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門風月

第九十五章采納之日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西子情 本章︰第九十五章采納之日

    ,最快更新京門風月 !

    昏禮下達,納采用雁。

    英親王和英親王妃見秦錚手里提著一對活雁,陰沉的面色終于舒緩了。

    忠勇侯也面色稍霽,過完禮,對秦錚詢問,“錚小子,華丫頭在海棠苑,你可去看看她?”

    秦錚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英親王和英親王妃對看一眼,臉色又輕快了些。

    英親王妃站起身,湊近秦錚,低聲警告,“她身上的箭傷還沒好,你既然去看她,屆時說話注意些分寸。這等情況下,她還願意嫁給你,已是很委屈了。你不要在這樣的日子再委屈她。”

    秦錚眉目動了動,不搖頭,也不點頭,轉身走了。

    英親王妃對著他背影瞪眼,見他是去海棠苑的方向,才放下心,轉過身,有些恨恨,“若是我,這樣的混賬東西,才不會……”

    “才不會什麼?”英親王打住他的話,“兒媳婦兒可是你自己使勁攥著搶回來的!”

    英親王妃一噎。

    “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累不累?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去吧!再被你跟著摻和,我也會折壽。”英親王無奈地道。

    “胡說什麼呢!你可剛過完壽辰!”英親王妃又走回來坐下。

    秦錚進了忠勇侯府,出了榮福堂,向海棠苑走來。每一段時間,侍畫都會對謝芳華稟告一次。

    謝芳華早已經被侍畫熟悉妥當,坐在畫堂等著他。

    今日這樣的日子,知道秦錚要來,謝雲瀾和言宸自然都不在,避開了。

    秦錚出現在海棠苑門口的時候,謝芳華便從珠簾內看到了他。

    數日不見,他似乎變了一番模樣,似乎又沒變。

    錦衣玉帶,步履輕散,身上的張揚輕狂仍在,可是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更多了如雪一般清寒的冷峭。

    “錚二公子好!”

    侍畫、侍墨、侍藍、侍�、品竹、品萱、品青、品妍八大婢女齊齊分成兩排,在門口見禮。

    秦錚看了八人一眼,眸光淡淡溫涼,沒說話。

    “我家小姐在畫堂,二公子請!”侍畫垂首恭謹地做請。

    秦錚又走了兩步,站在了門口,隔著珠簾,看向門內。

    謝芳華端坐在正中的主位,與門口正對。所以,在他來到門口,她也正面向他。

    四目相對,不知是不是因為珠簾阻隔,彼此都看不清各自眼底的情緒。

    許久,秦錚自己動手挑開了門簾,抬步踏入了門檻。

    謝芳華收回視線,伸手拿起茶壺,斟了一杯茶,放在了秦錚面前。

    秦錚坐下身,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盞,並未出聲。

    侍畫、侍墨等八人互看一眼,都齊齊退避離開了門口,避遠了些。

    屋中一時靜靜。

    過了片刻,秦錚端起手中的茶,慢慢地喝盡。

    謝芳華拿起茶壺,在他放下茶盞的時候,又給他斟了一杯。

    秦錚又端起來慢慢地喝了。

    謝芳華便又斟了一杯。

    秦錚看著冒著微微熱氣的茶水,頓了片刻,端起來,忽然痛快地一飲而盡。然後,放下茶盞,站起身,向外走去。

    謝芳華這時忽然開口,“秦錚!”

    秦錚腳步一頓。

    “你既然來了這里,一句話不說,就要走嗎?”謝芳華看著他即將邁出門檻的腳。

    秦錚不語,依舊無言。

    謝芳華目光慢慢抬起,又落在他後背上,“你何時成了啞巴?”

    秦錚忽然轉過頭,眉目肅寂,“你想要我說什麼?”

    謝芳華對上他的眼楮,那眼底沉沉濃濃的黑不見底,她眯了眯,沉靜地看著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秦錚偏過頭,復又轉過身,“沒有!”話落,邁出門檻,利落地向外走去。

    “秦錚!”謝芳華又喊了一聲。

    秦錚腳步絲毫不停頓,如沒听見。

    謝芳華忽然惱怒,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對著他扔去。

    秦錚輕而易舉地接到了即將打到他身上的茶盞,不回身,聲音溫涼冷峭,“今日是采納的喜日,不宜摔杯破盞,否則不吉。你身為忠勇侯府的高門閨秀,這個道理應該知曉。”話落,他將杯盞甩手扔給不遠處站著的侍畫,向外走去。

    侍畫一驚,連忙接住杯盞,再抬頭,秦錚已經出了海棠苑,走得沒了影。

    侍墨等人對看一眼,然後齊齊向屋門口走去。

    謝芳華面色平靜地坐在原處,連身子都未挪一下。

    “小姐!”侍畫將完好的杯盞拿回來,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見她不語,她低聲道,“錚二公子說得對,您再怎麼惱怒,這采納的大吉之日,也不能摔杯破盞,否則不吉利。”

    謝芳華深吸一口氣,忽然嗤笑,“他可是秦錚?”

    侍畫一愣。

    “這個秦錚,你們認識嗎?”謝芳華又問。

    侍畫、侍墨等八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唏噓,這樣的錚二公子跟以往的錚二公子的確是不同。她們不太明白,一個人短時間內,怎麼會變了一番性情。

    “小姐,奴婢精于易容,這錚二公子確實是他無疑。不是假的。”品竹咳嗽了一聲,小聲道。

    “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假的!舉南秦,何人敢冒充他秦錚!”謝芳華拿起杯盞,又往地下扔,“我今日就摔杯破盞了,他能怎樣我?”

    八人駭了一跳,侍畫又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杯盞,心驚肉跳地攥在手里,“小姐,這喜慶的日子,最怕忌諱,您若是實在生氣,不如打奴婢們,可別摔這些物事兒。”

    “是啊!”侍墨等人也嚇得連忙勸說。

    謝芳華一時有氣沒處發,看著八人,片刻後,忽然泄了氣,無聊地道,“算了!”

    八人見此齊齊地松了一口氣。

    “快到午時了吧!外面謝氏長房可傳來消息?”謝芳華想起這一樁事兒。

    “錚二公子來之前,還沒有消息,奴婢這就再去打探!”侍畫立即將杯盞小心地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都去吧!不用在這里守著我。”謝芳華對其余人擺擺手。

    眾人見她情緒已經穩住,再無別事兒,一起退了出去。

    不多時,侍畫回來,“小姐,謝氏長房還沒有動靜,午時將到!外面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呢,押送刑場的大街上都擠滿了圍觀的人。”

    謝芳華點點頭,“你時刻注意著,一有消息,立即來告訴我。”

    “是!”侍畫又走了出去。

    謝芳華坐著沒動,看著畫堂里擺放的沙漏,一點點走向午時。

    午時整,侍畫忽然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小姐,外面有消息了!據說,四皇子向皇上請了聖旨,說昨日皇上在英親王府喝醉了酒,對于謝氏長房懲罰得過于嚴重了,四皇子于心不忍。于是在皇上寢宮門口跪了一夜又半日,剛剛皇上答應改了旨意。謝氏長房除謝林溪外,全部流放嶺南以南的濕熱之地。”

    謝芳華挑眉,“那謝林溪呢!”

    “四皇子向皇上討要了林溪公子,皇上準了,以後林溪公子是四皇子府的人了。”侍畫小心地看了謝芳華一眼。

    謝芳華听罷,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原來秦鈺打的是這個主意!”

    “小姐,四皇子打的什麼主意?”侍畫輕聲問。

    “現在朝野上下,是不是都在說四皇子賢德?”謝芳華問。

    侍畫點點頭,“更改的聖旨一出,不止是朝野上下,還有京中的百姓們都傳開了。大為稱贊四皇子。”

    “這就是了!三皇子、五皇子辛苦監朝數日,卻是不及秦鈺這一招。朝野上下稱贊,京中百姓為之頌揚。同時還白送給我一個人情,卻又扣押了謝林溪在自己身邊,讓我不能再出手將人暗中謀來自己身邊。一箭不止射了三雕。”謝芳華淡笑,“如今我竟是又該多加佩服他幾分。”

    “小姐,那怎麼辦?林溪公子就讓他得了?”侍畫有些不忿,“明明就是因為你,他才救的謝氏長房和謝林溪。如今在天下人面前,在謝氏長房面前,甚至整個謝氏面前,都是他得利。也許在林溪公子心里,最感激的是他。”

    “不讓他得難道還能要回來人?”謝芳華挑眉,“這個時候,他得了名利,卻比忠勇侯府被推出來擋刀強。我本來就是要謝氏長房活命,既然目的達到,也就罷了。”

    “四皇子可真是籌謀多算計,也許昨日就等著您請他來呢!”侍畫道。

    謝芳華抿唇,“我離京八年,回歸不過大半年。手中能指望的,也就是目前言宸在京,還有能用天機閣。忠勇侯府的東西,未免落于把柄,都不能用。為了一個謝氏長房,動用我的底牌,不值。求人辦事兒,不讓人得好處怎麼行?他自小就在京中,勢力覆蓋,自然深厚。我被他算計,也是正常。即便離京被貶黜的日子,他除了折損名聲外,也沒損失什麼。如今他也算是從名聲上找補回來了。”

    “四皇子可真厲害!”侍畫也敬佩,須臾,又道,“他真的在皇上的寢宮前跪了一夜又半日?”

    “怎麼可能?他可不是能委屈自己做這樣事情的人。謝氏長房還不值得他跪。”謝芳華想起數日前秦錚受傷,她進宮,在靈雀台,秦鈺和皇帝下棋,皇帝盛怒之下,秦鈺卻還能那般泰然處之,顯然絲毫不怕皇上,怎麼可能委屈自己跪一夜又半日?無非是這樣傳出來讓人感激而已。

    就算她知道他不可能跪,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讓皇上改了初衷,但別人可不知道他如此。

    侍畫嘆了口氣,“小姐,你累了一上午了,既然如此,去歇著吧!”

    謝芳華點點頭,她的確需要盡快把傷養好,若是她能好好地走動,未必非要用秦鈺,讓他從中獲利。

    當日,京中眾人除了關注謝氏長房這一樁事情外,自然還同時關注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的采納之禮。當秦錚帶著兩只活雁去了忠勇侯府時,消息便傳開了。可是不過小半個時辰,秦錚便出了忠勇侯府,連午膳也沒留,便徑直回了西山軍營,又讓眾人覺得,這一樁婚事兒,還是不太美好。

    英親王和英親王妃卻是留了午膳後,又待了一個時辰,才回了英親王府。

    傍晚時分,秦鈺身邊的月落來了海棠苑。

    據說,秦鈺這位貼身護衛,從來不輕易派出去,他來海棠苑,是躍牆而來。

    侍畫、侍墨等人听到動靜,頓時齊齊出現,攔住了主屋門口。

    月落掃了八人一眼,“奉我家四皇子你之命,前來問芳華小姐一句,謝氏長房的林溪公子,芳華小姐可想要人?”

    “要人有什麼條件?不要人他會如何?”謝芳華站在窗前詢問。

    “要人的話,四皇子自然有條件,您只需答復在下,四皇子自然會奉上條件。若是不要人。那他就將人自己留下安置了。”月落道。

    “既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豈能是一句答復就能輕易的!這樣吧!請四皇子將人帶我這里來,讓我見一面,再做決定。”謝芳華想了一下,回道。

    月落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飛身躍出了牆外。

    謝雲瀾在月落離開後,進了畫堂,語氣溫和,“關于林溪,你想怎麼做?”

    “雲瀾哥哥以為呢?”謝芳華看向他。

    謝雲瀾笑笑,“謝氏長房的大公子和三公子曾經在你沒回京時,與四皇子有些來往。到沒听說林溪與他有何來往。這些年,謝氏長房最干淨的人非林溪莫屬了。如今四皇子卻不理會大公子和三公子,偏偏要了林溪留在身邊。不知做的是什麼打算。”

    “今日他來,問問就知道了。”謝芳華道。

    謝雲瀾點點頭。

    入夜十分,侍書前來稟告,“小姐,四皇子帶著謝氏長房的林溪公子來了!”

    “請來畫堂!”謝芳華想著秦鈺倒是干脆,沒用她等就來了。

    侍書應聲而去。

    不多時,秦鈺、謝林溪進了海棠苑。謝芳華自然不會出迎,坐在堂前看著二人進來。

    秦鈺今日沒飲酒,步履比昨日沉穩。謝林溪在謝氏長房被御林軍圍困關了月余,除了清瘦了些,面色沒頹靡黯然之色,一臉平靜。顯然這一波風浪對他影響不是太大,意料之中。

    二人來到門口,侍畫、侍墨見禮,之後挑開了門簾。

    秦鈺當先走了進來,見到謝芳華,對她微笑,“今日看你,比昨日氣色要好!”

    “天已經黑了,燈光昏暗,四皇子還能看出我氣色好來?真是有一雙好眼楮。”謝芳華示意二人請坐。

    “明顯態度沒有昨日客氣,看來你是用人向前,不用人向後。”秦鈺坐下來,“昨日喝了你三杯親自斟滿的茶水,今日不知還有沒有口福?”

    “來者是客!我親自招待,也當得四皇子的身份!”謝芳華拿起茶壺,親自給他斟了一杯,推給他,然後又給謝林溪斟了一杯,看著他問,“林溪哥哥!可還好?”

    “勞芳華妹妹記掛!還好!”謝林溪頷首。

    秦鈺看著二人微笑,“雖然忠勇侯府小姐多年來不與謝氏各房旁支族親走動,但顯然情分都不錯。”

    “四皇子可是在皇上的寢殿外跪得膝蓋都紫了?”謝芳華看向秦鈺。

    秦鈺目光微動,搖頭,“父皇疼我,自然舍不得我跪。不過是在他的寢室外候了一夜而已。”

    謝芳華看著他,這話他倒也沒必要說謊。她點點頭,“你白送了我一份禮,讓我搭個大人情的同時,自己賺的盤滿體缽,心中可是暢快?”

    秦鈺看著她,“今日是你的采納之禮,听說秦錚來見了你,這就是你今日氣色好的原因?”

    “和四皇子說話真是心累!”謝芳華自己端起茶盞,臉色微沉。

    “和芳華小姐說話亦不輕松!此心對彼心而已!你在我的面前一直是渾身沾滿了刺,讓我覺得扎得慌,難免也只能把自己貼滿了刺。”秦鈺淡笑。

    謝芳華放下杯盞,正色地看著他,“你留下林溪哥哥,意欲何為?”

    “你看重他,我是為你留的。只是,我已經白送了你一禮,不能再白送下去。他自然是大禮後想找你要點兒回禮。”秦鈺看了謝林溪一眼,似乎不覺得這話在他面前說得直白有什麼不妥。

    “四皇子果然不做虧本的買賣!”謝芳華轉頭看向謝林溪,“林溪哥哥,你可還願意來我身邊?”

    謝林溪看著她,“芳華妹妹還覺得我有用?”

    “是人就有生存的價值!”謝芳華回道。

    “謝氏已經分族分宗了,謝氏長房敗了,我若是再來忠勇侯府,怕是不妥。”謝林溪道。

    “我沒說你來忠勇侯府,只說我身邊!”謝芳華頓了頓,看著茶盞道,“我兩個月後大婚,是要嫁去英氣王府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謝氏以後只是我娘家。你在我身邊,自然不算忠勇侯府的人。”

    “四皇子的條件怕是不輕易。”謝林溪沉默片刻,看著她道。

    “只要你同意就行了!”謝芳華轉向秦鈺,看著他,揚眉,“至于條件,四皇子就在這里,一切都好談不是嗎?”

    秦鈺忽然輕笑,“芳華小姐,我的條件真的不是輕易的。你可想好了。謝林溪一個人,比謝氏長房一群人都有價值。”

    “我想救的,無非是林溪哥哥這個人。因我曾經應他,保謝氏長房性命。”謝芳華道,“四皇子的條件還能開到天邊去?”

    “只是這個人嗎?”秦鈺笑著搖搖頭,“你的心思清透,算計也頗精。若說以前的謝林溪,雖然在謝氏長房才名人品出色,但是在人才濟濟的謝氏,他也不足為奇,只當得幾句夸耀。但是如今的謝林溪可是不同。即便謝氏長房,我是因你而救,可是外面的人都不明緣由。尤其是謝氏的人,都會覺得,忠勇侯府沒插手此事。自然私下會有想法,至于什麼想法,不用我說,你也懂。但是,謝林溪若是以後跟在你身邊,那麼,雖然我救了謝氏長房,但是漸漸的,明白的人都能察覺,是因你的原因,我才救了謝氏長房。這謝氏各人的想法,又有多大的不同,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謝芳華聞言沉默。

    “你說,如今的謝林溪,值得什麼條件?”秦鈺笑看著謝芳華反問。

    “四皇子說的不錯!”謝芳華沉默片刻點頭,抬眼看他,“不過,我想問四皇子一個問題。”

    “你說!”秦鈺頷首。

    “在四皇子的心里,皇權是什麼?”謝芳華詢問。

    “皇權?”秦鈺笑著搖搖頭,“為何有此一問?與你我說的事兒有關?”

    “自然有關!”謝芳華點頭。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因為,我還沒掌控皇權,如今的皇權,在父皇手里。”秦鈺道。

    “既然四皇子回答不了,可否容我就此說兩句,四皇子看看對不對?”謝芳華看著他,見他點頭,一副洗耳恭听樣,她沉聲道,“至尊者,是否該以天下安平為已任?當權者,是否該以百姓和順為樂道?是否不該權謀詭詐盛行?不該陰暗算計之風肆虐?本不該的殺戮下,四皇子救未來自己的子民,是否本心該站在仁之大義的角度?而不是只為了算計我讓你如何多獲利為目的?未來江山的承載者都如此的話。那麼,未來的南秦,何以立世?”

    秦鈺一怔。

    “四皇子可能回答一二?”謝芳華盯著他。

    秦鈺也回看她,眸光波瀾涌涌,久久不語。

    “四皇子回答不出來嗎?”謝芳華冷笑。

    秦鈺忽然長吐了一口氣,失笑,“你這一番大義之言,說得我竟無言以對。也罷!謝林溪就給你留下了!你我之間,來日方長,不爭這一時長短。若我是未來江山承載者,未來皇後能有這一番賢德之諫,仁心大義,那麼,我該高興。”話落,他深深地看了謝芳華一眼,起身離開了海棠苑。

    ------題外話------

    月底倒計時了親愛的們,有月票的,別留著啦~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京門風月》,方便以後閱讀京門風月第九十五章采納之日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京門風月第九十五章采納之日並對京門風月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