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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東安舊事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三百三十三章,東安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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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夫妻回家去,就給沈渭寫信。兵部侍郎大人發信,自然也可以八百里加急快馬,把梁山王府的意思告訴給沈渭,讓他去和袁訓說,讓袁家出面反對梁山王府的“不軌”行動不提。

    ……

    午後,葛通夫人走出房門,迎面就是一株碩大的紫藤。那幽靜深色,總讓葛通夫人見到就沉迷,覺得頗似她對丈夫的相思。

    兩個丫頭跟著她,走去婆婆房中,告訴她︰“去連府。”她和連淵的夫人是親戚。她不敢看婆婆的表情,其實葛夫人是帶笑︰“去吧。”

    這暖暖的笑意嗓音,卻讓葛通夫人身子微顫,眸中就微微有了淚,不再多說什麼,欠身行了禮就退出去。

    在她走下台階,房中葛通的母親才悵然的嘆了一聲。

    侍立的有一個婆子,悄聲道︰“少夫人也有悔意,夫人您何必不挑明了說?”

    葛通的母親面有無奈,看著媳婦的淡紫色裙子出了院門,柔聲道︰“我想她的心里,只怕也不好過吧?連家是她的表姐妹,生了的,宮里娘娘又加意的厚待,賞東賞西的,要不是她的親戚,她還可以避開裝不知道,卻是她的親戚,她想不听這些也不行,又有通兒,這孩子惱上了媳婦,來信中再也沒有提過她,害得我呀,怕她想不開,也不敢告訴她有信來,再和她多說什麼,不是更添她難過?”

    婆子嘖了嘖嘴,葛通母親回眸︰“你這是什麼表情?”

    “夫人別惱,我想凡事兒都是這樣,少夫人去年怕走遠路,就不去看小爺,現在小爺生她的氣,按我說,也就應當。只是夫人能點醒她,也就好過來了不是?夫人沒看到少夫人這幾天里,越去連家越是消瘦。”

    葛通的母親收起幽怨,展顏道︰“你也看到她瘦了的?所以我也不說她了,她要去連家,我巴不得她多去,去看多了人家的孩子,自然就轉過心思。你說,去年她說不去,現在她不管是什麼心思,都得自己張口才行,我先開口這卻不好,自己弄錯了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轉回來才行。”

    婆子點頭稱是。

    二門外面,葛通夫人並不知道她的婆婆有這樣的一番話,她坐上車,肩頭就垮下來。同車坐的丫頭是她的陪嫁,也就不避,也由著她想心事。

    葛通的母親在和人說媳婦,葛通夫人這會兒也在想婆婆。

    她每天要見她的婆婆好幾回,見過一回就獨自尋思一回。她的婆婆如果是凶點兒的、不通情理點兒的…。葛通夫人心中也好過許多,至少給自己一個理由,丈夫最近不好,是婆婆挑唆。

    她的婆婆就是挑唆了,她又能怎麼樣?

    就是那些標榜現代女性的年青姑娘們,婆婆挑唆了,分開了,難道心里不是一樣和古代女性一樣的不痛快?

    古代女性有她的優勢,現代女性也是同樣,沒有古代就不好,現代就無限好這句話。

    人處于什麼環境中,過得好是自己的能耐。

    葛通的母親如果把不滿表現在面上,葛通夫人心中的幽怨就有了去處。但她的婆婆沒有,一如既往的對待她,葛通夫人悶無可悶,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全落在葛通身上。

    她知道他來了信。

    她知道信中一定沒有提過她。

    不然她不會再也看不到信,自從去年她不願意去看他,他就再也沒有信給她。

    有時候她想哭,卻沒有哭的道理。

    有時候她長夜無眠——如果夫妻沒有感情,葛通也不會怪她不去看。而夫妻有了感情是雙方面的,葛通夫人冷落了葛通,葛通也一樣的冷落她。

    葛通夫人並不是那種認為自己可以冷落別人,別人不可以冷落自己的人,也就反復掂量又掂量,思慮過多,人因此而消瘦。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婆婆還算不錯,不像別人的婆婆們,有的早就反目。但周圍的平和,是葛通夫人更大壓力的來源。

    看似一切沒有變,只有她變了。

    這是她自己的心結,別人並沒有逼迫她,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解開。

    ……

    連夫人正在家里裝扮,見葛通夫人進來,含笑問道︰“外面熱不熱?”眸光在她面上飛轉。這個人又瘦了的,連夫人帶嗔含怪地道︰“你這是人比黃花瘦?陪襯我胖了?”

    是姐妹,也就能說出來。

    葛通夫人到了這里也就放松,同她嘻嘻︰“你坐個月子,不胖難道還想和我比?”故意地把小腰身輕擰︰“你看,”

    連夫人笑盈盈︰“還能說笑就好?我真怕你跟別人似的,哭著過來。”葛通夫人對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輕嘆一聲,是來做客的,又重新有了笑,關切的道︰“汪少夫人又跑來哭了?”

    “你們真是的,去年是自己不要去的,今年夫妻不對勁兒,又都要哭。”連夫人有了孩子以後,說話中氣都是足的,不客氣地就說起來。

    葛通夫人就把耳朵丟給她模樣,有時候也想听幾句這樣的抱怨話,卻見連夫人轉了話題︰“不過也不能怕你們,這一回也真的凶險,”

    葛通夫人啼笑皆非︰“你這是責備我呢,還是幫我開脫?”

    連夫人轉轉眼珠子︰“也不幫你開脫,也不怪你。”葛通夫人張張嘴,連夫人又道︰“我只是告訴你,一分兒耕耘,一分兒得到,我們,尚夫人也好,小沈夫人也好,盧夫人也好,我們算是耕耘到了,你們在家里耕耘算是沒得到,”

    正說著,外面進來兩個人,葛通夫人認得是連夫人的妯娌,帶笑站起問好。兩個少年的婦人,也都是才有孩子,不掩飾她們的嫉妒,去看孩子的小襁褓︰“昨天是金線繡的,今天這個又是上好宮緞的,這又是娘娘宮里賞的?”

    連夫人才說一聲是,兩個妯娌撇開了嘴。就她們本心來說,也不是想表示酸意。但是記不住,油然的就這樣了︰“你這個孩子啊,看來也是要養到宮里去的。”

    葛通夫人覺得不對,就道︰“袁家的姑娘養到宮里,是許給皇太孫小殿下,這個孩子已經是有了人家的,兩位嫂嫂這話可不能說。”

    妯娌們哼上一聲︰“不見得,也許,就上了高枝兒。”葛通夫人怔住無話可回,一個人的嫉妒還能把個剛出生孩子也編排成這模樣?

    直直地看著她們,兩個妯娌知道失言,露出不自在神色,又說了兩句匆匆離去。她們才一離開,葛通夫人就叫出來︰“怎麼,也可以這樣說話嗎?”

    這兩個人她認得,也是出自良好家庭。連夫人笑了︰“嫉妒這事兒,不分身份高低,不分年紀長幼。”撫身愛憐的注視著女兒︰“她們生的全是兒子,因上面早有男孫,家里的長輩不太放在心上。我們這生的是個女孩子,卻得到宮中娘娘的許多賞賜,也難怪她們嫉妒。人之常情不是嗎?”

    葛通夫人道︰“按你剛才的話來說,這算是她們沒有耕耘好自己那塊地兒?”她含怨又帶出憤來,連淵夫人忍俊不禁︰“是了,接上我們剛才的話來說,你的婆婆還好,你卻日漸消瘦,你的婆婆要是跟汪少夫人的婆婆一樣?你可怎麼辦?你有消瘦的功夫,不如去想想辦法,怎麼挽回來的好。”

    葛通夫人沒有說話,去看了半天孩子。

    ……

    京里的夏天藤蔓優雅,軍營的夏天是悶熱酷暑。一排排帳篷堆在一起,不熱也熱起來。好在出了軍營,空曠地方也就涼快。

    東安郡王在馬上,後面只跟著兩個人心腹,皺眉看著遠方。

    “是說今天過來?”他帶著不耐煩。

    左邊的人恰好在道︰“您看那邊?”天際線上有幾匹馬過來,他們身上帶的刀劍等物,在日光下閃動光芒。

    等到近了,東安郡王錯愕住。來的有一個人紫色面龐,這是暴曬出來的,他五官清俊,就像蘭花遠遠的氣質,與枯木不同,這個人是……福王!

    福王到了面前,勒住馬韁招呼︰“你好啊,”

    好幾年沒見到福王,卻一直和他有來往,東安郡王還是吃驚︰“你怎麼敢來見我?”以前不是派個人過來,說說該說的話也就分開。

    “我有要事要和你說,就自己來了。”福王跳下馬,身手是敏捷的,但在常年征戰的東安郡王眼里,還是看出他只敏捷去了。

    東安郡王暗想,這個人他也能有威脅嗎?而認識他幾十年,也不能怪東安郡王瞧不起福王殿下。他為了當皇帝不惜出宮,但幾十年過去,老婆沒了,兒子沒了,也沒有當下。

    鄙夷著福王沒大出息,東安郡王和他走到一旁。留下的福王隨從和東安郡王家將,並不是相對和氣,而是虎視眈眈。

    “是時候了!你听我的,就大事可成!”白楊樹下,福王劈面就道。

    東安郡王懶懶,听你的大事可成話,已經听了十幾回,沒有一回你是認真的。福王離他十分之近,但東安郡王完全沒有拿下福王的心。

    他有個把柄在福王手里。

    他相信福王一定別外有人知道這把柄,但這不是東安郡王和福王結交的原因。回憶中,他還記得二十余年前,當時他剛剛三十歲出頭,天下第一名將這個名聲籠罩得他走路都快人一等,放眼諸郡王,陳留郡王才出茅廬,還是個少年,根本不可能和他去爭。

    忌憚陳留郡王,那是數年以後的事情。

    那一年,梁山王和赫舍德大戰黑水河。

    那一年,江左郡王帳下有個將軍叫霍君弈,是江左郡王收的干兒子。江左郡王沒有兒子,只有女兒,把這個干兒子看得很重要。

    霍君弈武藝超群,百戰百勝,讓東安郡王深感不安。梁山王也喜愛他,把正面對戰赫舍德交給他。

    就東安郡王知道的,梁山王單獨陪他和江左郡王用了酒飯。梁山王當時才到軍中沒有幾年,剛剛站穩腳根,為籠絡人,時常的拿好酒招待將軍們,凡是別人帳下的能打將軍,都讓王爺請過。

    王爺也是有“屈”過的時候。

    消息傳出來,東安郡王徹夜未眠。

    他比梁山王大上幾歲,比梁山王入軍中也早。在梁山王到以前,東安郡王一直在謀帥位。在梁山王到了以後,他排擠過他,和梁山王結下解不開的心結。

    梁山王把重擔交給霍君弈,東安郡王就知道針對自己的成分居多。一個霍君弈再能打,他是不怕的,他要的是做手腳不讓梁山王拿住證據。

    混戰之中,從來有機會,東安郡王派幾名家將一直盯著霍君弈,隨時傳消息,他也隨時離得不遠。

    當時還沒有甦赫的名聲,赫舍德也是一員悍將,和霍君弈戰了三天三夜,各自的人馬都七零八落,所剩不多。

    兩人都力氣也不多,在一個山谷停下來歇息。

    赫舍德全身是傷,霍君弈也筋疲力盡,東安郡王趕到時,兩個人獨自在河邊兒上,一個大口喘氣,一個血漫全身。

    “殺了他!”霍君弈對東安郡王這樣說道,東安郡王微笑橫劍,一劍斬下他的頭顱。那血噴得有數丈高,也許帶著不平氣,在東安郡王的記憶里,直到他走,也沒有干涸,似永遠都要流動,都訴說他的冤憤!

    赫舍德也吃驚,但趁機上馬逃走。東安郡王正要去追,山谷外面揚起陳留郡王的大旗,小世子蕭瞻載率兵到來。東安郡王做下虧心事,驚慌而去。太過慌亂,去的路線和赫舍德不是一個方向,一個時辰後,赫舍德讓陳留世子所殺,取得首級回來,也成就陳留郡王的又一點功績。

    梁山王認可了這個功勞,雖然他一早看好的是霍君弈。

    赫舍德一定是勞累的,但陳留世子也殺了幾天,一樣力氣不足。

    赫舍德一死,一部分軍心渙散,一部分誓死為他報仇。江左郡王本就是正面對敵,戰死在沙場上,後來人馬多歸靖和郡王。

    東安郡王除去心腹大患,卻沒能得到大功,只能扼腕。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會過去,半年以後,福王殿下到來,這是福王和東安郡王頭一回會面,在月兒鋪滿青草的一個夜晚。

    “我是福王!”福王上來並不隱瞞。

    東安郡王著實吃了一驚,據他所知,福王殿下還在京里。

    福王把他的寶印給東安郡王看了,就說起來︰“陣前擅殺大將,你郡王當夠了?”就為這一句話,東安郡王後來把所有家將全換掉,也沒有找出當時誰是內奸。

    福王的話打動了他。

    “你不殺他,他就要壓過你!我能明白你,你認為京里會不會明白你?”

    東安郡王的委屈傾泄而出。

    一個人的嫉妒成了性,就會釀成嚴重事件。福王和東安郡王長談了一個時辰,怕梁山王知道,不敢多呆。時間太短,一個時辰里都爭著說話,氣氛調動起東安郡王說了很多。

    他認為他的辛苦得不到鞏固,名將源源而出,隨時都會影響到他的地位等等……長江後浪本就是推前浪的,東安郡王也曾推倒過別人,但他在乎這一點兒名將體面,在乎那鮮花著錦處。

    這點兒把柄讓福王握在手中,和殺霍君弈一樣嚴重。

    說出去無數的怨言,才真正是東安郡王擔心的地方。而且那一年,他給福王行了不少方便。福王有一部分的路條,是東安郡王府所寫。

    人越老,越投鼠忌器。

    在最初的幾年東安郡王沒有殺了福王,在後面的幾年,陳留郡王名將漸高,他就分不出更多的心思解決福王這事。

    橫刀一抹,倒也痛快。但把柄怎麼辦呢?就要把自己拖累進去。

    越思越想越不能決定,就一拖再拖。

    這中間,福王不時會說大事就要成,東安郡王又對京中打發出來梁山王不滿,倒還盼著福王成個大事給他看看。

    在東安郡王眼里,福王不可能得勢的。他要的是福王成大事,他就中用他的腦袋來立功,也能洗清自己。

    但屢屢失望,這位殿下雖在雄心,奈何皇帝是父子同心,京中幾沒有蕭牆禍,皇帝太子兩個人的眼楮盯著,皇帝是仁厚的,太子是精明的,福王殿下眼看著背點兒一事無成,東安郡王就要把他忘記的時候,他今天卻又出現,又是這樣的一句︰“大事可成!”

    東安郡王實在打不起精神,一個哈欠打出來︰“是嗎?”

    “你放過甦赫,大事就成!”福王惡狠狠說過,東安郡王如冷水澆頭,這就清醒。圓睜雙眼︰“大同城破是你作的內應?”

    福王抬抬下巴,傲氣的有了一個淡淡笑容。

    東安郡王事後認真分析過,沒有內應,大同不可能當晚就破。真是開玩笑,大同是重鎮之一,是國家之門戶,一個半天就破了城,離亡國還能遠嗎?

    東安郡王逼問︰“你想怎麼樣?”

    “大同可以破一回城,就可以破兩回城。頭一回破總是生疏,再破一回就熟門熟路。”福王驕傲的說過,又緊盯東安郡王︰“我和甦赫已經約好,你讓開道路放他過去,不要讓他殺得太累,他就直奔大同,這一回是兩國交戰,走了甦赫,還有別人拖住梁山王,幾天之內,梁山王不能知道甦赫去了哪里,等他知道,大同已經得手。”

    “你把衛所看得沒有嗎?”東安郡王再問。

    福王一語揭破他的用心︰“全盤的計劃我自不會告訴你,但事成以後,有你的好處,會比現在還要富貴!”

    福王曾許給東安郡王的︰“數王議政,我不一人獨治,有你一份!”

    這是個瘋子!

    東安郡王這樣的想著,嘴角凝結冷笑︰“我放他過去可以,可還有定邊郡王,還有靖和郡王,還有長平郡王,你看他們肯嗎?”

    “好吧,我可以透露一部分。甦赫的人馬會走鐵鷹嘴子,過沼澤,翻過死人谷,只要你讓路就行!”

    東安郡王倒吸一口涼氣,狠狠道︰“也不怕石頭砸死他,也不怕沼澤游淹死他,也不怕死人谷里瘴氣薰死他!”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甦赫也不會走這些地方。

    福王狡黠的道︰“鐵鷹嘴子他們走過,不止走過一回,你以前沒攔住他的時候,不是就在那里?沼澤地,你以為他們沒找出路?死人谷里瘴氣不是時時都有,別說你不知道。”

    “但你要知道,只要大風一起,瘴氣就不分時辰的出來!你打算怎麼辦?”東安郡王凝視過來,兩道目光如電,像要在福王臉上扎出兩個臉,找到他的真正心思。

    半晌,福王慢吞吞︰“好吧,不告訴你,你是不會答應!”

    東安郡王回他一個獰笑︰“我怕你破不了大同!那城才破一回,難道就輕易的上二次當?”像是認為能難住這瘋子,東安郡王悠然︰“還有鐵甲軍在那里,別說你不記得?”

    這瘋子頭腦發熱,也不想想皇權有這麼容易動嗎?

    梁山王這次報的就是大同城破仇,他會不分心去看顧大同?

    福王輕松地笑了︰“依你來想,甦赫兵臨大同,數日不破,他會死守在城下,等著梁山王來吧?”

    “他再回馬,梁山王估計早就趕到,正好撞上!”電光火石般,東安郡王怔住,吃吃起來︰“你,你們……”吃力才說出來︰“你們想殺的是梁山王!”

    “不打他,怎麼奪兵權!”福王陰陰地道。

    良久,東安郡王沒有說出話,仔細權衡過,殺梁山王對他也有好處。

    東安郡王是沒有膽子殺梁山王的,就在他二十年前殺害霍君弈以後,梁山王不知是起了疑心,還是听到什麼,把這件事查了又查,暗中審訊過東安郡王的家將,也從此以東安郡王表面客氣,其實頗有防備。

    東安郡王的聖眷都像是沒有那麼好,但也說不出不好在哪里,總是郁郁之感。

    他勉強地回答了福王︰“混戰中放開一條路不難,但接下來你可別找我了。”這話跟沒說一樣,東安郡王知道福王不會不找自己,福王也一樣的清楚,但福王帶笑安撫了他︰“行行,你放心,以後諸王議政,你是大功臣。”

    福王很快離去,東安郡王自回帳篷。這事情不小,負責保衛邊城的人,卻放敵人去破城,東安郡王沉思在燭下。

    諸王議政這話,在先皇手里是有過的。

    當時郡王們重新分兵權,就像皇帝這一回把各處將軍們調換,當時也是這樣更換,只除了家將不作變動,但不是現在這樣由皇帝太子說了算,是諸王議出來的,諸王就怨言不多。

    福王拿這當話頭,倒能誘惑住東安郡王。

    浮想連翩中,東安郡王還是以前心思,讓他折騰去吧。沒有人折騰,京里怎麼知道別人的好?

    ……

    梁山王為追甦赫,也為吸引住甦赫,算進入戰場腹地。從帳篷里走出來,抖抖手臂,盔甲里汗水倒了倒,覺得爽快,目光尋找兒子。

    蕭觀正在營欄那里巡視營盤,梁山王叫他過來,見兒子並沒有疲倦之色,但眼楮里隱有幾條紅絲,關切地道︰“昨夜又沒好好睡?”

    “睡不著!”蕭觀握握拳頭,從頭一天打仗時有的興奮勁兒還在︰“甦赫真不帶種!盼著他偷襲,他總不來!”

    梁山王一樂︰“打仗這事情不要急,他會來的。”眸中一寒︰“欠下的債豈能不還!”

    “我要把他腦袋揪下來,把頭盔拿去給我兒子玩。”蕭觀甕聲甕氣。

    梁山王笑容加深,是啊,他有孫子了。想到有孫子,就感覺無限好。也因為有孫子了,又要除內奸,梁山王要和甦赫大戰。

    “等這仗打完,這里清靜,讓你媳婦把孩子送來見見。”梁山王雖有告老之意,但沒有幾年的功夫扶持兒子,不會放心離開。

    蕭觀愣愣地回答了他︰“老爹你忘了,我岳母去世不久,要守三年的孝,我和胖妞兒不能見面。”

    梁山王撲哧笑了︰“那你們可以分房睡。”蕭觀搔搔頭,難為情上來︰“嘿嘿,原來還可以這樣,我一時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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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安慰,好溫暖,卡在我心里了,希望明天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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