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對面的是來送文件的李秘書，打著哈哈應付了幾句，就瞅著緊閉的書房門小聲詢問道“陳小姐，你什麼時候原諒總經理啊？”
“我沒生他的氣啊。”陳盼深呼吸一口，擺出笑容道，“我就是暫時不想搭理他。”
她天生一雙圓眼楮，看起來就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這時的表情卻怎麼看怎麼讓人心里發毛，就連跟慣了江幟舟的李秘書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心說情侶吵架，果然是摻和不得。
不過，他畢竟是江幟舟的好友，還是委婉的替他說情道“陳小姐，總經理的性子是古怪了一點，不過對你是真得好。”
“我知道，他不只一次舍命救我，我卻有事沒事就跟他冷戰，不僅不懂事，而且實在是有點不知好歹。”陳盼抱臂道，“對了，如果我拒絕出庭的話會怎麼樣？”
話題轉得如此之快，讓李秘書差點就沒反應過來，先思忖了一番得罪她的後果，隨即果斷選擇裝沒听見前半段，回答說“應該不會怎麼樣，這就是個民事糾紛，如果不是薛小雪堅持，完全可以走調解。”
這事說來也有些可笑，薛小雪在輿論中完全佔上風，如果說純粹是想泄憤的話，目的早已經達到，可偏偏她對自己的無辜深信不疑，並且認定了陳盼是受害者。
陳盼若有所思的點頭“好，那我就不去了。”
“網上的輿論怎麼辦？要不要管一管？”李秘書是代替江幟舟來向她爭取意見的，他們放棄了原來的公關方案，而是請公關公司的負責人幫忙收集了替薛小雪說話以及污蔑陳盼的那些人的賬號信息。
負責人在這方面的人脈還算不錯，很快就從中總結出了規律，他發現除了最開始是看熱鬧的吃瓜網友居多外，後來的評論和分析文章大都是出自一家水軍公司之手。
這批水軍質量頗高，並不是人們一貫印象中的僵尸粉、機器人，賬號里發表的內容生活氣息濃郁，ip地址也不盡相同，而且平時酷愛參與各種話題，經常在評論里發表意見，看起來跟普通網友一般無二。
當時李秘書听得瞠目結舌，江幟舟則是直接在視頻會議里發問“既然他們模仿的這麼逼真，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水軍公司的真面目的？”
“我們做公關的會跟各行各業的人打交道，偶爾也有用水軍扭轉輿論風向，幫客戶達成目的的需要。”負責人先委婉解釋了因由，這才繼續道，“再怎麼逼真的機器人也不能變成真人，他們發表的內容乍一看很活躍，實際上卻是從其它用戶賬號里抓取的。”
時代在進步，技術在發展，只要用爬蟲軟件對這些用戶做一遍篩查，很快就能找出靠復制粘貼來維持活躍度的賬號。
江幟舟听得若有所思，他找負責人要了水軍公司的聯系方式，但卻並沒有要行動的打算，而是委托了李秘書來找陳盼旁敲側擊的打听。
平心而論，李秘書的話術堪稱完美，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拿不出他是替江幟舟問話的證據，可有些事並不需要證據。
陳盼的直覺在遇到跟江幟舟有關的事時會格外準，抬眼道“我的態度重要麼？你們不是已經對輿論出手了麼？”
封雲霆能猜到的事，她自然也能猜到，只不過前者靠的是經驗與能力，她靠的是對江幟舟的了解和女人的直覺。
“這次確實是沒有。”李秘書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往外挪了挪，隨時準備打道回府。
陳盼若有所思道“所以上次果然是他授意的吧？”
李秘書試圖裝傻“什麼上次？總經理出院還沒多久呢，陳小姐你應該最清楚的。”
“我說的就是醫院里的事。”陳盼有好幾次都想找江幟舟問個清楚，奈何每次要開口的時候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讓話題跑偏，她漸漸的也就放棄了。
李秘書意識到自己是撞了槍口，只得是硬著頭皮把江幟舟如何讓他們把輿論焦點放在自己身上的事娓娓道來，末了不忘雙手合十道“陳小姐，你千萬不能出賣我，我把知道的都說了。”
“你放心，我這點義氣還是有的。”陳盼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想繼續生江幟舟的氣，卻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立場。
李秘書離開後沒多久，書房的門總算打開了，江幟舟拿著個杯子，一時間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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