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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只因為當爹的不放心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四百二十九章,只因為當爹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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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挺直脊背,還簡單地把衣裳作個整理。

    殿門上,張賢妃見到的就是一個發飾稍有凌亂——皇後的顏面再大于一切,也沒心思去照鏡子——但滿面肅穆的人。

    張賢妃在心里嗤笑一聲,表面上看還有威嚴。其實呢,閉門思過好似階下之囚,你還有什麼可威風的。

    張賢妃一定要來看這個笑話,因為皇後得勢的時候,也不會放過她。她在前一段子讓郡王們拖累,皇後也曾對她嘲笑諷刺,甚至想尋她的錯,把她叫去面前斥責。

    那種斥責一定是羞辱到了家,讓人听完回去恨不能自盡算了的那種。但幸好有太後擋住。

    皇後落難,張賢妃就一定過來。

    守殿門的人擋住她不許進去,張賢妃說請出娘娘來見見也罷。隔著一道宮門,兩個美貌的女子相對而視,眼里都能噴出火來。

    “娘娘可好?”張賢妃欠身行禮,冷冰冰問候著。

    皇後面無表情,亦是冷冰冰的語氣回︰“我好著呢。”

    “好,臣妾就放心了。”張賢妃一語雙關。

    皇後冷笑一聲,擺出高高在上的神態,故意不看她︰“你可以放一輩子的心,我這一輩子都會比你好。”

    張賢妃指甲掐到自己肉里去,才把要罵的話克制住。眸光狠狠和皇後踫撞到一處,都似霜刀和雪劍一般,她故作恭敬而又冷淡地道︰“好就好,娘娘會好,我也會好,我的孩子也會很好。”

    扭身要走,又是一句話︰“太子殿下人就很好。”

    她的背影遠去,皇後直直的往後面一摔。宮女扶她進去,皇後擺手要一個人呆會兒,回想和張賢妃的話,一字一字似刀子。

    最後一句更似要活剮人,太子殿下人就很好。

    賢妃的意思不是指皇後不好,是炫耀一下她的女兒既是未來皇帝的妹妹,也是未來皇後的表嫂,不管皇後有多阻擋太後和她結親事,但賢妃的家人一起上陣,還是把這親事給辦成。

    柳家現在沒有可靠的壞蛋,柳至現在當家心思仁純,經常的還勸皇後,皇後著實的不愛听。

    沒有後備力量,皇後一個人加上幾個奴才,刁難人還行,要擋住太後那是螳臂擋車。

    來看她,不過就是輕蔑。皇後又實在的讓她輕蔑掉,滿腔憤恨油然而起,這個時候才想到她的娘家對她全無作用。

    柳至參天大樹一般能干,但不順自己的心。皇後不禁自問,家里那麼多的人,難道一個對脾胃的也找不出來?

    她這就不再傷悲,而是凝視托腮,把家里的人一個一個的想著。

    …。

    當天,又有一些嬪妃來“探望”皇後,都是不得其門而入,和皇後隔道門你看我,我看你。

    嬪妃一個禮也不會少行,語氣稍欠冷淡,但一個字也挑不出是落井下石,自己心里都知道,凡是沒有動容哭泣的,都不是好意思。

    太子府上也有人去看,到是能進去。相對于皇後來說,一些是真心的問候,一些是稚氣小殿下們,和加壽好,玩佔一半,關心佔一半,並無他意。

    到了傍晚,袁夫人攜帶袁訓寶珠進門。孩子們一個不少的過來,還多出一個蕭戰。

    熱熱鬧鬧用過晚飯,袁訓和太子往書房里去,袁夫人寶珠和加壽坐在一起,今晚接加壽回家,所以放心在這里坐地,不怕耽誤加壽回宮。孩子們去外面玩耍,蕭戰慫恿加福去花房,拔下不少加壽心愛的花兒,挨加壽好些白眼。

    …。

    “岳父,您看這事情該怎麼辦?”太子在書房里苦笑︰“母後在宮里一定度日如年。”

    袁訓都不用再對太子說前朝巫術牽涉的後果,也不用對太子挑撥幾句。

    要忠毅侯自己說,他都不承認自己是個無私心的人,只是他要挑撥也不在這個地方上。

    袁訓把自己的長婿一通的勉勵。

    “我過來,就是要和對殿下說這件事情,請殿下先不要擔心娘娘,娘娘那里我已經想好,小人總有,但請殿下以後萬萬不能計較,沒有容天下的心,就不能有天下人來投。”

    太子凜然,內心原本生出的猶豫、氣惱,這就一古腦兒的全收起來,對著自己的岳父深深一躬︰“岳父言之有理。”

    袁訓接下來倒也不客氣,直接舉薦自己的好女兒︰“加壽兒管家,總是給娘娘送東西的吧?”

    太子由衷的有了笑容︰“沒有錯過一天。”

    “那明天讓她去吧。”輕描淡寫的一句,太子喜動顏色。輕輕地自語︰“我就沒想到。”

    他的岳父總是善解人意,為太子開脫︰“殿下一直疼愛加壽兒,當她是個孩子不是。”

    太子含笑︰“加壽有些地方強過天下人。”羞慚這就上來,太子對著岳父難為情︰“母後,身邊的奴才不好,責備加壽真是不應該。”

    這算是個陪不是,袁訓不敢怠慢。

    他為長女在太後面前沒少進言,太後呢,在執瑜執璞生出來,覺得有孫子真好。最後又嘴上說加福生得像母親,她最心愛的是加福。其實最心愛的,永遠是她膝下長大的加壽姑娘。

    姑佷兩個都不用湊一塊兒商議,因為還有太上皇盯著,單獨說話的時候不多,但一個眼色就能彼此心知。太後和袁訓就在太上皇眼楮前面定下這件事。

    這里就有一個問題,如太上皇問太後︰“你直接教訓皇後不就行了?”太後回答的是事實︰“皇後也不肯听啊。”太上皇就無話可說。

    所以直接告訴皇後,她不願意听。這是相當一部分人的壞習慣,別人當面說,好似諷刺,好似顯得你比我強,她是一定不會听,反而還會認做惡意。

    對她再起作用,她也一袖子拂開。

    只有用個法子,把皇後收拾一出子,又把太子殿下的心更攏到加壽身上。

    當年的袁大將軍往京里寫信辭親事,就有這樣的一句,加壽長大了,不喜歡太子怎麼辦?

    反過來說,太子長大不喜歡加壽怎麼辦?

    縱觀夫妻情意,只建立在吃喝玩樂上面的,遇到更好的吃喝玩樂,一拍就散。

    並肩共過風雨的,以後有謠言什麼的,也能夫妻感情不倒。

    袁訓是個聰明人,特別又為女兒十二分的下精神。他不會特意的為女兒和太子尋風雨,一來皇後的看法必須改變,二來太子是以後的九五之尊,將執掌生殺大權。

    此時他面對太子,看似一片關心,一片和氣,其實心里無時不在警惕。他要勸得好,又要讓以後太子更開神智時,不會發現他和太後特意行事。

    一切順理成章,皇後的奴才就是去了大天道觀,也就是求了一些固寵的符紙,皇後讓審順水推舟,太子以後有些明白過來,也還是感愛加壽的情意,清楚袁家是他的臂膀,明確對太後的孝敬,就沒有後患這一說。

    面對太子的歉意,袁訓謹守君臣之道。欠欠身子︰“殿下的話,我怎麼擔得起?娘娘是好娘娘,是加壽的長輩,別說有人在里面說話,就是沒有什麼,叫加壽去責備幾句又有什麼?”

    他這般的恭敬謙遜,太子更對自己的母後無話可說。想想母後不久前才怪過加壽,這沒幾天就要加壽幫她求情分,太子幽幽嘆上一口氣。

    這自責又讓袁訓緊緊抓在手里。

    “殿下不要難過,殿下眼前的事情,是把科舉繼續光彩,皇上自然喜歡。皇上對殿下,是愛重的。對娘娘,是夫妻情深。”

    太子默默。

    史書上他能找出來,皇家絕情無意的,一言不合,就此打下天牢。要說三個美人兒得病與符紙有關,而沒有對皇後另有處置,一是看著太後,加壽去哭也是太後的臉面。二來,皇帝他並不想。

    岳父一定這樣的說,太子心中一個激靈,也成對他的提醒。

    不可有怨言,也不能有怨言。有了怨言一切事情都跟著怨恨,一切原來可以弄好的事情,都會隨著怨言而不好。

    這又暗合岳父剛才說的話,有容天下的心,才能容天下之人。

    太子就在心里暗暗敲打著自己。

    袁訓觀賞他的神色,徐徐又添上幾句︰“只有殿下好,皇帝喜歡,娘娘也好。”

    不著痕跡,也帶得理所當然,滿面春風道︰“加壽才好啊。”

    太子輕輕地笑出聲,他很喜歡這篇勉勵,既沒有說太子你不應該隱瞞皇上,也沒有說娘娘不管好奴才,反而只是提醒,一直的提醒。提醒的呢,也是大度,也是自己立志。

    油然的,太子對岳父笑道︰“您請放心,我和壽姐兒是打小兒的情意,自然的,我好,她也好。”

    忠毅侯大為滿意,在今天這個晚上,他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得到自己想要的言語,只限今天,他知足了。

    明天?丟給明天去。

    又和太子閑閑說上幾句,府門外面走來一匹馬,馬上的人滿身是雪,抖落下衣裳,對著門人道︰“請幫我通報,國子監里阮英明求見太子殿下。”

    門上面有羞色陪笑,殿下和娘娘全讓皇上發落,門人都有不能見人之感。

    也就沒有平時的傲氣,而來的人,也是他傲氣不能的。阮大人官職不低,聖眷也好。

    他小聲道︰“阮大人,您來得不巧,我們殿下閉門思過……”阮英明滿面笑容打斷他︰“我奉太後娘娘旨意前來。”

    閉門思過這事情,有的是壓根兒不見外人,有的只是自己不能出門。袁夫人一家上門,也說問過太後。小殿下上門,就說找加壽。這一位也見過太後,門人就請他進去,一邊有人飛奔進去通報。

    “小二叔叔來了,”客廳上一片歡笑。除了蕭戰鼓著嘴唇,他沒法子喜歡阮家叔叔。別的加壽、執瑜執璞和加福,就是香姐兒也喜歡,爭著往外面去迎,讓丫頭婆子們勸著︰“雪下得大,沒的弄髒衣裳。”

    就在廊下拍著小手歡呼︰“小二叔叔。”

    阮英明離開老遠就受到這樣的待遇,招著手興高采烈。上來,先蹲到加壽面前。

    小二最喜歡加壽,加壽和他同在京里,一起學過小兔學過大熊地上滾。兩個人一見面,就唱起來︰“小鳥小鳥叫喳喳,大熊大熊…。”

    孩子們一起笑︰“地上滾。”

    小二還沒有開始滾,雖然廊下有雪,但他真的打算滾幾滾,主要是斜次里出來一個,往地下一睡,就地就是幾滾,滾在他前面。

    “小王爺起來。”王府的人上來拉。蕭戰自己起來,由著奶媽給拍身上的雪,對小二嘟沉著黑臉︰“我會滾給加福看的,不要你滾。”

    對上小二,小王爺就氣得不行。

    他有討好加福的東西,這位小二叔叔就有更好的給大姐加壽。這不是搶風頭嗎?

    雖然小王爺不太會說風頭這話,但壓過他,他可不喜歡。

    一叉腰,對著小二就嚷︰“我們要斗花燈,不許你來!”這是怕極了他,輸過幾回,蕭戰就出來這話。

    小二嘿嘿︰“多大的花燈?”蕭戰本能比劃︰“這麼高這麼大……”小臉兒一繃,懊悔不迭。

    怎麼告訴給他?告訴給別家的人,別家的大人不見得給做。但他不同,這是個孩子叔叔,他要是知道自己做大花燈,他也能搗鼓出來。

    小王爺恨不能把舌頭吃肚里,小二已經壞笑著明白。

    眼看著又要一場大孩和小孩的爭執,有人來請︰“太子殿下請阮大人去書房。”

    ……

    “殿下,阮英明學識淵博,雖然還年青,但論看的書麼,老學究也不敢在他面前傲氣。”袁訓鄭重把小二介紹給太子。

    太子不用再說早就明白,忙道︰“好,好,好好,”阮小二又給太子一個定心丸︰“皇上宣臣去,囑咐殿下科舉是皇上體面,讓臣來見殿下,與殿下定下講書時間,按時前來。”

    太子心頭一熱,對著袁訓看過去。

    果然,岳父是老辣的。

    他從剛才就一直循循的說不要有怨言,父皇是愛重的,又讓他說中。父皇他把這個夸口說中狀元,他就能中狀元的人指給自己,這不是愛重是什麼?

    反復咀嚼著小二的話,皇上說殿下科舉是皇上體面,太子又激出幾點水光在眸中。

    小二裝沒看見,袁訓也裝不見。太子和皇後在今天算落馬一回,有些痛淚在所難免。

    這就約下時間,又有袁訓這個探花兼前太子黨在。當年的探花是一邊當差,一邊看書。到最後幾個月,才是乞假全心看書。

    這就把他當年的經驗分享,是不主張太子從早到晚在書上。

    袁訓說︰“文也要,武也要,強健頭腦,也要強健身體。”

    小二也說好︰“看書看到木呆,騎射一回吃得香睡得好,再看書更好。”

    這都是過來人,太子認真听從,就約小二隔一天說一回,正常的,他另有師傅。

    送岳父一家人和阮英明到府門,太子有一種沖動很想去看看皇帝。

    他另有師傅,也都有名望。但還是把阮英明找來,這固然是岳父的推薦,但也有父皇的一切心意,他要自己春闈高中,殿試也中。

    這個是情意,是真正的那種。比溺愛,給幾個美人,給一把子珠寶好得太多。

    目送他們的背影,太子在門上沒有進去的意思,他又把皇後想在心里。

    他不能不想,事情今天才出來。

    由父皇給名士,是要自己天下揚名。想到母後給美人,惹出一波大麻煩。再想到太後把加壽給自己,又把加壽她教導著,不管從加壽來說也好,從岳父忠毅侯來說也好,都是得力的人。

    岳父忠毅侯,又是自己的父皇一手培養。

    哪怕是老國公充當袁訓心中的父親十一年,他也要承認前太子的一番功勞。

    皇後在這里又落了單,又讓她唯一的指望,她的兒子痛心一回。

    好在很快解開,皇帝的愛重,岳父的勉勵,太後的慈愛,加壽的情意,讓太子沒功夫多傷心。也知道皇帝有愛重,母後也就只能是顏面受損,不會有多大事情,他這就用心看書去。

    ……

    雪地里,袁訓和小二在街口分開。兩個人使個眼色,小二又和孩子們一一道別。

    小王爺還是不喜歡他,虎著臉這就沒有精神,見小二走,他也說走,一起和袁家的人分開。

    小王爺說不去袁家,就只有回自己家。小二沒放心上,打馬分開。雪地里風大雪深,他就沒看到小王爺帶著人,悄悄兒的跟在他後面。

    “回小爺,阮大人不是回家的路。”

    蕭戰撇嘴︰“跟上。”

    “回小爺,阮大人轉進青杏街。”

    蕭戰撇嘴︰“跟上。”

    小二出青杏街,又是兩個小巷子,小王爺沒陪他鑽,尋思他去哪里,想看看,也就沒上前截。

    見小二直進一個高台上大門,隨從回話︰“阮大人去文章侯府。”

    小王爺用他絕頂聰明,但還是孩子的思緒轉悠開來。這是加福大姨母家里?難道是去買好福姐兒姨母,好斗花燈的時候,讓自己輸?

    這根本連不到一起,但小王爺想得有滋有味。就在外面候著,等小二出來和他攤牌。

    文章侯府里,文章侯三兄弟,韓世拓夫妻一起出來。見到真的是小二,掌珠大喜,韓世拓大喜。

    這對夫妻喜歡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情,但同是喜歡,能喜歡到一起。

    掌珠笑容滿面,小二是狀元才,他晚上過來一定有事。親戚家里有事情能想到掌珠,掌珠面上有光。

    招呼著︰“小二你冷不冷?”讓家人搬大火盆。

    韓世拓滿口稱是,他寒暄的是另外一回事︰“表弟高才,我正好在科舉,只是這晚上不好請教,怕耽誤你回家,白天哪天有空,能給我指點指點就好。”

    四老爺讓提醒,讓家人去把自己兒子小四叫來。

    文章侯讓提醒,和二老爺一起奉承小二,也是請他指點韓世拓。相對別的孩子,韓世拓才是最主要的。

    小二耐心听他們說完,開門見山︰“茶不用備,我說過話就走。”大家全等著,見他頭一句話︰“袁兄托給我,”

    七嘴八舌出來。

    文章侯翹起大拇指︰“忠毅侯是世上最好的人。”

    二老爺感嘆︰“最肯作成人。”

    四老爺哈腰︰“打著燈籠也難尋。”

    掌珠笑得珠光流盼中,又一次想到老祖母和舅祖父的手足情,丹青妙手也難描難畫。

    沒有他們的手足情,也就沒有四妹的這門親事。

    韓世拓感激泣零,除去感激泣零,他就只能恨不粉身以報。不過袁訓不要他這樣就是。

    小二等他們夸完,目光投過來,把話說完︰“他說太子殿下和韓世子下科場,皇上面前有話,我隔一天往太子府上去一回,用過加壽招待的好菜,是晚飯後回來,就往這里來。我講半個時辰,你有不明白的,準備好,我來問我。”

    再說一聲天晚了,這就告辭,文章侯等人送他直到大門外,聞訊出來的文章侯夫人,到大門還給小二福上一福。小二說不敢,還過禮,上馬而去。

    文章侯等人感動,進里面或者落淚,或者傷感。門外的小二沒走幾步,讓小黑胖子攔住。

    蕭戰滿面警惕︰“說,你去加福姨家做什麼去?”

    小二還不明白,怔怔的︰“說大人的話。”

    “跟加福無關?”小王爺湊上來。

    小二搖頭︰“我出門兒,說加福做什麼?”

    小王爺大大的松一口氣,開始辦自己的正事。小手一揮,走上一個隨從,手里一個布袋打開,里面是數錠黃金。

    小二好笑︰“這是?獎勵我?夸獎我?”小二還以為今天到處收贊美。

    蕭戰大搖其頭︰“閉嘴錢!”

    饒是小二能中狀元,也沒想通。

    見他不懂,蕭戰不吝賜教他的模樣,大大咧咧︰“我和大姐斗花燈,不許你出主意,不許你幫忙,這個,你先收著,等我贏了,再送你些。”

    小二喃喃︰“梁山王府真是有錢啊。”

    蕭戰耳朵尖听到,急急忙忙道︰“有,你喜歡了吧?”

    “所以能放心侮辱我,只拿這些來給我?”小二端下巴︰“我就這般不值錢?”

    “你要多少?”蕭戰和他談判。

    小二瞅著他。

    蕭戰試探︰“錢不行?”

    小二壞笑︰“不行。你還有什麼法子?”

    蕭戰一拍胸脯︰“我的法子可多叫呢,你是…。”沒怎麼想,就問︰“要女人?”這是大人常玩的主意不是?加福是不要女人,加福要是要,蕭戰也會給她。

    小王爺是道听途說來的。

    一下子把小二逗樂,小二忍無可忍,這麼點兒大孩子就知道用女人收買?把頭一昂︰“士可殺,不可收買!”

    小王爺會錯了意,他還有最喜歡的,也最干脆的一著。他可以陪著加福坐一天不動彈,但他骨子里是祖輩的好戰血液。

    小拳頭一攥,對著隨從道︰“他喜歡挨打,給我打他!”

    小王爺開了心,原來和執瑜執璞一樣,喜歡打架。那太好了,小王爺恰好也喜歡。

    在他的小心眼里,不是欺負人,就是跟舅哥們玩是一樣,打起來,見個輸贏再說話。

    小二知道自己說錯話,機靈的把馬頭一撥,換條路就走。邊走邊呼︰“我重新說,士不可殺,不可打,不可不可……”

    “哇呀呀呀……說你服不服?”蕭戰追後面跟半天,隨從們不會真的幫他打人,何況阮大人又是袁家的親戚。裝模作樣用跑的追半天,人腳和馬相比,哪里追得上。

    眼睜睜的,阮小二逃回家中,小王爺在後面毫不氣餒,對著他的背影神氣活現︰“我回家去見祖父,祖父會幫我出好主意的。”

    這就上車,一行人轉回王府。

    ……

    第二天一早,加壽先到太子府上,和太子用過早飯,把午飯和晚飯交待好,等要送的菜出來,裝上食盒,蔣德等人跟著,到皇後宮中。

    別人不能進,加壽是說聲奉旨可以進去,她又是皇後的兒媳婦,思過這事情,也沒說不許至親見面,她比柳家的人高上一等。

    見過皇後,把做的菜送給她,請她自用,加壽跑到外殿里,爬到高椅子上,嬤嬤們給她理好衣裳,端端正正一個小淑女,嚴肅的坐著不動。

    皇後在殿內又要哭,對著這菜她有自愧。想到加壽管家的每一天都會送來,皇後再沒數,也要想想她對加壽是不疼愛。

    用完,知道加壽沒走,出來想和她說說話,也正好問問太子好不好,就見到外面走來兩個嬪妃。

    加壽不客氣︰“娘娘不見,請回!”兩個嬪妃沉著臉走開。皇後停下腳步,面上實在下不來。一會兒滾燙的發燒,一會兒全身冰寒刺骨。悄悄兒的,她退回殿內,跌坐在她最喜愛的雕刻珠鳳的榻上。

    她出身優越,自認沒有人能越過她。又是太子之正室,早生兩個孩子全都夭折,難免疑神疑鬼,對最後一個孩子看得重,對一切要越過她的人也看得很重要。

    重點放錯地方,只想著攔往別人越過他們母子,但她不是傻。

    太後的用意,她看得出來。

    是讓自己承加壽的情份,是讓自己明白離不開加壽。

    加壽在外殿里懂事,皇後在殿內不忿。

    人不主動改變自己,就會讓日子被動改變。特別是這種讓塵世碾壓的改變,好似流光時影都和自己過不去,那種被迫,讓人不甘心。

    皇後在今天一定要承加壽的情,又把事情看穿一半時,心里如冰山火焰一起煎熬。

    又是三昧真火,又是萬年寒冰,人心里的磨難本就是殺人于無形,皇後沒有半天,就把氣色熬得憔悴,加壽近午時回去,皇後有氣無力的睡下來,宮人去傳太醫,看過說是勞了神思,這是受難的人正常的病,沒有人懷疑,熬藥送上,皇後吃過,宮人守著她睡下來。

    皇帝知道,淡淡哼上一聲,不許告訴太子,不許柳家來見。加壽照常進去看,回去對太子說病倒。太子讓袁訓開導,只從父皇有情意上面想,問加壽可有太醫,加壽反而奇怪︰“有啊?生病怎麼不給請太醫呢?”

    太子放下心,認定岳父的話有道理。他好,母後才能好。只要不是呆在冷宮里,不是隱瞞病情,太子忍得下不去看,先把他自己弄好。

    在這里又體現到加壽的好,加壽當天就從太子府上尋出幾根大人參,又是各種補氣血的藥物,給太子看過,說自己在府里煮好送去。

    太子對著她又愛又憐,柔聲道︰“咱們煮好,這就方便得多。”太子想的自然是不用擔心有人作怪,而加壽接上話,一歪小腦袋笑道︰“我是要看著娘娘吃,我又沒功夫在宮里候著煮,這就讓我的嬤嬤親手煮,”

    吐一吐舌頭︰“這府里的廚房干淨,但我的嬤嬤更干淨。”

    太子含笑,加壽笑盈盈︰“煮好我親手送去,包上保暖的,到宮里不冷不熱正好,娘娘也不能說不吃。”她縮縮腦袋,太子哈哈大笑。

    這里有一段舊故事,加壽很少生病,但也有過傷風什麼。不肯吃藥,想著法子說燙了涼了,實在躲不過去,把人支使出去,捧著藥碗就往花盆里倒。

    在加壽來看,她不肯吃藥,人人都是不肯吃的。她送的雖然是滋補的東西,但生病的人保不住不肯吃,就有這得體的主意出來。

    太子對上加壽,真是一切放心。就讓加壽去安慰皇後,他繼續房中攻書。

    他交了差使,又閉門不出,大把的空閑,又多個阮英明指點,正是發奮的好時候。

    這就一概外人不見,柳家的人不是柳至上門,太子也沒相見。

    柳家的人著了急,他們進宮進不去,太子又不肯見。鼓動太子的話沒處去說,往太醫院打听說皇後宮中病倒,見天兒在家里聚會商議。

    直到這一天,柳至回來。

    ……

    天氣在十一月初,風雪沖門,門外足跡一看就知。柳至納悶,這麼大的雪,這要不是剛剛到的人,腳印早就讓蓋住。

    就問門人︰“來的誰?”

    門人滿面驚喜,就快哭出來︰“老爺您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天下大亂。”

    柳至忍不住一笑,喝住他︰“奴才胡扯吧!哪里來的天下大亂?”

    “是家里就要大亂。”門人抹抹臉兒,還真的抹去幾滴子眼淚,就要對柳至說時,外面又進來兩個,見柳至在大門上,同樣驚喜交集。

    各抓住柳至的一只手,一個是上年紀的,號啕大哭,另一個是他兒子,也是心酸滿面。

    “你總算回來了啊,”

    父子一起難過,柳至讓嚇住。甩開中年人,是他的叔伯一輩,把老人扶住︰“老太爺,出了什麼事情?”

    中年人道︰“進去再說。”幾個人進去,見客廳上呼呼啦啦迎出一百多人。

    柳至皺眉,斥責道︰“什麼事情值得這麼亂!比過年吃酒還要齊!”

    “至哥不好了,娘娘和太子出事了!”

    柳至的夫人走出來,對著柳至也是傷心︰“您回來了,趕緊想辦法進宮去看看娘娘吧,就是太子那里,我們也進不去。”

    柳至不顧剛回來勞累,坐下听完,面色越來越難看。在他面前的人亂嘈嘈的說著話,說著怪張三怪王二的話,到處尋仇人時,柳至站起來,面上冰寒一片,吩咐他的小子︰“我的馬跑幾天累了,換匹馬給我,我出去尋個人說話,都不用跟。”

    有兄弟們要陪著,柳至說不用,獨自牽馬出門,往冷捕頭家里來。丟下幾句話,他又去常去的酒店里,買幾瓶好酒抱著,往他心煩時常去的野湖去。

    到了地方,見一片白茫茫真干淨,樹上有積雪不能坐人。柳至跳上去,把雪拂干淨,外面穿的是皮裘,墊著坐下,悶悶的喝起酒來。

    一瓶酒沒下去,又一匹馬過來,袁訓在馬上眯著眼,皮裘里也裹著酒。

    他下馬,柳至跳下樹。

    兩個人打一個照面,柳至飛身撲上來,迎面就是一拳。袁訓一側身子讓過去,柳至又是一腳。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天地間雪蓋住所有,似乎只有柳至的嘶呼。

    袁訓又讓一下,淡淡道︰“你不能打我的臉,別人問,我沒法子回答。”

    柳到揪住他,幾拳搗到他身上,眼楮都紅了︰“你說,你說你為什麼!”

    袁訓冷冷看著他,索性的也不躲避,由著柳至又是幾拳打下來。最後一拳搗在他肚子里,侯爺彎下身子往後就退,蹲在地上粗聲的喘氣。

    “為什麼?”柳至還是苦苦逼問。

    袁訓順過來氣,怒氣沖天,爆發似的回他一句︰“因為我不放心!”

    他攥緊雙拳,筆直站起身子。

    在他挨柳至打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大的怒氣。

    柳至讓這語聲激得僵直住,隨後,他一拳也沒有挨,但跌跌撞撞地後退,踉嗆著才把身子穩住。

    袁訓說開了頭,就不肯放過他。幾步上前,把柳至衣襟揪住,侯爺的眼楮也紅了。

    現在是侯爺怒聲質問柳至︰“你自己說,我能放心嗎!”

    柳至閉口不答。

    “我們家讓你放心,我甚至可以對你擔保,我敢說,我女兒一定孝敬她。可她呢!可你們家呢!你們家除去你以外,還有幾個能讓我放心的!”

    嘶聲大吼,掉一回個兒在袁訓口中逸出。

    雪地里,袁訓推著柳至,柳至搡著袁訓。沒一會兒,兩個人向對方揮動拳頭,不過這一回錯開臉面在打就是。

    風雪嘶獰,這里是一對為家族為孩子的男人,他們的怒氣比風雪更猙獰。

    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

    袁訓的話在柳至腦海里亂轉,跟這漫天沒有規則的雪花一樣,把無處不填充到,把無處不遮蓋。

    只有忠毅侯的擔心浮在表面上,打不走攆不動。

    小半個時辰後,兩個人都沒有力氣,坐在雪地上呼呼喘氣。

    旁邊雪里,不知何時打到這里一瓶子酒。袁訓拿起來,打開蓋子喝上一口,黑著臉遞給柳至。

    柳至也黑著臉,打開喝上一口,只覺得一股子火線下來,精神力氣都回來不少。

    瞪視著袁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難道不是一家人!”

    袁訓鄙夷︰“這話你對別人說去,我信你,可不信別人!”

    柳至酒瓶已經送到他手上,听過惱得一把又奪回來,又是一大口倒入口中,再塞給袁訓手上,怒道︰“你信我就行!”

    “那你說怎麼辦吧?”袁訓冷淡。

    柳至更陰沉︰“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得等。”

    袁訓騰地站起︰“我等!但是我把話放前頭,你小柳,這輩子我信你,別的人,誰敢給我玩陰的,我玩死他!”

    手中搖搖,听酒液晃蕩。袁訓拋給柳至︰“還有半瓶呢,你的酒我帶走。”

    走去把柳至帶來的酒抱到自己馬上,就要上馬時,柳至面無表情又是一句話給他︰“小袁,你給我等著,這輩子你一定會給我爹磕頭認錯。”

    袁訓上馬,對他冷笑︰“下輩子吧。”一縱馬韁打馬離去。在他身後,柳至把酒一氣喝完,遠遠的對著他拋過去,沒有擲中,噗,落到雪地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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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弄清楚一件大事,那就是加壽六周歲,好了,加福的年紀出來。呵呵,好重要。以後的孩子們年紀都不會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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