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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娜娜掰著手指頭,大大的眼里是茫然︰“爸爸媽媽因為相愛結婚,然後就有了我……”
房間里,陽光仿佛一下變得冰冷。
嘎 !
思如默默的又撕開一塊榛子牛奶巧克力糖,恩,滿口奶香。果然,這種糖就要嚼著吃。
床上兩人似乎覺著有點涼,縮了縮身體。
但並未醒來。
少女低下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的嗎?”
思如嚼著糖︰“什麼?”
“可若是他們不再相愛,爸爸不愛我跟媽媽了,怎麼辦?”她勾起嘴唇,唇角惡意滿滿,抬起的雙眸閃動著冰冷的光,“當然是要處理掉舊物。”
“曾經的愛人,曾經的,愛的結晶。”
“一個小孩子怎麼阻擋得了父母的婚姻呢?”
“離婚之前,我們一家決定最後出去旅行一次,就當是為昨天告別,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我私心里希望爸媽能和好。”
“爸爸在網上選擇了來x市,說這里夏季涼爽正好避暑。媽媽跟我都沒意見,也沒心情。”
“于是,我們就來了。”
“才剛到鎮上沒一個小時,爸爸就把我們賣了。”
“我再也沒見過媽媽。”
“為什麼?”
少女娜娜的雙眼流出血淚,聲音淒厲尖銳。
思如搖頭,“我不知道。”
人心難測,一棵桃靈又怎麼能猜得到呢?
但無非是利益二字罷了。
“我好恨!”
娜娜的身體在陽光下越發透明,“我想媽媽。”
“媽……”
“你能不能幫我?”
思如慢慢的睜開眼楮,她垂眸,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東西,藍色的綢帶已經褪色,只卡片上依稀能辨認出幾個字——信陽中學08級12班孟娜。
沒錯,是校牌。
羅田田跟陳檬死活不肯跳樓,還睡著了,思如不可能真把她們丟下去,只能另想辦法。
恩。
轉移陣地。
剛巧207房間的鎖一捏就斷了,里面也沒人。
有個執念。
思如把校牌放進口袋。
床上,羅田田舒服的翻了個身,一條腿壓在陳檬腰上,陳檬沒醒,嘟噥兩聲又繼續睡。
真是好眠吶。
思如站起身伸個懶腰,一直等在這里也無聊,干脆出去轉轉。從包里摸出紙跟筆,留下個紙條,就走了。
#我還會回來的,勿念——劉欣然#
很安靜。
旅店里仿佛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呵,仿佛。
思如並沒刻意的放輕腳步,她走到樓下,站在樓梯邊,隱隱能看到一間半開的臥房里有個人影。
“喂。”
中年女人正在發呆,她手里拿著柄扇子,時不時搖兩下,床上一個小嬰兒睡得香甜。
一顫。
以為是老婆婆回來了。
但,這聲音好清脆……
扭頭就看到一青春美麗的女孩紙在對她笑。
有點莫名的眼熟。
中年女人倏地睜大眼楮,思如幾步沖過去捂住她的嘴,惡狠狠低吼︰“閉嘴!不許叫!”
轉頭看向床上,“哎喲,好可愛的孩子呀。”
女人︰……
“嗚嗚嗚。”
思如眼眸深沉,“你說什麼?”
女人忙搖頭,祈求的望著她,意思很明確。
思如松開手。
女人︰“帶我走。”
思如︰……
女人用力的抓住她的手,如同抓一根救命稻草,“求你,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兒。”
思如臉有點木。
救命?
按照正常來說難道不是扯開嗓子喊人來?
向挾持自己的強盜求救,不,她也是受害者的。
女人抹著眼淚開始訴說。
本來想出去溜達的思如只好端個小板凳坐好听故事。
皺眉。
咋個回事,今天開故事會嗎?
從中年女人口中,思如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她呢?是被拐的。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初到外面打工就被老鄉賣了。
槽!
還幾經轉手。
“我逃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抓回來,一頓毒打。”
這很正常。
她還告訴思如,旅店那老婆婆也是被拐的。
“驚訝嗎?”
“她運氣要比我好。”
“听說成功的逃跑過,還找回了家,可惜家里已經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最後竟無處可去,一路乞討,又灰溜溜的跑回來,直到現在。”
“嘖嘖,我要是能出去,寧願死在外頭。”
中年女人嘆氣,“我也不指望能找到家,只求能從這火坑跳出去,帶著我的小七。”
她輕輕的捏了捏嬰兒細嫩胖呼的小手,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這是我第七個女兒,也是唯一活著的一個,你看她,多可愛呀。”
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他們怎麼狠得下心!”
思如擺手,“跟畜生談人性,你是不是傻?”
也不耐煩听她再訴苦,說道︰“要走就趕緊去收拾,不過我要提醒你,外頭的世界不好混,你還帶著個嬰兒,能記起家人地址是最好,實在想不起,就多帶點錢,至少不會餓死。”
等思如走後,中年女人就開始行動。
她有多次逃走的經驗,知道該帶什麼東西走。
至于錢,沒有。
旅店老板跟老太婆是不可能給她一分一毛的,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錢放在什麼地方。
一切就緒。
女人把包塞進床底,熟睡的嬰兒也慢慢睜開眼楮,她許是餓了,小嘴一癟就開始哭。
“哦,乖乖,不哭不哭哦,馬上就吃飯飯。”
柔聲輕哄。
心里既甜又苦。
她撩開衣服給孩子喂奶,思緒卻飄向很遠。
其實是害怕的。
把前途托付在一個年輕妹紙身上,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嘆氣,如果能成功還好,若是失敗……
低頭看著正大口吃奶的嬰兒,喃喃道︰“孩子,媽媽救不了你,一切都看天意吧。”
看福緣。
思如從旅店後門離開,她外面套著一件土味兒十足的花襯衣,頭發弄亂,隨意綁成一坨。
恩。
臉上抹灰。
反正來往經過的村民沒有一個目光落到她身上。
思如是去找莫念筱的。
雖然之前相處不太愉快,只是些小問題,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劉欣然的室友被逮到吧。
到處找。
隨處都能听到趕集的人在討論,“發生啥事了?”
呵。
你懂的。
有游客听到,忍不住一問,本地人就露出淳樸的笑容來︰“恩,听說長山村丟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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