蓋房子,難道他是取來給孩子們玩耍用的?

    虎的一聲,在她身邊的袁訓站起來。

    袁訓也不嫌棄這東西味道難聞,這是養的人沒按時清理籠子,便溺的味道,和這東西本身可能就有味道。

    他在听到打洞,雙眼放光,侯爺腦子轉得快,還有就是有幾件事情一直放在他心里想不通,這就得到解決。

    臉兒也不沉了,語氣也不冷了,帶著急迫問小鄒,已經表示出這東西的重要性︰“真的會打洞?你親眼所見!”

    小鄒對他剛才的冷淡就沒注意,對他這會兒的重視看在眼里。更快活的笑起來,做夜晚生意而氣色委頓的面容上也生出幾分白日光彩︰“哈哈,我親眼所見!”

    滿屋里就他一個人的聲音,燭光下影子指手劃腳︰“這是數月前幾個客人,鬼鬼祟祟的,別看我行當不如意,但見慣南來北往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對。包幾間屋子住下,也叫姑娘,但那股子不敢見人味道,隔著八條街我也聞得出來。我說屋里放的是好東西吧,要不然就是江洋大盜,外地弄了錢,借我們這里歇腳。他們總有出門的時候,我手上有鑰匙,話說我們院子里,鑰匙全歸我管,我進去一看,櫃子里嚴實的放著幾個籠子,我說這東西放得緊,一定值錢。西域來的怪東西,有的能賣大價錢。籠子雖嚴,我怕什麼。我認得人打開來,拎上一只就走,”

    鎮南王也緩過來,緩緩起身,和袁訓互使個眼色,在這里都贊賞道︰“辦得好!”

    小鄒讓夸得更不知骨頭幾分重,眉飛色舞繼續說︰“他們回來也沒有人說找,就是匆匆走了。第二天我打听到他們換了院子住,隔不幾天又換院子,然後京里的土地廟就倒了不是?誰敢說跟他沒有關系。”

    一絲懊惱上面龐︰“就有一點不好,這東西在我屋里打好幾個洞,每一回都好容易把它抓回來,索性的買個籠子裝它,但最近天冷,像是不好養活,幾回離死不遠,還好我認得養貓狗賣的大老錢,他幫我救回來。”

    嘴兒一咧,又笑了,目光炯炯盯著他的分明是袁訓和鎮南王,小鄒還是只看寶珠,討好地道︰“二爺,這東西送您了,您有用不是?要是沒用,給府上小侯爺小王妃玩吧,”

    寶珠嫣然,這話說得有口彩,自家的加福可不就是個小王妃。寶珠在他一長篇子話里也明白過來,對著袁訓含笑︰“侯爺,您看他這又是一功吧?”

    袁訓也笑了,對鎮南王看了看,一個想不通得到解開,心情大好,漫聲道︰“好好,我和王爺會為他請筆賞賜如何?”

    鎮南王也睿智,現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銀票,對小鄒晃晃,示意他自己來拿,小鄒顛顛兒去接銀子,王爺就勢道︰“要是那妖雲再能清楚,就更好了。”

    小鄒雙手捧住銀票,痛快地答應一聲︰“好 !”把銀票看看,是張五百兩的,小鄒心花怒放,沖口出來一句︰“這是二爺為人好,小的就不隱瞞,要是換成姓冷的,這輩子我也不告訴他。”

    鎮南王、袁訓和寶珠都知道他說的是冷捕頭,不禁有了莞爾。

    一片和諧當中,田光忍無可忍︰“小鄒!下回你有眼色些,這味道太重,小心薰到二爺!”

    小鄒給他一個冷臉兒︰“眼紅我有賞錢不是,我一個銅板也不分你!”田光沒好氣,我有官職在身,前程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我倒成了眼紅你的?

    屋子太小,味道也實在難聞,但這東西太珍貴,袁訓不舍得離開眼前。就對鎮南王使個眼色,看看他還有沒有話,有話趕緊說吧,咱們出這門兒回去,就不用把自家寶珠和這東西在一個屋子里。

    鎮南王完全沒有考慮到味道不好,他正在噓唏。京里出妖雲,土地廟無端倒塌,倒的原因是下面一個大洞,地基都是松的。

    出動多少人力物力找不到原因,沒想到在這里一舉得到。冷捕頭是公認的能干,但這一回京里總算有個老鼠洞不姓冷。他也沒法子不是?

    眼前的這些人,表面上看沒身份不懂道理市井流竄,其實呢,各有各用處。

    王爺生出不敢怠慢的心思,就想多說幾句,滿面笑容道︰“我就要告老,王位給我兒子。”

    田光等人一驚,才是靠山他要退位了?

    “告老前見見你們吧,以後有事情,我比二爺還要閑呢。”鎮南王笑著說過,對袁訓頷首,表示他的話到此結束︰“侯爺還有什麼說的?”

    袁訓笑容可掬,但不管他怎麼笑,小鄒這會兒興奮勁頭下去,見侯爺一勾嘴角,反而往後退上一退。

    達官貴人的笑,大多是陰的。小鄒一直這樣的認為。

    袁訓沒怪他,他帶兵年頭兒不多,只有數年。年青將軍帶老兵,沒點兒凶相可以讓兵欺負。

    見小鄒知道威懾,侯爺反而心喜。也就不多嚇他,對他略一點頭︰“你曉事,大功一件。”

    這就讓給寶珠,笑得愛意流連,半帶打趣半調侃︰“二爺有什麼說的?”寶珠沉吟一下,也是笑容加深,說了一個好字,這就無話。

    笑容加上笑容,小鄒今天是中了頭彩,把三個人送出去,手舞足蹈的揣著銀票回去繼續當他的大茶壺。雪花清冷,他不覺得寒,心里升起出氣之感。

    自語道︰“我呸!姓冷的你想知道,爺不告訴你!”

    ……

    馬車在角門里停下,寶珠的奶媽衛氏帶著丫頭迎出來,衛氏最為擔心,見到寶珠無恙,都呼出一口氣。

    袁訓听在耳中,忍不住好笑。面對衛氏,侯爺也得讓上三分,她是一片心意的關心寶珠不是。

    把寶珠交給衛氏,袁訓對車上看看,他怕籠子難聞,一直放在他和鎮南王中間,把他和王爺薰了一身。

    “我出去一趟,你先回房歇著。”

    寶珠是想問問去哪兒,衛氏搶在前面答話︰“侯爺有事自請去辦,夫人麼,可是不能再跟去了。”

    看到她那怕寶珠又去當二爺的口吻,寶珠對她眨眨眼,知道從自己出門後,她就一直守在角門這塊兒吹風雪,不忍上來,衛氏帶的有小轎,寶珠坐上進去,袁訓獨自趕車,鎮南王在路上已分手,侯爺往尚家來。

    天這會兒近三更,街上在宵禁,又是風雪中行人無多,很快在尚家門外停車,尚棟還沒有睡,袁訓又是不需要通報的人,一直到二門上,尚棟迎出來,兩個人邊走邊說,寒暄著走到房里,沒有別人,袁訓把手里的籠子給他看。

    一路吹風,味道散去不少,但是怕冷,有氣無力的伏著。

    “這是什麼?”尚棟沒認出來。

    “穿山甲,會打洞。”

    ……

    “哦喲!”有一會兒,尚棟如夢初醒。撲上來打量︰“我的天吶,是這個東西在作怪!”

    他忘記讓客人坐,袁訓也沒心情尋椅子。和尚棟兩個人圍著籠子看個沒完。

    內室中,走出一個人來。

    小小的一個姑娘,淺黃色的錦襖,上面繡著珠子和如意。尚家的如意站定,喚著︰“公公,來家里怎麼不坐?”

    袁訓和尚棟回過頭,如意又埋怨父親︰“怎麼不請公公坐呢?”

    這是袁訓的二兒媳,尚棟笑回她︰“公公不是別人,不用客氣。”如意不依,把小臉兒還要黑上一黑,表示父親說的不對。

    還有指責出來︰“公公是尊貴的客人,一定是要上坐的。”對著袁訓行一個禮兒︰“公公請上坐,我讓人泡香茶來給您。”

    袁訓笑說不用,問她︰“應該睡下?這天太晚。早起早睡才好。”如意微紅起小臉兒,小小的年紀也知道有個難為情什麼的。

    尚棟為女兒解釋,沒說以前先呵呵幾句︰“要說這睡得晚全怪你。”袁訓說他胡說,尚棟笑道︰“自從我家女兒去你們家當家開始的,”袁訓哧的一笑︰“當家從沒有讓她們晚回來過。”

    “是啊,但她回家里還要她母親幫著補一回功課,就怕明天再去要落到稱心後面,所以她母親有功夫對她說的時候,她就睡得晚。”

    燭下的小如意,眉眼如畫,尚棟是驕傲的,袁訓也得意。

    見她的小秘密讓揭出來,小手互握著,小面龐低垂著都不敢抬,袁訓含笑︰“好學是好孩子,但母親忙一天,也是累的,以後有事情,白天問你婆婆吧,你回家里就早睡,也讓你母親早早歇息。”

    尚夫人走出來,她听說來了親家,先忙活女兒,如意換好衣裳,最近又一直學管家,迫不及待過來待客,尚夫人走在後面。

    過來福上幾福,袁訓還禮,尚夫人笑盈盈,半為女兒解釋,半是夸獎他︰“我們如意啊,知道她是小的那個,但用功肯學,以後能幫稱心最好,稱心也是個能干的,想來不用我們幫,但她學得好,將來和執璞自己房里管得好,免得公公婆婆多上心。”

    如意和蕭戰一個年紀,听不太懂母親幫自己解釋,說自己雖然用功,也不會和稱心爭什麼,只听懂母親幫她說話。

    她就更點點小腦袋,還是一板一眼地道︰“我會呢,所以,公公請上坐。”

    袁訓哈哈大笑︰“這個孩子,真是不錯。”就坐下來。

    如意說聲︰“我催茶催點心去。”小步子邁得一步不錯的去了。

    尚棟也坐下來,對袁訓更是要笑︰“我女兒本來就不錯,但本來呢,這不錯是我們自己家的,光彩貼在我臉上。不想去你們家管家,經常是一呆就是一天,學的想來不少,但以後出嫁到你家,再光彩也就不是我的,全讓你們家奪走。”

    話音剛落,如意又回來。小面龐上帶著詢問,走到袁訓面前︰“公公要吃咸的,還是吃甜的?我記得公公愛吃湯團兒,也愛肉炊餅,公公要用酒嗎?只是這晚了,吃了酒回去婆婆怪不怪?”

    “哈哈哈……”大人們爆笑而出,尚夫人也笑得把不住端莊。伶俐的如意傻住眼,在她的小心思里,話說的得意,難道不應該給夸獎嗎?

    袁訓忍笑問她︰“為什麼我喝酒回去,你婆婆要怪?”

    這個不難回答,如意笑眯眯︰“因為父親喝酒回來,母親總是怪的。”

    袁訓轉向尚棟,滿面的恍然大悟︰“原來怕老婆的那個是你,”裝著怕怕的模樣︰“不是說我就好。”

    尚棟對女兒佯裝生氣︰“傻丫頭說傻話,”如意又伶俐地告訴袁訓︰“是說父親,不是說公公。”尚棟張口結舌︰“這孩子,見到你公公就不要父母親?”

    對袁訓裝模作樣嘆氣︰“女生外相啊,外相,”

    尚夫人趕快把女兒帶上︰“寶貝兒,母親和你去看茶看點心,讓父親和公公說話。”

    小如意就欠欠身子,扯著母親衣角走開。

    小小管家婆很學了些東西,又有母親幫著,沒一會兒上了一桌的東西,全是袁訓愛吃的。

    尚棟陪袁訓吃上三杯酒,如意還一定要在旁邊侍候,說些長輩沒有睡,她也不能去睡的話,袁訓著實的心疼她,再想想連家的稱心也是一般兒的懂事,以後真的會有兩個好兒媳,再說天也真的晚了,怕寶珠掛念,匆忙吃過,就告辭出去。

    籠子里的東西留給尚棟,要說稀奇古怪,沒有比尚棟再在行的人。這東西怎麼按所想的去挖洞,一定要挖土地廟下面那固定地方的難題,也就留給尚棟。

    回去寶珠已睡,袁訓沒有驚動。輕手輕腳睡下,第二天一早準備去習武,寶珠早早醒來,袁訓把如意的乖巧告訴寶珠,寶珠也笑,袁訓出去,她又睡一會兒,起來讓人備車,往連家尚家去接稱心和如意。

    自家的孩子們,執瑜執璞是見天兒的玩,他們大蕭戰一歲,在四周歲上,也是不玩還等什麼的年紀。想到母親就過來,見過就跑開,不是從早到晚陪伴。

    香姐兒修整院子興趣濃厚,成天在她的小院子里搗鼓,缺東西就過來,有時候缺東西又去找太後要,也不是天天陪著寶珠。

    加福是會鬧的,但她有蕭戰陪著玩得開心。陪寶珠最多的,現在就是稱心和如意兩個人。

    婆媳正廳上坐好,寶珠見管事的,稱心和如意支著耳朵听著,不明白的等下可以發問,這會兒就是一直地听著,能記多少就記下多少。

    連家和尚家沒有提前接的話,一般是晚飯後送回。

    兩個小姑娘回到家是得意的,自不用提。

    ……

    天黑以後,店鋪里燈光陸續掌起,風雪稍停,但天烏沉沉,星光月光都不見,行人走在背街里時,雖然有雪光,也要打個燈籠才視線明朗。

    小二手里沒有燈籠,在自家後門處的一處牆外,瞪一眼不遠處角門上熄滅的燈籠,喃喃道︰“我剛走到這里,你就滅,這北風也和我過不去?”

    這是離大門不遠,小二倒是想從大門進,但是看看那門外停的馬車,前面兩個燈籠,上有梁山王府字樣,小二縮縮腦袋,心想還是算了吧。

    就是旁邊的角門他也不敢走,何況是燈火通明,一定會讓梁山王府的人見到的大門。

    他認命的蹲下身子,手在凝結冰雪的牆壁上摸著,凍得他呲牙咧嘴,把下方一個洞摸到。

    狗洞一個,是國子監里為天下師的阮英明大人最近回家走的門。

    好在這洞是他最近總走的,家人們擦的干淨,鑽的時候倒不難聞。就是一鑽進去,一抬頭,見到一個人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阮梁明板起臉︰“你做下什麼,見到梁山王府就躲避?”

    “噓!”小二嚇一大跳不說,還沖上來,把個在地上按著進來的手抬起,去捂阮梁明的嘴。

    阮尚書也嚇一大跳,往後一跳︰“你那手鑽狗洞進來的!”

    小二垂頭喪氣︰“哎,鑽狗洞的狀元公。”阮梁明忍無可忍︰“就不能對我說說?”

    往客廳上看︰“梁山老王爺見天兒坐家里等你,”當哥哥的戲謔︰“你偷下他的什麼寶貝不成?”

    小二面無表情︰“非也非也。不可說不可說。”再瞪瞪眼,往自己房里走去。

    阮梁明總是不明白,見小二走遠,叫個家人到面前︰“去偷偷告訴小王爺,二爺在家呢。”

    家人也要笑︰“大爺,二爺這不是怕見?”

    “讓他們見見,也讓我明白明白是怎麼了。我再不明白,我要睡不著。”阮梁明一定要這樣,家人就真的去了。

    沒一會兒,蕭戰飛快跑來。他好幾天晚上都在阮家,為尋小二內宅里都去個遍,他是小王爺又是孩子,沒有人攔,認得小二房里,直奔而去,阮梁明在後面跟著。

    小二剛進去坐下,他的兒子蹣跚會走路,正在學話︰“又來了,”軟軟的小嗓音,小二懂得,對兒子笑︰“小王爺又來翻我房里是不是?真不像話!”

    兒子正點頭,房外有人驚呼一聲︰“小王爺來了。”小二轉身就是一跳,到窗前,把窗戶一推,再就往外就鑽,身子鑽到一半時,後面一個大笑聲︰“哈哈哈哈,讓我逮著不是!”

    小二身子一滯,衣角一緊,讓蕭戰揪住。蕭戰得意忘形︰“走,見我祖父去。我祖父有話對你說!”

    阮梁明躡手躡腳走到門外偷听。

    小二苦惱,從窗戶上爬下來,見面前的孩子晃著腦袋,一副抓到賊德性,小二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我一讓再讓,你小小的年紀倒還佔住理是怎麼著?

    阮英明大人本來就是個斯文人中的潑皮,對上蕭戰這孩子里的潑皮,讓他逼得著急,這就背水一戰。

    “敢問老王爺找我什麼事情?”小二沉著臉。

    蕭戰兩只小手擰著他衣角,站得太近,小脖子後仰著,小二心想你倒不怕摔跤。

    蕭戰就這不錯眼楮盯著他的姿勢,把他往外面扯︰“走,我祖父有話問你!”

    小二不走,原地磬石似的,一語揭破︰“是為和壽姐兒比花燈吧?”小二牙根全是癢的,真有你的!

    大街上攔住我,你要打我咱們且不說。沒攔住,從第二天起,每天晚飯以後,準時慫恿著老王爺坐在自己家里,一坐就到二更後,把自己父親熬得打哈欠,這祖孫兩個人才走。

    這家子溺愛孩子離了譜。

    老王爺光坐等還是好的,小王爺損招兒還有。他一定往小二房里來,把小二的好玩東西全討要出來,檢查一個遍他才算滿意。

    小二是家里的嬌寶貝,親戚中的得意人,遇上蕭戰算是吃一回大虧。

    小二叉上腰,小王爺不輸氣勢,分一只小手叉住腰,小豁牙咧起︰“你不把大花燈給我,我祖父找你!”

    小二道︰“你不放過我,我對加福告你的狀!”

    蕭戰愣住︰“告我什麼?”

    小二眉飛色舞︰“那天你攔我,還記得你說了什麼?”

    蕭戰眉頭擰起,大大咧咧︰“記得,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說過我不幫加壽,爭花燈讓你贏,你送女人給我,還記不記得?”小二挑眉頭。

    門外一聲輕響,“當”,阮尚書撞到門框。他呻吟一聲揉額頭,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里面人沒注意,蕭戰歡歡喜喜︰“你肯要女人了?”小王爺神氣活現︰“我家有,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只要你把大花燈給我。”

    小二悠然︰“要女人是作什麼用的呢?”

    蕭戰想想︰“陪說話,陪喝酒,陪吃飯,陪玩耍…。”

    “哦…。”小二長長的有了一聲,怪里怪氣地道︰“原來,你還有女人陪你玩耍,你不要加福了是不是?”

    斯文大潑皮佔盡上風︰“你放開我,我去告訴加福,讓加福不和你玩!”

    蕭戰惱的揮舞小拳頭︰“你敢,看我揍你!”又想到祖父也在,底氣大增加上一句︰“讓我祖父也揍你!”

    阮尚書在外面捂著嘴笑,說來說去,是為了加福這祖孫這幾天才勤快的上門,坐著就不走。

    小二才不怕,笑眯眯︰“你都有女人了,心里沒有加福,加福為什麼還要和你玩?”

    “誰說我有女人,我只要加福,加福是我的!”蕭戰跺腳大怒,從頭到腳全是怒氣,隨時真的要和小二打起來。

    “呵呵呵呵,”小二掩口輕笑,現在輪到他神氣活現︰“你小小年紀都知道女人的好,還敢說自己除了加福以外沒有女人?”

    蕭戰跳起來︰“我只要加福,不要女人!”

    “那你為什麼要送我女人,這不是你有了嗎?”小二乘勝追擊。

    蕭戰怒道︰“是我祖父和祖母說話,說有人送女人,就讓人喜歡,就要官給官要錢給錢。我要大花燈,難道不應該給你女人!”

    門外,“當”,阮尚書又撞頭第二回。

    吵架的兩個還是沒听到,小二抓住這個機會,正可以好好教訓蕭戰。慢條斯理,神采飛揚︰“那你听我說啊,我這算幫你一回,讓加福和以前一樣喜歡你,你別纏著我行不?”

    蕭戰鼓著嘴兒,說不讓加福和他玩,他已經有委屈露出來,氣焰也沒有剛才那麼盛,道︰“你說。”

    “這一心一意的對人,加福才會永遠和你好。你這麼小就知道女人女人的,趕快忘記吧。你和加福中間多個人出來,就是多個小姑娘,”

    蕭戰快要哭出來︰“我不要小姑娘,我只要加福!”

    “所以我今天幫你一大把啊,三個人玩,沒有加福你也有人玩,加福自然就和別人去玩,听懂沒有?以後不許有女人,有女人你就沒加福!”小二狠狠教訓過,再得意︰“現在你可以謝謝我了,我幫你多大的一個忙不是,這個忙別人可不會對你說。”

    蕭戰對他翻眼看著,又撇起嘴兒︰“那大花燈?”

    小二抱著腦袋哀嚎,天啊,求你離開我遠遠的吧︰“我不做大花燈,凡是大的,我一定不做!”

    “真的?”蕭戰眼楮亮晶晶。

    小二深吸一口氣︰“我發誓,我今年做花燈一定沒有你的大!”蕭戰這才算滿意,臨走前又瞪起眼︰“我們說話不許告訴加福!”小二不答應小王爺就不走,他雞啄米似的點頭,蕭戰出去。

    小二的兒子在旁邊看了一個全套,以為是玩。見父親一個人在,走上來把他學會的話賣弄︰“有女人好!”

    小二抱起來,給他耳朵擰一把︰“咱們好孩子,不跟那黑臉兒小鬼一起胡說。”

    “哈哈哈哈,”阮梁明大笑著進來,指著兄弟就大樂︰“原來,你是這樣得罪他的。”

    小二呼一口長氣︰“我招誰惹誰了,我就是答應幫壽姐兒做燈籠,害的我鑽好幾天狗洞。”

    阮梁明笑罵︰“該,他倚小賣小欺負你,你早就該欺負他。”小二想到自己對蕭戰說的話,嘿嘿笑了起來。

    ……

    無意中,蕭戰不納妾的心思讓小二永遠打開。他實在糊涂,和祖父坐在車里回家,小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三個人一起來,加福就不會和你玩了。

    想想還真的是這樣。

    岳父要是在,加福吃東西會喂給他。小古怪要是在,加福跟她多說話。蕭戰腦袋里嗡啊嗡的一直嗡到家里,老王爺把他抱下來,覺得孫子沉重粗壯就開心,也願意為他去往阮家逗樂子,反正靖遠老侯也告老,晚上不睡,明天能睡,就一直陪著孫子玩這幾天。

    老王妃和世子妃都沒睡,見到祖孫回來,一起笑問︰“今天等到他沒有?”

    老王爺吹一吹︰“老夫出面,還能有不成的。他總要回家,今天他回家了。讓我把他一通的說,說孩子們玩意兒,你跟在里面摻和什麼。再說了,你的花燈還沒有做出來,就和我們比大小?”

    蕭戰對著祖父說的,自然有搬弄,他說小二故意的比試。

    小二其實今天佔上風,就如答應蕭戰一樣,說他不敢做大的,老王爺得勝而回。

    老王妃和世子妃把他一通的夸,問蕭戰可滿意,不滿意明天還讓祖父出馬,保你能贏。

    蕭戰小臉兒蔫蔫,讓小二打擊得不行。老王妃說他累了,讓人打熱水,說洗過早睡。

    老王爺洗出來,先往床上去睡。對著老妻笑道︰“這小子,還是知道祖父最親,別看他天天在袁家,但遇到事情,還得找我這祖父出馬。小袁他是能耐,但他會為女婿出這個力?”

    老王妃笑著︰“听話音,知話意。您這是得了孫子幾天的好陪,他這幾天全在家里睡,您這是炫耀不是?”

    老夫妻說著話,老王爺明白過來︰“戰哥兒還不進來?”臉上這就有失落︰“用祖父朝前,不用祖父朝後,這佔住上風,就往袁家去了吧?”

    老王妃出去問,還真的是走了。回來老王妃笑得不行︰“好孫子,這就把兵法也用上,該用你的時候就得用上你。”

    老王爺吹胡子瞪眼楮︰“下回別再找祖父!祖父不幫忙!”老王妃取笑他︰“真的找你啊,你還是跑在前面的。不怕,他才不怕。誰叫你是他祖父呢?”

    老王爺啼笑皆非︰“這混蛋孫子,小混蛋!”

    ……

    加福、香姐兒都睡下,纏著祖母說故事。香姐兒還慶幸︰“戰哥兒這幾天都回家里睡,太好了,我又能和三妹在這里。”

    還沒高興上來,外面有人回話︰“小王爺來了。”香姐兒氣得怔住,見蕭戰進來,加福歡快地拍著小手︰“戰哥兒,快來听故事。”

    杏黃色繡百花的錦被上面,加福著粉色的小襖,同色的小褲子,粉嘟嘟面容跟個芙蓉花似的好看。

    旁邊香姐兒更好看,但香姐兒不是自己的,蕭戰分得明白。他兩周歲左右加福回來,加福是他的心思伴著小王爺長到三周歲,這接下來是四歲五歲…。往大里去,根深蒂固不能忘記。

    不讓加福和他玩,對蕭戰來說,是搶走原本是他的東西。

    蕭戰今晚還要守著加福才行,再說他好幾天去阮家,把加福丟下來好幾天。

    這就歡快的擺動小手︰“我就來。”讓奶媽要水︰“給我洗洗。”香姐兒氣壞︰“三妹,那我睡哪兒?”

    加福就在大床上尋地方︰“二姐,你睡我這邊,戰哥兒睡我這邊,”加福喜歡了︰“我和你們說話。”

    小二的話瞬間又在小王爺耳邊嗡嗡,加福有人玩,就不要你。小王爺心想,有女人果然不好,小古怪可不就是個女人?

    還敢佔住加福說話?

    小王爺再擺小手,剛才擺小手是回應加福,現在擺小手是驅趕小古怪︰“不行不行,你回你屋睡去。”

    對付小古怪,那一招常勝不敗。小王爺往外面看︰“你的花開了沒有?”香姐兒尖叫一聲,本來見到蕭戰她就想走,見他又威脅自己的花,往床下就爬,叫著奶媽︰“咱們回去,看住我的花!”

    小王爺得以又和加福睡在一起,拍著小手先唱會兒歌。

    “春天里開什麼花呀,”

    加福回答︰“春天里百花。”

    “冬天里開什麼花呀,”

    加福回答︰“冬天里開梅花。”

    小王爺放下心,加福現在又是他一個人的了,睡下來,听袁夫人說故事,直到進入夢鄉。

    袁夫人給他們掖被角,見到加福笑得甜滋滋兒,這是孩子們天真無邪會出現的夢笑。小王爺呢,也是一樣,笑得小黑臉兒生輝奪彩的,眉頭全舒展開來。

    袁夫人是最重情意的人,所以蕭戰過來,床上雖然睡得下香姐兒,香姐兒一定要走,袁夫人也不阻攔。

    再說真的留下來要吵架。

    讓這對小夫妻他們獨自在一塊兒,當祖母的心里也泛著處處的得意。多好的一對小人兒。

    ……

    第二天,梁山王妃上門。寶珠把稱心如意支去吃點心,和王妃單獨說些大人的話。

    都接到小沈夫人的信,聊上一聊。又問寶珠懷胎可好,寶珠說好。梁山王妃最後道︰“我來辭行,還要借地方。過年王爺不回來,我往山西去看他,陪他過個年。”

    梁山王本來是想過年前打一仗,結果讓葛通氣到,又和陳留郡王生不完的氣,還離大同不遠。

    寶珠嫣然,不說天寒地凍路不好走的話。天再冷,王妃出行和百姓們寒苦不能相比。

    她只猜測︰“要生孩子,嗯?”俏皮地笑著。

    王妃不瞞她,微紅面龐︰“山西地界兒水土就是好,有戰哥兒就在那里。再說大過年的,王爺一個人孤單的在那兒,我去陪他。听我公公說,明年指不定在哪兒,今年不陪,後年也不行,可不就三年見不到他。而且,我公公常說膝下孤單,說得我婆婆傷心不已,以為公公說她後來不生,我可不想老了讓王爺這樣說我,趁年青,我父親也答應,我去看看他。”

    寶珠看著她情意流動,不由得想到自己守著表兄一呆幾年,何嘗不也是怕他孤單。

    就是王妃不說借房子,寶珠也要主動推薦,何況她並不外道,自家姐妹一樣的說借,寶珠說好。又問戰哥兒去不去?

    梁山王妃抿唇笑︰“公公回家半年,說戰哥兒比王爺還要聰明,也帶去給王爺看看,讓他喜歡喜歡。”

    往外面看看,見兒子這一會兒不會出現,小聲道︰“三五天里我們就成行,別對他說得太早,我怕他離不開加福。”

    寶珠撲哧也樂了︰“是這個話兒,等到走的那天你再對他說吧。我交待加福好好的送他,讓他路上不要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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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說話兒。

    壽姐兒六歲,這書有得寫了哈。親們都不要著急,此書很長哈,是仔的突破。感謝支持,請繼續多支持。

    評論,讓仔瞬間滿血。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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